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左詩緩了半晌,才整理好心情和口條:“媽的這個狗東西,有事不滿就不能爺們點出來正面對決麽,非得劍走偏鋒不殺人偏鏟屎,編這麽惡心的事,他這麽會編怎麽沒去當編劇呢?他如果出道那電影院爆米花都得不夠吃了,何苦在這大材小用?”
解決辦法專業團隊貢獻了一晚,左詩此刻只能進行情緒安慰:“惡心你不說,把我都惡心到了,我招誰惹誰了?我本來身清腦淨純潔無暇,平時看見別人摸手親腦門都要捂眼睛的人,我他媽只是過來化妝的,好家夥,莫名其妙的被灌了一腦子髒東西,還被拉去觀看今日說法充當現場聽衆,段曉康這個臭傻逼,玷污我男……神,嘴瓢了抱歉是玷污大家的男神,他會遭報應的……”左詩越說越氣,他用平生所知道的所有髒話去罵段曉康,但是由于專注語言,沒注意到腳下,一不小心踩到眼珠子,張牙舞爪間抓住了喬青遙的褲腰,差點把人褲子脫下來。
喬青遙穩住他,護住自個兒身體:“我現在對這種事那是相當敏感了,下次可能就只好讓你摔地上了。”
左詩一把推開他,含淚倒在沙發上:“別扶我,讓我自生自滅,這一天天的我真活夠了。”
這一幕看的喬青遙他家的工作人員很莫名,總感覺這倆人比比劃劃像是要打架,阿姨都挽起袖子準備拉架了,但是怎麽聽他倆也不是在罵對方,就幹脆端了兩杯冰水過來讓他倆冷靜冷靜。
喬青遙拿了杯子喝水,他的手有些抖,卻能心平氣和的跟左詩聊天:“你真的很好笑。”
“你還能吃能喝的……給我也喝點好麽?我嗓子都罵冒煙了。”左詩勉強坐起來,接過喬青遙遞來的杯子:“我如果是你,應該氣死好多遍了,我絕對接受不了這麽親近的人造謠我。”
“放下情緒,看事情本質就好,”喬青遙單盤了一只腿,挺舒服的靠在沙發裏,晦暗埋上來,五官如被煙籠:“而且又不是第一次被造謠,只是這次嚴重些。”
外頭下着微雨,已經是半夜,左詩同他一人一杯冰水。
手上涼薄,左詩喃喃開口,像是對自己說:“能做到這種程度,真的很難。”
“不過,被自己人懷疑是頭一次,他們竟然不相信我完全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大家肯定都相信你的,只是例行公事要盤問一下,再商量怎麽解決。”
“相不相信不一樣的,我感覺得到,”喬青遙道:“以往我經常能聽到別人跟我說報紙上又怎麽解讀我,誰誰誰又怎麽講我了,我的每一任經紀人在背地裏怎麽罵我,這我都知道,他們自信的程度好像很了解我,出了這事你看,每個人都用實際行動表示并不了解,并不确定我有沒有幹這種事。”
“我确信你沒有,”左詩眼看着他情緒低落,便逗他開心:“但是我有一點很意外,在你身邊的這些人裏,我一直以為咱倆才是第一好呢,怎麽那個狗東西跟你比我還親近?你都沒教我彈過琴!咱倆之間除了彈指流年,啥也沒彈過,彈腦瓜崩都沒有,你對我是不是太見外了?啥時候跟我能像吵架時那麽不見外。”
“我那是沒辦法,我不像你們哪裏都能去,我只能呆在酒店和家裏,無聊的時候除了跟助理一起打發時間,我還能跟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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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啊,我願意跟你一起玩啊。”
“你不願意,之前你們要出門我要求帶着我一起,就是在上次巡演,我記得很清楚,我苦苦哀求,你們不是嫌麻煩麽?尤其是你,非常嫌煩。”
“那我以後願意了行不行,以後你帶着我玩吧,好不好。”左詩見其嘴角微勾,又加一把勁:“還有,為什麽你洗澡他都可以進來。”
“那可能沒有洗發水了,或者還是需要什麽亂七八糟的,這種情況不是很正常。”
“有這種情況我都是自己關水出來拿,你好意思讓別人給你送麽?”
