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做一場夢吧
做一場夢吧
當天回到寝室，于瑤躺在床上，腦子裏不由地掠過坐在前桌的江榕與自己關于喜歡這個話題的對話、開學當天與肖景鶴的偶遇、梁若昕與自己的夜聊以及諸多同學向她投來的複雜的目光。于瑤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受人關注，好像是第一次，成為了世界的中心。那個躲在別人背後、微笑傾聽甚少說話的女孩，終于因為跟另一個名字産生聯系，而變成焦點。
于瑤的心跳得很快，身體也開始發燙，腦子格外清醒。肖景鶴的臉在她腦海裏不再是個模糊的幻像，而是真真切切的。于瑤喜歡他有些低沉的聲音，喜歡他走路的樣子，喜歡他對她的禮貌一笑。她突然産生了親近他的想法，就像是江榕和周星薏那樣，她也可以大方地将手放進他的手心。
這個時候的于瑤，心裏幾乎沒有江榕的位置了，但她也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多變。想完了這些，卻又開始擔憂，對方的心思是猜不透的。開學兩個月，她與肖景鶴的對話寥寥無幾，甚至抽取的座位都沒有挨近過。她也并非沒有聽過肖景鶴和校花的傳言，但那種想要走近他的沖動已經無法用理智去克制了。
迷迷糊糊地想着，倒是也逐漸睡着了。睡夢裏竟然還是他。于瑤夢到自己站在操場邊緣，一個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走過來拉着她，攥着她的手突然奔跑起來。就是學校的操場，就是夏日的傍晚。他們跑得很快，那個男孩回頭，正是肖景鶴的臉。他的臉上是大大的微笑，是那種從眼睛到嘴角都流淌出來的笑意，溫柔地把于瑤包裹。操場上還有其他人，但他們都成為了這段愛戀的背景板，他們的一舉一動，于瑤毫不在意。
因為這個夢，于瑤第二天起床悵然若失了好久，去洗漱的路上都有些蔫蔫的。梁若昕催她，“快點，我們要去跑早操了”，于瑤才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跑早操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四十，當時天還沒有完全亮，于瑤站在倒數第三排。十月份已經有些寒意，風把于瑤吹醒了一大半。她有些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在不斷強化自己對肖景鶴的好感，但這就好比向下墜的漩渦，她已經爬不出來了。
肖景鶴是班上的體育委員，站在隊伍外側領跑。于瑤感謝隊伍是男生在前，女生在後，她可以偷偷地将目光放在肖景鶴的身上而不被注意。肖景鶴的個頭在178左右，肩膀很寬，跑起來的時候動作标準，口號也清晰響亮。對比旁邊的蔣邵宇，更為明顯。蔣邵宇的步子很輕，整個人一颠一颠的，頭也左右搖晃，尤其到了跑步的後半程，他便有些累，呼吸也急促起來。
除了早操，跟肖景鶴有接觸的時候便是體育課。體育課上陳潤昀、肖景鶴、江榕還有不少男生會在籃球場打籃球，女生們有時候會坐在不遠處聊天。說是聊天，大家的眼神總是往打籃球的男生身上瞟，周星薏更是直言不諱地說，“我們家江榕打籃球真帥”，再引來一片玩笑的噓聲。
于瑤不太懂籃球，她只是判斷誰的動作更流暢、更帥氣一些。陳潤昀個子最高，身子也比較壯，攔球很占優勢，但她總覺得陳潤昀展開雙臂的樣子很像個大猩猩。江榕也擅長攔球和傳球，但他的樣子就比陳潤昀舒服多了。大部分時間，于瑤的目光會緊緊地貼在肖景鶴身上，看着他接過隊友傳來的球，再精準地投進籃筐。
正巧這個時候，周星薏也在看肖景鶴，她感嘆了一聲，“當時覺得他跟楊郁含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送給她一只超貴的戒指，幾乎任何時候都黏在她旁邊。結果很快還是分手了。”大家對這件事情多少有所耳聞，都湊了上來，叽叽喳喳分享她們所知道的傳聞。
“最開始也是肖景鶴追的楊郁含，軟磨硬泡了好久。”
“他們兩初中就是一個班，彼此都蠻了解的，估計就是不喜歡吧。”
“最後是楊郁含提的分手，唉，肖景鶴得有多傷心。”
“我記得兩個人在一起也就三個月，高一上半學期結束就分手了。”
于瑤聽着這些話，本該不是滋味的她卻對肖景鶴産生了更深一層的情感——憐憫。原來他是努力的那一方，被“傷害”的一方，需要“愈合”的那一方。原來，他跟她一樣。于瑤突然覺得她跟肖景鶴成為了需要抱團取暖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對抗世界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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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星期的其他時間，于瑤是沒什麽機會跟肖景鶴說話的。也因為這樣，于瑤倒是可以專注于學習，暫時将自己的小情愫放到一邊。準備回家的時候竟然有些舍不得，想偷偷等肖景鶴收拾好書包，裝作碰巧的樣子一起出門。但肖景鶴動作很慢，慢到于瑤覺得再等下去就過分刻意，只好提前一步提着書包出了學校。
晚上在家的時候也有點心不在焉的，洗完碗回到卧室的時候，打開手機，卻驚訝地發現了一條好友申請。
“肖景鶴請求加為好友”
于瑤看了好幾遍，才确認就是肖景鶴的名字。她的手指有些顫抖，環顧四周發現卧室裏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才點下了“同意”。肖景鶴的消息合适地彈出，“哈喽于瑤，我是肖景鶴。”
于瑤懷疑肖景鶴在班級群裏把所有的同學通通加了一遍，便也禮貌回複，“哈喽肖景鶴。”
接下來于瑤便轉而去問梁若昕，去驗證自己的猜想，結果梁若昕很快回複道，“沒有啊，怎麽，他主動加你好友了？”
“對…”于瑤剛打完，那邊的消息又跳了出來，“之後有不會的題目我可以問你嗎？”
于瑤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打出，“當然可以。不過我不一定會做，到時候我們可以讨論。”
“謝謝你。”肖景鶴配上一個乖巧的表情。
于瑤的心髒狂跳，她覺得這預示着什麽。回到與梁若昕的聊天框，那邊的信息已經響個不停。
“他主動加你了是不是？
他給你發什麽啦，有沒有表白？
你答應了沒有？
哎呀你快回複我，別重色輕友。
有戲，絕對有戲。
我突然覺得你們蠻般配的。
你怎麽不說話呀，直接線下見面了不是？”
于瑤一條條看下來，笑着回複，“加了，但只是說之後會問題目，你想太多了。我去學習了，你也趕緊寫作業吧。”
“等明天開學我必拉着你問清楚。”梁若昕配上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于瑤回複，“好的。”她用了跟肖景鶴一模一樣的乖巧表情，說完便合上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