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第 61 章
◎這強勢的一吻,帶着游戲的惡作劇◎
月色濃郁, 飽滿果實壘滿枝頭,投下浮動的碎影。
毛孔分泌出濡濕熱意,酒精散出, 宋婵雪膚紅頰的面上似生發着一層潮氣,雲蒸霞蔚凝固出熟燙的一粒紅珠, 細細喘着氣,是她的唇瓣。
緊張已不能表達她此時的處境, 她毫無經驗, 青澀地伫立着,在漫長的接觸中,她有些頭暈,感覺自己像一只啄過發酵果實的麻雀,要從樹梢墜落下去。
某一刻,宋婵感覺鐘靈遇離開了一些。
“換氣。”
宋婵聽到他粗啞的聲音, 他一說話,呼吸又撩撥進她的口中。
半睜開眼睛, 她終于嘗試着呼出一口氣, 又吸入一口氣, 輕而短促,她憋得太久,下意識捕捉着新鮮的氧氣。
宋婵借着模糊的月, 看向鐘靈遇, 他從前那樣清明的一雙眸子,如今卻似是籠着一層朦胧的霧氣,焦點漫散, 欲色沉淪, 在某一刻與她對視時, 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了,翻天覆地的迷離空茫,将宋婵推入颠倒洪浪,再次印上的雙唇也如這翻覆熱浪,将她深深欺壓圍困。
宋婵恍惚,她開始由着自己的心,大膽地用一次次的迎合與探索,主動與被動的攻占,來傾訴、釋放,內心這炙熱的情感。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愛情可以不用言語表達,天底下有比這更直接有效的方式。
當宋婵恢複點意識後,她的掌心按在一片清涼的水面上。入秋的水是冷的,刺入她撐在大理石臺面的腕骨上。
頭頂複古的翡翠燈,将暖黃的光塗出一層魅青,像青黃時節中的麥浪。
遺院舊夢,披上苔衣的西式雕塑,從縫隙汩汩淌出的清水,卻很是潔淨清涼。宋婵靠在疊瀑的美麗石玉前,堅硬曲折的邊沿抵着腰,讓她難受。
宋婵小聲地埋怨,将面前人胸膛推開些,“後面……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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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鐘靈遇手指一路尋過去,按住後腰部位,“這裏?”
“不是。”
“這裏?”
宋婵仍是搖頭,最終羞澀地握住他,鐘靈遇摸到了滑膩的出水口。或許是堵住了些,水聲變小了。
“那你靠在我手上。”
他掌心撐在宋婵身後的玉臺。
宋婵聞言遲疑,不敢靠上去,鐘靈遇另一只手撫上宋婵的後頸,戰栗的熱感,讓她立時又失了神。
“鐘靈遇,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我怕同學……發現……”
“這裏不會有人發現。”鐘靈遇垂着眼睫,來回蹭着宋婵的鼻尖,凝視她香甜的唇沿,聲聲低語,又想在撒嬌,“你已經會了,真的不要再試試?”
忽而擡起的眼裏,又蕩漾着笑意,狡黠引誘。
宋婵不過只是一時猶豫,鐘靈遇柔軟的唇就再次貼了上來,她根本沒有拒絕餘地。
鐘靈遇的吻開始放肆而熱烈,他傾身探入,摟着宋婵腰肢,裙子的衣料是蜜粉色的綿綢子,柔軟又輕薄,在他掌間逐步升溫。
宋婵後腰是敏感的,她自小就很抵觸有人碰她這個部位,她會癢得很難受,可鐘靈遇來勢洶洶,宋婵甚至被他硬朗胸膛壓得透不過氣。
宋婵開始後悔,不該直言相告那玉臺抵她難受,現在倒好,她後腰往下面一點位置,貼在鐘靈遇手背上,只覺尾椎骨有塊地方又酸又癢,帶得宋婵下腹難受,像有只小蟲,四處地啃她,燎她。
再次回到人群中,宋婵是很不自在的。
高婕望着宋婵,皺起眉頭打量,欲言又止,然後突然恍然大悟地笑一聲,轉頭吃東西了。
身後的宋婵一臉懵逼。
緊接着她又開始來回審視自己。
明明是整理好了才出來的,還有哪裏不對勁嗎?