“為什麽不好意思,他的工作就是生活助理,我為什麽不好意思讓他幫我?”
“我的意思是,你光着,他穿着,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麽?”
“不會,大家都是男的這有什麽好害羞的,而且這不是很正常,我記得我小時候剛去到北方,舅舅家裏沒有浴室,你可能沒去過北方的那種澡堂,就大家在一起洗,遇見熟人還打招呼,跟在大街上一樣聊天。”
“真的麽?我不信。”左詩心想還有這種天堂:“要不你下次帶我見識見識,我還沒跟熟人在澡堂裏像在大街上一樣聊天,而且我除了你跟別人也不太熟。”
喬青遙笑了笑,不再接話,眼睛卻不離開左詩,他的眼睛不知惹了多少人為他哭,可左詩卻永遠只惹他發笑。
左詩嘴上依舊教訓他:“你好歹也是名人,別人脫衣服上澡堂,你在自己家脫衣服都上法庭了,以後你洗澡都時候,缺什麽少什麽,只能叫我知道了麽?”
喬青遙笑他:“你又不24小時跟我在一起。”
“你願意我當然可以啊,”左詩開他玩笑:“要不我來給你當助理吧,我還會化妝,你賺了。”
雨停了,夜卻更深,淅瀝瀝的聲音,語言也漸漸消失,華曠的客廳陷入靜谧,只剩心跳和喉管裏的吞咽。
左詩呆望着,望對方的眼。
喬青遙喝過水,嘴唇嫣紅盈潤,似被吻過。
而後他放下水杯,探身上前,左詩只覺得胸口一沉,不禁閉上眼,有喬青遙的體溫和發絲剮蹭脖頸,酥的手指都蜷起來。
喬青遙半側身體壓住左詩,又蹭過他,從他身後的沙發上拿過一臺手機:“我今天出門前狂找,原來在這裏。”
左詩睜開眼,見喬青遙拿着手機翻看,好多頁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剛才只是錯做一夢。
喬青遙跑去打電話,他不肯坐以待斃,他自有打算,需争分奪秒,因此黃迪淩晨被拎起來,喬青遙不喜歡在自己家裏談公事,于是直接殺到黃迪家開會。
破曉之際,天幕冷灰,左詩一夜無眠,神情憔悴的進到喬青遙的地下車庫,二人自各式豪車裏選了一臺便出發了。
左詩頭一次坐上喬青遙開的車,驚喜之餘更多是驚恐,他顫抖着給自己系好安全帶:“你确定會開車麽……”
喬青遙煥然一新,他黑帽黑鏡,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蒼白纖長:“我有駕照,拿到之後就沒怎麽開過,所以開的不是很好。”
“哦,你帶這麽黑的墨鏡,能看見路麽?得虧天亮了,”左詩看他這身随時掏槍斃了自己的裝束,也不敢過多廢話,只是被突然的加速釘在椅背上,才又開口:“技術不行就別開那麽快,要不我來開吧,我不想明天跟你上新聞。”
喬青遙隔天的确上了早間新聞,而且是洶湧之勢,鋪天蓋地的加粗标題卻并非交通事故,而是經紀公司聲明,趙鵬宇拖了周刊一天佯裝聊價,聲明搶在負面曝光之前先發制人,而在前一天,喬青遙找黃迪秘密搞定了全部項目合約,願意相信接受延期的延期,無法延期的工作可以用公司旗下歌手低價置換,如果兩者都不肯,那就走解約聊賠償,都要在圈內的混,同喬青遙合作不成,不代表就永遠不合作黃迪,即使篤定不合作黃迪,那還有其他股東,佟導,關系網層層的繞,彼此賣幾分薄面,基本上就是将酬金退還了事。
喬青遙頭腦缜密,擺平後患,只剩擊敵,黃迪戲稱他就算不做藝人,做人也是狠人,周刊失了中間封口費差價,逼的段曉康都無路可退,而喬青遙的态度堅定明确,絕不和解。
