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真難當

第41章 賠罪

賠罪

陸衍寧瞬間從淩徹懷裏起來，擡頭望向來禀報的人，誰知道起來的太突然，腦袋磕到了陸衍寧下颌，陸衍寧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淩徹都沒顧上自己的下颌，替陸衍寧揉着撞到的地方。

陸衍寧呆呆地看向淩徹，好像被撞到的人只有他，沒有淩徹：“你，你不疼嗎？”

按理來說，他拿腦袋撞淩徹的下巴，淩徹下巴更疼一點才對，牙都可能被磕到。

淩徹看着陸衍寧被他揉亂了的發，笑：“你看起來比朕更疼。”

陸衍寧剛要問那個禀報的人，淩徹先開口了：“說。”

那禀報的人應了一聲道：“沈錦程果然去找沈丞相了，被老将軍當場抓住，人已經在刑部大牢了，裏裏外外嚴防死守。”

淩徹點頭，揮退了禀報的人，陸衍寧下意識朝昱國的方向望過去，頭剛轉到一半就被人摁了回來。

陸衍寧：“？”

淩徹将陸衍寧橫抱起，朝邑國驿館而去：“別亂看。”

陸衍寧剛想問為什麽，想起淩徹昨天說過，要将邑國皇帝的頭顱懸在城牆之上。

陸衍寧想了想，道：“既然沈錦程已經抓住了，頭顱這個...就不用了吧？”

淩徹挑眉：“你在為邑國皇帝求情？”

陸衍寧搖頭：“怎麽可能，只是這麽做，邑國的百姓會恐慌的，他們對皇室紛争一無所知，只知道邑國不複存在，從今往後只有昱國了，他們以後都是你的百姓，你這麽做，他們會怎麽想呢？”

淩徹開心于陸衍寧對他的關心，為他做打算：“嗯，朕知道。”

沈錦程已經抓到了，頭顱自然沒有挂到城牆上，他只是找個借口，抱一抱陸衍寧罷了。

淩徹将陸衍寧一路抱回了驿館的房間裏：“你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

陸衍寧“哦”了一聲，想到淩徹之前都抱着他睡，問：“你……”

淩徹知道他要說什麽：“朕睡地上。”

陸衍寧眨了眨眼：“驿館就一個房間嗎？”

淩徹笑了笑：“朕不放心你罷了，你放心，朕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你不願意，朕也不會再随便碰你。”

陸衍寧聽他都這麽說了，只好讓步：“好吧…”

年輕的帝王自己從櫃子裏拿出了被子在地上鋪好，然後躺下，對比陸衍寧，實在有些寒碜。

陸衍寧也不知道為什麽淩徹堂堂天下帝王，要這麽對待自己。

但再怎麽凄慘，陸衍寧也不可能再羊入虎口了，在床上躺下，睡覺。

第二日醒來，陸衍寧睜開眼便發現不對勁。

他又“雙叒叕”躺在陸衍寧的懷裏，而且還是在地鋪，不過這一次不同以往淩徹摟的他很緊，是一個相對舒适的抱。

但陸衍寧還是第一時間坐了起來，也驚動了抱着他的淩徹。

淩徹一邊睜眼，一邊道：“衍寧，怎麽醒的這麽早？”

聲音是早晨醒來，有些沙啞的低沉。

陸衍寧望着他，沉聲道：“你不是說過不會再強迫我嗎？怎麽又抱着我睡覺？”

淩徹徹底醒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床上一眼，笑：“朕要是想抱着你睡，為何不直接去床上呢？朕舍得讓你睡地鋪硌着你嗎？”

陸衍寧狐疑：“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從床上滾下來，滾進你懷裏的？”

淩徹一本正經地點頭：“不無可能。”

陸衍寧瞪大了眼睛：“？”

這人說謊都不帶眨眼的嗎？

淩徹見陸衍寧臉色沉了下來，躺着拉住陸衍寧的衣袖：“朕真的沒有。”

陸衍寧對上淩徹略顯真誠的眸子，以及有些委屈的神色，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真的自己滾到了淩徹懷裏？

可是從床上掉下來很痛啊，不可能沒有感覺啊。

陸衍寧皺眉：“不可能！我滾下來的話一定會醒的！”

淩徹嘆了一聲：“朕的床鋪就在你床的旁邊，而且你滾下來的時候壓在了朕身上，醒的人是朕。”

陸衍寧一噎：“那你…怎麽不把我…”抱回床上去？

算了算了，不問了，這問的以為他想讓淩徹抱他回床上呢。

淩徹猜到陸衍寧的話，委屈道：“你壓在朕身上睡着呢，朕不忍心吵醒你。”

輪到陸衍寧深深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算我的。”

淩徹見他不生氣了，起身道：“用過早膳咱們便啓程回昱國。”

陸衍寧點頭：“好。”

