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校車
第33章 校車
“啊！”
一聲驚叫驚動了整個車廂的人, 玩卡牌和看熱鬧的人都轉過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男生顫着手指向車廂內壁脫落的地方：“你……你們看……”
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安慰他說：“別害怕，我們的校車其實是科洛莫斯特初代校長的魔獸死後的身體制作而成的，裏面有骨骼很正常。”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下, 那處內壁開始滲出青綠色的液體, 同時一股腐爛惡心的臭味在車廂內蔓延開, 不少學生紛紛捂住了鼻子。
有學生抽出了魔杖，打算清除車廂裏的怪味，卻沒想到魔咒還沒念完，車廂內壁上迅速爬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啪嗒、啪嗒……”
越來越多的碎塊從上面脫落，露出裏面的骨頭和腐肉。
在衆人還沒從這變故中回過神，車廂裏的玻璃又紛紛炸裂了, 海水争先恐後地灌了進來，離得近的同學立刻被水流沖了出去。
車廂裏驚叫不止。
艾琳娜早就扔了手裏的卡牌, 迅速念出咒語，揮動魔杖複原忽然炸裂的玻璃, 但當她要修複最後一面玻璃的時候, 隔壁車廂湧過來的水流直接将她撞飛了。
尼貝爾伸手抓住了艾琳娜的手臂, 将人從水裏撈出來送到最近的一個扶手前：“抓住了！”
艾琳娜的手指剛碰上冰冷堅硬的扶手，整個校車開始天旋地轉，車廂內的學生東倒西歪，有幾個險些摔暈, 慌亂地抱住了桌椅才勉強穩住身體而不被甩出去。
“要封住那扇窗！水越來越多了！”
“我根本沒辦法拿出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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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多人自顧不暇，只能像是普通人一樣牢牢抓住眼前的救命扶手。
阿奇柏德忽然松開了手，借着車廂旋轉的力量撲向了後排, 在距離那扇破碎的窗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的手探入水中, 抓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桌面，輕輕一扯，上面堅固的螺絲就已經脫落。
阿奇柏德單手抓着堅硬的金屬桌面，在車廂再次旋轉的時候繼續借力前撲，将桌面牢牢蓋在窗口上。桌面被他按壓得變了形狀，但這還不夠，海中的力量随時可以沖垮這個桌面。
阿奇柏德費力地轉過身體，用自己的後背抵住桌面。
車廂內的搖晃還在繼續，只是有種規律性的，左、右、上、下之後再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全身旋轉。
“校車是遭受海底生物的襲擊了嗎？”一個學生吐出被嗆到口鼻裏的液體，還伴随着不斷的幹嘔聲。
“不……”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來，說話的是一個靠近窗口的學生：“我、我感覺它好、好像活了！”
……
蔚西和艾戈伯特在珊瑚城和月半灣附近的海域中尋找校車的蹤跡，按照之前給出的信息，出現在這裏的可能性最大。
只不過蔚西雖然有人魚伊西多給的珍珠，可以讓她在水中自由呼吸，卻不能讓她像是魚一樣可以在海裏辨別方向，她只能跟在艾戈伯特的身邊。
以兩個人的速度，很快搜遍了附近的海域，卻并沒有發現校車，這是一個不太好的結果。
蔚西和艾戈伯特準備向更遠的方向進發，這時候他們的身邊匆匆地游過一群魚類，蔚西只當這是這種不知名魚類的生活習性，習慣以群體的方式共同覓食和防禦捕食者。
然而這群魚類游過之後，又來了一群魚，也是朝着之前的方向。
蔚西問艾戈伯特：“有大型的捕食者出沒？”
艾戈伯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像是在傾聽着什麽，大約五六秒後，他說道：“并不是，它們似乎想去看什麽東西。”
也是這裏的魚群足夠多，他才能感受到魚類發出的微弱信號。
“我們也去看看。”艾戈伯特說。
兩人控制着速度跟上魚群，游了一段距離後，他們發現前方一大片暗色的陰影。
和周圍的海底生物相比，它是當之無愧的龐然大物，身體的背面和胸鳍有黑色的斑紋，腹面是幹淨的白色，仿佛是海中一個會活動的大山。
此時這條鯨魚肥大而臃腫的身體正微微弓起，給自己扭成一個奇怪的形狀，接着舒展放開，往前移動了一點距離，緊接着再弓起身體，蓄力前進。
仿佛像是一條蠕動的毛蟲。
竄出兩步開心了，甚至和陀螺似的轉上一圈。
蔚西不太确定地問：“這是我們的校車嗎？”
艾戈伯特神色凝重地望着幾乎和校車一模一樣但正不斷抽風的鯨魚：“我恐怕是的。”
“但校車好像不是活物。”蔚西說。
眼前這條鯨魚雖然不太正常，但明顯是一條活着的魚，它扭動身體，在有魚蝦靠近的時候，冷不丁來上一口，那張大嘴幾乎能張到九十度，看熱鬧的一群魚蝦立刻少了不少。
艾戈伯特也看到了鯨魚捕食的樣子，他額上的皺痕越來越明顯：“它曾經是條活物。”
随着艾戈伯特話音落下，他手上的魔杖也緊跟着擡起，一束淡藍色的光束立刻擊中了不遠處的鯨魚。
