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不敢見觀音

第63章

第 63 章

孫悟空與沙悟淨離開之後，站在茯音身後的惠岸走到茯音面前，微微行禮道：“尊者，需要弟子跟上前去看看嗎？”

惠岸雖然不知事情的全貌，但是方才聽沙悟淨所言，想來事情是還是有些嚴重的，畢竟似乎是出現了兩個齊天大聖。

茯音輕輕搖頭：“不用。”他看向惠岸：“我們在此等候就行。”

孫悟空的筋鬥雲一個翻越可達十萬八千裏，花果山一個來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惠岸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弟子知道了。”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善財童子紅孩兒也湊上前，他的身高只到茯音肩膀的位置，此刻他擡着頭看向茯音，白嫩圓潤的小臉上浮現着明顯的好奇：“尊者，我們是不是很快就會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猴子？”盡管他語氣克制的很好，但是到底年歲還小，眼神中的那一絲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并沒有很好的隐藏。

紅孩兒對孫悟空一直沒有好感，雖然如今紅孩兒歸了佛門跟着茯音在紫竹林修煉，性子也算是收斂很多，沒有了從前在火雲洞當聖嬰大王那般的跋扈嚣張，但是對于曾經讓自己栽了跟鬥并且還在他面前自稱孫爺爺的孫悟空，可是記恨到現在。

方才他在帶沙悟淨來蓮花池的時候，就從這沙和尚的嘴裏聽說了花果山發生的一切，這會兒聽到尊者說在這裏等候就行，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不為別的，就為看孫悟空發愁。

一想到孫悟空苦着臉愁容滿面的樣子，紅孩兒的嘴角頓時止不住的上揚。

讓這幅樣子看得一旁的惠岸直搖頭。

還真是個小孩。

喜怒都寫在了臉上，什麽情緒都展現到了眼神裏。

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來了這麽久了，卻還是和金毛犼以及祁淵他們不對付。

說到祁淵，惠岸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思索。

這段時間祁淵出奇的老實，專心修煉，專心聽禪，整個人就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一下就變得穩重了很多。

惠岸欣慰之餘，也不免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他的直覺告訴他祁淵的大目标是想搶尊者最得力子弟這個位置。

當然，危機歸危機，惠岸也不會真的做出些什麽，對待祁淵的态度也不會有所改變。

畢竟祁淵能安分下來，少給尊者惹麻煩，最開心的也莫過于他了。

在惠岸看來，尊者已經很忙了，少一個惹事的祁淵，尊者空閑之餘也能多靜坐休息。

惠岸思索間，紅孩兒又問了茯音一遍：“尊者，是不是呀？”他的語氣有些拖長，還未到變聲期的童音透着一種暖糯的撒嬌感。

紅孩兒乖巧起來的樣子，是很具有欺騙性的。

畢竟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孩子眨巴着大眼睛，可可愛愛的看着你，很少會有能招架得住。

不過，顯然他這樣的攻勢對茯音無效。

茯音垂下眼，語氣淡淡的說道：“看好戲并不能提升你的修為。”

紅孩兒聽到這回答，上揚的嘴角瞬間就降了下來。

茯音伸出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去修煉吧。”他的動作很溫柔，微涼的皮膚裏透着一種能沉澱心神的溫度，說話的語氣雖然平靜卻不容拒絕。

紅孩兒摸了摸自己那被大士觸碰過的頭頂，眨了眨眼睫，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尊者。”

雖然他還是很想留下來，但是尊者都這麽說了，他也只能乖乖回到自己的修煉地。

而紅孩兒前腳剛離開蓮花池，孫悟空後腳就去而複返了。

不過這次，來蓮花池的，是一個沙悟淨和兩個孫悟空。

兩個孫悟空都從筋鬥雲上跳下來，幾步走上前，齊聲聲的對着茯音喊了一聲：“菩薩。”

惠岸的瞳孔猛地瑟縮了一下：“這.....”雖然心裏早有猜測，但是此刻當他真正看到兩個齊天大聖同時出現的時候，惠岸的情緒已經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這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體型，以及一模一樣的穿着打扮，都是玄機鐵甲，都是紫金神冠，這換成誰單單只從這外形來看，也無法用肉眼分辨出誰真誰假來。

相比起惠岸的驚訝，茯音的臉上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變化。

他神色平靜的打量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孫悟空。

算起來，這還是茯音第一次見到孫悟空穿上銀甲戰袍、頭戴鳳翅紫金冠的樣子。

孫悟空平日裏并不怎麽注重外形，西天取經這一路上也穿着簡單随意，他的武力很容易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外形。但事實上，孫悟空的骨相極佳，身形颀長優越，這一身戰袍襯得他貴氣英武，威風凜凜，透着一種淩然霸氣的桀骜之感。