然事情并非那麽容易,左詩不再敢看報紙和電視,卻是還能在開車或等位時,得知電臺和談話節目裏對此事的态度。
“目前雙方的拉鋸戰可以說白熱化,你可以認為這個助理撒謊,目前看他的确是沒有強有力的證據,但是你也可以說這是事實,因為沒有漏洞,你看喬青遙團隊是怎麽反駁的,我仔細的研究了一下,核心就是你誣陷你斷章取義,但是沒有否認對方現有證據,那這是什麽意思,就是這些事的确發生過,具體是不是斷章取義,那還要後續再觀察,就比如公布的幾段錄音,嚴格來說是并非鐵證,但是你聽喬青遙說的這幾句話,就很耐人尋味,你可以說是哥們間的友誼,也可以說是不正常關系下發生的對話,尤其是最後那一段是睡覺呢還是喝多了,是暧昧的,至于合照,我認為只是正常同事關系,倆小夥子們在一起摟摟抱抱也很正常,并無不妥,身體的照片我也看了,有一說一,喬青遙身材真挺好的,哈哈哈哈,但這些也都是擦邊球,據說是有全裸照還沒曝出來,但是就目前看全都是友誼以上暧昧不足,最新進展是這個助理還描述了他的性特征相關,公司未予理會,但我個人覺得因為助理的工作關系,看到也是難免的,只是這事很尴尬,你說你怎麽出來反駁,他沒辦法反駁,這怎麽說。”
“這個的确是有些尴尬,其實對于這位明星,說他常年當紅,相信在座沒人會否認,我這種不特意聽歌的人,都聽過他很多首歌,當然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這些耳熟的歌是他唱的,的确是好聽,而他這麽多年除了作品整個人一直是神隐的狀态,現在突然個人信息大爆發,隐私的都被列出來,一張張一條條的為世人品頭論足,我猜他本人也肯定很痛苦,但是主動選擇站出來接受判決的也是他,就沖這一點,我個人更傾向于相信他是無辜的,如果他真的犯了猥亵罪,他不見得敢這麽坦蕩。”
“你看你就先入為主了,群衆就是容易受到這種影響,要麽這麽說團隊先聲奪人是妙招,因為他讓大家覺得明星是受害者,對方是誣告者,眼下助理說什麽都像是在狡辯,那我也要說了,如果助理不是受害者,他是哪裏來的膽子誣告名人?诽謗誣陷這是要坐牢的,尤其引起這麽壞的社會影響,嚴重的話會判到近十年,而且以明星的人脈和資産絕對是請最好的律師團隊,時間過去這麽久了取證也很困難,只有陳述或者模棱兩可的證據是不能從刑事上定罪的,如果明星篤定沒有留下絕對的鐵證,那是我也會奪取主動權站出來告,永留後患,喬青遙團隊這種做法比私下和解棋高一着,所以,那個男助理跟了主子這麽多年他會不知道這些,喬青遙不是個省心的紅人,他常年飽受謠言,公司沒少維權,所以作為他的助理不可能不知道我剛所說的一切,也不可能是法盲,但是他依舊選擇承受這些壓力,承受質疑和謾罵,不真的是受害者,為什麽要義無反顧的選擇這麽難走的一條路,當然,有人說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沒有可失去的,他是為了錢铤而走險雲雲,但是所有跟明星抗衡的素人都不應該在判決前被冠上這樣的罪名,所有人生來就是無罪,除非法律判他有罪,所以在法律判決之前,任何維權都值得尊敬。”
“但是你必須承認,這個男助理沒有第一時間報警,他是傾向于私下和解拿錢的。”
“我能夠理解,根據雙方證詞看,受害者未有敲詐勒索行為,事情已經發生,和解也合法,受害者要麽得到賠償,要麽對方得到懲罰坐牢,成年人的二選一而已。”
