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陸皓钰是個小可憐
陸皓钰是個小可憐
“大人,您這樣種,這東西真的能活嗎?”陳一峰還是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書上寫是要這麽種的。”楚清漓心裏篤定,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要做出一副只是照着書上寫的做,自己也不确定的态度。
陳一峰嘆了口氣,“大人,日頭升起來了,您在樹蔭下休息一下吧,種紅薯的事情交給我。”
其實這天氣白日裏會很熱,但現在太陽才剛升起,并不會讓人覺得熱的不舒服,可縣太爺在種地,他總不能在旁邊看着吧。
說是一小籃,其實滿打滿算也就四五十株秧苗。
楚清漓之前做研究員的時候,一直上山下地,到處跑,對于這麽點工作量根本沒覺得有什麽,雖然現在換了一具身體,跟之前的體能沒法相比,但還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
“不用了,沒幾株東西,不費什麽力氣,倒是要麻煩你幫我去打點水,這番薯剛種下去要澆水。”
“好嘞。”陳一峰拿過水桶就往山上跑。
這座山上有個小泉眼,當初壟田的時候楚清漓考慮到水源問題,選的地離泉眼不算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陳一峰就提着滿滿一桶水跑下來了。
楚清漓種完手中的最後一根秧苗,去拿水桶。
“大人,您跟我說要怎麽澆水,澆多少,這些粗活我來幹就行。”
“不用,我來,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來澆水。”楚清漓這話不是寬慰陳一峰,這紅薯苗剛種下去,得精細伺候,澆水不能多,也不能少,地得澆透,不然會影響苗的成活率,等确定成活後,就不用這麽仔細了,她就會把澆水這件事情交給別人。
見楚清漓堅持陳一峰只好退到一邊。
陸皓钰在跟楚清漓商談後的第二天就收到暗部的消息,嶺南有疑似前朝餘孽出現,匆匆趕過去了一趟,直到前天晚上才回來,休息了一天,下午去府衙找人的時候,卻被告知人前幾天就已經住到蟠龍鎮的莊子上,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找人。
一上來,就見楚清漓如同尋常的農夫一般穿着粗布短褐,在田間行走,額間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若是不知她身份的人,見到她那熟練的澆灌方式,怕是會以為她真的是一介農民。
“小叔叔,有人找你。”楚晏跑上去對着不遠處的人喊道。
陸皓钰錯愕,這小孩穿的是麻布衣服,他以為只是莊子裏佃戶的孩子,沒想到居然和楚清漓有關系。
順着楚晏所指,楚清漓看到陸皓钰今日穿着月白色錦織衣,手上還騷包的扇着折扇,見她望過去還行了個禮。
“陸公子今日怎麽過來了?”
“陸某昨日去衙門找大人,縣衙的人說大人來了蟠龍鎮,今早就過來了。”
“那你稍等一會,我先把這片地澆完。”
陸皓钰颔首。
因為紅薯苗并不多,所以楚清漓的速度很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全部澆好了,把手裏的工具交給陳一峰,讓他帶着東西先回去。
陸皓钰那頭,已經和楚晏玩上了,楚清漓沒想到他帶小孩還有挺一套。
楚清漓領着兩人下山,陸湛識趣的離三人五米遠。
“陸某不知楚大人家裏還有子侄,這次來沒帶什麽禮物,這塊玉佩就當時我的一片心意了。”
“不必如此破費。”
那枚玉佩凝白如雪,饒是她這種不懂玉石的然看了都知道很貴。
“我與楚大人情同手足,你的子侄便是我的子侄,區區一塊羊脂玉不算什麽。”
見陸皓钰堅持楚清漓不好再次拒絕,伸手接過那枚玉佩塞進楚晏的手中。
楚清漓今日穿的是短褐,袖口并不算長,伸手的時候露出了小半截手臂,那手臂膚白如雪,尤其是在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哪怕是上好的羊脂玉也不能比,陸皓钰一時有些看呆了。
“陸公子,陸公子。”直到楚清漓的手在陸皓钰的面前晃了幾下,他才回過神來。
“陸公子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陸皓钰一回神就對上楚清漓擔憂的眼神,此時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陸皓钰甚至都覺得自己聞到了楚清漓身上的馨香。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慌忙向後退了一大步,想要和眼前的人拉開距離,仿佛楚清漓是什麽吃人的妖怪。
“陸公子,你沒事吧?”
“沒,沒事。”似乎又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僵硬連忙開口,“楚大人剛才在種什麽東西,怎麽不讓莊子裏的人幫忙。”
“紅薯,是從海外傳進來的作物,據說畝産很高。”
“沒想到楚大人會親自下地,不過若是這東西沒有達到預期的産量大人會覺得失望嗎?”