銀色的玄機鐵甲泛着細膩的冷光，讓孫悟空看起來像一種出鞘的利刃，散發着肆意不羁的鋒芒畢露。

當然，這份威懾感也僅限于兩個孫悟空未開口之前。

因為下一秒，當兩個孫悟空開口之後，就像是非要争執個輸贏不然決不罷休的幼稚鬼。

站在茯音右手邊的孫悟空率先說道：“菩薩，我是真的孫悟空，你左手邊那個是假的！”

左手邊這個孫悟空一聽，頓時不服氣了，英挺的眉頭皺得老緊，不甘示弱的反駁起來：“菩薩，俺老孫才是真的！他是假的！”

看着這兩個孫悟空互相指來指去的樣子，茯音靜默了。

右手邊的孫悟空見狀，把目光轉向了站在茯音身後的惠岸：“惠岸行者，你來看看！”

正在暗自對比兩個孫悟空不同之處的惠岸聞言，先是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對他說話的這個孫悟空，接着又看了看左手邊的孫悟空，最後搖頭說道：“看不出，實在看不出。”若說其中一個孫悟空是妖怪變得，按理說他應該能感覺到妖氣，然而事實卻是他從這兩個大聖的身上都并未感覺到妖氣。

聽到惠岸這麽一說，右手邊的孫悟空又把視線轉回到茯音身上，有些急切的說道：“菩薩，俺老孫方才還在您那涼亭裏喝了茶。”他指了指茯音斜後方的涼亭。

誰知他這話剛一說完，另一個孫悟空也緊跟着說道：“菩薩給我喝的是紫鵑茶，就是當初在大莊園時喝的那種苦茶！”

這下，惠岸也沉默了，今日尊者讓他準備的茶确實是紫鵑茶。

想到這，他也把視線轉到了茯音身上，顯然是想聽聽尊者如何說。

至于沙悟淨，本來就不擅長腦力思索的沙悟淨早就已經懵了，他苦着臉搖頭道：“觀音菩薩，這...這可如何是好呀...”他現在不只是分不清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了，就連方才随他去花果山的那個孫悟空是其中的哪一個，他都已經弄不明白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紅孩兒聽說了這事的祁淵走進了蓮花池。

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孫悟空，祁淵一個飛身來到這邊，興致勃勃的向茯音出起了注意：“尊者你可以念一念緊箍咒，誰看起來疼得最真實，誰就是真的孫悟空。”

“不行！”祁淵的話剛說完，兩個孫悟空同時出聲否決了這個注意。

祁淵一愣，似乎沒想到兩個孫悟空的反應會這麽大：“為什麽不行呀？”

“不行就是不行！”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兩個孫悟空互看一眼，沖着彼此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祁淵樂了，看了看左邊的孫悟空，又看了看右邊的孫悟空，摩挲着下颔想了想之後，走到了這兩個孫悟空的中間。

“不如這樣吧，讓我來好好捏一捏你們的臉，看是不是用的凡間的那種易容術。”

他這話一說完，不意外的得到了兩個孫悟空的白眼。

惠岸也有些無奈：“祁淵，兩個大聖都有神通，又怎會去使凡界的那種易容術。”一個法術神通就能變化的事何必繞彎路。

祁淵聳了聳肩：“我也就随便說......”

說......？

最後這一個字音祁淵還沒有發出來，右手邊的孫悟空突然就說了一句：“要是捏俺老孫臉的人換成菩薩，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左手邊的孫悟空更是直接上前兩步，在茯音跟前站定之後，将自己的臉湊向了茯音：“菩薩您捏捏，俺老孫絕對是真的！”他眨了眨細密的眼睫，金色的發梢在細微的風中輕輕吹拂，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眼睛裏倒映着茯音無瑕出塵的面容。

最先提出這個建議的孫悟空眉頭一皺，一個健步将這個孫悟空擠開：“你走開！”他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吃味和憤怒，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隐隐的懊惱。

被擠開的孫悟空冷嗤一聲：“這句話明明該我說！你個冒牌貨！”

“你閉嘴！菩薩你千萬別理他！”

“你才閉嘴！菩薩不該你理的人是你！”

兩個孫悟空在茯音面前擠來擠去，吵吵鬧鬧，幼稚的連惠岸都看不下去了，拔高音量喊了一聲：“大聖！”

惠岸這一喊，兩個争執不已的孫悟空瞬間停了下來。

兩人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均是一臉示弱的看向一言未發的茯音，微微低下頭，異口同聲的說道：“菩薩我不鬧了。”

茯音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他先是看向右手邊的孫悟空，就這麽盯着對方看了好幾秒，直到這個孫悟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閃躲和心虛之後，他才将目光轉向了左手邊的孫悟空。

随後，思忖了兩秒之後，茯音對這兩個孫悟空說道：“你們當初大鬧天宮時，諸位神将都認識你們，你們上天去分個真假。”

茯音：看破不說，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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