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色內衣
黑色內衣
答應讓彭萊住下來後,秦深就去收拾房間。
他家一進門左邊就是廚房,餐廳和衛生間,右邊是兩間房間,正中是堂屋和偏廳,以及兩間小房間。
秦深住右邊一間房,他隔壁是一間放堆放雜物的房間,他現在收拾出來給彭萊住。
彭萊很友好地問了句要幫忙嗎,秦深說不用,彭萊就抱着手臂倚靠在門框邊上看着自忙活。
房間不大,放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長桌就再放不下什麽大件的家具的。
不過對于彭萊來說也已經夠用了。
收拾完房間,秦深滿頭大汗,他抓住衣服下擺,往額頭上擦汗,這套動作娴熟,抓住衣服時露出結實緊致的腹肌,吸引着彭萊的目光。
這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呀彭萊心中感嘆。
“我出去一下。”秦深擦完汗拿起車鑰匙。
彭萊跟着他:“你去哪兒?”
“去鎮上買點菜。”
剛才他去檢查冰箱,發現冰箱什麽都沒了,還剩兩枚雞蛋,他必須要到鎮上去準備未來幾天的食材。
彭萊說:“我也要去。”
“……你去幹嘛?”
彭萊啧了聲:“那當然是買東西呀。”
她沒有一絲準備就來到這裏,得買幾套換洗的衣服以及內衣內褲,不然怎麽生活。
秦深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說彭萊都是會跟着自己的,于是他什麽都沒說,讓彭萊跟着。
這次彭萊依然是側坐着,雙手抱着秦深的腰。
只不過這一次是隔着一層衣服布料卻觸摸秦深的腹肌,沒有無障礙來得有手感。
有了第一次的體驗,秦深似乎對彭萊這樣的行為見怪不怪,只是在穿過田間公路時,看到村裏迎着夕陽在忙農活的村婦時,他警告道:“男女授受不親。”
彭萊不以為意:“肮髒的人看什麽都是髒的,我們光明正大,沒什麽見不得人。”
“……”
從村子到鎮上,不過七八公裏,騎摩托車很快就到。
西溪鎮是一處坐落山區的寧靜小鎮,鎮上經濟條件一般,樓房大多是三四層的四方樓房,沒啥特色。
今天是趕集日,人比往常要多許多,鎮上的街道比較狹窄,車子交彙時容易堵住,所以一進鎮,秦深就把車子放到一家便利店門口,和彭萊步行進去。
“你要買什麽?”秦深問。
彭萊張望着四周:“哪裏是買衣服的?”
秦深頓了頓,指了指左邊的街道:“在那裏。”
“走吧。”彭萊走在前頭。
左邊的街道叫幸福街,道路兩邊大多是服裝店,而且以女裝居多。
彭萊放眼看去,那些服裝店展示出來的衣服大多是過時的搭配,色彩還雜亂,讓她沒有一絲購買的欲望。
彭萊挑了一家陳列出來的衣服還算湊合的店進去挑選衣服,她買了兩條純白T恤和短褲,買來當作睡衣的。
挑挑揀揀了一番,彭萊才買了幾身衣服,老板見她這樣,賠笑道:“小姑娘應該是城裏來的人吧,這麽講究。”
彭萊看了眼老板,微扯了扯嘴角,睜眼說瞎話:“我确實不是本地人,我是嫁過來的。”
老板下意識偏過頭看了眼站門口沒進來的秦深,說,“外面是你老公?”
彭萊害了聲,笑吟吟地看向秦深,不承認不否認。
“你老公挺高挺帥的。”
彭萊得意壞了:“低調低調?”
老板:“……”
站在門口不進去的秦深壓根不知道裏面的人在讨論自己,等久了就伸手進口袋摸出了打火機和煙來。
買完衣服出來的彭萊看見秦深在一邊抽着煙,眼神顯得有些憂郁。
彭萊走過去:“一個人在抽悶煙呀。”
秦深吸了口氣,看着她手裏提着幾袋東西:“買完了?”
