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戀
初戀
司宇屏住了呼吸，把頭探近了一點，去看。
男孩睡着的樣子毫無防備，從眉頭到嘴角都是最放松的狀态，長長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而産生微微的顫動。
他的臉頰看起來好軟，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想要伸手去摸摸的沖動。
莊菲琳回過頭來，發現了身旁那雙看得着迷的眸子，微微愣了一下神後，笑了。
她輕輕地問他：“還是不要叫醒他了，你覺得呢？”
司宇“嗯”了一聲。
他的目光定格在男孩的身上，是那樣的柔軟。
莊菲琳彎了腰，慢慢退出去，給他讓出了位置。
他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孩子幼嫩的脖頸，另一只手，擡起了腿彎。
然後，慢慢、慢慢地抱到了懷裏。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靜的，他的動作很小很小，像是生怕把世界都吵醒一樣。
莊菲琳去按電梯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笑。
是因為這次的驚喜總算是成功了？一定讓他相當的措手不及吧。
她低着頭站在那兒，等着男人把孩子抱過來，站在了身邊。
然後，電梯門緩緩合上，腳底的地面往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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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宇從看見莊念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說過話，他懷裏抱着那個小東西，連大氣都不敢喘，如同抱了一個不得了的寶貝。
這小家夥瞌睡來得可真是時候，不早不晚。
一直到了樓上，進了房間，被放在床上，蓋上了毯子，他都沒有醒過來。
莊菲琳不禁感嘆，司宇今天是交了什麽好運。
“小心他突然醒，走啦。”她硬着心腸把還在床前彎腰看的男人拉出門外，關上了房間的燈。
他們在隔壁另外開了一個房間。
莊菲琳打開被送上來的箱子，拿出化妝包進浴室卸妝洗漱。
“怎麽了？”她對着鏡子拭去眼角殘餘的睫毛膏，司宇站在外面，推開了門。
她扔掉那塊化妝棉，在水龍頭下，沖了沖手，男人走了過來，從身後彎下腰抱住了她。
莊菲琳從鏡子裏看到，那張好看的臉上低低垂落的羽睫，又一次笑了笑。
每次見了孩子後，他都是這樣，從原本的寡言少語變得更沉靜，要沉靜上好一陣子。
大概要用很久很久才能夠消化掉從那孩子身上得來的情緒。
她問：“有沒有很開心？”
“嗯。”他說。
然後，手臂又将她圈得緊了些。
他的臉側了過去，垂眸親吻她的發邊：“很開心。”
兩個人一起泡了澡。
偶爾相擁在一起靜靜纏綿，而不是一見面就直奔主題，這種感覺還是挺溫馨的。
浸在蒸汽彌漫的浴缸裏，她舒舒服服地靠着男人寬闊的胸膛，手臂在水中悠哉地晃蕩：“老早就想來找宇寶了。”
肌膚相貼的感覺才最真實，無論簡訊和電話的內容有多甜言蜜語，都是遠遠比不過。
司宇從水裏撈出了她的手，手指交扣住，拿到面前，注視着她精致圓潤的甲床：“都忙完了嗎？”
“再過幾天就營業了。”她自豪地向他彙報了進度，“你等着我。”
司宇沒明白：“等着你？”
莊菲琳一捂嘴。
包養人家只是自己單方面的妄想，用來奮鬥事業的動力而已，怎麽可以一不小心說漏了呢？
“我是說等幾天就開業啦。”她強行圓了話，起身轉了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激起了一陣“嘩嘩”的水聲。
“對了，你這段時間拍戲有沒有受傷呀？”她煞有介事地撲騰着，找了個別的話題想掩蓋過去，“我得檢查檢查，你起來，起來起來——”
浴缸裏的水被她的動作驚動，濺得到處都是。他則好脾氣地把她扶住了，由着她胡鬧。
莊菲琳借着“關心”的名義，把人家的便宜占了個遍，好像也沒發現什麽新的傷口。而且那塊舊的傷，疤痕已經淡了好多，快融進周圍的皮膚消失不見。
這才幾個月而已，難怪他當初那麽篤定，不會留疤，真是天生的皮膚底子好。
她正酸溜溜地羨慕嫉妒恨着，司宇回了頭：“看夠了？”
莊菲琳沒來得及回答，搭在他背上的手忽然被一把捉住。
“噼裏啪啦……”水花再次濺起。
沿着地板滴滴答答，一直淌到了床邊，床單星星點點地被浸透，留下深色的水痕，漫成了一片。
吹風機的聲音響到了深夜，司宇整理完了床，才躺下來，把累得已經睡着的女人抱進了懷中。
被搬動的時刻，她稍稍轉醒了一會兒，還留有零星的意識，後來，就轉為了模糊不清的記憶。
