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實習開始
實習開始
闫卿低頭看着自己的To簽有些沉默,他的腦海中有無數想法閃過。
這To簽上的祝願學業有成之類的話,當時自己還是在林先生的“提議”下寫上去的。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認不認字跡,總之自己的手寫字體還是盡量不要讓她看見比較好,免得被認出來。
話說回來,這個小姑娘的名字叫“林籁泉韻”,那林先生本名會叫什麽?
闫卿本來并沒有研究人名字的愛好,但是這一次,他對林先生的名字有些好奇。
“這本書,老師先幫你收起來吧,等你下了晚自習再來找我要。”
林籁泉韻一看有戲,有恢複了樂活模樣,笑嘻嘻地說“謝謝闫老師,闫老師又好看又溫柔”之類的話。
“要是我能有個闫老師這麽溫柔的哥哥就好了。”
闫卿一看也有戲,于是話趕着話套了下去:“你的哥哥對你要求比較嚴格嗎?”
“嗯!就是老師你手裏拿的這本書,它的作者本來和我約了線下見面簽字的,被我哥哥知道了,我就被攔在家裏,他卻自己去了。”林籁泉韻憤憤道。
沒錯了,這回準是林先生了。
闫卿笑了笑,可是總覺得還有那裏不對。
“畢竟你們學業要緊不是嘛。”闫卿沒有多想。
“什麽呀,那是周六我們休息呢。”林籁泉韻哼了一聲。
闫卿一愣,可是當時林先生不是說……她有開學考試?
“啊…這樣啊,是位要求嚴格的哥哥呢。”闫卿點了點頭,又囑咐了林籁泉韻幾句,放她回班裏上晚自習去了。
闫卿在門外又站着翻了一會兒自己的書,片刻後無奈又有些羞恥嘆了口氣,把書收起來也進了教室。
高一的學業并不算忙,下了課後,依舊有三三兩兩個學生來自己面前八卦。
“闫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的呀?”
“對啊老師,你是哪個大學的呀?”
“老師你多大呀?”
闫卿看着這一張張好奇的臉龐,多少能理解他們。
畢竟是住宿高中外加不讓帶手機,這群孩子緊張學習之餘的唯一樂趣,好像就只剩下聽聽八卦了。
“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在靖河大學。”闫卿溫和淡淡回道。
“哇,好近!”
“那老師,我們以後能去靖河大學找你玩嗎?”
“老師你會教我們多久啊?”
……
闫卿心中有事兒,他挑挑揀揀随便回答了兩三個問題,就離開教室去辦公室了。
闫卿去自己的臨時辦公桌上翻出了,十班班主任給他的家校聯系表,上面是每個學生對應的家長聯系方式。
闫卿順着林籁泉韻的名字找去,發現她的常用聯系人那一行的名字比較正常,看起來是她父母的名字。
那林先生到底叫什麽呢?
直到晚自習結束,闫卿都帶着這樣的疑問回到了宿舍。
一推開門,闫卿就看到徐明哲循聲望過來,眼裏寫滿了無數的惆悵悲苦。
“怎麽了偉大的人民教師?”闫卿挑眉。
“初中的小孩太難教了。”
“是嗎,我倒覺得還好。”闫卿把門關上,進屋換了鞋開始解襯衣扣子。
在闫卿的意識中,小學的學生容易在安全上出事,高中的學習進度費學生也耗老師,初中其實挺好的。
就比如明天要講的文言文,闫卿跟着學生用了整整三節晚自習才吃透。
“不好,一點都不好。”徐明浩趴在椅子上,愁眉苦臉看着闫卿。
“這個年紀的小孩可不好管了,要麽格外八卦不怕老師,要麽就裝深沉裝老成,剩下的全是中二病。”
闫卿被逗笑了:“哪有這麽誇張。”
徐明浩看着闫卿脫下套裏的襯衫,露出了裏面白皙清瘦的軀幹和兩點殷紅。
他視線一轉咽了咽吐沫。
“就、就是有,一天下來我光管紀律就管的嗓子快啞了。”
“你這就嗓子啞了,等鵬兒和淩子回來你看看吧,他倆去的可是小學,教的是一群狗也嫌的七八歲娃娃。”闫卿換下睡衣撕下抑制貼,走進衛生間洗漱。
“小孩子随便瞪一眼,好吓唬的很。”徐明哲不屑道,轉而又問闫卿:“你呢,怎麽樣?”
