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喬青遙流年不順,受詛一樣,官司沒完沒了,流言無止無休,沒有其他新爆點的日子裏,媒體揪住他一個人日夜挖料,功夫不負有薪人,明星的另一重身份是商人,畢竟無奸不商,因此一些疑似喬青遙的相關投資報道如同早間新聞日日見,甚至傳聞他投資了一家音樂網站,據知情人士透露喬青遙即将在網站上發布他正在灌錄的新專輯,但是由于財務問題,現在項目面臨流産,喬青遙因為巨額的賠款和律師支出也面臨破産。
破産謠言剛冒頭,喬青遙便在音樂網站上免費釋出精選輯,裏面收錄了他出道以來在老公司的全部歌曲,并高調向音樂著作權協會捐了五百萬用于反抄襲維權。
王麗娜帶着公司媒介同外包團隊日夜公關,聲明發多了,就成了一場口水戰,你方放話我方放料,只有律師賺的盆滿缽滿,喬青遙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活動露出,哪怕是在高含金量音樂盛典密集的年底。
這在左詩眼裏有些可惜,明明他新專質量和銷量雙高,好在喬青遙依舊有獎,只是代領,這倒把羅格和黃迪忙壞了,加班加點的到處代領獎,而不曝光也成了一種罪,報紙稱喬青遙被電視臺封殺,得罪主流獎項因此無法出席。
又是很久不見,左詩卻從來無法習慣,他從冬到春的等他,白天黑夜的想他,今天想他倆可能很交心的朋友,隔天又覺得只是工作同事而已,爆竹震天,除夕零點,左詩在正月十五的網絡上搜索他的新聞,然而一切消息石沉大海,喬青遙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除了他的盛名和污名,記錄和醜聞,糾纏反複,同金昊的官司開庭當天,媒體甚至p了一張圖,喬青遙半身華彩高舉獎杯,半身晦暗緊攥法庭傳單,頭條上報紙黑字‘是天才無辜,還是抄襲惡徒?’
就這個問題,左詩在飯桌上也同家人小聊了一下,畢竟連八杆子打不着都親戚都知道他為娛樂圈裏最當紅的藝人工作,左師的父親很小心的提醒他可以多畫畫別的藝人,別一棵樹上吊死,左詩則充耳不聞,在手機裏翻一些網路上保存的ps照片給他媽看,現在科技發達,網絡高手随便就能讓喬青遙那張冷淡疏離的照片性轉成漂亮姑娘。
左詩的母親快六十歲,手邊又翻不到老花鏡,只好眯着眼睛拿遠了看個大概。
左詩喝着啤酒,不懷好意:“好看麽?”
“好看啊,像個小公主,這是哪個女明星?”
“不是女明星?”
“那是你的女朋友?”
左詩笑出聲,收好手機,繼續啜飲,他今天的量很好,酒不醉人,男色醉。
“什麽時候領回家?”左詩媽媽抱怨着:“你都三十多了,再不結婚,我都老的沒辦法幫你帶孩子。”
“哎呀行了啊,媽,你這麽大歲數了再受累欲望這麽旺盛麽,要不我把你介紹到月子中心你可勁兒帶?我一年就回來這麽一次別說了行不行。”
“我看你就是在大城市呆的精神有問題,跟着大明星後頭狐假虎威,賺了兩個錢,被人叫兩聲老師就覺得自己是個什麽人物,咱們普通老百姓不過就是個打工的,別自視甚高,你手機裏那個一看就是女明星,咱可別盯着明星,踏踏實實找個上班的老實女人就可以。”
Advertisement
左詩失了耐心,盤算着出去透氣,飯桌上的手機亮起,王麗美發來的短信,左詩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确認是發他的通告沒錯,立刻歡天喜地的訂票回去。
喬青遙終于肯露面了,左詩剪了頭發刮好胡子,精心打扮,香噴噴的坐在化妝室裏同助手擦刷子,助手滔滔的講述她假期的見聞,左詩卻閉緊了嘴,豎起耳朵自廢話裏找空隙,抓住了開門聲,他猛的回頭,進來的人是王麗美和造型團隊。
