第34章 番外
番外
沈然剛來到澳洲的時候很不習慣，這裏的天氣比較幹燥，語言不通，加上生活習慣不同，一開始他挺難适應的。
每天除了訓練以外，他還要花很多時間去學習英文，過得雖然說充實吧，但其實也挺枯燥的。
不知不覺也過了一年多了，也漸漸習慣了，英語水平也提高了很多，基本和人正常交流是完全沒問題的。一起訓練的還有其他國家的各種選手，沈然還交到了幾個好朋友。
為了訓練自己的體能，沈然每天除了游泳以外還需要做很多的器械訓練，喝澳洲的牛奶吃澳洲的牛肉，很快身體就壯實了一圈。
澳洲和中國的時差是兩小時，夏令時是三個小時，所以他每天訓練完要睡覺的時候，差不多國內的朋友和家人都剛吃完飯。
沈然一般會和爸媽視頻一會兒，然後找徐書道聊會兒天。
離開國內這麽久，感覺和其他人都漸行漸遠，能聊的話題越來越少，每天只有徐書道感覺還能聊得起來，感覺和他聊天是每天不做就難受的事情。
沈然躺在床上給徐書道發了條消息。
-沈然：孫子，最近怎麽樣？
-徐書道：剛進大學，爽翻天了簡直，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沈然：今年就能回來了。
-徐書道：回來準備上哪個大學？
沈然猶豫了一下，他其實早就從朋友圈知道趙馨去了A大，所以他在A大和徐書道的F大之間猶豫過，但因為他還需要比賽，所以要延期入學，倒是也不急着思考這個問題。
徐書道見他沒反應了，打了個視頻電話。
看到沈然，徐說道感嘆道：“你怎麽越來越帥了兄弟。”
“你怎麽也越來越醜了？”沈然也毫不客氣。
“去你的，”徐書道揮了揮手，“對了，陸楠你還記得不？”
“記得啊，就是那個讓給我五月天演唱會門票的少俠。”沈然至今還留着那張演唱會的門票做紀念，每每聽到他們的歌響起時還會有那個時候的感動。
“嗯，我打算追她，”徐書道說，“正好現在一個學校的，也不用擔心早戀問題了。”
“那就去追啊，幹嘛，你是想從我這裏吸取教訓還是獲得經驗啊？”沈然說，“還是要來嘲笑一波我以前的騷操作？”
“別提了，提了我就又忍不住想笑了，”視頻那頭的徐書道笑得直不起腰：“說到這個，最近聯系過趙馨沒？”
沈然的表情突然收住：“沒。”
“怎麽？就這麽沒感覺了？”徐書道擡眉，“那時候一副生離死別非她不娶的樣子。”
“也不至于說非她不娶吧，就是……”沈然想了想，找了個合适的詞，“就是她以後不太容易遇到心動的，但是每每想到她，想到那些翻車的鏡頭，又感覺有點受挫，所以不太敢再找她了。”
“我聽說她現在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很多男孩子追她呢，”徐書道似乎故意在刺激沈然一番，“再不行動可真的就錯過了哈！”
沈然嘆了口氣：“那我也沒辦法啊，只能說明我們确實不合适，沒緣分走到一起。”
徐書道在那頭嘆了口氣，他本來是很看好沈然和趙馨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兩個人似乎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漸行漸遠了。
那個曾經為了趙馨瘋成這樣的沈然似乎變得成熟了，男孩子一旦成熟了，就不會那麽義無反顧，有更多的顧慮。
“我這裏很晚了，先睡了。”沈然說着就挂上了電話。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去翻行李，在行李箱的底層找到那本看上去還很新的軟抄本。
他把本子翻開，一頁一頁看着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雖然幼稚和無聊，但很多對話讓沈然看着還是容易笑出聲。
記得剛來澳洲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翻一下，漸漸這些對話都看到得滾瓜爛熟了，之後也就沒再怎麽翻過，現在隔了大半年重新回味，似乎還有那個味兒。
似乎還能想象出，那天陽光正好，從窗臺灑到趙馨臉上，她嘴角微微勾起，在那裏安靜地和他傳紙條的樣子。
确實是一直在夢境中出現的樣子。
沈然翻開手機，看了看相冊，趙馨的照片被她專門放在了一個文件夾裏，沒有加密，因為就算被別人發現了，他也會大方承認這是他高中的時候喜歡過的女孩子，一直在她心裏的女孩子。
