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虞嬌嬌一身休閑裝，長發在身後攏作一束，纏上發帶編了個麻花，鬓間幾縷碎發服帖地垂在臉側，清麗佳人不過如此。她從櫃臺後走出來，找了個位置坐下，孫紹輝立即坐到她對面。
“沒想到約了這個地方。”孫紹輝清楚如今自己灰頭土臉，連直視虞嬌嬌都不敢，顧左右而言他。
“這是我家開的。”虞嬌嬌坦然說着，不與他兜圈子：“陸遠程怎麽了，你再說一遍。”
孫紹輝尴尬地笑了笑，是這麽一回事，孫家最近幾個項目總出岔子，合作商大多表達了暫停合作的意圖，孫父調查之後發現這些事多與陸氏有關，便找上了陸遠程。陸遠程沒有多難為孫父，只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
孫父自然懂得弦外之音，回家就把孫紹輝趕出家門，還停了他的銀行卡，讓他好好反省。
“你和陸遠程還有什麽交集嗎？”虞嬌嬌蹙眉，孫紹輝臉上的焦急不像是假的，他也沒必要拿這事騙自己，可嬌嬌不敢确定此事是否與自己有關。
“哎呦，我哪能和他扯上什麽關系呀。只有酒吧那晚見到了。”孫紹輝說着，聲音逐漸變小，他也知道酒吧那晚，自己的行為不端，于是他抹了把臉，站起身對虞嬌嬌鞠了個躬，眼中卻仍是陰郁：“對不起，我當時就是鬼迷心竅了才那樣說的。”
虞嬌嬌被這陣仗弄得一驚，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
孫紹輝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如此，他見虞嬌嬌不松口，便開始賣起慘來：“求你了嬌嬌，我最近幾天都沒怎麽吃飯，車油也快加不起了，都是拿以前的一點現金支撐。再這樣下去，我就要餓死了。”
“陸遠程什麽都沒和我說，”虞嬌嬌還是不松口，想起酒吧的事情，她又皺起眉，且不說陸遠程可能不是為了她出頭，就算是，她現在去找陸遠程求情也太不識好歹了。
那晚孫紹輝是過分了點，該讓他吃幾天苦。
嬌嬌不松口，孫紹輝也保持着點頭哈腰的姿态，直到店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嬌嬌看過去：“媽媽。”
“诶。”虞母應聲進來，臉上的表情不甚自然，她在外面就看見了那輛紅色跑車，想來應該是這位小夥子的。看到兩人詭異的姿勢，虞母臉上笑容淡淡。
“伯母好。”孫紹輝十分有眼力勁地問好。
“你好，是以前的朋友吧，今天來這是找嬌嬌玩？”虞母想到嬌嬌以前在餘家的事情，笑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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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孫紹輝狗腿地沖虞母笑笑，眼睛一轉想出個法子，改而向虞母裝可憐，他将事情原委修繕一番，重新和虞母講了一遍。他算盤打得好極了，像虞嬌嬌這種乖乖女，一定會按着母親的話來。
虞嬌嬌怔愣地聽他講完，不知怎麽經由他這一轉述，事情竟然變成虞嬌嬌抓着他的小錯不放，和人合起夥來欺負逼他道歉了。
“嬌嬌，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呢。快，快給人賠禮道歉。”虞母聽後忽然激動起來，扯着虞嬌嬌站起來。
孫紹輝不明白虞母為何反應這麽大，怕把虞嬌嬌惹急了，再讓自己更倒黴一點，擺着手勸道：“不用不用，伯母，我就是希望嬌嬌消氣就好了。”
“你給你那朋友打電話，以後少和他接觸，別學壞了。”虞母從嬌嬌的口袋中奪過手機。
嬌嬌還未解釋就被虞母拉扯地一個踉跄：“不是，這怎麽就變成我的錯了。”虞嬌嬌一口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的，想解釋卻又無從下口。
正巧虞母現在也聽不進嬌嬌的解釋，把手機拍到桌上：“快打電話。”
虞嬌嬌看了虞母一眼，眼尾發紅，拿過手機真打給了陸遠程，電話響了好幾聲，才終于被接通。
“喂？”陸遠程的聲音經過電波傳來，變得更低沉，虞嬌嬌聽着這聲音，喉嚨忽然堵住了。
電話那頭等了好一會兒沒聽見聲音，又問道：“怎麽了嬌嬌？”
虞母和孫紹輝注視着嬌嬌，見電話接通了，眼神催促着她快和陸遠程說，嬌嬌在這樣的目光下開口道：“陸遠程，你記得孫紹輝嗎？”
“他來找你道歉了？”陸遠程換了個坐姿，另一只手從會議桌上轉到座椅把手上。
嬌嬌點頭，後又想到對方看不見，便道：“嗯，他說這事和我有關，是嗎？”
“是。”陸遠程不假思索，他猜到虞嬌嬌應該是替人來找自己求情的，心上仿佛被奶貓抓了一道，奶貓爪子不鋒利，力道也小，但仍是有些痛的，他眉眼沉下來，罷了，本就是為了她才做的事，沒來由讓她為難：“如果你認為不妥，我……”
“不。”陸遠程尚未說完的話被虞嬌嬌堵住，她從陸遠程的話中捕捉到了不快，便立即開口。兩人的通話聲音有部分飄散出來，虞母的眼神更鋒利，而孫紹輝的眼神則更惶恐，虞嬌嬌與兩人對視，又咬着唇不再言語。
“嗯，你說。”陸遠程被打斷，反而心情變好了些，反而好整以暇等着。
“你在幹什麽，還想繼續嗎！”嬌嬌遲疑間，虞母拔高了聲音質問。
“怎麽回事？”婦女不善的話語透過電話傳入陸遠程耳中，他聲音立即冷了下來。
“沒事。”嬌嬌先安撫陸遠程，無處躲閃虞母的目光，索性背過身去，不理會兩人想法，她清了清嗓子：“謝謝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計劃，按照你的安排來就好。”
陸遠程無聲笑了笑，唯有語調中帶了笑意：“好。”
“嗯，沒事我就先挂了，周末愉快。”虞嬌嬌擔心這邊再有什麽聲音傳過去，急匆匆将電話挂斷。
陸遠程握着響起忙音的手機，好一會兒才放下來，眼神往旁邊一斜，旁邊做會議記錄的梁秘立刻坐直了身子：“休息暫停，繼續開會。”
陸氏企業最高層的會議室中，幾名負責最新項目的經理表面上看着彙報ppt，心中卻不住好奇：這“嬌嬌”何許人也，竟然能一秒軟化剛剛還不滿進度的總裁？
與此同時，Z大後街的奶茶店中，一室氣氛幾乎如同快燃爆的火\\藥\\桶，而嬌嬌的話便是那根火柴，“噌”地點燃了這炸\\藥。
嬌嬌轉回身，虞母已經過了最初震驚的反應時間，轉為震怒，旁邊的孫紹輝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嬌嬌深吸一口氣，直視虞母：“我沒有做錯，本來就是孫紹輝行為不端，給他的懲罰也不大，他現在這個精氣神看起來，哪裏有什麽問題。”
這話說得不差，雖然孫紹輝把自己說得有多可憐，但其實基本的生活用度還是能支撐的，但顯然虞母并不這麽想，她指着嬌嬌，手指都被氣得抖起來：“你怎麽是這樣的孩子，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