左詩失望的望着那3個造型助手拖着一皮箱衣服進屋,“麗美,你怎麽來這麽早。”
王麗美一身新衣,精神卻萎頓,先是給左詩道了過年好,而後又囑咐經紀人助手給大家發咖啡。
她愁容滿面的走到左詩身邊小聲嘀咕:“喬真是太倒黴了,你說我們就今天這一個露臉的行程,結果昨晚上他他媽不知道在哪裏踩了釘子,把腳紮了,愁的我昨晚一晚沒睡,在家裏待着幹嘛還不如來現場。”
左詩驚掉了刷子:“啊?紮腳了,他都被伺候的就差段曉康公主抱他了,怎麽還會受這種我們平民百姓才會受的傷?去工地微服私訪了?那還能走路麽?我看通告流程上說還有表演。”
“表演個屁,我半夜就已經協調好了,只上去領個獎就走,這次的意義不一樣,我給段曉康下了死任務,喬就算是爬也要給我爬過來,”王麗美猛灌美式咖啡,“我們的負面新聞已經夠多了。”
喬青遙倒是沒有爬過來,他拄了拐杖過來,摸到風聲的媒體記者精準尋到了主辦方安排的化妝酒店,早早的蹲守各個出口,喬青遙的保姆車在酒店周圍一圈一圈的繞,最後沒辦法只得找個門停下,段曉康将西裝脫下來擋住喬青遙的頭,兩個人架着他,加上主辦方安排的保安圍護才勉強突出重圍。
而當盛典開始時,他嫌犯一般藏在西服下的照片和纏了厚紗布的左腳已經登上了全網的焦點頭條,報道稱喬青遙頭蒙西裝不願見人,卻身殘志堅帶傷上臺,有記者調查過沒有醫院有收診喬青遙的記錄,因此真傷假傷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一定會博取不少同情。
喬青遙只在他即将出場前乘車去了主辦方現場,5分鐘的路途依舊是給鎂光燈狂轟濫炸,他進場的時候臺上的樂隊剛開始表演,主唱閉着眼睛深情款款,才唱第一句就情緒太過飽滿整的自己都想哭了,正尋思是否要忍到高潮再哭,就被遠處的尖叫聲炸睜了眼,他當自己紅了,卻見到‘邪教教主’進場了。
喬青遙沒辦法低調進場,他拄着一把翻了半晚才找到的英式古董手杖,一瘸一拐的摸到座位,這一舉動有些尴尬,他卻不尴尬,只見其平定如舊,穩坐第一排的中間位,無恥又漂亮。
左詩同化妝助手拿着補妝工具站在後臺,自晦暗裏遠望,望視線盡頭的男人如磐石一樣,任憑風雨,永遠巋然不動,傲然始終。
從剛才的準備工作來看,喬青遙的确是絲毫不受影響,他還如往常一樣同左詩聊閑,他不提他的官司和負面新聞,只眉飛色舞的給左詩講述他是怎麽半夜在家裏練舞,然後踩到地上的麥克風,滾爬間踢翻了果汁杯,最後一腳跺在碎玻璃碴上,以及段曉康帶着私人醫生在淩晨是如何從腳心裏挑出了玻璃。
左詩聽的面目扭曲,扔下眉筆捂住耳朵:“別說了我都有血糊淋拉的畫面感了!”
喬青遙惡趣味的笑,他左腳上纏了厚紗布,鞋都穿不上,只好翹着。
他現在依舊翹着腳,只是臉上沒了笑,也沒有情緒,只剩俊貌和華服,于衆花中冷冷清清,如同一個绮夢的終端。
旁邊的女星醞釀許久,她側身甜笑,大着膽子戳了喬青遙的手臂,羞答答的比了個簽名的動作,得到許可後,又抱歉的從手包裏拿出口紅和名牌卡遞過去。
“媽的,這個小騷貨能不能離我們家喬遠一點,”王麗美低聲怒罵,聲音小的似乎只想給左詩聽見:“這年頭的新人都這麽生性麽?當衆就開始蹭我們,想紅想瘋了?”
左詩同樣讨厭這種行為,但不認同她的措辭和猜想,這同別人惡意猜測喬青遙沒什麽兩樣。
王麗美眼瞧着喬青遙同女星交頭接耳,用口紅在手卡上簽名,“完犢子了,滿場的記者,我都想到明天的新聞,除了說我們賣慘又會有‘身殘志堅不忘調情’,喬是沒長心麽?啥玩意往上撲都接着。”
左詩抓住重點:“啥都接着?他接誰了?”