一路上陸衍寧都有一種恨不得飛回去的感覺，他等殺沈錦程已經等了很久了。

淩徹看着陸衍寧表面淡定內心着急的樣子，垂了垂眼眸。

衍寧并沒有答應他會多陪他幾日，待到了昱國，處置了沈錦程，是不是就會離開了。

…然後，永遠不回來了？

淩徹想到這兒，心髒突然像是被人用手攥緊，生疼。

母親死後，他什麽都不怕了，可現在，他害怕陸衍寧從他身邊消失，從此往後，天上地下，也不相見。而他，一個人守着江山，然後呢？

就這麽想想，淩徹都已經覺得呼吸不過來了。

他近乎貪婪地望着陸衍寧，似乎是想将他的樣子，言行舉止，一颦一笑，皆刻在腦海裏。

陸衍寧被他的目光盯着不得不看向他：“你盯了我一路了。”

淩徹也沒移開目光，依舊盯着陸衍寧：“殺了沈錦程，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陸衍寧看着淩徹意味不明的眼神，緊張道：“你不會是反悔了，不想殺沈錦程了吧？”

這一次，淩徹別想再阻止他殺掉沈錦程。

于是又道：“你不殺沒關系，別攔我。”

淩徹搖了搖頭：“不是，朕只是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要怎麽過。”

陸衍寧默了一會兒，道：“這五年來你不是過的也挺好？”

淩徹搖頭：“那是因為朕把沈錦程當成了你，即便你不願意和朕在一起，但朕能看見你，你會同朕說幾句話，哪怕只是國事，朕也滿足的。”

陸衍寧閉了閉眼，這樣的淩徹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也難以應付：“這個世上，不會因為沒有了誰而活不下去，時間會沖淡一切，撫平所有傷痕，直到記憶模糊，最後消失，淩徹，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或許過幾年，你就會忘記我的。”

淩徹很想，很想将陸衍寧抱在懷裏，那樣才有安全感，才能感受到陸衍寧在他身邊，現在的陸衍寧就像随時會消失的一縷魂魄，毫無安全感。

“不會的，朕忘不了你，也永遠不會忘記你。”

陸衍寧嘆息：“你這又是何苦？”

淩徹認真道：“朕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想和你一起做所有的事情，亦或是就這麽坐着，不說話也好，就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是說說的，是認真的。”

淩徹傾心認真的表白，陸衍寧只能拒絕：“可是我…不喜歡你。”

淩徹聞言，垂了眼眸，沒再說話，馬車裏變得分外安靜。

到了昱國，淩徹帶着陸衍寧直接進了刑部大牢，沈錦程被鐵鏈鎖着，關在死牢裏，見他們來，無聲笑開。

陸衍寧死死盯着他：“沈錦程，我要你給歡歡賠罪！”

沈錦程望着陸衍寧，眼神中竟然還帶着笑意，仿佛明日要被處決的人不是他。

陸衍寧只覺得沈錦程瘋了，可是按理來說，沈錦程不應該如此。

他們抓沈錦程雖是意料之中，卻又太過容易。

沈錦程此舉無異于自投羅網，他分明可以不找沈丞相，躲到天涯海角，待日後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沈錦程的算計，保命應該可以，或者躲幾年。

但他選擇了回來，而且是選擇拖累沈家，實在是令人費解！

當初沈錦程為了沈家滿門，說出當年的真相，如今卻又是為了什麽，要拖累沈家？

陸衍寧想不明白，淩徹也想不明白。

陸衍寧問淩徹：“沈錦程回沈府後，可有做什麽？”

淩徹搖頭：“被老将軍扣下了，什麽都沒來得及做。”

陸衍寧微微皺眉：“他這個樣子，倒也不像是拖沈家下水，只是知道沈家必然所有埋伏，索性自投羅網？”

淩徹道：“明日處決了沈錦程，朕也會注意着沈家的，你不必擔心，有朕在，不會出什麽差錯。”

陸衍寧看着淩徹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又不知道淩徹在想什麽了，但不得不說，這個保證令陸衍寧寬慰。

當夜，陸衍寧住回了少華宮，宮裏一事一物都沒有變，什麽都沒有動，就連歡歡住的側間還是原來的模樣。

陸衍寧沒睡着，一晚上一點困意都沒有，他望着天上的明月，呆看了一晚上。

淩徹在少華宮屋頂，看着回廊裏的陸衍寧，也一夜未眠。

第二日，沈錦程被壓上囚車，趕往刑場，陸衍寧跟着，在路過約當鋪子的時候，陸衍寧喊了“停”。

隊伍立即停下，押送沈錦程的是蕭雲，問陸衍寧：“陸公子，怎麽了？”

陸衍寧下了馬車，走到囚車前面，對沈錦程冷聲道：“我說過，要你給歡歡賠罪，把他押出來，我要他跪在門前，給歡歡和柳家父母磕頭道歉！”

蕭雲有些為難：“要不算了，聖上說要萬無一失，保證沈錦程抵達刑場。”

陸衍寧執意道：“不，行刑只是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和賠罪不一樣，他必定要給歡歡，給柳家賠罪！”

沒想到原本應該先到刑場了的淩徹在馬車裏：“聽他的。”

蕭雲想着，沈錦程帶着枷鎖，又有這麽多将士在，不至于讓他跑了，便同意了。

沈錦程被人從囚車押出來，押到約當鋪子前，強迫他跪下。

沈錦程突然就笑了。

陸衍寧：淩徹是不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