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嬌嬌并不混跡論壇，最初進大學時聽人講過，登了幾次，覺得沒多大意思便沒有玩了。
她起初對此渾然不覺，只有在學校小賣部買東西時，覺得周圍人壓低了聲音在議論。
不過公司這邊剛調崗，工作繁忙，她匆匆買了面包便要趕車上班，并沒有将事情放在心上。
事情是在傍晚發生的。
晚風吹着榕樹枝微微擺動，空氣中有寒夜即将到來時獨有的冷冽氣息，一片正濃綠的寬大葉片，在風中打着圈飄下，落在黑色邁巴赫車頂上。
車內，車載香薰噴着栀子味的薄霧，嬌嬌坐在副駕駛上，興奮地說着最近的工作。
嬌嬌少有這麽積極的時候，談論剛完成的項目，眼中閃着明亮的光。
陸遠程在駕駛座上聽着，目光專注，仿佛她講的不是日常合同，而是千萬級企劃案。
“總之還是多虧了梁秘，雖然名義上項目負責人是我，但他一直有幫我盯流程，之前也是他帶我熟悉工作。”
嬌嬌說完才看見身側人的目光，兩片紅霞游到她光澤的臉上，她聲音又小下來。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不會，員工這麽熱愛工作，是我身為老板的榮幸。等下周項目正式結束，我們請其他人一起吃個飯。”
嬌嬌的心因話中的“我們”一詞又快速地跳動了幾下，她點頭，濃密的睫毛擋住了霞光：“那，明天見。”
“好，到了給我發消息。”陸遠程聲音低沉，講稀松平常的對話也像大提琴在演奏樂章。
嬌嬌打開車門，晚風裹挾着涼意吹來，她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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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調整好，繞着車尾到另一側車窗，窗子早已打開，她正準備好了滿滿的笑容要對車內的人展開，卻被人拍了拍肩膀。
嬌嬌回頭：“嗯？”
“賤人！”
回應她的是一句粗俗的謾罵與一張陌生而扭曲的臉，雜亂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那女生揚起胳膊，眼看就要落下一個響亮的耳光，千鈞一發之際，被車窗內伸出的手攔下，長發女生吃痛得叫喊出聲。
嬌嬌被眼前的變故吓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何時，陸遠程已經下車，站在了她身前。一件寬大的西裝外套批在了她身上，為她隔絕寒意。
陸遠程手在身側握拳，他用盡了教養，才克制自己不作出過激的舉動。
長發女生被攔下，已然沒有再次動手的勇氣，但嘴裏還不幹不淨地叫嚣着：“現在躲在男人後面裝無辜了，之前泡別人男朋友的時候說話不是挺開放的嗎？我看你就是個……”
“注意你的言行！”陸遠程的神色晦暗不明，高大的身形投下一道陰影，帶來的壓迫感足令人窒息。
女生被震得縮了下脖子，幹巴巴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英雄救美？你知道她在外面玩得多花嘛。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我知道她是什麽人，不需要從別人口中了解。”
他們這一出鬧出了不小動靜，學校老師帶着保安姍姍來遲。打頭的老師遠遠看見陸遠程便挂上谄媚的笑，走近了也是先同陸遠程寒暄：“遠程啊，好久不見你回學校了。這是怎麽了？”
“李主任好。”陸遠程颔首，瞥一眼長發女生：“剛才我們一下車，這位女士就來攻擊我們，并且不斷造謠，對我們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啊？這……”習習涼風中，李主任額前卻沁出汗。他接到消息便急忙趕來，路上不是沒猜過陸遠程與人發生了矛盾，但沒想到這麽嚴重，一時間僵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我已經報警了，稍後請學校協助我們作證吧。”
長發女生看見教務處主任對陸遠程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本能地掙紮：“你胡說，我什麽都沒有做，你們要聯合起來作僞證，我要去曝光你們！尤其是你，虞嬌嬌！”
陸遠程原本不想理她的瘋言瘋語，直到她又一次将矛頭指向虞嬌嬌。
“我有行車記錄儀，校門口有監控，你做了什麽，等會兒自然一清二楚。”說到此處，陸遠程頓了一下，神色寡淡，眉眼間看不出情緒，卻更令人害怕：“或者，我是陸氏的總裁，你真想發生你口中說的那些事，我也可以滿足你。”
女生臉上失去了光彩，頹然癱倒。
……
嬌嬌做完筆錄，便看到陸遠程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手中握着一杯水。
見他出來，陸遠程兩步上前，将手中水杯遞給嬌嬌，嬌嬌接過，不冷不熱，是正好的溫度。
隔着外套，陸遠程手在她背上一下下順着：“吓到了吧，喝點水，其他的事交給我。”
嬌嬌捧着杯子喝了水，突然想起：“她說的那些……”
“我知道，都是假的。”
嬌嬌點點頭，又想将外套脫下還給陸遠程，被陸遠程按下。
“你先披着，回車上等我，好不好？”
嬌嬌又點點頭：“你也不用像哄小孩一樣哄我，我已經好了，就那一下有些吃驚。”
陸遠程這回沒有回答，只看着她，蘊着笑，眼中流淌的，是無盡溫夜，墜着星辰。
“我走了！”嬌嬌落荒而逃。
陸遠程轉身，收起笑，又變回疏離矜貴的清冷形象。
長發女生也從筆錄室出來，經過一輪社會主義的洗禮，她恢複了理智，見到陸遠程便想躲。後者卻如同黑夜中獵食的獵豹，根本不給她機會。
“你說全校都知道了，是什麽意思？”
殘月高懸，惴惴不安的李主任也待到了最後，半點加班的怨言也不敢有。
這件事已經驚動了整個學校高層，陸遠程與陸氏企業是每年向學校捐款最多的校友和公司，雖然陸遠程為人低調，捐款常常以匿名的方式，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被人這麽冒犯。
如果他一個不高興，不給學校繼續捐款了……李主任搖搖頭，将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甩出去，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他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不行，一定得把這件事處理好！
李主任換上狗腿的笑容找到陸遠程，他原本就矮陸遠程一個頭，再佝偻着身子，就更卑微到看不見了：“陸總，你覺得這個學生該怎麽處罰合适呢？”
陸遠程遠遠望着車內的嬌嬌，暖黃燈光為她打上溫柔的光暈。
“學校沒有對尋釁滋事學生的處罰條例嗎？按規定處理就好。”
李主任還在咂摸着這句話，還想再請教确認陸遠程的意思，尚沒來得及開口，身邊的人就一陣風似的不見了，看着背影，與下課時趕去見女朋友的小夥子沒什麽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