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賣身葬父
賣身葬父
客棧很快送來飯菜,楚晏之前跟着張家的孩子在鄰居家吃過飯了,楚清漓見他睡得香甜就沒把他叫起來。
“那個,我睡相不好,怕影響到你,等一下我睡地上吧。”
陸皓钰目光沉沉的盯着楚清漓,覺得入住客棧之後她的行為有些奇怪。
楚清漓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努力在腦海裏回想自己是否做了令人懷疑的事情,确定沒有後又故作鎮定。
看了一會,陸皓钰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不用了,你身體比較弱,我睡地上就行。”
楚清漓松了口氣,誰睡地上無所謂,只要不和陸皓钰睡一張床就行,雖然現在看兩人都是男子一張床無所謂,若是哪天自己身份被戳穿,以當下人的思想她怕是要被人戳穿脊梁骨。
楚清漓問小二要了張新的床鋪,将床鋪鋪在床邊的腳踏上。
西南夏天濕氣重,直接睡在地上并不合适,好在腳踏有一定的高度,且這家客棧的腳踏比較長,勉強能睡得下陸皓钰這個高個子。
陸皓钰從外間進來時,就看到燈影婆娑下身形纖細的少年跪在腳踏上,将被褥一寸寸撫平。這樣的場景像極了新婚夫妻,小婦人為丈夫整理床鋪,等待丈夫安寝。
“你回來了啊。”楚清漓從地上起來,“西南濕氣重,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心中那點旖旎的心思被打破,陸皓钰此時面對楚清漓有些尴尬催促道:“天色不早了,趕緊睡吧。”
快速吹面蠟燭,躺進準備好的地鋪,他仿佛還能聞到鋪的人的體香。
陸皓钰在心中狠狠唾棄自己,怎麽能有如此不堪的心思,楚清漓既是男子又是雲秦的官員,雖然現在官位不高,不過以他的才能假以時日朝堂必有他一席之地,又怎會如同後宅婦人一般。他雖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是耳尖還是忍不住發燙。
床上的楚清漓此時也睡不着,她雖是學農的但是平日裏速來愛幹淨,像這種天氣她習慣睡前洗澡,今日沒有洗,覺得身上難受的緊,加上旁邊還有個陸皓钰共處一室,非常不習慣。
腳踏上的陸皓钰也睡不着,因為離得近他能清楚聽到床上之人翻身的聲音,每次楚清漓一翻身他都會有意識的放輕自己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之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陸皓钰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一股疲憊感席卷而來。
半睡半醒間一股重力壓在他的胳膊上,睡夢中的陸皓钰猛然睜開眼睛,眼神如刀鋒般看向掉在自己身側的‘重物’,那重物正是楚清漓。
陸皓钰眼神一緩,想要抽出被壓着的左手,和楚清漓拉開距離,卻發現怎麽也抽不出來,反倒因為自己的動作,熟睡的人反向往自己懷裏鑽,還手腳并用的将自己鉗制住。
本就狹窄的腳踏因為楚清漓的加入顯得更加擁擠,只要一挪動就會從腳踏上掉下去。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一塊木頭渾身僵硬,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把懷裏的人驚醒。
若是換了其他人陸皓钰必然會把人弄醒,扔出去,大卸八塊,至于為什麽會對楚清漓特殊,他的解釋是自己肯定是被楚清漓的才能所折服,故而對他有對常人所沒有的忍耐力。
楚清漓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自己手上好像抱了什麽東西:應該是自己家裏的玩偶吧。她攏了攏手臂,感覺手感不太對,自己家裏的玩偶似乎沒有這麽硬。失去的意識驟然回歸,想起她現在似乎是在古代,并沒有玩偶熊能讓自己抱。
瞪大眼睛,看到自己正像樹袋熊一樣死死抱着陸皓钰,頓時羞憤欲死,這輩子她就沒做過這麽丢臉的事情,想自己在現代已經二十五的人了,怎麽能對這種小鮮肉動手。
楚清漓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陸皓钰眼睛緊閉,應該還沒有發現自己抱着他睡覺這件事情,心裏松了口氣。
不過他的睫毛也太長了吧,嘴巴也好看。楚清漓忍不住犯花癡,随即又努力晃了晃腦袋把這些花癡的心思全部甩到腦後。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從陸皓钰身上爬起來,這種丢臉的事情還是只要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爬起來,期間還特意放低了自己的呼吸聲,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陸皓钰有沒有醒,終于在不懈努力下爬上了床。
待身邊的動靜結束之後,原本緊閉雙眼的陸皓钰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眼神在黑夜裏與之融合,他本就沒怎麽睡着,在楚清漓醒的時候他就已經清醒,為了避免尴尬這才假裝睡着。
“早上好。”陸皓钰下樓的時候楚清漓和楚晏已經在下面吃朝食。
他徑自在楚清漓的對面坐下。
楚清漓看到對面的人微微愣了一下,想到剛才的心理建設又換上常帶的笑臉問道:“昨天睡得怎麽樣?”