“沒什麽可失望的,試試而已,不成功沒有什麽太大的損失,頂多就是花費些時間,若是真的高産,那整個西南甚至整個天下的人就不會再餓肚子了,那這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了。”
陸皓钰覺得眼前的楚清漓很矛盾,雖然嘴上說着不确定,試試之類的話,但語氣似乎是非常肯定的。
不知不覺間,三人就到了楚清漓住的屋子,屋子外已經圍了幾個小孩,都是來找楚晏玩的,楚清漓只叫他飯點的時候準時回來,這小孩就屁颠屁颠的跑開了,走之前還把陸皓钰送的那塊玉佩交給她,讓她先幫忙收着,等他回來再來拿。
“令侄果然十分活潑。”
楚清漓也不知他這話是誇還是損,不過這會她也顧不上回答,徑自開門進去,陸皓钰也不客氣,不等主人家招待就跟進去了。
楚清漓覺得自己的喉嚨幹的仿佛像是要冒煙,進了屋子就往廚房跑,這會已經半晌午,早上煮好的開水已經涼透,她上來就灌了三大碗,才覺得好受了些,而跟在後面的陸皓钰見證了她如牛飲水般的行徑。
饒是自覺厚臉皮的楚清漓這會臉頰上也染上了一絲緋紅,“陸公子怎麽進來了。”
“我也有些渴。”陸皓钰原本是不覺得渴,可此時看到楚清漓如蜜桃般的臉頰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燥意。
“哦哦。”楚清漓從櫥櫃裏拿出一只幹淨的碗,倒滿水遞過去,“陸公子見諒,我這裏沒有茶杯,暫時只能用碗了,不過你放心這碗我都是洗幹淨了的,水也是早上燒開的。”
她怕這位公子哥喝不慣鄉下的水,特意解釋道。
陸皓钰并不在意,大口大口的喝完一碗之後,才覺得心中的燥意被壓下去了一些,繼而又給自己添了一碗,他總覺得楚清漓家的水似乎要比別處的更甜一些。
“陸公子,今天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今日來是為了上次楚大人跟我說的在西南做桑蠶布一體生意的事情。”
楚清漓以為這事情這麽久了應該是黃了,這難道是有轉機?她下意識的打起精神。
“我已把此事告知父親,不過父親對這樁生意并不看好。”
“明白,明白。”楚清漓雖然早有預料,但事到臨頭心裏還是有點小失落。
“不過沒關系,那老頭越不讓我做,我就偏要做。”陸皓钰十分光棍的說道。
楚清漓:???她有時候覺得陸皓钰挺聰明的,尤其是在試探她的時候覺得纨绔子弟似乎是他的僞裝,但有時候又覺得他似乎真的是個纨绔子弟,比如現在。
“陸公子,實在不行也不必勉強,這次合作不成咱們還可以有下次。”楚清漓小心翼翼的勸解。
“那不行,這事情我做定了,老頭把我趕到這裏來不就是相當于把我放逐了,給他別的兒子騰位子,要是我還不可着勁花錢,他過兩年都不一定能記得自己這個兒子了,以後家産還不是便宜了庶子。”
楚清漓:這種家長裏短是我一個外人能聽的嗎,不過他好像還挺可憐的。
不在場的陸父:逆子,西南不是你自己來的?還有你別瞎說,後面兩項莫須有的罪名別亂扣,不然我怕晚上你娘不讓我進房門。
遠在京城的鎮北侯陸銘打了兩個噴嚏。
“明天,明天你就陪我去那個什麽平安鎮看一下,要是合适的話這事情就定下了。”
“陸公子要不你再考慮一下。”楚清漓突然就不自信,這麽個纨绔真的能把生意做起來?。
“叫什麽楚公子,太生分了,以後你就叫我名字,咱兩以後就是好兄弟,你叫我名字,我也叫你名字。”
楚清漓:不是,我尋思着你也沒喝酒啊,就喝了兩晚白開水醉成這樣?
楚清漓原本計劃明天要把育苗好的辣椒,番茄還有西瓜種下去,但是陸皓钰這個情況要是放任他一個人去平安鎮,她實在放心不下,索性就把這些事情挪後一天,明天跟着去平安鎮看看,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能勸阻一下,自己不能坑了這麽信任自己的陸皓钰,更不能坑了平安鎮的百姓。
作為一縣之主難,作為陸皓钰認定的朋友更難。
這天晚上陸皓钰以來回太麻煩,明天一大早就得出發,這個借口成功在楚清漓家中占得一席位置。
楚清漓因為陸皓钰的哭訴把他當成爹不疼的小可憐,對他多了份憐愛。
(陸銘:我真的哭死,為了近水樓臺,你把你爹黑成什麽樣了,你讓未來兒媳婦怎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