“你看你不知道了吧,”王麗美開啓八卦模式,意味深長的撇嘴:“追喬的人超級多,從我接手他的工作,哇,他這桃花運就沒斷過檔,線上的,幕後的,他真的很受歡迎,今兒還有個大姐給我打電話要他的電話號碼呢,我也沒給。”
左詩笑道:“你給了也無所謂,他那手機他根本就不用。”
“那倒也是,但是咱得有個态度,我又不是拉皮條的。”
“你還沒說他接啥了?所以他到底怎麽來者不拒了?”
“哎呀就是碰見這種撩騷的,讓給電話給電話,讓合影就合影,有一次我們在黃老大的飯局上,一個女歌手要完電話號碼還要拉着他聊創作,後來幹脆把他拉自己的錄音室去了,他還半推半就的去了,真夠可以的,我當時堅決跟着過去,全程眼刀,甘作電燈泡,”說到這王麗美自己也笑起來:“那個女的想幹點什麽又只能彈吉他的樣子太難忘了,她要恨死我了。”
“他沒恨你麽?”
“你以為,他如果不想帶着我,我有那本事硬跟着去麽?”王麗娜話鋒一轉:“好像自從lara之後,沒見他跟誰有什麽實質性發展,這在圈裏蠻難得的。”後又補了一句:“很難得,但是也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
“我說不好,哪裏都奇怪,”王麗美想不通:“就像是他跟着那個女人走又帶上我這件事,他明明不想去但是還跟着去了。”
左詩想不通呢也不敢想,但莫名心情不錯,再看喬青遙,都比剛才順眼了許多。
頒獎前主持人同頒獎嘉賓插科打诨,鏡頭相繼給各位候選人特寫,最後一個是喬青遙,粉絲的高呼漸漸多了笑聲,因為喬青遙正忙着給前後左右的藝人簽名,完全沒察覺鏡頭已經對準了他。
王麗娜髒話當場就噴出來,而喬青遙則很是無所謂,被公布名字後依舊淡定的起身上臺領獎,他腦內疼痛,心中有數。
隔天連續劇已經寫到了他藐視主流獎項當衆調情,不尊重嘉賓主持只顧簽名,喬青遙卻對此輕描淡寫:“一切談資都會過去的,但是作品會一直在。”
說這話的時候,他正低頭從分裝藥盒裏數出各色藥片,有日子沒理發,劉海都長長,垂落幾縷遮了半昧鳳眼,只露半張雪臉,一線薄唇,手指白纖,這只手将藥片在桌面上從大到小列隊,喬青遙瘾君子一般,一顆顆的撿起來珍惜的吞下。
“真是把你閑壞了,”左詩吐槽着,将水遞過去,“你以後能不能不在公衆場合吃藥。”
“這裏沒有攝像頭”喬青遙接過水沒有喝的意思,只在口腔裏暗暗的咬碎止痛片,他左右環顧,“你也不是外人。”
說完他又突來的怨氣:“我吃點止痛藥怎麽了?我就沒有治療的權利?生了病就只能幹等死?我就不明白了。”
“不是不是,”左詩給他怼的猝不及防,立即示弱:“你快吃吧,我不廢話了。”
兩人沉默半晌,直到段曉康推門而入,他給喬青遙帶來了一杯咖啡和一些維生素補充劑,見他手上拿着水,便擱在喬青遙面前沒有遞過去。
段曉康是個機靈人,立刻就察覺氣氛不對,他從生活裏走到通告現場,擠掉了李梓淇,得到了喬青遙更多器重,他原本是進來通知現場已經好了,造型團隊都在等喬青遙過去,但見喬青遙還沒吃完藥,再瞄一眼左詩的臉,便一句讨嫌的話也沒講,以免成為無辜的撒氣筒。
他們此行是來提前試巡演的衣服,原本不需要提前試,但是新換的造型團隊希望跟喬青遙碰一下整體衣服的方向,以免後期磨合有問題,通知左詩過來,全因他是喬青遙身邊不多的時髦人士,一方面可以幫喬青遙把把關,另一方面,知道衣服的整體方向,他妝發造型也可以配合着出方案。
喬青遙開始準備巡演了,他簽下了一百多場的演出合同,比他以往巡演場數的總和還多,從國內到國外,左詩得知後很是震驚,想着他興許真的是有點財務問題,不然這種何苦遭這個罪。
王麗美對他對財務問題三緘其口,倒是通知左詩自己以後不會再帶喬青遙了,準備去帶演員,已經在同新經紀人交接工作。