“其實現在這個情況其實對喬青遙非常不利,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身上龐大的商業價值,根本就經不起折騰,別說打一年官司,就是拖上半個月他也受不了,個人品牌會大幅度貶值,但是助理無所謂,就算是最後喬青遙勝訴,他失去的遠比他得到的多。”
“換一種思路和角度,看上去明星必勝的局,其實存在很多反轉隐患,你知道趁虛而入麽,想象資源是金字塔,站在尖上瓜分頭部資源的就那麽幾位,剩下的是腰部資源,再往下是最多人享用的新人資源,那已經不是資源了,在底部混,基本上賺的錢也就跟白領差不多,頭部巨大的利益誘惑會讓各家團隊發瘋,這時候是趁虛而入的絕佳時機,因此希望他倒臺的一定非常多,你倒下了,必然要有人候補,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雖然觀看巨星隕落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但比巨星隕落更有意思的實打實的利益,我們本沒仇,但是我要賺錢,那抱歉,我就不手下留情了,因此很多跟他無冤無仇的人都沒憋什麽好屁,趁亂潑髒水拱火的不要太多,你看吧,越發展下去越失控。”
“如果喬青遙真是冤枉的,那也只能硬着頭皮打官司,因為私下和解雖然及時止損,但是這個名聲算是毀了,他剩下那下半輩子都将是猥亵助理的同性戀。”
“前陣子不是有曝戀情麽,怎麽現在又沒人提了,你看,需要你喜歡女人的時候,你就是濫情花花公子,需要你猥瑣男人的時候,那些戀情新聞又都成了造謠。”
……
“他不是要結婚麽?為什麽不這個時候曝光戀情?”左詩整日心焦如焚,虛弱憂愁,平時最愛的咖啡也喝不下去。
“我們有提議過,但是你也知道,所有的決策權都在喬手裏,公司根本無法左右他,所以他不肯我們也沒辦法,而且我也不敢問他跟佟程程怎麽聊的,但是我聽老板說,佟程程跟佟導在國外堪景呢,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趙鵬宇連熬幾個晚上,疲憊不堪,他點一顆煙提神:“但是我感覺啊,這婚絕對結不了,佟程程這種家庭,會肯犧牲自己的家族名譽替一個藝人作擋箭牌?估計跑的比誰都快吧,還什麽在國外堪景,搞不好就是被她媽扣在國外了。”
左詩迷惘了:“這樣麽,那他又不是只有過佟程程一個女朋友,之前那些呢?只要有人能出來證明他喜歡女人……”
“女藝人麽?嫁人的嫁人,搞事業的搞事業,誰願意自毀清譽和前程來趟這一趟渾水,你可真天真。”
趙鵬宇把兩份文稿攤在左詩面前:“左老師,你看看這份勞務合同和保密協議,現在他的工作都要簽保密協議了,這兩天他所有的雇員都補簽完了,并非只針對你,沒問題的話,今天晚上你直接去喬家裏住,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是喬的意思,這樣你們都方便。”
左詩望着面前這份保密協議,看也不看,大筆一揮。
他前幾日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竟成真了,以後他就是喬青遙雇傭的工作人員,并非助理,也不僅僅是化妝師,喬青遙眼下不肯讓助手們處理他的事,他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跟在他身邊,去驅使他的個人雇員,這個人只能是也只有左詩。