“還好,沒你那麽費事兒。”
“哎——不虧是市第一的高中呀,裏面的學生肯定好教。”
“确實挺聽話的,我都怕拖了老師們的後腿。”闫卿刷着牙含含糊糊說。
“加油吧卿兒,哪個園丁都不容易啊。”
闫卿從衛生間出來時徐明哲已經爬上床睡覺了,他又在電腦邊打了兩個小時字做新書存稿。
一切完成後,闫卿上床準備睡覺。
入睡前,闫卿照例看了眼手機,今天的手機只有一兩條陌生來信。
闫卿眼中神采暗了暗,他無聲嘆了口氣,将手機放到枕頭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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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英語早自習,九班班主任崔文敏去兩個班布置任務。
闫卿先向九班的班主任說了一聲昨晚晚自習的狀況,把林籁泉韻看小說的事兒自然跳過了。
“好嘞小闫,辛苦你了。”九班班主任崔文敏和顏悅色,從包裏翻出來兩個大甜瓜放到闫卿的臨時辦公桌上。
闫卿一愣,連忙起身:“崔老師,您不用……”
“哎呀拿着吧,我媽自己種的,昨天剛寄過來,給你也嘗嘗。”
崔文敏拍了拍闫卿的肩膀把他按回凳子上。
“小闫啊,方便問你個事兒嗎?”
“您說。”闫卿擡頭看向崔文敏。
“那個,你不是歐米伽嘛,現在有固定對象的嗎?”
闫卿搖頭,心想這位老師還挺關心自己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信息素确實能無意間影響部分學生,于是他連忙解釋:“我帶着阻隔劑的,現在也貼着抑制貼。”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崔文敏目光從闫卿白皙後頸上一閃而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有個侄子剛大學畢業,他是個阿爾法,現在在靖河市公安局工作,你有沒有意願認識一下啊。”
闫卿一愣,也不好直接拒絕駁了崔文敏老師,只好委婉笑了笑:
“謝謝崔老師,但是我這才大三,工作也沒穩定,目前還沒有找對象的想法。”
“沒事沒事,你們可以先認識着嘛,做個朋友也是好的呀。”崔文敏沖闫卿擠了擠眼睛,“那我先把你的聯系方式推薦給他啦。”
“……好,那謝謝您了崔老師。”闫卿有些無奈,只能笑笑。
畢竟不好撫了崔老師的面子,大不了那個崔老師的侄子聯系自己的時候,自己再婉拒了就好。
“對了崔老師,咱們學校現在分文理班了嗎?”
闫卿突然想起昨晚和林籁泉韻的交談,擡頭問崔文敏。
“沒有啊,咱學校都是大二分。”
不分班?
闫卿眨了眨眼:“這樣啊,那咱們學校有開學考試嗎?”
“高二高三有,高一剛開學沒啥可考的呀。”崔文敏老師笑眯眯道。
?
