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晏初眨巴了一下眼睛:“?”
榮律看她的表情像是真不記得,薄唇抿了抿,唇際明顯往下壓了壓,嗓音有些沉:“真不記得?”
晏初點頭。
榮律沉默了一會兒。
晏初:“?”
榮律:“我說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晏初想起那把琴,瞬間精神了,挺直了背脊看他:“在哪呢?”
榮律:“晏楚楚,你現在這興奮勁是演的還是真心的?”
晏初愣了一下:“當然是真心的,我喜歡收禮物。”
榮律沉默了一會,半晌,低頭睨向自己握着的她的手腕,蹙眉,手松了松,将她的手反轉過來,揉了揉。
“如果喜歡怎麽沒有期待和好奇?我不提你不問。”
晏初想了想:“哪有人自己讨禮物的?要你不想送了,我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榮律笑了笑,“這是你會有的感覺嗎?”
晏初:“我要生氣了。”
榮律起身拉着她朝琴房走。
琴房打開,晏初就看到已經打開琴盒的大提琴。
晏初松開榮律,跑了上去:“真的是它。”
榮律:“?”
晏初如珍如寶地摸了又摸,回頭:“就你生日前一天晚會上,我們節目組有位嘉賓平時喜歡收藏樂器,她很關注這把琴,然後她拉着我們跟她一起看拍賣會的直播。
我看到你了。你把Luthier Antonio Strapari當年制作的Duport Straparius大提琴拍下來了。”
榮律:“……”
原來早知道了。
晏初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拍這把琴真是送允允的。”
榮律愣了一下。
步允允
榮律摸了摸鼻子,是該給她也弄一把。
晏初站起身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随後揚着眉尾,趾高氣昂地給晏雀雀發了照片。
“開開眼。”
晏初太喜歡這把琴了,連睡覺都要抱着。
榮律看着在被她抱在床中間的大提琴,有點不滿。
晏初抱着一把大提琴,他怎麽抱她。
榮律清了清嗓子:“琴是你的了,它也不會跑,不至于連晚上睡覺都帶着。”說着,他就要伸手去拿琴。
晏初抱緊了琴,不給。
榮律:“為什麽?”
晏初嘟囔:“我很喜歡是一回事,可節目組好幾個人都看到你拍這把琴了,我要是帶它去影視基地,就等于昭告天下,你是我背後的金主。”
“我的實力派樂手人設還沒立穩,你再冒出來,我一定被全網标記為花瓶。”
“我只能在家鋸鋸。”
“馬上就要離開它了。”
榮律:“……”
晏初鼓着臉看他:“你就讓我再摸一晚上吧。”
室內一陣靜默。
榮律:“那我也想抱着你睡怎麽辦?”
晏初一臉遺憾:“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晏雀雀是被晏初的信息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将剛才在手裏抖了抖的手機拿起來打開,随後看到晏初拍來的照片。
這琴還真是送她的。
開開眼?
嫉妒使人扭曲。
晏雀雀氣得大小姐脾氣猛地竄上來,本來握在手裏的手機一下子給她扔了出去。
嘭的一聲。
不像是手機落地聲,倒像是手機砸櫃子上的聲音。
晏雀雀擡手,下意識想開燈,結果一擡頭,嗯?這地根本施展不開。
對了,這不是她家。
她在覃邊的私人練習室的衣櫃裏。
想到這裏,晏雀雀轉頭,伸手一推,整個人從櫃子裏撲了出來。
屋裏的燈已經完全關了,現在的天也黑了。
晏雀雀轉身去找手機,手機經由她剛才的一摔,關機了,她長摁開關鍵好幾回,手機硬是不亮。
摸着黑在牆上找到開關。
好在這屋裏的燈是可以開的。
晏雀雀拿着手機朝門口走,發現門被反鎖了。
自從送晏初下樓離開林苑之後,覃邊一下午都有點心不在焉,心裏總覺得落了點什麽,但是死活想不起來。
第二天一早。
覃邊神清氣爽地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正要享用咖啡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只鳥把他家落地窗當空氣撞上來暈倒在地上之後,愣了一下,他終于想起晏雀雀好像還在他家的櫃子裏,但是他出門的時候把家門反鎖了。
畢竟裏面的一些樂器和CD是非常珍貴的收藏品。
北郊林苑
晏雀雀睡了又睜眼,好幾回往窗外看,都看到天是黑的,又閉眼繼續睡。
“起來!”
正在睡夢中的晏雀雀被人拎住手腕一扯。
晏雀雀在這股力量的趨勢下,坐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地掙眼,又伸手揉了揉,眨巴了一下眼皮,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覃……”
話沒說完。
覃邊擰着眉将她從床上扯下來:“這麽多房間,偏挑我的主卧躺,你是真會享受!”說着直接擡手将被子和床單順手從床上扯下來扔到地面上。
晏雀雀愣了一下,剛剛醒過來的大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回神,想起昨天晚上被困在這,咋呼地站起身,氣瘋了:“還不是你個混蛋,昨天跟晏初讨論完音樂自己也跟着走了,竟然把我一個人鎖在這裏。”
"竟然現在才想起來!"
覃邊:“……”
晏雀雀氣不過,撲上他的床,又狠狠地滾了幾下。
“我就躺!”