左詩回到家,潦草的撿了幾件換洗衣服,便拖着皮箱去陪喬青遙共度難關。
他驅車一路奔襲,像是奔赴火海刀山,待他抵達喬青遙家到時候,在門口看見一個粉紅色的登機箱,原來有人比他早到,隔國跨海的闖關回來。
左詩識趣的躲進房間,他這次被安排的套房就在喬青遙隔壁,段曉康曾經住過的地方。房間隔音很好,隔壁沒有一點聲音,左詩待的煩悶,打算去戶外走走,出門前在留聲機邊撿到喬青遙的手機,收起來正盤算着還給他,誰料該來的逃不掉,偏偏在門口撞見佟程程和她的粉色登機箱。
她披頭亂發的坐在臺階前埋頭嚎啕,原來貴氣富家女失意也如尋常人一樣,失态且卑微。
聽得腳步聲,佟程程擡起臉,眼淚還簌簌的落,卻是換了一張臉,高奢套裙裹不住的氣息翻湧,像要發火。
左詩望着她的紅腫雙目,點點頭算是招呼,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佟程程叫住。
佟程程站起身,眼神複雜,非恨非怨:“你要是為他好,就離他遠一點。”
“他沒有做過那些事,他不是gay,我以人格發誓,這些你可以放心。”
“這些跟我都沒有關系了。”
“吵架了?情侶吵架都正常,差不多鬧一鬧可以了,別太認真,”左詩捏緊了手,聲音艱澀:“他人真的很好,你們……你們要記得和好啊。”
“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佟程程不再哭了,她雙目空洞,似流幹了淚:“我願意為他跟家人斷絕關系,我願意為他出庭作證,結婚公開,我什麽都願意,但是他不要。”
左詩此生沒談過戀愛,更斷不明男女之情,他費力的脫身離開,扭頭原路返回,但是房子又太大,很快他迷了路,誤打誤撞進了一間陳列室。
整間屋子博物館一般排列着玻璃壁櫃,裏面都是喬青遙獲得的獎杯和唱片榮譽記錄,甚至還有一排他在重要典禮上穿過的禮服,左詩的目光落在一條綴滿細鑽的褲子上,他認得這是喬青遙同lara雙人舞那年穿過的,而金唱片附近,穿着睡褲的喬青遙頭發支棱,此刻正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終于找到一瓶止痛藥,馬上一股腦兒倒在玻璃櫃面上,在自個兒的輝煌上一顆顆細細分辨。
他很淡定,甚至看起來精神很好,心也好狠。
左詩幽幽開口:“你幹嘛呢?”
喬青遙先是一愣,而後眼露欣喜,“你什麽時候到的?搬完了麽,”
四目相接,他繼續數藥:“我的止痛藥被佟程程摻了很多一摸一樣的鈣片進去,之前我都沒察覺,我說這藥效怎麽越來越差了,想拿新的,結果放在這裏的也被換了,她可真行。”
左詩見他衣衫淩亂,似乎被人抓過,臉上那一道淺紅更像是甲痕。
“我剛才在門口遇見她了,她還沒走,你臉怎麽回事,她打你了?”
“不是,刮胡子刮壞了臉。”喬青遙輕描淡寫:“我發現我真的不懂女人,我跟她講道理,她非要跟我講感情。”
“你們分手了啊。”
“是啊。”
“我看她哭了。”
喬青遙見多了眼淚,便不很珍惜:“嗯,她是有點傷心。”
“那你呢?那你不傷心麽?”
等不到回答,左詩又追問:“為什麽要在這個時間段分手啊?你是傻子麽?”
