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校長
第13章 校長
在去校長室的路上，蔚西已經預設了對方可能會提及的問題。
首先就是身份的問題，她不認為這些教師們沒有覺察，還把她當原來的奧蘿拉看待，這是他們雙方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是默契地沒有戳破。
她來到這個世界太倉促，沒有任何準備，而且周圍的環境也讓她沒辦法低調行事。蔚西一直在懷疑，在她出現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被人暗暗盯上了，默蠕獸和貝奇都是對方的試探。
然後她就驚動了校方，大約是對方有了顧及，這幾天她的寝室裏沒再多出其他的東西，能讓她安心地讀書識字、照顧自己的小菜園。
但這件事有利有弊，她将自己完全置在明處了。
“沒關系！他們看不出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小磨難只是我們通向成功的階梯……”005碎碎念，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蔚西。
蔚西兜裏備了不少符箓，但她希望用不上。
校長室在頂樓，蔚西搭乘魔法梯上去，這東西設計和電梯差不多，但靠魔法運行，不過載重量和安全性都比原來世界的電梯好，裏面有折疊空間可以容納百人，也不會因為莫名的原因把乘客關在裏面。
出了電梯，再走過一條走廊，蔚西抵達校長室門前。
大門是某種金屬制成，上面有一幅人魚雕刻。美麗的人魚坐在礁石上，微微仰頭凝視天空，這幅雕刻很細節，人魚身上金色的鱗片都被栩栩地勾勒出來。
仿佛就像是活了一樣。
剛有這個想法，門上雕刻的人魚竟然真的活了！
她轉過頭，看向了蔚西，忽然撲入水中，金色的魚尾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人魚沉入海中，海水也像是有了生命，活了過來，海浪起伏，蔚西清楚地聽到了海浪沖刷礁石的聲音。
下一秒，消失在海水中的人魚破水而出，她的上半身竟然探出門板，出現在了蔚西的面前。
空氣裏頓時濕潤了不少，蔚西還能嗅到一點點屬于海水的鹹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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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伸出雪白的手臂，她的掌心裏躺着一顆光滑圓潤的珍珠。
“給我？”
蔚西試探地問。
人魚點點頭。
蔚西伸手接過珍珠，入手冰冰涼涼，還有些水汽。
見蔚西接受了自己的東西，人魚轉身投入大海中。
蔚西面前的大門也緊跟着開啓了。
她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一片神秘的星空，暗紫色的夜幕下群星閃耀，偶有一道銀色的星體劃過天際，最中央漂浮着一顆球體，正緩緩旋轉，蔚西在上面看到了藍色的海，碧綠的山林，黃色的土地以及幾乎占據球體五分之一的黑色。
一個人正站在球體前，靜靜地凝視。
蔚西只能看到他颀長的背影，知道對方有和她一樣的黑色頭發。
這位在學生心裏非常有地位的校長大人轉過頭，水晶鏡片後的眼眸微彎，他朝着蔚西招招手：“奧蘿拉，站在那裏幹什麽，和我一起看看我們的世界。”
蔚西遲疑着走上前，站到了特拉維斯的身邊。
特拉維斯擡起手指，精純的魔力湧了出來，它們像是一道細繩，拖拽着半空中的球體下落，最後到了蔚西頭頂上方的位置，這個高度，非常方便她觀察。
不過特拉維斯需要微微低下頭，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着球體說道：“這是我們的學校。”
遮掩在球體上的雲霧慢慢地變得稀薄，一個高空俯視圖出現在了蔚西的眼前，這張圖還在不斷地放大，蔚西認出了科洛莫斯特學校标志性的尖塔。
“這裏，是塞西吉爾學校。”特拉維斯又指着另一處說道。
和科洛莫斯特不同，塞西吉爾處在一片旺盛的綠色中，整個學校建立在樹林中，完美地實現了和大自然的和諧統一
蔚西想象着把球體換成實際距離，發現這兩個學校的位置有些遠，很像是原來世界的溫帶和熱帶的區別，科洛莫斯特學校四季分明，而塞西吉爾則是終年被綠色環繞。
特拉維斯還給蔚西看了瓦加利西斯和隆貝特奇，瓦加利西斯和科洛莫斯特差不多，隆貝特奇則距離三所學校最遠，它位于寒冷的冰雪之中，整座學校的建築呈現一種冷硬的白色，無端有種肅殺的氛圍。
這就是書中描寫的四所學校，蔚西有幸見到了四個俯視圖，就是不知道特拉維斯是什麽意思？
這就攤牌了？
特拉維斯帶蔚西看完四所學校後，手指旋轉球體，山川河流從眼前移開，再出現在蔚西眼前的是一片濃郁的黑暗。