那林先生所謂的開學分班考試根本就不存在,林籁泉韻說的是真的。
看起來林先生是位事業強人,沒想到林先生還挺顧家,對自己的管教挺上心。
闫卿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當年在學業上對自己的“壓迫”,多少是有些不寒而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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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位“侄子”當天加了自己後并沒有多說什麽,兩人只是打了聲招呼,其餘的交流和陌生人差不多。
闫卿看人家對自己沒有別的意思,估計是崔文敏老師擅作主張,于是他也沒有自作多情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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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來了周五,闫卿沒有和學生們搶着放學,他從辦公室往下望着來接孩子的車水馬龍。
主幹路燈火通明,交警穿着明黃色反光警示服喊叫着用力揮手指揮堵塞車輛。時不時有兩三聲鳴笛,顯示學生家長的暴躁。
闫卿不禁想到當初自己高中時也是這種類似的場景,家長接送的車輛将教門口外數百米堵得水洩不通,只有在這時的車輛才不分車型款式、也不分車主職業高低,他們都只是迫切等待孩子的父母。
于是,能在此時維持冷靜、保持車德的車主少之又少,闫卿其實原先就有在觀察,能在此混亂場面下,仍然保持鎮定的車輛都有哪些。
只是當時的自己也着急上家長來接的車輛,沒有細看,這一次卻給了他不少時間的機會。
闫卿不着急回去,他将頭靠在玻璃窗上,窗外明黃燈光打在他的淡淡瞳孔上。
看了一會兒,闫卿看到了有意思的地方,他緩緩直起頭來,往那個緩緩前行、不急不慢的黑車看去。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學生跑到了車邊。
是林籁泉韻,那那輛熟悉的車應該就是,之前見林先生時他開的那輛車了。
林先生應該在裏面吧?
闫卿想着那幾面之緣,視線跟着車漸漸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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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闫卿和徐明哲又聊了會兒天,兩人正準備去衛生間洗漱,宿舍門被“砰!”的一聲踢開,門外兩個風塵仆仆哀嚎着往裏進。
“我去!進來倆僵屍!”
徐明哲先是吓了一跳,看着岳淩和越鵬大笑起來,闫卿在一旁看着也覺得好笑。
“怎麽,這是要飛升了呀。”
怎麽出去教了一周的課,回來成這個鬼樣子了。
兩個人把背包往地上一擱,擺了擺手,你一言我一語邊喝着水邊倒苦水。
“你不知道,有多難,有多難!”岳淩悲痛道。
“根本管不來,動不動就不寫作業,上課總有說話的,下了課還能磕着碰着。”越鵬壓着嗓子說道。
“你嗓子怎麽了?”徐明哲聽着越鵬的聲音,又被逗笑了。
“說話說的呗,你不知道我們一天要發多少次火。”岳淩從水杯中擡頭,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穿着粗氣。
兩人所在的初中放學後,從鎮上到市裏大學的直通車已經沒有了。
兩個人只能從鎮上的公交車站出發,期間經歷了近兩個月小時,才一路轉站回到靖河大學。
闫卿從自己書桌上拿了一盒潤喉糖遞給越鵬:“哪有跟小孩動真火的呀。”
“說是這麽說,氣真上來了頂着喉嚨往外冒,給我一個也。”岳淩從越鵬手中摳來一個胖大海,也往自己嘴裏倒了兩顆。
“你們得用丹田發音。”徐明哲翻着手機,給兩個人找丹田發音的視頻,被兩個人嫌棄白了兩眼。
“行了行了,你有這個心還不如請哥們兒吃一頓。”
“這麽晚了你們吃啥?”徐明哲瞪大了眼睛,被兩個人從凳子上揪起來往外推。
“才八點多晚啥,卿兒走啊,讓明哲請一頓。”越鵬壓着嗓子也要可勁嚷嚷,他還不忘回頭叫上闫卿。
闫卿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他轉身拿上鑰匙,和人一起出門鎖了門:“你們嗓子都啞成這樣了,咱可別吃辣的啊。”
“好嘞,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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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闫卿昨天晚上陪着幾人喝了兩杯,他不太能喝酒,現在聽見手機鈴聲也有些起不來。
怕吵醒其他幾個人,闫卿艱難翻身從枕頭旁拿出手機按掉,轉身又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闫卿突然睜眼翻身把手機拿到眼前,上面“姐姐未接來電”幾個字瞬間把他紮的透心涼。
闫卿馬上翻身下床沖到陽臺,小心翼翼撥通了闫如玉的手機。
“你昨晚幹什麽了?”
冰冷的女生在電話的另一邊響起。
“我、我和我舍友出去吃飯了,回來的有些晚。”闫卿緊了緊握手機的手。
“嗯,你還記得咱們約的是什麽時候嗎?”
“十一點半,校門口。”闫卿攥着寬背心,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趾。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你覺得你還要遲到多長時間?”
“我立刻下去姐姐,五分鐘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