喬青遙放棄挑藥,他直起腰身,神情平靜:“首先,我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結婚,感情應該是純粹的,不應該被利用,公司的人一直勸我拿戀情出來說事扭轉輿論,但我覺得這麽做很卑鄙,在風口浪尖上公開對她沒有一點好處,對我也許有好處,但我不想要這種好處,我不需要靠這種事來自證清白,而且如果別人認為我有罪,那我有女朋友也不妨礙猥瑣男人,所以還是交給法律,”
他萬分冷靜地:“其次,她家裏人給她很大壓力,佟導也給我打過電話道歉,因為她父親現在不同意她跟我有任何關系……實話講,從我跟佟程程談戀愛到打算娶她,就跟她的出身沒太大關系,如果我在意這些之前也不會追劉文豔,我自認為還沒差到要觊觎佟家的背景勢力,眼下因為這檔事,我原意把我倆的關系冷處理,以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結果她非要逼我,先死活跟家裏鬧,這些天……算了,反正她解脫了。”
“你們這些男的的腦回路,有時候真讓人無語,她跟你鬧是因為愛你啊,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愛你的人心都要碎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有心,愛你才只能跟你談感情,你想講理去跟律師過去,一天24小時都講不重樣。”
喬青遙沉默片刻,又道:“你怎麽一會反對,一會撮合。”
“因為人有情,你這種冷血動物不懂。”
左詩正要修理他,突然手機鈴響,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不對,又從口袋裏掏出另一臺手機,他已經變成段曉康,開始習慣性的日日帶着喬青遙的手機。
左詩如夢初醒,畢恭畢敬的将手機遞給喬青遙:“老板,您的電話。”
喬青遙接過電話,往房間外走,留給左詩背影輕音:“哦,沒幹什麽,我剛被左詩訓完,什麽事,你說吧。”
左詩開始處理起喬青遙的事來,第一天上任并不輕松,喬青遙要同三撥人開會,助手了解喬青遙從不在家會客,又懶得跑太遠,便在附近的五星酒店提醒預定了套房會客,時間也排好,左詩只需要将人準時帶過去,另還有幾份授權書要簽字和一分季度稅務報表要确認,左詩正看的頭大,工作助手輕飄飄一句:“這已經少很多了,以往還有合同,所有跟他有關系的合同都需要他過目經紀人才敢簽,而他點頭之前會逐句的看條款,并且質問你。”
生活上的事更是瑣碎,喬青遙不肯好好吃飯,作息混亂,小病不斷,又丢三落四,永遠都在問左詩是否看見他這個藥或者那個光盤,什麽什麽放在哪裏,怎麽又不見了,他死也找不到,他不能沒有它。
以往他的生活助手和阿姨都是跟在他屁股後頭收拾歸納,半句怨言也沒有,到了左詩這裏,永遠是辱罵和警告:“怎麽的?你跟我這玩尋寶游戲呢?每天闖十八關還要解鎖驚喜任務,你知不知道你家大的跟迷宮一樣,平時走路都跟密室逃脫一樣費勁,在這麽大的地方找你那一盒藥一張CD有痛苦,還有,你知道做家庭婦男多不容易麽,尤其是一位成功男士從藝術創造業轉型服務類行業,你知道我一天心理壓力多大麽,我一天事情真的很多,你能不能別再給我添亂?”
喬青遙衣冠楚楚的立在門口玄關,自動過濾,左顧右盼,他不想聽的話絕聽不見:“你看見我的帽子了麽?剛才還在手上,我頭發睡的太亂了,需要帽子遮一下。”
“我他媽像個月嫂一樣一天24小時圍着你轉!”左詩也穿戴整齊準備同他出門,聞言反射性的開始找帽子,他圍着喬青遙打圈:“我明明記得我拿給你了呀,你媽的我就差拿膠水粘你手上了,這你也能給我弄丢了,你怎麽不把自己也丢了,那我也解脫了,”
說話間,左詩翻箱倒櫃,甚至連地毯都掀起來,絕望的召喚:“小淘氣,你在哪?快點出來,你爹要出門了,他他媽的不能沒有你。”
“哦,對不起我已經戴上了,怪不得手上沒有。”喬青遙恍然提醒,“你看,在我頭上呢。”
左詩騰的起身,他仰視眼前人,怒發沖冠。
喬青遙見狀逃的腳底板直冒煙:“好了好了,別罵我了,我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