她隐約記得，他溫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一下一下來回撫摸，那讓人很舒服，就是不知道他在摸什麽。
摸了好久，到她再度陷入沉睡之前，那溫柔的動作還沒有停。
短暫的夜晚就在平穩的呼吸之間，靜悄悄地流走。
天不亮，司宇就去了劇組。
莊菲琳躺在床上擡起了沉重的眼皮，他穿好衣服，臨出門時無意中回了頭，便折回來在俯身她唇上吻了吻：“再睡一會兒，我去片場了。”
牙膏清冽的薄荷味留在她的唇邊，久久不曾散去，人走以後，她裹在被子裏緩了緩。
然後，掙紮着下了床，跑到隔壁，輕手輕腳地在還熟睡着的莊念身邊躺下來，又睡了個回籠覺。
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從窗簾的縫隙中滲透進屋子裏。
她把眼睛睜開一道縫，發現面前的孩子先她醒了，正懵懵懂懂地盯着她看。
一個長長的哈欠打完，她對着他笑：“早安，寶寶。”
“早。”小家夥呆呆的，可能也是剛醒，腦袋還處于空白的狀态。
她憐愛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念念小豬豬。”
“昨晚沒洗澡就睡着了，”沒忍住欺負了他一下，“瞧瞧你，髒髒的。”
“我現在去。”莊念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被她拉住了軟乎乎的小胳膊。
她伸了臉去索吻：“親親媽媽再去。”
“不是髒髒的嗎？”他的聲音悶悶的，嬌嫩的半邊臉上還挂着一道睡出來的枕印。
她壞壞地道：“可是我又不嫌棄你。”
“噢……”面對她的故意調戲，莊念連半句話都沒有，絲毫不計較地湊了過來，在他的壞媽媽臉頰上輕輕一啄，“啾～”
“噗～”莊菲琳耳邊恍惚也響起了這麽一聲。
那是她心裏面的花都開了。
浴室裏響起洗漱的水聲。
她躺在床上，翻滾了兩圈，才下了床，回隔壁房間換衣服化妝。
他們趕上了酒店自助早餐的最後時間，在樓下大廳裏吃完幾個小籠包，莊菲琳抽起桌上的紙巾，問他：“要不要跟媽媽一起去探班呀？”
本來也就是随口的提議，她沒抱什麽希望，他能跟着自己飛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實莊念最喜歡的還是一個人待在小屋子裏，鼓搗些自己感興趣的事。
然而他想了想，把嘴裏塞得滿滿的食物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杯子裏的牛奶：“可以。”
“咦？”已經準備好獨自一人打車去片場的莊菲琳，詫異地放下了抵在唇上的口紅。
而孩子擦了擦唇邊的一圈奶沫，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我吃飽了。”
他們一起去了片場。
莊念的到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他的照片前陣子才在網上被到處轉發，路過的好多工作人員都認出了他，一個個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被小助理帶到正在拍攝的影棚裏的時候，司宇剛結束了一場戲的拍攝，手拿道具站在那裏，導演從座位上起身，過去給他和身邊的搭檔講戲。
“莊小姐等一等，馬上就是午休啦，”小助理搬來了凳子，對她道，“再拍幾條應該就差不多了。”
“嗯，謝謝。”她也不着急，反正看人拍戲也挺有意思的，抱起莊念坐上了椅子。
影帝的演技精湛，拍攝進行得尤其順利，簡直像在看成品電影。
莊菲琳帶着兒子坐那兒看時，得到了來來往往的各種工作人員們殷情的關照。
一會兒遞個水，一會兒分只橘子什麽的。
莊菲琳“謝”字說個沒完。
她納悶兒地想，自己上次來，好像都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
等司宇發現他們，小家夥面前已經擺滿一堆東西了，人氣實在是高得可以。
他的視線遠遠投來時，明顯滞了一兩秒。
莊菲琳對他抛了個媚眼，示意他繼續拍，不要管她們。
“各就各位，準備下一條……”而曹導剛舉起喇叭，就察覺到了影帝的走神。
一個轉頭，就看見了一大一小坐那兒的影帝家屬。
視線對上的時刻，莊菲琳面紅耳赤地對着大導演笑了笑。
曹導也笑笑，低頭看一眼表，便回頭對司宇擺了擺手，叫停了拍攝。
“好像打擾你們拍戲啦。”莊菲琳摸着莊念的小腦袋，看到一群工作人員收了工，還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反正本來就已經到了休息時間。”司宇低着頭瞧着那孩子，手也朝着小家夥的頭頂伸過去，卻沒有往下摸。
他摸的是那顆腦袋上的她的手，輕輕覆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