吃夜宵的時候,鐘靈遇也出來了,他似乎已經和學長做完了分析。
那學長還在留着鐘靈遇客套,鐘靈遇應付得游刃有餘。
人群後的宋婵在猜他們有可能在說什麽,忽然就看見鐘靈遇看了過來,他臉上出于客氣的笑容,就變得情意綿延。
宋婵卻還看出一絲只有二人才懂的隐秘,方才纏綿的畫面浮上腦海,讓宋婵羞澀地轉過了身。
鐘靈遇和宋婵不在同一個專業,只是因為學生會長的關系才在此處相遇,但他們各自都有自己要應付的圈子,于是時常只是隔空将目光交彙。
宣傳部的開始在前面小院放電影,宋婵找了小凳子去看。
看電影對于宋婵而言,是逃避社交的最佳辦法。
這是一部年代有些久遠的英文短劇,工業革命的時代,烏煙瘴氣,陰霾漫天,工人灰頭土臉,為面包發愁,強勢的資本家和落魄的貴族小姐在棉絮漫天的紡織工廠初見。
痛失親友的女主,回到從前生活的故鄉,在一片山花爛漫中,想起男主,于是認清心意的她踏上了回去的火車。
而與此同時,男主也抛下了一切,來到了女主的故鄉。
宋婵看得很專注,她甚至沒有察覺到身邊來了人。
有一只手探過來,溫柔地牽住她。
宋婵認出了這份溫度,她的視線沒有離開幕布,手卻慢慢将他回握。
畫面中的主人公,最後沒有錯過,他們在火車停靠的剎那,從相對而過的車窗看到了彼此。
在車站擁吻,勇敢地對彼此說出那藏匿已久的心意,然後一同踏入了夢想最初的地方。
影片結束,已經是午夜,聚會也告一段落。
宿舍已經關門,四合院裏安排了住宿,有些學生就住在本地,一起約着打車回家。
鐘靈遇和宋婵是後者。
會長叫了代駕,熱情地邀請鐘靈遇跟他坐一塊:“我這邊剛好空了一個位置,靈遇我送你回家。”
鐘靈遇謝絕:“我已經叫好車了,有機會下次。”
會長一時沒有領會到鐘靈遇的意思,舌頭有點打結,“下次什麽呀下次,我這邊負責把你送到家,你是所有人裏面我最不放心安全的,長着這張臉,又夜黑風高的。”
宋婵站在女生人群後面,聞言偷笑。
鐘靈遇連連拒絕好幾次,會長卻近乎固執。
這時旁邊有人戲谑道:“老餘,你沒看出來嗎,靈遇人家還帶了一個呢。”
餘會長一愣,“帶誰?”
另一人沖着宋婵笑了笑,跟會長說:“還說你關心靈遇,弟妹在那兒看不到啊?”
“弟妹?”餘會長總算瞅到宋婵,怔了一下,緊接着将目光投向鐘靈遇,見他笑了一下表示默認,餘會長這才一拍大腿,羞愧得面紅耳赤,“我這……腦子廢掉了。我就說學金融死腦細胞!”
在場哄笑起來。
笑聲中,餘會長過來又與宋婵說了幾句,司機把車開來以後,帶走了八成的學生。
剩下的很快也上了網約車。
宋婵跟同學告別後,站在路邊伸了個懶腰:“好累啊。”
“我們的車很快也到了。”
“說是堵在前面的吧?不如我們走過去算了,這裏也不好掉頭。”
“行。”
晚風從江邊吹來,疲憊的身體在清風吹拂中放松下來。
宋婵一邊走一邊轉頭看對面的大橋,鐘靈遇在旁邊牽住她。
宋婵愕然,回頭看他。
鐘靈遇目光染上笑意,手指勾上去,将宋婵左手包裹。
他的面容溫柔如水,掌心又滾燙如火。
宋婵看向地面,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攀住鐘靈遇的胳膊,試着靠了上去。
走到橋頭的時候,宋婵有點苦惱地問:“你幫我想想,待會回去玩什麽?”
鐘靈遇意外:“回家還要玩什麽?回家不睡覺嗎?”
宋婵把頭靠在鐘靈遇的肩上,擡頭與他對視,“我明天沒課。”
鐘靈遇心想,我明天滿課啊。
但他終歸還是遷就宋婵:“回去再看吧。”
十幾分鐘後,來到了路口,宋婵沒有認出鐘靈遇的車,他好像又換了一輛新的。
宋婵左顧右盼沒找着,鐘靈遇頗為無奈,“在你身後。”
他直接上手把宋婵抱離地面幾厘,小幅度旋半圈,穩穩放下。宋婵踩到實地,還在暈頭轉向,又被鐘靈遇摟着肩膀,塞進車裏。
宋婵質問她:“鐘靈遇你把我當鐵在舉嗎?”