覃邊繃着臉正要爆炸。
晏雀雀哼了一聲撈過包包:“把床換了吧,本小姐給你報銷。”
“大驚小怪!”
藍色的阿斯頓馬丁內。
晏雀雀哭唧唧地在副駕駛啞着嗓子講述自己昨晚醒來,發現手機沒電了,為了讓鄰居發現她,在陽臺嚎了大半夜把嗓子都耗啞了,結果發現這裏除了覃邊家,周圍的屋子都沒有亮燈的悲慘經歷。
覃邊跟沒事人一樣:“有人就不會把這買下當私人樂器室了,平時樂隊排練用的,就是為了晚上不擾民。”
晏雀雀沒法反駁,氣得憋紅了臉。
覃邊清了清嗓子:“四十分鐘在櫃子裏不發出動靜,誰還記得你還在屋裏?”
晏雀雀愣了一下。
覃邊睨了她一眼:“樂器室這麽吵你也睡得着,你也是人才。”
晏雀雀繃着臉将兜裏的耳塞扔他身上:“在你衣櫃的衣服兜裏掏的,我謝謝你!”
充了幾分鐘電,剛恢複活力的手機馬上收到來自媽媽的電話轟炸。
晏雀雀猜到了,但是擰着眉,直接掐了。
覃邊瞄了一眼:“一晚上不見人,家裏人估計擔心了一晚上,怎麽不接電話?”
晏雀雀将手機揣兜裏。
“接什麽接,肯定又是讓我去相親。”
覃邊挑眉:“以你的條件,說不定真能相到個不錯的男人。”
晏雀雀瞪了他一眼:“再不錯能有我榮律哥不錯嗎?”說着,自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這條件,去相親也能娶個不錯的老婆,你倒是去啊!”
“多管閑事。”
覃邊:“……”
晏雀雀翻着白眼,嫌棄地收回視線,轉過身去看車窗外的風景:“最讨厭這種多管閑事的。”
覃邊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華納娛樂經紀公司。
對于晏初提出的條件,柯姐和範總都擰起了眉心。
範總更是不給臉,起身走了。
會議室內就剩下柯姐和晏初。
柯姐:“既要,還要,還想要?晏初,做人不能太貪心。”
晏初擰眉。
柯姐将合同放下,眸光銳利地睨着晏初:“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跟《我們的樂隊》制片方攀上關系的,但是你別以為現在節目組要捧你,你下了節目就能真火了,你最近的這些熱度可都是公司燒錢給你堆的,我希望你看清楚,你離站穩腳跟還挺遠。”
晏初點頭,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又收回視線,很平靜地迎上她的視線:“我知道。”
柯姐一頓,嘲諷地笑了笑,以為她妥協了,直接将手上把玩的鋼筆扔回桌面。
“簽了吧。”
晏初看了一眼鋼筆,擡眸,堅決地扔下三個字:“我不簽。”
柯潔擡眸:“不簽知道後果嗎?”
晏初看着她沒說話。
柯姐:“這麽跟你說吧,距離你跟公司解約的時間,滿打滿算還有一年,一年的時間不長,但是想要毀了一個小明星,這點能力我們還是有的。”
晏初臉色微變:“??”
柯姐嗤了一聲:“聽不懂。”
晏初扯唇笑了,她點頭:“但是我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麽?”
“沒有,但是我們可以造。”柯姐挑眉:“我一直挺欣賞你的,但是對于那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我也從來不手軟。”
晏初抿唇,沉下臉:“您這帽子扣得就挺有意思了。”
柯姐眯起眼。
晏初:“能讓我成功吃上飯的碗也就《我們的樂隊》,但是《我們的樂隊》也不是您給我的吧。”
柯姐面色微變,咬牙:“你!”
晏初:“柯姐,您要是不想談,直接說就是,這約我也不是非續不可。”
柯姐直接黑臉。
晏初:“我先回去了。”
柯姐瞪着她:“你說得沒錯,但是好不容易開始冒點頭,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晏初:“什麽敬酒罰酒?我就想簽個于我于公司都比較公平的合同。”
柯姐默了一會兒,起身:“我希望你清楚,公司所有藝人的公平,都是靠前期的不平等合同和後來的巨大收益換來的,你還沒有為公司創下任何的利益,你就還沒有資格跟我談公平。”
晏初起身:“那再見。”
從會議室出來。
吳茜看着兩人臉色都不大好看,愣了一下。
晏初看了吳茜一眼:“我先回去了。”
吳茜下意識想要讓保姆車送她回去,于是跟上:“我送你。”
柯姐瞪向吳茜:“沒事幹是吧?還不回去幹活?”
晏初擰眉,看了一眼吳茜:“沒事,你忙去吧。”說着徑直往侯梯廳走。
電梯門打開又關上,晏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
吳茜跟蔫了一樣看着柯姐:“柯姐,我早就說了,這個合同,我晏初姐肯定不會簽的,我感覺也許晏初姐的心态根本就是走臺前幕後都可以,您就算搞黃她的臺前也沒用,她可以轉幕後。”
柯姐瞪了她一眼:“回你的工位去。”
吳茜讪讪轉身,輕輕嘀咕:“真攪黃了晏初姐,下一個黃的估計就公司。”
“你說什麽?”
身後傳來柯姐的聲音。
吳茜孟地回頭:“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