“還剩內衣內褲。”
秦深不自然地咳了兩聲。
彭萊将手裏袋子丢給秦深,然後拿出自己的煙,銜在嘴裏,示意秦深點火。
秦深掏出火機,咔嚓一聲打着火,微弱的火光亮起,另一只手護着火,防止被風吹滅。
彭萊緩緩湊近火舌,微微彎着身子,秦深一垂眸便能到彭萊濃密而翹起像寒鴉羽翅展開的眼睫以及白嫰光滑的脖頸。
秦深刻意地轉過目光,眼睛看向遠方某處。
點燃了煙,彭萊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來,夾着煙的那只手的手肘豎起,手腕輕微外翻着,另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托着。
夕陽裏氤氲着青灰色的輕煙,彭萊的目光顯得迷離而多情,竟讓人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故事感在裏頭。
秦深見過女人抽煙,但像彭萊這樣穿着旗袍優雅而有魅力的卻是不多見。
一根煙之後,彭萊拍了拍秦深的肩膀:“走了。”
彭萊去了另一家去買內衣內褲,秦深還像之前一樣沒進去。
彭萊不滿地瞪着他:“你站門口幹嘛,這裏又不是盤絲洞,你怕我吃了你呀?“
“……”
“進來!“
秦深不太情願地進來,進來後像塊木頭一樣站在一邊。
彭萊拿起兩件文.胸,一件白色的,一件黑色的,問秦深:“哪個顏色好看?”
秦深愣怔地木在原地,古銅臉的臉一下子漲紅。
“說話呀!”
“不知道……”秦深咬着牙,尴尬地挪開眼睛。
他想不到一個女的居然會問一個非親非故的男人,哪件內衣的顏色好看。
這女的不是一般的生猛呀!
彭萊換了個問法:“那你喜歡哪個顏色?”
這話再一次叫他問懵。
彭萊見他別別扭扭的樣子就想笑,直接說道:“就買黑色的了。”
秦深呆呆地看彭萊,不太明白這女人的行為邏輯。
彭萊晃了晃手裏黑色的文.胸:“我猜你喜歡黑色,不然你也不會穿一身黑。”
秦深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黑色短褲T恤,黑色長褲,黑色鞋子,真的是一身黑色。
付完錢,彭萊把裝文胸的袋子丢給秦深:“走了。”
秦深手裏提滿了彭萊買的衣服,不怨不悔地跟着彭萊。
彭萊買完衣服,秦深就去鎮上的菜市場和超市買了幾天的食材,提着大袋小袋回去。
彼時正逢日落黃昏,夕陽染滿天空,迎着日落騎着摩托向山裏深處駛去。
回到村裏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天空只餘西方一角是殘存的橘黃色,其他的被大片藍紫色的晚霞與雲彩覆蓋。
進村後要經過一片田野,這個點田裏勞作的人還沒完全收工回家,零星還有幾個人在田裏。
他們看到路上駛過的車輛都會多看幾眼,相熟的會主動打招呼。彭萊發現秦深和村裏人都很熟稔,逢人都會打招呼。
村裏的人大多會喊他“阿深”
“阿深,快來幫個忙。”有人喊他。
秦深聞聲停了車,循聲看過去,見是村裏的七叔喊他。
七叔拉着一車子的木柴,上不了坡,需要個人幫忙推一把。
秦深二話不說就下車,小跑過去。
彭萊也下車來,站在一邊喝奶茶。
回來的時候看到鎮上有賣奶茶的,彭萊買了一杯。
口味偏甜,有種劣質糖精的味道,但好在珍珠夠勁道,口感上有所彌補。
日落後的風沒了白天的燥熱,帶着一絲沁人的涼意,舒服怡人。彭萊在風口處站着,吹着風,有些舍不得走了。
身後傳來摩托車的引擎聲,很響。這條路是村裏出入的必經之路,現在是飯點,來往的車輛多是正常的。
彭萊兀自喝着奶茶,忽然感覺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臀部拍了拍。
她立即反應過去,回頭看時卻不見人影,只見一輛摩托車從眼前掠過。
彭萊目光鎖定那輛摩托車,只見騎摩托的人回頭看着彭萊,笑得□□惡人,還沖彭萊吹了口哨,十足十的流氓賤樣。
彭萊的怒火一下子騰起來,居然敢輕薄調戲她,簡直活膩了!
