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求婚
求婚
闫卿在闫如玉的目光中垂下眼皮,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那麽能想,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才會信,”
“……我不管你和那江周渡還有沒有牽連,但是這件事能鬧到爺爺家門口來,就是你沒處理好。”
闫如玉看着自己的弟弟,目光下意識的在屋中掃蕩尋找趁手的工具,她一時間有些想重操舊業了。
這邊姐弟倆在屋內聊天,任穎在正廳環胸坐在板紮上,目光警惕而傲慢的打量着姐弟倆祖父家的小屋。
老人面色和善,他端了兩盤剛煮好的餃子,放到任穎面前的桌子上:“快嘗嘗吧,小玉和小卿包的餃子挺好吃的。”
任穎看着桌上晶瑩餃子微微發黃,“裏面是什麽餡兒,海膽嗎?”
“什麽‘蛋’?我沒聽說過,這個是胡蘿蔔肉的,你要是想吃雞蛋的,我就去把韭菜素的餃子煮上。”老人好心解釋道。
“不用了,”任穎眼皮一垂:“海膽都沒吃過,也真是可笑。”
老人有些耳背,沒有聽清任穎再說什麽,但是有人聽清了。
闫卿掀開門簾走了出來,微微皺眉對任穎說道:“任小姐,我們看天黑好意将你留下來,如果你再對我們家中老人不敬,我們家可就不歡迎你了。”
“我不過是在陳述實事,你急什麽。”任穎沖闫卿冷笑道。
“行了任小姐,沒什麽好驕傲的,天下珍馐美馔之多怎麽可能這輩子都吃過來。物确實依稀為貴,但你吃到了稀有的食物,也不能代表你比別人高貴多少。”
闫如玉從門後出來,任穎看着她就手腕和膝蓋就隐隐作痛。
她轉過脖子僵硬道:“不過是個小地方官,在我面前逞什麽官威。”
“呦~了解的挺全面的嘛。”闫如玉笑了,她“吱——”的拖過一張馬紮,坐在任穎對面。
“可是俗話說得好呀,強龍不壓地頭蛇,來了我們這裏你還擺什麽譜給老娘看。更何況你不是強龍,我也不是區區一條小蛇呀。”
闫如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任穎一番,帶着年長者的游刃有餘:“小姑娘,我本來還挺羨慕你的,你說說你剛畢了業就回來結婚成家了,哪像我空有一身能耐和本事有什麽用?三十多了還無依無靠的,連親弟弟都有事瞞着我……”
闫如玉的話說的是不是發自真心到是無從得知,只是闫卿感覺後背一寒,沒敢說話。
“小卿,現在沒事吧,怎麽這麽對客人啊。”闫卿的祖父小心翼翼拽了拽他,此時爺孫倆在闫如玉的氣壓中都安靜的像兩個鹌鹑。
“沒事兒,姐姐會看着辦的,爺爺你先去裏屋看會兒電視。”
闫卿把老人勸走,聽着姐姐和任穎的精彩“博弈”,低頭看了眼手機。
剛剛自己和林先生打電話,事情剛說到一半任穎發瘋怒罵了闫卿兩句,雖然被闫如玉及時捂住了嘴巴,但是林先生估計還是聽到了。
他留了一句不明不白的“等我馬上過去”,馬上就把電話挂了,現在沒有發任何消息。
林寒澗肅是靖河市本地人,過年也是在靖河市,可是他如果現在要來,無論是座火車還是飛機,中間幾經周轉大約都需要三四個小時。
闫卿有些不放心,他給林寒澗肅發的消息沒有得到回複。
任穎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闫卿走不開,只能給林寒澗肅發了個定位。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我們把我們這邊的實情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信我們也沒辦法,只是我們恕不奉陪。你要是真覺得自己機智,就回去折騰你未婚夫去,過來跟我們玩什麽心眼。”
闫如玉已經起身拍了拍,轉頭看向闫卿:“小卿,你還有補充嗎?”
闫卿看了眼任穎,他的心思也不全在這裏,于是他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給江周渡說了,他正在來接你的路上,一會兒你們回去好好說開了就沒事了。我們誰都不喜歡誰了,再較真就真的是和自己過不去了。你們好歹都是出過國見過大世面的人,沒必要因為這點你想我猜的事鑽牛角尖。”
闫卿端起桌子上涼了的餃子喊姐姐進裏屋吃飯。
“堂屋冷你進裏屋來吧,我把餃子熱一熱,大過年的好歹吃兩口。”
闫卿轉身對坐在馬紮上孤零零任穎平靜道,而後轉身去了竈房。
任穎坐在正廳中愣了半晌,最後把耳邊碎發撩到耳後,吸了一聲鼻子從正廳中緩緩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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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卿的家鄉過年,大年初一不到四點就家家戶戶就燃起了鞭炮。
闫卿被手機鬧鐘叫醒,打着哈欠出去幫祖父家也點上一挂。
鞭炮點燃後,闫卿跑遠了一些,聽着“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困得竟然又站着打起了瞌睡。
昨晚江周渡來時就已經快十點了,把人請進屋來客套的聊了一兩句,又解釋了一會兒這次的烏龍事件,再将人送走時已經淩晨了。
闫卿不習慣熬夜,只睡了不到四小時的他此時正渾渾噩噩裹着棉襖,站在原地打晃悠。
突然,一束車燈由遠而近漸漸加強,闫卿眯了眯眼轉過身去。
誰呀?這麽早就過來拜年?