“我太累了,帶喬這幾年心力交瘁,頭發一把一把的掉,心髒也不好,而且我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他這個巡演怎麽着也要演快2年吧,至少1年多,我不能一直在外面出差不回家,我孩子也需要我,讓有能力有精力的人來帶他吧。”王麗美欲言又止的望着左詩:“說句不該說的,你別看他這波好像慢慢要過去了,但以我的職業嗅覺,總感覺他事還在後頭。”
左詩聽了很不高興,認為王麗美烏鴉嘴咒他的小喬,他怕喬青遙出事,又可憐他失去經紀人,因此凡事盡心提點,結果好心好意提醒他不要再公衆場合吃藥卻撞了槍口,這讓左詩很是委屈,但找不到點爆炸,只得自己生悶氣。
喬青遙看透了左詩,沒話找話:“這次巡演前期排練你也陪着我吧,。”
“我沒時間,我要跟別人進組了。”
“跟誰……你不管我了嘛?”喬青遙把玩着藥盒:“你要是不管我,那麽多伴舞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又描眉又擦粉,就我一個人在臺上素面朝天黯然失色,你也忍心?”
段曉康聞言馬上出門把門鎖死,并在門口把守,方圓五米不得有人。
左詩消化半晌,依舊鐵石心腸:“沒辦法,我已經跟人約好了,你找別人吧,而且前期排練你也不需要化妝。”
“你到底跟誰進組,我出雙倍。”
“你以為錢能解決一切是麽?你懂不懂什麽腳先來後到,誰讓你們不先跟我留檔期?”
“我看你就是在欺負我現在沒有經紀人,”喬青遙望着左詩:“那你去多久,我等你。”
“那你且等呢。”
“多久我都等。”喬青遙繼續哄他:“你不在,誰還能提醒我不要在公衆場合吃藥呢,沒人提醒我萬一我忘了被人拍到了,又要挨罵,無依無靠小可憐,這你都忍心不管,你的心好冷。”
“你好不要臉啊……你才心冷,誰能比你無情,哎呀,我真的去不了,已經答應別人了不好反悔。”
“你別生氣了,剛才是我态度不好,”喬青遙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一張雪臉靜湖似的,沒有漣漪也沒有笑意,“我只是有一點煩。”
左詩望着他的眼睛,“好吧,好吧,別煩了喬青遙,我會陪着你的,只要你需要。”
為了撐住将近兩年的演唱會,喬青遙開始健身增重,左詩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雖生了一副寬肩長腿,但身薄面白,一張小瓜子臉總有揮之不去的少年氣兒,現在練一練,反而有成熟男人的韻味了。
興許是舉鐵枯燥,他又迷上有趣些的散打,整日跟段曉康在一起比劃,段曉康又要學習又要工作,還要帶孩子一樣的陪着他,這個高大的家庭主夫終于不堪重負,于是追加招聘了新人助手幫助。
左詩得知喬青遙在健身,倒是惦記上找機會去找喬青遙玩,順便瞻仰一下他的盛世美肌,然而左詩還沒能通過手機跟喬青遙取得聯系,喬青遙好不容易重的那10斤就在排舞後險些掉下去,用段曉康的話講,費勁吧啦讓他吃點蛋白質,在排舞室不出半天就都吐了出去,常年大量的吃止痛藥損壞了他的胃黏膜,劇烈運動會引發嘔吐,然而喬青遙并未打算戒掉止痛藥,反而多了胃藥,每天摻合着一起吃,飯也基本上都挪到了排舞後。
新經紀人上任後同左詩取得了聯系,趙鵬宇新官上任正勤快,天天的跟着喬青遙後頭錄音排舞開小會,買水買飯攆狗仔,總之需不需要他他都在,得知左詩的需求他二話沒說隔天便将人拉到現場。
喬青遙健身和錄音都是在自己家就能完成,但排舞只得出門,并非家裏沒有練舞室,而是涉及到大量的伴舞,人多嘴雜,這才去了他常用編舞師的工作室。
喬青遙久未露面,狗仔一路跟随,甚至有一次喬青遙的車都開了記者還挂在車門上拍照,拖行将近2米,這讓喬青遙原本緩和的輿論又激烈起來,但是萬幸官司終于結束了,勝訴。