“這是深淵，它的面積這些年增長得很快。”
“為什麽和我說這些？”蔚西試探地問。
特拉維斯笑道：“為了獎勵你。”
蔚西：“？”
“貝奇如果真的可以食用，這将對我們有巨大的意義。”特拉維斯說道。
“我已經吃了好幾天了。”蔚西忍不住吐槽。
“還是要再檢查一下，艾戈伯特他們都很擔心。”特拉維斯抽出了魔杖，他的魔杖和他的魔法袍一樣都是白色的，上面纏繞着金色的紋路。
他施法的動作很快，蔚西的符箓剛握在手上，一團銀白色的魔法球已經落在她的身上，魔力像是柔軟的雲團，将她團團包裹，但是很快，它們又消散了。
特拉維斯彎起嘴角：“和我猜測的一樣，你很健康。原本想給你送一個禮物，但是伊西多已經送給你一顆珍珠，那是一件非常不錯的禮物，我或許可以再給你添些裝飾。”
蔚西從兜裏摸出之前人魚送給自己的珍珠。
特拉維斯的魔杖輕點在上面，珍珠的中間延伸出一條銀色的鏈條，看長度很适合手腕，蔚西伸出了手，珍珠鏈直接纏繞在她的腕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希望你會喜歡。”特拉維斯說。
蔚西點頭道謝。
特拉維斯又請蔚西吃了些他這裏的茶水和小餅幹，半個小時後，蔚西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有着人魚浮雕的大門在她的眼前合攏，005得意的聲音随之在蔚西耳邊響起：“他測試了你的身份，什麽都沒測出來。”
檢查身體是假，真實的目的是要看她是不是原主。
蔚西沒有005這麽天真：“他肯定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奧蘿拉·帕西塔爾，只不過找不到證據。”
“那你想怎麽辦？”005問。
“我們有句老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蔚西說。
……
“她的靈魂和身體很契合。”特拉維斯望着慢慢顯露身形的艾戈伯特。
艾戈伯特皺眉：“但我認為她不是奧蘿拉。”
“或許吧。”特拉維斯推了推眼鏡：“我們有什麽證據呢？”
“特拉維斯，我知道有一種禁術……”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獻祭。”特拉維斯的表情很平淡：“但是要成功地施展獻祭，需要那個人自願，如果是獻祭，那是奧蘿拉自願的！”
“那是邪惡的魔法！”艾戈伯特沉下臉。
“啊，別生氣，吃顆糖冷靜一下。”特拉維斯遞來一塊糖果。
艾戈伯特黑着臉道：“我不喜歡吃甜食。”
特拉維斯随手換了一塊巧克力。
艾戈伯特：“……”
特拉維斯把巧克力塞進艾戈伯特手裏：“在我不在學校的日子裏，奧蘿拉的行為有威脅到學校嗎？”
“沒有。”好一會兒，艾戈伯特回答。
“艾戈伯特，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嚴肅，我們需要适當的寬容。”特拉維斯坐回高背椅上，他雙手交疊，托住下巴，笑眯眯地說道：“關于貝奇的事情，我想親自證實一下。”
艾戈伯特：“……這才是你關注的重點？”
“當然。”特拉維斯召來空中的球體，望着上面被浸染的黑色部分：“長久以來，我們恐懼深淵物種。如果我們很長或者是永久都沒有辦法擺脫他們，這種恐懼最終将會率先把我們摧毀，我們應該學會克服。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深淵物種并不可怕，只是我們沒有找到方法。”
艾戈伯特沉默下來。
在特拉維斯期待的目光中，艾格伯特還是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帶來了一些貝奇。
幾十只貝奇擠在一個籠子裏，像是小雞崽一樣叫個不停。
它們互相梳理着羽毛，友愛乖巧。
這一點也完美地展現在它們的狩獵中，它們團結在一起捕獵，進食，見過它們展翅飛起時而留下滿城的屍體與死寂的特拉維斯對這些小東西們沒什麽同情。
校長大人輕揮魔杖，一大片的電光如海嘯一般從魔杖中奔湧而出，瞬間将這些貝奇吞沒。
校長師內安靜下來，特拉維斯收起魔杖，望着籠內的焦黑的屍體：“很消耗魔力。不過一些認真學習的高年級孩子們可以施展出來。”
特拉維斯取出一塊肉，他剝開焦糊的地方，然後放在嘴裏很小心地嘗了嘗，很快，他的眼睛亮了，這下他再沒有遲疑，将剩下的肉也送入口中：“很不錯的美味，我建議在科洛莫斯特的餐廳添上這樣一道菜，巴特人肯定不介意為他們的廚藝添磚加瓦。你也來嘗嘗，艾戈伯特。”
艾戈伯特盯着那些烤肉如臨大敵，最後，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拿起一塊送進了嘴裏。
脆脆的，香香的，肉質豐滿不油膩。
味道……好像真的不錯……
他不知不覺吃完，又伸手去拿下一塊烤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