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正文完
正文完
這個問題似曾相識，好像之前問過。
“之前不是說高中之後麽？”沈然問。
“其實不是哦，是在高中的時候。”趙馨搖搖頭。
沈然倒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答案，在他的印象裏高中的時候趙馨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純同學之間的友情。
沈然忍不住好奇起來：“那是什麽時候呀？”
趙馨賣了個關子：“你猜。”
“第一眼見到我？”沈然說。
趙馨搖頭：“不是。”
“第一次一起打羽毛球？”
趙馨還是搖頭：“不是。”
“不小心牽你的手？”
“不是~”
沈然終于不猜了：“那到底是什麽時候啊，我帥氣的瞬間太多了，實在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個瞬間。”
趙馨笑了笑，徐徐開口：“臺上。”
“臺上？”沈然蹙眉仔細回想。
趙馨點點頭，又說：“舞臺劇。”
沈然才想起來那時候本來應該借位的吻，不知道是因為太緊張還是因為太激動，就這麽親上了趙馨。
雖然沒有直接碰到嘴唇，但那确實兩個人第一次這麽親密的接觸。
可能有一種被這麽多人看的刺激加上本應該借位卻真親的做賊心虛，沈然只記得那時候自己的心髒快飛出嗓子眼了。
這輩子哪怕比賽都沒這麽緊張過。
“那時候……”沈然抓了抓頭發，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只是單純地看你躺在那裏，光一打下來，覺得你特別漂亮，沒控制住。”
“現在想想也挺感謝李瑤那時候突然身體不舒服的，否則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開竅呢，”趙馨尾音輕扯，“如果不是我主動，估計你現在還沒心動呢吧。”
“這……”這點沈然還真的不能保證，因為他确實好幾次想找趙馨最後這個念頭都被打消了，可能下意識覺得趙馨還是那個戀愛方面徹底缺根筋的女生，而和那樣子的女孩子告白，耐心和信心總會一點一點被消磨掉，所以不想再去嘗試。
“不過也挺好的，這次換我追你，”趙馨湊過去摟住沈然，“還好沒有翻車。”
沈然摟着懷裏的趙馨，突然覺得特別安心。
一種說不出的安心。
明天要決賽的那種擔心和焦慮，都在這一刻被趙馨融化了。
似乎只要在這個女生身邊，一切都停止了，像回到了那個最無憂無慮的高中時光，那個對自己充滿無窮無盡自信，未來遙遠卻可期的年代。
沈然就這麽抱着趙馨睡了一晚，他覺得自己從來沒睡得這麽舒心過，第二天決賽日，上午沈然還是會去做一些訓練，下午他就來到場館備戰了。
今天的心境比起昨天來說放松了不少，可能是因為調整好了自身的心态，把目标定得更加明确。
——展現自己。
是的，只要他努力了，發揮出了他的真實水平就可以了。
他還年輕，他還有很多的機會，這一次不是最後一次，一定不是最後一次。
就像趙馨所說的，他能站到這裏，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沒有什麽可以阻止他，沒有人可以否定他，只要他自己還不放棄。
他是沈然，那個全世界最牛逼的沈然。
輪到沈然決賽的那一場，整個場館的呼聲特別高，因為進入到決賽的八名來自世界各地的選手，都是頂配級別的存在。
每一個賽道介紹過去的時候都有非常強大的應援團。
趙馨在臺下，只是人群中一個渺小的身影。
她雙手合十做着無聲的禱告。
并不是真的希望他拿冠軍，只是希望他能取得自己滿意的成績，只要他對結果滿意就可以了。
這麽多時候刻苦的訓練，他值得，他值得最好的。
他也确實是最好的，那個為了夢想拼盡全力的少年。
所有的選手都介紹完畢，大家齊刷刷地站上了跳水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場館裏安靜得出奇。
沈然看着眼前的賽道，這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這是承載着他所有夢想的地方。
裁判叫了聲“準備”，然後一聲哨響，伴随着震耳欲聾的加油聲，八位選手像飛起來一樣躍入池水。
由于半決賽的成績是第七名，沈然是第一賽道，游泳比賽的時候旁邊選手的壓力也會變成你的一種動力，所以第四第五賽道通常是給半決賽成績最好的第一第二位，這樣能看到身邊人的進度有一種你追我趕的感覺更加容易提高自己的最好成績，而沈然靠着泳池的牆壁，所以他沒有那麽多參考物，他要做的只有跟着自己的節奏，跟着自己的信念。
賽程過半，沈然居然和半決賽第一名的上一屆該項目冠軍的美國選手咬個不分上下，用肉眼根本判斷不出兩個人誰先誰後。
後半段沈然開始發力，他和美國選手明顯把其他幾位選手都甩在了身後。
最後兩個人的手幾乎是同時觸摸到了終點。
第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電子屏幕，像是電影的慢動作，一幀一幀緩慢地進行着。
直到電子屏幕上第一名跳出來中國的國旗，這一刻全場都沸騰了。
沈然先是看到電子屏幕有點懵，然後看到了自己的成績他，他的成績打破了賽事最好成績，像一匹黑馬一樣，一路狂奔。
所有人都沒想到，以為沈然從預賽到半決賽的成績一路下來狀态都不是很好，本以為他已經失去了奪冠的機會，沒想到他來了個絕地反殺。
趙馨和所有支持沈然的人都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到中國的國旗顯示在屏幕上的時候，那種感動和驕傲，是無以言表的。
沈然和其他幾個選手一一握了手，上岸的時候他朝臺下所有人揮了揮手，回去的路上有記者等着他，問他為什麽會做到絕地反擊。
沈然找了一下鏡頭，然後很帥氣地說：“我前面的比賽是故意放水的，今天才是我的真實水平。”