鐘靈遇動作自然地伸過手,攬住宋婵腰。
“別這麽說自己,你比鐵輕多了。”
前面的司機,秘書小陳從後視鏡瞥了一眼,有點局促地收回目光。
說實話他還有點不習慣,總覺得載着鐘靈遇和宋婵一起去買高二教材,還是不久前的事情,但轉眼之間,鐘靈遇和宋婵已經從同桌成了戀人,親昵甜蜜的樣子,比他和自家老婆更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老夫老妻。
鐘靈遇的江景大平層就在前方,宋婵走進去,被面積吓到了,“你确定是住人的地方,而不是什麽會所大廳嗎?”
鐘靈遇脫鞋,“所以我前幾年都不願住這兒,冷冰冰怪吓人的。”
宋婵托腮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們等會看恐怖片吧。”
“你不是說你從不看恐怖片嗎?”
宋婵最近一直刷到某恐懸疑片,網上口碑很好,但她一個人不敢看,正好今天鐘靈遇可以陪她看。
鐘靈遇買片子的時候,宋婵在半開放式的廚房倒果汁,“我突然記起今天一件特別好笑的事情。那些年紀輕輕的學生,叫你弟弟,你是不是表面笑嘻嘻,內心很無語。”
“這倒不會。他們其實本來就是我的兄弟。”
“嗯?”
“今天等車時跟你說的那個餘會長,是後來我很信任的副總,幫我管理着海外幾百個億的項目。他比我年長,喊我一聲弟弟也理所當然。”
“你們真有緣分唉。”
“你當時要讀A大,我就想到了老餘這條路。老餘雙親從事律政行業,他畢業後直接去了藤校碩博連讀。往後我們去了國外,可以直接去找他,老餘往後的女朋友是當地華人,性格開朗,朋友圈子很廣,以你不愛社交的個性,有了老餘和他女朋友,你完全不用愁人脈。”
宋婵瞠目結舌:“鐘靈遇我被你驚到了,你這個人好強的目的性。”
此時鐘靈遇人已經來到了島臺,在近處望着宋婵的眼睛,不斷地朝她壓近,逼得宋婵向臺面倒。
“褒義還是貶義?”
宋婵故意說:“貶義。”
“好,那我以後暗着來,再也不跟你說了。”
宋婵拉住鐘靈遇,“不行,其實我想讓你教教我。”
鐘靈遇嚴詞拒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宋婵抓起旁邊的薯片塞到鐘靈遇嘴裏,“餓不死餓不死!我哪裏忍心餓死你呢!”
鐘靈遇被她堵了個猝不及防,驚奇宋婵竟然敢,随手也抓起薯片塞她嘴裏。
宋婵被糊了一臉的薯片,快要被薯片淹死。
最後兩人打打鬧鬧,以在沙發上互相鉗制住彼此休戰。
宋婵陷在沙發裏,死死壓着鐘靈遇的胳膊,同時将腿勾住他的腰。
而鐘靈遇則壓在宋婵的身上,一只腳在沙發上,另一只腳在沙發下,無力起身。
兩人身體緊貼,耳邊盡是對方粗重的呼吸,交纏錯雜,惹人心緒熱燥。再帶動胸腔起伏如波濤,又在翻湧中鬓角濡濕,汗珠挂在發中,若隐若現,一室淩亂的衣衫與亂糟糟的靠枕。
一切都彰顯這某種戰鬥後的餘溫。
“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放手。”
“好!”
“三,二,一!”
宋婵察覺到鐘靈遇脫離自己,為了表示誠意,她也撤開了手。
兩人腰酸腿疼地起身。
宋婵正打算長呼一口氣,哪知道鐘靈遇突然折返,一側身将她壓到沙發上,像只撲咬兔子的鷹隼,帶着風馳電掣的速度。
“你反悔……唔。”
宋婵推不開他,嘴唇又被堵了個嚴實,她反抗,又碰到他堅硬的牙齒,鐘靈遇在笑,這強勢的一吻,帶着游戲的惡作劇。
察覺到危險的宋婵,突然更後悔了。
這一鬧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宋婵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