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警校之旅22
警校之旅22
涼水澈和降谷零“戀愛”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景光的耳中。
并不是萩原告密,而是景光在整理衣櫃的時候,本是好心想要幫降谷零收拾衣物,警校生敏銳的洞察力讓他在手臂的袖口裏發現了一根褐色長發。
警校裏的女警們因為訓練需要,一般都是留着短發。
唯一的長發……
“你就跟我說實話吧,我不會生氣的,真的。”景光一只手撐在書桌上,上挑的鳳眼十分無奈,利落的黑發微亂似乎是掙紮過的模樣。
涼水澈放下手裏的書,伸手摸向光哥的手背,非常鄭重的說道:“真的、沒有的事。”
光哥的手背很光滑,但指骨卻尤為粗糙。
顯然是常年訓練握拳攻擊別人,而磨出來的硬繭。
“那為什麽你回家不叫我讓零送你?”
“你睡着了啊。”涼水澈扁扁嘴,故作委屈。“我想讓你多休息下嘛,再說了,我跟你的好朋友只是熟路而已。”
“那為什麽你回家又回來?還說這個暑假都不回家在警校住了?”
涼水澈哽了一下,腦袋轉的飛快:“一個人在家裏多無聊,還是警校熱鬧,還有哥哥陪我啊,對吧?”
光哥一向心軟,不管她做什麽事只要賣乖就會立刻妥協。
但是這一次,涼水澈的這句話落在景光的耳中卻是另一種意味。
她的意思是:一個人無聊,想和哥哥在一起,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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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聽出來的意思:先是因為熱鬧的警校,然後才是他,所以不想回家。
涼水澈看着哥哥的眼神從懷疑到焦灼,最後露出無比受傷的神情,她心下了然。
又想歪了。
“今天周六,你不用去酒吧打工嗎?”她趕緊轉移話題,起身把書放好,順手拿起椅背上的素雅粉色的外套披上,繞過書桌摟着哥哥的胳膊,乖巧笑:“反正我也沒事,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整個人就差沒挂在景光的身上。
哥哥的身上有陽光的味道,穿着一件海藍色的連帽衫,是自己的常服。
涼水澈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出門的模樣,除了今夜酒吧沒別的地方有可能了。
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臂彎裏蹭來蹭去,亂糟糟的挂在嬌嫩的小臉上,露出一雙眼角微揚的圓鳳眼眨啊眨。
景光有些無奈,用手勾着妹妹的脖子往門口走。
“真拿你沒辦法。”
“痛啦!”
“我都沒有用力哎。”
涼水澈的腦袋被景光的右手臂夾着,動彈不得只能用雙臂環着景光的腰,跟着哥哥往前走。
她手摸着景光結實的背肌,和凹進去的脊梁骨,輕輕捏了一下腰上面的肉,卻完全捏不起來。
全是健碩的肌肉,一抓只能摸到空。
“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做事要先問過哥哥,知道嗎?”
“神經哦,我已經十六歲了!”
“還是——未、成、年!”景光手臂端着,倒也沒怎麽使勁兒,反正就是讓她睜不開。
臭光哥。
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酒吧的時候怎麽沒想想她還是一個未成年。
“快點松開我,這樣真的很難受。”涼水澈拳打着哥哥鐵板一樣硬侉的身板,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痛。
景光笑着松開手臂,兩手捏着涼水澈左右兩邊的小臉,逼着她看向自己:“話說我也有好好的教過你柔道,為什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就怎麽也學不會啊。”涼水澈的小臉被捏成原型,嘴巴也跟着變樣,說話也帶着一些扭音。“我又不做警察,學那些做什麽。”
“保護自己啊,如果哥哥哪天犧牲了的話……”
“你犧牲了還有明哥啊,lue——”涼水澈掙開他的手,沒心沒肺的鬼臉笑。“十幾年的刑警,上野縣的頭號王牌多厲害。哪像你啊,身邊一群小混混。”
景光的表情更受傷了:“所以就是更喜歡明哥的意思嗎?”
