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蝶
第34章 血蝶
數十魔修狼狽不堪, 竟被寂嶺一劍之威逼得潰敗。
聞知今就與扶樓沈憑軒躲在暗處看樂子,不時還傳秘音點評道。
“這個左撇子魔修反應慢了,欸……”
“往右肩往下三寸的地方打, 寂嶺一般顧不上那裏。”沈憑軒道。
“那個瘸腿的魔修怎麽回事?一擊都擋不住?!他萬魔宮的魔将位置花錢買的?”沈憑軒一邊目露鄙夷,一邊出手悄悄擋下直朝寂嶺右肩而去的刁鑽魔氣。
聞知今停下吐槽,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什麽看?!你這是什麽眼神!”沈憑軒傳音, “這幾個魔修都打不過,以後寂嶺與我過招, 我都覺得他辱沒我的威名!”
“信你。”聞知今輕飄飄丢下兩個字。
轉頭繼續觀戰了。
沈憑軒一肚子辯解的話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臉都憋紅了。
占了上風的寂嶺果然愈戰愈勇, 數十魔修在他的劍下愈加狼狽,眼見寂嶺就要徹底将那數十魔修一舉打出試煉堂時。
場面驟變。
那些魔修突然身泛血光,連皮肉都像抹了一層血紅濃液,看着煞是吓人。
此刻都垂着眼皮呆立着, 像是沉入了夢鄉。
站在試煉場上的寂嶺還沒反應過來,一群魔修便已沖了進來。
一位跛腳魔修大驚,臉色驟變, 連忙去搖那位被寂嶺打上“不堪一擊”标簽的瘸腿魔修,“這是怎麽回事?!魇将軍!”
“魇将軍!醒醒!”
一大群魔修大呼小叫半晌,無果。
遂轉頭看向安然無恙的寂嶺,衆魔修怒道, “一定是你動用的邪術!”
寂嶺不耐煩地一擡眼,“我沒有。”
“不然為什麽就你沒事!魇将軍他們都變成了這副模樣!呸!不擇手段的下賤東西!”那位魔修像沒聽到寂嶺的話一般, 自顧自控訴道, “昨天魔将大比,就是你嫉恨魇系一派年年都有魔将之位!口出狂言!不知好歹!以下犯上!”
寂嶺一劍掃過去, “閉嘴。”
那位魔修雖坡腳,躲閃的速度卻極快,咻的一下躲過劍鋒,此刻站在無數魔修中,身體力行地表示什麽叫人多勢衆,“心虛了吧!嘿嘿!上!”
話音一落,他便被身旁的魔修塞了一塊硬/邦邦的黑石頭,撐得臉頰都鼓起來,“說這麽多廢話!魇将軍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那位坡腳魔修眼睜睜看着諸位同僚一擁而上,“唔唔……”
沒等魔氣落到寂嶺身上,魇将軍周圍血光大盛,在場一衆魔修身上都泛起紅光。
然後衆魔修瞬間定在原地,眼瞳渙散,像是沉眠。
寂嶺垂下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身上泛血光的魔修。
此刻他們身上冒出無數細小的毛孔,涓涓不斷地滲出紅色膿液。
“血蝶的蝶粉起作用了。”聞知今皺眉道。
“我們先離開。”沈憑軒道,“不然也會被懷疑是罪魁禍首,說不定還會暴露身份。”
早就退了七八丈遠的聞知今和扶樓:嗯嗯嗯。
沈憑軒:“……”
可惜百年後萬魔宮出品的極品隐身符也瞞不過寂嶺,這東西像是身上有沈憑軒捕捉器一樣,此刻注意力全在泛着紅光的倒黴魔修身上,也能精準的劈出一劍。
正中沈憑軒右肩。
雖然不疼也沒受傷。
但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強。
沈憑軒徹底炸了,扔掉爆廢的隐身符爆發了,“你眼瞎是吧!寂嶺!狗東西!忘恩負義!我今日就砍死你!!!”
寂嶺莫名心虛,握住了刻意斂去劍鋒的寂滅劍,但還是認真道,“我不瞎。”
言外之意。
這不是精準劈中你了嗎。
沈憑軒被氣得臉都紅了,“你%**我殺了你@#%!”沈憑軒一邊輸出,一邊揪到什麽對着寂嶺砸什麽。
扶樓:“要幫忙嗎?”
“不。”聞知今看着天之驕子的劍修沈憑軒這小學雞的打法,高深莫測地搖搖頭,“你出手,也會被他阻止。”
死對頭打架主打一個1V1。
聞知今道,“我們先走。”
寂嶺是決計撈不出來的,他作為新晉魔将,無數雙眼睛盯着他。
沈憑軒和他一塊還能有個照應。
聞知今拽着扶樓走得飛速,毫無心理負擔,臨走前還朝沈憑軒身上又丢了一個玄鐵護甲,傳秘音道,“給寂嶺。”
“我給他個屁!白眼狼!!”沈憑軒毫無形象罵罵咧咧。
聞知今全當沒聽見,拉着扶樓走得飛快,生怕被他倆打架波及。
剛一踏出試煉堂,便見萬魔宮無數魔修全朝試煉堂的門口擁來。
“血蝶的蝶粉。”扶樓道。
聞知今:“嗯?”