左詩看到門口十幾個男男女女拿着相機,也不知道是記者還是粉絲,只跟進了趙鵬宇七拐八拐進了練舞室,
寬闊的排練室塞了半屋子的人,因此左詩進門時喬青遙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倒是左詩一眼就從人群裏望見他。
喬青遙是一屋子跨欄背心大褲衩子裏穿的最多的人,時至初夏,開着空調的排練廳依舊熱浪升騰,喬青遙卻長褲長衫,箍了長腿束緊腰,也不知道他又不登臺幹嘛穿這麽騷,而此刻穿了更騷紅短褲的編舞老師正跟他提意見:
“喬,你的腿部線條很性感,應該多強調,男人的雙腿有很多性感時刻,我看你剛才從伴舞裏緩步上前那一段走的很帥,好有腔調,你們公司應該給你這雙腿買10億保險,回頭上了舞臺建議背後的大燈打起來,影影綽綽,裝逼到極致。”
喬青遙笑了笑,好聽的話聽多了,也就那樣。
劉斯言抱起雙臂:“那我們再來一遍?沒改動麽?以我的經驗來講,我怎麽感覺你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過我呢,說吧,你還有啥意見。”
喬青遙笑着摘下劉斯言的漁夫帽,轉而戴在自己頭上:“其實我很滿意了,尤其是前面,有新意有辨識度也夠震場,我就是剛剛有個想法,因為串燒切歌時銜接舞蹈難免有點平,我再想我要不要把串燒這部分重新混,我想加一些長斷點,我在這些斷點裏給你點鼓點反正就是強節奏,會不會整體更豐富?”
“加斷點這個挺有意思,也不一定是樂器吧,比如‘唰唰’類似衣服摩擦的音效,我們可以設計個扯領帶或者什麽動作,也順便在造型上有所變動,為進入下一趴做一個預熱,或者幹脆有槍支上膛和射擊響,還能換一批伴舞……”
左詩遠遠的站,花癡的看,眼神唯一離開喬青遙的時候是趙宇鵬上前。
趙宇鵬買了兩杯冰美式,順手塞一杯到左詩手裏:“左老師,我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了,哎,你之前都是多少錢一次來着?”
左詩很警惕的道謝,拿着咖啡不敢喝:“怎麽了?”後又補充道:“你是要聊打包價麽?我給你們的價格已經是最便宜了,不過如果他有困難……”
“不是的,怎麽可能,他有困難也不會差你這點,再說沒有困難,”趙宇鵬趕忙搖頭:“是喬跟我說你好像這麽多年以來都一個價,讓我給你多漲漲,王麗美走之前也沒交代我,我也沒見到過你們的合作合同,所以我想問問你之前是多少,然後我給你漲完了,跟他報備一下就行。”
左詩習慣性咬吸管:“不必了,大家合作這麽多年。”
“那不行,喬特意交代我,你快別讓我回去找財務查了,”趙宇鵬拍左詩的肩膀:“再說你這點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你也甭客氣。
左詩感謝的搖搖頭,心卻道喬青遙這是什麽命,身邊的人都在說替他講別客氣。
喬青遙練夠了終于想到喝水,左右尋不到段曉康,倒是看到了左詩。
左詩連忙側過臉,開始跟身邊的陌生人尬聊,詢問對方今天中午吃了麽大褲衩子挺有範兒在哪裏買的,而當他再次側頭,卻發現喬青遙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趙宇鵬上前跟喬青遙講了一句話,喬青遙卻像是沒聽見,他望着左詩,寒着臉,講渾話:“小夥子挺有範兒,我們認識一下?”
左詩擡手推他:“認識我給你領精神病院治病去麽?”
喬青遙給他推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左詩連忙去接,結果五根手指倒是穩穩的落入喬青遙的手心。
左詩拉住他,五指緊扣,心裏起酥。
喬青遙平衡了一下身體,很自然的放開左詩的手,目光落在他的咖啡上:“我能喝一口麽?”