“你可以這麽認為。”
“哦吼,那明哥和零,你更喜歡誰呢?”
“又來了。”涼水澈臉一垮,“套話是警察必修課之一對嗎?如果你非要讓自己排末置位,我倒是不介意。”
得,柔道沒學會。
反偵察能力和氣人倒是一流。
涼水澈在校園裏蹦蹦跳跳,身後的小包随着她的動作上下跳動。
女孩的褐發和紅白相間的百褶裙一樣,在空中翻飛。
笑聲幽傳至遠,亦如數年前在那童音歡笑的孤兒院裏見到的樣子。
她很少會笑,可笑起來的時候卻猶如春日暖陽、萬物複蘇。
六歲那年看到了雙親薨逝的模樣,滿屋的紅色猶如一織惡魔的舉爪緊緊勒住景光的喉嚨。
自那以後,黑白靈堂、如白骨招手的招魂幡就成了他每次午夜夢回的噩夢。
直到十二歲那年在孤兒院裏和她的初次相見,才讓自己恐懼黑暗中多了一抹光明。
妹妹的笑容是這人世間最優秀的藝術家也勾勒不出的畫幅。
無論如何,他會把這份純真的笑永遠保留下去。
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光哥,你也太慢了吧。連我都追不上的話,就太遜了。”
“小心點,摔倒了又要哭鼻子。”
“拜托,我十六歲了!”
“未、成、年——”
他們相互追逐,邊跑邊朝着校區大門口走去的模樣。
女孩的小包變成了投扔的對象,在二人手裏扔來扔去。
景光每次都故作用力,實際上卻是輕輕抛過去般生怕對方接不到。
涼水澈拉着包袋,用力朝哥哥砸了過去,卻手臂力道偏了一點,落在了一雙黑色的皮鞋旁。
麥色的指尖撿起地上的小包,在指尖繞來繞去,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嚯,扔的話裏面重要的東西會壞呢。”
降谷零語調上揚,似有提醒之意。
涼水澈被他那雙紫眸看的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包裏放着的錄像機和錄像帶。
這句話聽在景光耳中又有些意味深長,他好奇的去拿降谷零手裏的女士粉包:“裏面是什麽啊?給我看看。”
降谷零手一收,讓景光的手撲了個空。
景光微怔,看着自己的好友有些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降谷零的淺笑不留痕跡,繞了一下包袋扔向涼水澈。
那粉包像球一樣在三個人手裏扔來扔去,最後落回主人的手裏。
“收好。”
降谷零絲毫看不見景光疑惑的目光,目光灼灼的瞧着涼水澈。
涼水澈抱着包,躲避景光的手。
“拿過來,給我看看裏面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不要!搶的話我就去和鬼塚教官舉報,身為未來警察先生,巧取豪奪平民東西給你個大過都不虧。”
“你有義務協助警方調查。”景光一板一眼道。
“請把你的警官證拿出來,還未畢業的諸伏警校生?”
涼水澈牙尖嘴利,不愛說話不代表不會說話。
降谷零覺得她其實也挺有做警察的潛質。
別的不好說,用語言攻擊他人軟肋這一點在審訊的時候是在合适不過了。
看着二人互相鬥嘴的模樣。
那日柔道課裏腦袋漲暈的感覺再次襲來,只是沒有那一次劇痛,讓降谷零腳步蹲住扶額微暈片刻很快就立住身形。
恍惚間,他眼前涼水澈突然瞧向自己,身形後面有一個看起來年長幾歲的她面色冷峻,在對自己說。
“我對你不感興趣,波本。”
波本,又是這個名字。
再晃神過來的時候,一切景色依舊。
二人并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異常,直到中間隔了很遠的距離,景光才回頭過來催促:“零,跟上啊。”
“……好。”
他一路小跑,拉近距離。
三個人朝着休息日兼職的酒吧而行。
兩高一矮的影子在這靜寂無人的街道裏逐漸拉長,又逐漸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