車燈熄滅,停在闫卿身旁的黑車下來一人,這人身形英挺五官深邃,臉上的表情布滿擔心。
“我來晚了,沒事了吧。”
“……!”
闫卿看清了來人,困意瞬間消散:“林、林先生!”
目前是一個本來沒事,但是好像又有事了的情況。
林寒澗肅舒了口氣,三兩步上前将闫卿抱在懷裏:“對不起啊,每次都晚來一步。”
闫卿眨了眨眼,他腦子還有些昏沉,有些理解不全林先生話語中的全意,但是他好像昨晚在電話中說得有些急,模棱兩可之間讓林先生會錯了意。
“林先生你,開車來的呀。”闫卿看向林寒澗肅的那輛黑車,有些感慨。
“飛機和火車票都買不到,我實在怕你出事,就開車趕過來了。”
闫卿心中有些感動,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緊密的被裹在林寒澗肅的氣息中。他緩緩擡手在林寒澗肅的腰上拍了拍,對方得到了回應,更加用力的将闫卿抱緊。
“哎哎哎,幹什麽呢!”
剛剛洗漱收拾完自己的闫如玉從屋中出來,就看到了院子外自己穿着花花綠綠大棉襖的弟弟被一個身形龐大的陌生男子“捆”在懷裏,吓了一跳。
人販子大過年的也不休息嗎?
闫卿聽到自己姐姐的聲音,身形一頓,連忙從林寒澗肅的懷抱中鑽出來。
“姐姐,不是、這位是……”闫卿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介紹林寒澗肅,兩個人雖然對彼此都有意思,但是畢竟還沒有正式的在一起。
可如果說是朋友,怎麽解釋好像都不太對。
哪有大過年淩晨三點多,跑到別人家裏熱烈擁抱的朋友?
“姐姐好,我是卿卿的男朋友,昨天晚上聽卿卿說自己遇上了點麻煩,我放心不下就趕過來了。”
林寒澗肅往前跨了一步,握住闫卿的手展顏對闫如玉笑得儒雅溫和。
“……”
“……”
姐弟二人相視一眼,闫如玉眼中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闫卿不知道,但是他在闫如玉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行啊闫卿,分化成了歐米伽,出了個櫃,剛送走一個轉過頭來又給我展示一個?”闫如玉笑得燦爛。
闫卿雖然心中淩亂萬分,但他仍緊緊回握林寒澗肅的手。
好在闫如玉要見七大姑八大姨,她保養的皮膚和精美的妝容不能垮。她保持着自己的和顏悅色,暫時“承認”了兩人的關系。
“姐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耳邊低沉的笑聲響起。
闫卿擡頭望去:“看起來暫時是沒有事了。”
但是闫卿有預感,闫如玉遲早會爆發。
果不其然,在闫卿帶着林寒澗肅在自己的故鄉玩了小半個月,準備離開村子時,闫如玉爆發了。
要不是林寒澗肅出面“救了他一命”,闫卿估計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實不相瞞,闫卿是從這時開始後悔出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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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如玉的火還沒有消,闫卿不敢回去和她住。
于是闫卿跟着林寒澗肅又回到了靖河市。
說來奇怪,沒有任何明确的表白,兩個人就這麽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林寒澗肅白天去公司工作,闫卿在學校宿舍裏寫小說,兩個人晚上一起吃飯,之後牽手散步消食。
稀松平淡的日常一直持續到闫卿的學校開學一個月後,闫卿的生日到來。
林寒澗肅不愧是“霸總”,他真的把游樂園包了下來,在摩天輪上趁着夜色美好,向闫卿掏出鑽戒求了婚。
闫卿很吃驚,林寒澗肅游刃有餘。
“卿卿,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成為那個和你一直走下去的人。”
“……所以林先生是什麽時候開始想叫我‘卿卿’的?
闫卿垂眸含笑,看着男人單膝下跪,溫柔而又略帶強硬的給他帶上戒指。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林寒澗肅擡眼,充滿野性的深邃眼睛沉沉望向闫卿。
“謝謝你選擇了我。”
林寒澗肅輕吻闫卿的唇,帶着珍重與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