陸皓钰似笑非笑的回答,“不怎麽樣,不知何故,昨晚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上有東西壓着,今早起來的時候左邊的胳膊酸疼的厲害。”
楚清漓換上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可能是昨天累到了吧,我今早起來也覺得半邊身體不舒服。”
“也許吧。”
“今天我們要做些什麽,還是要去張家村嗎,昨天事出匆忙,看地的事情還沒做。”為了防止陸皓钰的起疑心楚清漓主動轉移話題。
陸皓钰見她那副做賊心虛的表情,也沒想繼續逗她:“不去了吧,昨天陸潮和吳全已經跟村長了解過也看過了,吳全說那個地方可以養蠶,這事我已經讓陸潮去辦了。”
今天她下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陸湛,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陸潮已經把這事辦的差不多了,那那個養蠶人應該就叫吳全了。
“既然你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那吃完飯我就回莊子上吧。”
“不着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在鎮上看看吧。”
“就算你要回去也得等陸湛回來才行,只有一輛馬車,我們兩個不順路。”見楚清漓面露猶豫之色他又補充道。
楚清漓只能答應。
楚晏還是第一次和楚清漓出來逛街,因此對什麽都很好奇,見到什麽都忍不住要上去看兩眼。
前頭一群人正圍在一處,指指點點,其中還夾雜着女子的哭聲和男子的争執聲。
“大娘,裏面在鬧什麽?”楚清漓在外面拉了個看熱鬧的婦人問道。
“裏面有個小姑娘賣身葬父,被鎮上的惡霸看到了,花錢想要買了去,小姑娘不願意,後面又來了個讀書人幫人小姑娘解圍,這不就鬧起來了。”
楚清漓将懷裏的楚晏交給陸皓钰,就往裏面擠,這種事情被她遇上,作為墨縣的父母官怎麽能置之不理。
很快她就擠到了最裏面,只見裏面兩男一女,女子跪在一旁哭泣,肥頭大耳的男子嚣張跋扈,作勢要讓青衣男子好看。青衣男子被幾人拉到一旁,臉上挂了彩。
“讓一讓,衙差來了。”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響聲,大家自動讓出一條道。
來人是楚清漓的老熟人沈奇。
“這是怎麽回事,聽說這裏有人強搶民女。”
“大人,沒有強搶民女,這女子賣身葬父,我家少爺給了錢的。惡霸的貼身小厮說道。
“大人,這位姑娘沒有收錢,不願意随其回府。”挂彩的讀書人說道。
“你說說怎麽回事?”沈奇問躲在角落裏哭的女子。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也說不出話來,弄得沈奇一陣煩悶。
那青衣書生見女子我見猶憐,心中動了恻隐之心,“大人,我願意出十兩銀子,幫這位姑娘賣身葬父。”
出于同為女子的同理心,楚清漓一直關注着那名女子,那名女子聽到那位學子要幫她出錢葬父時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公子您又是何必呢,我不過是賤命一條,你又何必為了我跟張家對上。”那女子擔憂的情真意切。
書生覺得這女子無比善良,更是堅定了要出錢買下她的心。“姑娘不必擔心,張家随時鎮上富戶,但我是縣學的學生,有童生功名,他們輕易奈何不得。”
現場有沈奇在也出不了什麽亂子,楚清漓現在只把這件事情當是個樂子,張家惡固然臭名昭著,但這名女子怕也不是單純的賣身葬父,若非不然,也不至于在那學子提出幫他之時這般猶豫,只是可憐那名學子一片好心,卻識人不清。
“這麽着急幹什麽,連楚晏都不要了。”陸皓钰轉身把楚晏交給陸湛之後就看不到楚清漓的影子了,廢了老大力氣才把人找到。
還沒等楚清漓回答,女子跑到陸皓钰面前跪下,“蓮兒賣身葬父,還請這位少爺垂簾,蓮兒願意為奴為婢。”說罷還砰砰磕起頭來。
在場的人都被這一變故驚了一下,沈奇這才發現人群中的楚清漓。正欲行禮便看到人群裏的楚清漓在向他們搖頭。
“那位公子有意将你買下,何必舍近求遠。”楚清漓問道。
蓮兒目光一閃,對着陸皓钰說道,“公子,張家在平安鎮只手遮天,蓮兒賤命一條,不想連累那位公子。”
“這位公子身着富貴,想必張家也輕易不敢對您如何,還請您幫幫我。”
陸皓钰的臉黑透了,他識人無數又怎麽會看不出蓮兒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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