雖然就算真的知道現在趙馨會交男朋友，沈然也沒有那種要去奪過來的沖動和失去的遺憾和失落，但他心裏始終會給趙馨保留着一個位置，雖然不知道這個位置可以保留多久。
或許等有可以替代她的人出現，趙馨就可以走了吧。
只是現在還沒有。
沈然打開和趙馨的聊天對話框，由于太久沒有聊天，早就在最近聯系裏面找不到她了。
倒是以前高中其他幾個女生還在一直給她不停發消息噓寒問暖，不過沈然都沒怎麽回。
點開和趙馨的對話框，沈然看到聊天的背景是兩個人的那張合照。
是沈然最喜歡的照片。
聊天對話停留在大概幾個月前，還是對方不知道是不是群發的新年快樂。
沈然也簡單地回了一個新年快樂，然後就沒有回複了。
總感覺現在沒有什麽話題可以聊，所以除了簡單的祝福以外，沒有更多的聊天記錄。
沈然稍微往上面劃了劃，幾乎都是一些節日祝福而已。
一直到很上面，才發現了一條。
-沈然：趙馨同學，我喜歡你。
-趙馨：兄弟，你這是發錯了還是群發？
沈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點開趙馨的頭像，她的朋友圈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風格，偶爾推薦一些書籍或者電影，拍一些美食，看上去一切都很小女生。
沈然稍微刷了兩條，看到趙馨前幾天發了一條新的朋友圈。
是她推薦的書，《月亮與六便士》，配字是：隔了兩年再一次重溫這本書，好懷念呀[蠟燭]。
沈然在想着這個蠟燭是什麽意思。
——螢燭之火。
難道是趙馨在表達什麽麽？
“不會不會不會，”沈然一邊看着一邊搖頭，自言自語道，“趙馨才不會呢，她怎麽可能會是這個意思。”
沈然沒有點贊，也退出了和趙馨的聊天對話框，明明完成了想念她的一系列舉動，卻表現得毫無痕跡。
第二天訓練完，沈然在亞洲超市買東西，突然看到有賣粽子，才發現今天是端午節。
沈然其實不怎麽愛吃粽子，覺得有些膩，但他喜歡過節，因為這是一個可以借機聊天的機會。
他拍了一張粽子的照片發給了趙馨。
-沈然：[圖片]
-沈然：趙馨同學，端午節快樂哦。
趙馨沒有馬上回複，沈然覺得可能有時候這樣簡單的節日祝福，就算是禮尚往來也并沒有什麽意義吧。
等了大概五分鐘，就沒有再關注手機，直到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才收到了趙馨的回複。
-趙馨：沈然同學，剛剛在看書，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哦。
沈然看着手機笑了，他想起曾幾何時趙馨說如果不想和一個人聊天，那就故意等很長時間再回她消息說晚安。
-沈然：那你以前有故意不回過嗎？
-趙馨：你說什麽呀，風太大了，我的諾基亞信號不好。
-沈然：果然有！
-趙馨：真沒有！沈然同學你相信我！
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兩個人聊得很有興致，不知不覺都聊到半夜了。
-沈然：我這裏很晚了，要睡覺了，趙馨同學。
-趙馨：晚安，沈然同學。
-趙馨：[兔子睡覺表情]
沈然笑了笑，偏過頭看了一眼桌上那本《月亮與六便士》。
這本書他之後又看過幾遍，終于讀懂了這個故事。
也終于知道了月亮代表了什麽。
月亮帶表的就是夢想。
想到這裏，沈然又拿出手機來發了一條。
-沈然：[月亮]
是微信自帶的月亮表情，他不知道趙馨明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晚安，我的月亮。”沈然對着屏幕說完就關上了手機。
他沒有再等回複，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會停留，有些東西也不會離開。
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天空，在海洋的盡頭被光芒劈開一道裂縫。
那一粟嶄新而溫吞的微亮緩緩滋生、蔓延。
雖然天光大亮後看不見月亮，但它一直就在那裏，在我們自己的心裏，不曾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