鯨魚的體表被魔法籠罩，褪去了身上的僞裝，顯現出本來的模樣。它的身上裝着一排整齊的透明玻璃窗，有些已經破裂，用什麽堵住了，還有一些能清晰地看到裏面的情景。
青綠色的液體幾乎填滿了內部，偶爾還能看到正在裏面撲騰的穿着黑色魔法袍的學生！
鯨魚被艾戈伯特的魔法激怒了，它甩動黑灰色的尾葉，龐大的軀體直沖而來，黑色的陰影快速地朝蔚西和艾戈伯特籠罩而下。
兩人身邊的魚群驚得四散逃開，蔚西也立刻撤離了原地，她的身體幾乎擦着鯨魚的身體躲過，對方身體帶動而出的水波将她掀到了旁邊。
蔚西盡力穩住身體，腦海中飛快想着能在水裏使用的功法，她之前沒和艾戈伯特謙虛，水裏動手确實很不方便。
能在水中施展的符咒也并不多，蔚西最後想到了水縛術。在鯨魚主攻艾戈伯特的時候，蔚西飛快地結印，周圍的水流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飛快抽取着，它們高速旋轉，凝成了兩道水渦，圍繞在蔚西的周圍。
蔚西掐訣指向前方：“去！”
随着她的一聲低喝，兩道水渦猛地竄出，它們像是兩條水蛇，拖拽着長長的尾巴，撲到了鯨魚的身上。
一直張着大嘴巴想咬艾戈伯特的鯨魚沒提防水渦的到來，直到兩道水渦交叉而過，像是兩道堅固的繩索，将它捆縛在原地。
艾戈伯特的攻擊也轉瞬而至，魔杖頂端冒出的璀璨白光将鯨魚的身體切割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紅的血噴湧而出，立刻染紅了附近的海水。
鯨魚劇烈掙紮起來，蔚西施展在它身上的兩道水索搖搖欲墜，似乎随時都能斷掉。
艾戈伯特通過鯨魚身上透明窗口看到了裏面的學生，他們跟着鯨魚在車廂裏翻轉，其中一個學生被晃了出去，身體重重地拍在車窗上，又随着一次撞擊砸入青綠色的液體中。
水索還是被鯨魚掙斷了。
艾戈伯特沉着臉，對蔚西喊道：“你用隐身咒接近它，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但不要讓它過度掙紮！”
艾戈伯特的魔杖尖端亮起白色的光亮，鯨魚發現，立刻張大嘴巴，露出利齒朝他沖了過去。
很顯然，它非常記仇，還知道剛才的疼痛是誰造成的。
蔚西則是抓住機會，身體倏地消失在原地，她的身體和周圍的景物融在了一起，只是這裏不比地面，水流的波動比空氣要更為明顯，蔚西不敢有太大動作，只得小心翼翼地接近鯨魚。
一人一魚的距離越來越近，蔚西摸到規律，利用鯨魚劃出的水波前進，她開始結印。
鯨魚一直追着艾戈伯特，似乎并沒有發現蔚西的蹤跡，然而字蔚西的符令出現的剎那，它長着黑色斑紋的身體上忽然睜開了一只圓形的黑色眼睛，眼睛靈活警惕地四處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麽。
蔚西驚住！
005已經在她耳邊叫起來：“宿主！”
蔚西也認出來了：“是錫默盧紫閃蝶，丹妮莉絲！”
這想法在蔚西的腦中一閃而逝，她手中的符令已經擊出，然而眼前的鯨魚以不符合自己龐大身軀的靈活程度，甩着黑灰色的尾葉，迅速朝旁邊滑出，它擦着蔚西的符令而過，但符令的力量還是小範圍地波及了它，距離符令的那邊身體快速抽動了幾下。
鯨魚謹慎地又加快了速度，兩個都打不過，它現在想跑了。
蔚西和艾戈伯特會和，兩人緊緊追在了鯨魚身後。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艾戈伯特問道。他第一次見到蔚西的符箓落空。
剛才那只眼睛還在蔚西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它的身上長了一只眼睛，和丹妮莉絲翅膀上的眼睛一樣。”
“這不可能。”艾戈伯特下意識地否認：“那天帶回去的标本全都失去了活性，錫默盧紫閃蝶不可能還活着。”
“它可以寄生嗎？”蔚西忽然想到之前在校長室的琥珀裏見到了丹妮莉絲的眼睛。
艾戈伯特的神色有些動搖了：“之前我查到了文章裏沒有提到錫默盧紫閃蝶會有寄生的特性，只不過依照它的能力……”
“有很大可能對不對？”
蔚西接聲。
艾戈伯特望着前方飛速游動的鯨魚：“是不是錫默盧紫閃蝶的寄生需要之後再來研究，我們現在需要把它攔截下來。奧蘿拉，之前你用的雷符可以在這裏使用嗎？”
蔚西搖頭：“現在是在水中，如果用的話我們也會被雷電波及。但……”
蔚西忽然想起一件東西，她快速地扯下一根頭發，對艾戈伯特說道：“給我變成一條堅固的長線。”
艾戈伯特不知道蔚西的想法，還是配合她揮動了魔杖，把她的頭發變成了一條細線。
蔚西則從兜裏摸出一個東西綁在線上。
這東西一掏出來，周圍覓食的魚類立刻往蔚西的方向游過來。
前面一直忙着逃命的鯨魚速度也放緩下來，它靈活地扭過半個身體，身體倏然亮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這些是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蔚西。
蔚西吐出一口氣，對艾戈伯特喊道：“讓安迪在上面接應我！”
說話時，她整個人已經如離弦之箭飛快地朝上方竄了出去。
她一動，魚群也立刻動了，它們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凝成了一條由魚組成的長龍，每一條魚都奮力游動，企圖吃掉被蔚西拴在身上的魚餌。
鯨魚也是其中之一，它龐大的身軀異常出衆，它大張着嘴巴四處亂咬，企圖消滅競争者。
蔚西距離海面越來越近，她已經能看到海上投入海底的光亮。
月光應該不會這麽明顯……
是安迪！
她在傳達某種訊息。
蔚西奔向光芒最亮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