扶樓看着試煉堂,面無表情道,“我去找。”
聞知今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要肩擔萬魔宮重任的“下任魔尊”
聞知今笑着牽住扶樓,拿出兩副玄鐵護甲,“我陪你一起去。”
“我在血蝶洞壁外看到了很多修真正派弟子。”聞知今道,“要找出血蝶蝶粉詭異功效的關鍵就在這些修真正派弟子身上。”
聞知今侃侃而談,卻兀的發現身邊一片沉默,他轉頭。
“修真正派弟子。”扶樓擡眼,漂亮的眼裏此刻沉寂着暗色,“你不就是嗎?”
聞知今心髒一悸,随即反應過來,立刻揪住線頭,扯出萬魔宮的标識,真誠道,“我是魔修。”
“不是。”扶樓拽住聞知今的衣領,力度有點大,拽得聞知今生疼,語氣生硬,“帶我去血蝶洞壁。”
“……疼。”聞知今小聲道。
兀的聽到咔嚓一聲的細碎聲響,聞知今的衣領從後頸處崩開,一路裂到腰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背皮膚。
布料露出裏面亂糟糟交纏在一起的線頭,搖搖欲墜地挂在空中搖晃。
聞知今:!!!
萬魔宮這時候窮得連內衫都穿不起?!
還有坤靈真的敷衍,說換個殼子,你就定制個臉盤子!
不怕被天道發現了,被天雷劈死嗎?!
聞知今咻的一下捂好衣服,脖頸紅得能滴血,臉上是淡定的,語氣卻透露出一點委屈的意思,“破了。”
扶樓松開衣領,手指無措地蜷縮成一團,眼神飄到別的地方,一把白玉珠被放在聞知今衣袖裏,“換一件。”
“不要白玉珠。”聞知今眨眨眼,“你給我一件你的。”
扶樓:?
聞知今垂眼,有理有據,“我這樣怎麽去找血蝶洞壁。”
“而且衣服是你扯破的。”聞知今繼續控訴,語氣越加像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子,“還看到了我……”
“給你。”扶樓打斷聞知今的話,手上是一件同款的純黑色的衣袍。
聞知今笑了笑,把唇齒間的無數控訴詞咽了下去,換好了扶樓的衣服,被清冷的雪味籠罩,和那次扶樓湊近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帶你去找。”聞知今笑得眉眼彎彎,并不準備告訴扶樓,困了他無數日夜的洞穴外面就是所謂的血蝶洞壁。
話音一落,聞知今便牽上扶樓的手,以一個圈抱的姿勢将扶樓虛虛攬在懷裏,輕聲解釋道,“很快。”
扶樓也沒掙紮,一臉冷淡的窩在聞知今的懷裏,只道,“嗯。”
淺紅色的土變得松軟,一腳踩下去,竟然能感覺到一股向下的拉力。
聞知今不動聲色的掐訣,膝蓋向下都泛着湛藍色的光,雙手兀的發力,卻是輕柔地搭着扶樓的腰,他語氣溫柔,像是循循善誘,“踏着我的腳。”
扶樓擡眼,踩了上去。
黑靴子在上,白靴子在下,輕輕地疊在一起,像是較勁又像是親密無間。
“快點。”扶樓催促,語氣冷淡,卻莫名覺出一絲不耐。
“好。”聞知今溫柔答應,像是被冷淡卻暗含兇狠的獵人威脅的小綿羊,瑟瑟發抖任人宰割。
但仔細一看,可憐兮兮的小綿羊于暗處卻露出閃着寒光的小尖牙,溫順親昵地往獵人身上蹭。
這次速度很快,聞知今和扶樓進入巨大偏僻的洞穴。
此時的血蝶洞壁已經不能稱之為血蝶洞壁了,因為上面的血蝶都一掃而空,只剩下在黑暗中偶爾閃爍過的幾點紅色,證明之前這裏曾有那樣一副讓人心驚的場面。
寂靜無聲,一個修士的影子都沒有。
“就是此處?”扶樓問道。
“就是此處。”聞知今肯定道。
洞穴內只有滴滴嗒嗒的滴水聲,聞知今微微皺眉。
扶樓卻拽住了聞知今的衣袖,徑直往最深處走去。
周遭愈來愈黑,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扶樓突然開口,“不要盯着我看。”
聞知今挑眉,“沒看。”
扶樓兀的轉頭,正好對上聞知今失措的眸子,“抓到了。”
“再看就蒙了你的眼。”
聞知今笑彎了眼。
語氣這麽兇,吐出的字詞不是不殺人就罷了,剜眼也變成了蒙眼。
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嗯。”聞知今嘴上答應,眼神掩飾性地轉到別的地方,沒過兩秒又轉回來,很輕很隐蔽地落到扶樓身上。
扶樓像沒察覺到一般,注意力全在洞穴裏,此刻立在那個曾困住他的洞穴前,伸手摁住白玉珠的地方。
輕輕一壓。
洞壁緩緩破開。
裏面的嘈雜人聲幾乎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