她不由分說地将手裏的奶茶往那人的腦門砸去。
她用盡全力,奶茶從手裏飛出去,正好砸中那人的後腦勺,奶茶杯是脆弱的塑料,一砸就爆烈,奶茶從他的後腦勺淋下來。
猝然被砸了一頭奶茶,那人嚣張蕩漾的表情消失不見,換成了勃然大怒。
他停下車,回頭瞪視着彭萊,嘴裏粗言穢語,罵罵咧咧。
彭萊大步上前,走到那人跟前,沒有絲毫的思考,擡起腿就往那個人車子猛踹了一腳。
那人停了車在路中央,用腳撐着車子,但被彭萊一腳就連人帶車翻到地下。
“你他媽的找死呀!”那人徹底激怒,仿佛随時能将彭萊五馬分屍。
彭萊卻面色沉靜,沒一絲驚懼。
她微微俯身,冷聲道:“我警告你,你別拿輕薄女性當本事,手腳給我放幹淨的,別什麽都碰什麽都摸,要是再被我看到你亂碰亂摸,我廢了你的手。”
說完,她直起腰,擡起腿,再次往倒地的摩托車踹了一腳,摩托車受力壓到那人的腿,他痛得大叫一聲。
她轉身時,就見秦深朝她走來。
他看了看倒地的人和車,再看了看滿臉得意的彭萊,問:“怎麽了?”
“教訓了一下猥瑣男。”彭萊聳了聳肩,說得輕描淡寫。
倒地的男人看着秦深,咬牙切齒:“秦深,這女人是你的人?”
彭萊回頭:“怎麽?想報複?”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指着彭萊和秦深:“你倆給我等着。”
男人放着狠話,手上卻扶起車子,騎車走了。
“慫包!”彭萊言語中盡是輕蔑。
秦深嘆了口氣:“你惹有財幹嘛,他是村裏出名的混混,天天招搖過市。”
彭萊想笑:“那個猥瑣男叫有財?名字還挺有喜感。”
“……”
秦深覺得這女人心真大。
………
回到家,秦深将買好的菜都歸置到冰箱裏,然後準備今晚要做的菜。
暑氣未消,夜間仍是悶熱,秦深将上衣脫掉,打着赤膊在天井的水池邊摘菜洗菜。
彭萊拿了自己的衣服回房間。房間裏的燈是那種老式的鎢絲燈泡,散發着橘黃色的暖光。燈泡的開關是那種古老的拉扯開關,滿滿的年代感。
床上鋪着一床幹淨的枕頭被褥,上面還殘留着洗衣粉的清爽的皂香。彭萊坐到床上,撫摸着枕頭,很松軟。
彭萊發現秦深家裏的條件比她想像的要好。
手機這會響起,有電話打進來。
彭萊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見是蔡驚鴻的電話才接通。
蔡驚鴻一開口就問:“今晚出來吃個飯呗,我發現個新中式的餐廳,超有格調!”
彭萊懶懶地說:“我不在中海。”
“你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個叫觀音山的地方。”
“什麽?”蔡驚鴻一驚一乍,“你出家了?”
彭萊無語:“你才出家,我就是來了一個叫觀音山的山區農村。”
“下鄉支教?”
“……”
彭萊忽然覺得蔡驚鴻這個女人很難溝通。
“喂喂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快告訴我!”
彭萊嘆了口氣,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和蔡驚鴻說了。
蔡驚鴻聽完整個人都燥動起來:“快,我要那個野男人的照片。”
“……”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姿色的男人能讓我們彭萊大美人色心蕩漾,并且伸出魔爪!”
彭萊:“……注意你的措辭,什麽叫色心蕩漾,什麽叫伸出魔爪。我這叫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好好好,你有理,行了吧。”
“……”
“我不管,今天之內必須把這個男人的照片發過來。”
“你怎麽比我還急。”
“……”
“我不和你廢話了,我要和我的糙漢子共進晚餐了!“
蔡驚鴻驚悚道“你也太可怕了吧,你不會今晚就想把人家吃下去吧!”
彭萊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彎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