這一席話馬上被炒上了熱搜頭條。
#沈然牛逼#霸占了整個熱搜版面。
這個剛滿18周歲的少年未來可期，不僅長得帥氣，說話霸氣，實力還硬氣，簡直成為了新生代的國民偶像。
一大票一大票叫女粉絲叫沈然把沈然捧為自己的新晉老公。
比賽結束之後不久就是頒獎典禮，沈然拿着國旗，飛一樣跳到了冠軍的位置上。
國歌奏起，他唱國歌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趙馨也哭了，臺下所有的中國人都被感染地流出眼淚來，這是一種驕傲的淚，自豪的淚。
沈然結束比賽之後還有一些采訪要做，他一路很快地作答完之後看了看時間說：“對不起，我要去上天了。”
說完就風一般跑了。
出去的時候給趙馨發了消息問她在哪裏，趙馨說已經等在他的酒店門口了。
沈然看到趙馨，掩飾不住的一種得意，把金牌拿給趙馨炫耀道：“看，你男朋友帥吧。”
“帥！”趙馨四下看了看，“我感覺大家都看着你呢。”
沈然抓起趙馨的手：“那我們回屋裏好好看。”
趙馨看到沈然這麽興奮自信的樣子，也跟着他高興起來。
回到房間之後沈然馬上把門鎖上，然後湊近額頭貼着趙馨的額頭說：“我來拿我的獎勵了。”
“這麽着急的麽？”趙馨不好意思地說。
“當然急了……”沈然說，“我都心心念念了很久了。”
“你……”趙馨郁結，“你比賽完了，不用禁欲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報道寫……”沈然說着伸手按住了她的額後腦勺，“游泳運動員很難滿足的。”
“你是在給我打預防針麽？”趙馨笑了笑，。
沈然說着就吻住了趙馨，雖然兩個人都知道也都默許，但還是難免有些生澀和害羞。
此時空氣中的顏色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沈然能感覺到趙馨的身體很緊張，繃得緊緊的，于是手上的動作放松道，柔聲問道：“如果你沒準備好的話，可以告訴我。”
趙馨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就是有點緊張。”
“緊張什麽？”
“緊張把世界冠軍弄壞了怎麽辦。”趙馨說。
沈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捋了捋她的頭發：“不會的，世界冠軍會對你很溫柔的。”
沈然說的沒錯，他确實把這輩子所有的溫柔都用在這一晚了。
鬼知道他一個急性子血氣方剛的少年是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可以做到“慢慢地、輕輕地、柔柔的”。
果然愛情是偉大的，可以讓一個人突破自身身體的極限，永遠最先關注對方。
但是，他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值得。
感覺一晚上自己都長大了。
這一晚上他得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幾乎是得到了全世界。
感覺當時的冠軍都不如現在那麽滿足，發自內心的，真真實實的滿足。
沈然躺在床上，汗水沿着下颚線落下，他看着趙馨，她額前有些碎發，沈然伸手幫她捋了捋。
趙馨笑了笑看着他，突然回憶起了什麽，充滿懷念地說：“這個動作，感覺你跟我剛做同桌的時候就做過。”
沈然回想起來，好像确實有那麽回事。
不過那個時候，做這個動作的心境，和現在完全不同。
外面的月色灑了進來，屋子裏特別靜谧，卻帶着一分溫暖。
“你記性挺好呀。”沈然說。
“難道你關于我們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嗎？”趙馨有些撒嬌般地問。
“記得啊，我們之間很小的細節我也都記得，”沈然想了想，說，“比如我記得你在學校的小花園拍過一張照片，我還記得那是紅色的桔梗花。”
“嗯，”趙馨對她的答案表示滿意，“那你知道紅色桔梗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花語？”沈然搖搖頭。
趙馨打開百度百科念道：“紅色桔梗花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不變的愛，永世不忘的愛。傳說，看過紅色桔梗花的人，到來生都還會眷戀着前世不變的愛，因為紅色的桔梗是愛人的鮮血染成的，那股愛的力量，絕對超越生死。”
“哇塞，”沈然感嘆道，“你當時拍這照片的時候真的這麽想的嗎？”
“當然不是了。”趙馨關上手機，“我随手一拍，之後想到才查的。”
“哦……”沈然拉了個長音，“我還記得我給你剪過頭發呢。”
“別提了，之後那家理發店被取締了我才知道原來是……”趙馨有些不好意思，“那種理發店。”
“我也真是福氣了，我覺得那幾個姐姐估計看到你也是一臉懵逼吧。”沈然想想就忍不住大聲下來了出來。
“是啊，難怪我一進去她們問我是不是去應聘的。”趙馨都有點不好意思承認當初這麽傻白甜的自己了。
兩個人在床上聊着過去的事情笑個不停。
“對了，我還記得那本《月亮與六便士》，”沈然說，“以前沒讀懂這本書。”
“那現在你讀懂了嗎？”
“嗯，”沈然點頭，“生活中的我們大部分的狀态都是撿着六便士，卻在仰望月亮，六便士代表的是我們現實的生活，月亮代表的是我們的夢想。”
“那你的月亮是什麽？”趙馨下意識看向窗外，一輪明月就這麽挂在空中，皎潔而皓白。
沈然也跟着看向窗外，然後漸漸地，他的瞳孔聚焦到了身邊那個少女的身上。
——我的月亮是你啊。
——我那短暫的青春，全都是由你組成的。
——雖然回頭看看笑話連篇，但那确實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因為我遇到了一生中最美好的那個人。
——那個我的夢想，我的月亮。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