左詩示意示意被咬癟的吸管:“這是我喝過的啊。”
喬青遙很嫌棄的接過來,含住了吸管。
他在左詩的震驚裏将咖啡喝到只剩下底兒,而後段曉康的水杯馬上遞到他手上。
段曉康額頭有汗:“對不起,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喬青遙接過水杯猛灌,喉結滾動,看的左詩深感口幹,段曉康也連忙遞給左詩一瓶水:“左老師你怎麽來了。”
左詩并未擰開瓶蓋:“來視察一下,看看我後面2年的錢是不是能安心的賺。”
喬青遙喝完水,遞空瓶給段曉康:“左哥,晚上一起跟我吃飯?我家新來了一位廚師。”
左詩左右為難:“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時間。”
“你都有時間來看我,”
“那是因為我想着晚上反正要出門,那就幹脆早點出門,順路來看看你。”
“跟我一起吃晚飯多好,我會跳小熊圓舞曲,”喬青遙邊比劃邊邀請,“來吧來吧。”
左詩抿了嘴,不想笑出聲,正要答應,趙鵬宇冒死出來溫馨提示:“喬,今晚上黃總約你吃飯的事你別忘了。”
喬青遙一臉失憶。
趙鵬宇馬上解釋:“昨天晚上就告訴你了,你還點頭了。”
“好吧,”喬青遙無奈且失望:“這麽一說,我飯都不想吃了。”
左詩到底還是跟着喬青遙去飯局了,對方硬拉着他去,他只好爽約,但也并非重要約會,只是朋友看左詩多年孤苦無1,好心給介紹個‘同道中人’,解決不了終身大事起碼解決生理需求,左詩愛搭不理本就不積極,這樣一來又是擇日再見,冥冥之中,他的感情總是被喬青遙搞砸。
左詩跟喬青遙應酬這倒無所謂,因為這種飯局通常都會帶一些雜七雜八的人,意在結識,并非用餐,甚至于段曉康和趙鵬宇都可以在,用喬青遙的話講,黃迪介紹人給自己認識那還算不錯,不少時候喬青遙根本就是黃老板裝逼的籌碼,畢竟不是每一個土大款都有機會見大明星的。
因此喬青遙通常不會理會黃迪的飯局,只是趙鵬宇新來的還沒摸熟喬青遙的脾性,而喬青遙寧願裝作沒看見邀約,卻并不想當面拒絕黃迪的小兵。
喬青遙同一群工作人員在娛記和歌迷的糾纏下險些車禍,費勁吧啦進了包間,屋內人頭撺動,倒是真有一個他想見的人。
佟元瑞很熱情的擁抱了喬青遙,拉着他親親熱熱的說話,席間喬青遙果然一口菜沒吃,反而是陪着喝了兩盅黃酒,看起來興致不錯,一來二去,喬青遙的巡演宣傳片就由佟導操刀,黃迪簡直笑開了花,強強聯合,宣傳費無形省了不少。
沒有人問他受到的困擾,也沒有人看得出他飽受病痛,所有人都在展望他的未來。
一旦巡演開售,那滾滾的財源,全他媽是錢。
左詩作為喬青遙的化妝師倒是受到了一些禮遇,然而他對商業合作實在是不感興趣,更不想主動社交,畢竟這裏面的人也不會找他化妝。
于是他百無聊賴,有一搭沒一搭同人聊天,一邊看段曉康和趙鵬宇端着酒杯滿場飛。
同樣百無聊賴的還有左詩身邊的一位小姐,年紀輕輕,氣質不俗,談吐不凡,只可惜樣貌普通,除了黃迪便無人搭讪。
左詩直到快散場才知道這位小姐是佟導的獨女佟橙橙,南加大的高材生,也的确材高人膽大,整場給喬青遙暗送秋波,送的左詩臉色發綠,一身雞皮疙瘩,然而就這樣大概率的投擲眼波,也沒能換得四目相觸。
喬青遙早就練就了目光禁區,如他本人一般,可追又捕不獲,臨走前喬青遙照例給在場的人合影簽名,合到佟橙橙的時候,也并未特殊對待,多餘的客套也沒有,到是佟橙橙很大方的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佟橙橙,橙色的橙,跟你一樣,我們都是帶色的。”
而喬青遙聽見這話只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