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軟
心軟
淩徹自然也想到了,對陸衍寧道:“昱國有老将軍坐鎮,不會有事,朕倒希望沈錦程返回昱國自投羅網。”
陸衍寧微微放了心,此間事了,該拖得拖下去,該撤的撤下去,只留下了他們四個人。
公孫侑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陸衍寧拍了拍他,安撫道:“沒事了,別多想。”
怕就怕邑國皇帝的話給公孫侑種下了種子,讓他真的去查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公孫侑對陸衍寧道:“哥哥,我去看看尹玉兒,你自己小心。”
陸衍寧點頭,看着公孫侑的背影總覺得他有些恍惚。
大殿裏只剩下淩徹,陸衍寧和吳良,吳良在系統那裏瘋狂翻更新後的劇情,知道了兩人目前的關系,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陸衍寧不想和淩徹獨處,哪裏會放過吳良,一把抓住他:“走,咱們去昱國。”
吳良驚恐地看了一眼那邊略帶笑意的淩徹:“啊,我,我還有點事,我去看看公孫侑吧,你忙。”
陸衍寧看着吳良連滾帶爬的身影,扶額。
大哥,會不會看眼色,沒看見他這麽明顯的暗示嗎?
現下大殿裏,只剩下他和淩徹了。
陸衍寧背對着淩徹,想着既然這樣,那他自己走好了,擡步便要離開邑國皇宮。
沒走一步,冷不防被身後的人拉住了手腕:“着什麽急,沈錦程去昱國也只是你的猜測,萬一他還在邑國呢?再等一等也不遲,昱國那邊有動靜,朕這裏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
陸衍寧轉過身對上他的視線:“你到底要纏着我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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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徹就着拉住陸衍寧的手腕,将人攔腰攬進懷裏:“朕不會再讓你離開朕了。”
陸衍寧剛要說拒絕的話,淩徹的吻将他堵了回去。
陸衍寧猛地睜大了眼睛,掙紮着要從淩徹的束縛下脫身出來,然而他始終敵不過淩徹的壓制,他被淩徹一路逼到了大殿牆角,被困在淩徹與牆角的咫尺方寸之間,被迫接受着淩徹略帶霸道卻又無限溫柔的吻。
不似上次酒醉的強硬,卻也令陸衍寧無法抗拒。
良久,陸衍寧以為自己要喘不過來氣,被吻死過去的時候,淩徹放過了他,但并沒有放開陸衍寧。
陸衍寧狠狠瞪着淩徹:“你能不能別總是強迫別人?”
淩徹反問他:“朕不強勢,你早就走了。”
好像也是…
陸衍寧沉默着,淩徹視線下移,落在了他的脖頸上,那突出的喉結随着陸衍寧吞咽口水滑動着,他緩緩低頭。
陸衍寧猛地渾身一顫,喉結被舔了一下:“淩徹,你幹嗎!”
陸衍寧看着淩徹,一瞬間似乎看到淩徹的神情有些悲傷。
他聽見淩徹問他:“你真的不喜歡朕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還有點委屈。
陸衍寧靜靜看着淩徹,看着淩徹原本那雙淩厲的眸子現下充滿了失落。
突然間就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威壓,帝王的肅穆。
脫下一身明黃錦服,卸下翼善冠,一身紅衣,也不過是個二十歲意氣風發的少年。
陸衍寧咽了咽口水:“你讓我怎麽喜歡你?”
淩徹聞言,接道:“朕讓你失望了,是嗎?”
恍惚間好似回到了五年前,他假扮沈錦程同淩徹在宮裏的那段日子。
雖說是一起議政,卻有些亦師亦友的感覺,陸衍寧會教他一些道理,不管是處理朝堂事務還是做一個明君,亦或者人心籠絡。
陸衍寧偏過頭不去看他:“沒有,朝堂的事你做的挺好的。”
淩徹自嘲般笑了笑:“可是朕對你,不好,是嗎?”
陸衍寧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道:“都過去了,你不必再放在心上了,等殺了沈錦程,我就走了。”
淩徹握着陸衍寧手腕的手猛地收緊:“你還是要離開朕?”
陸衍寧吃痛,皺眉:“我本就不屬于這裏,遲早是要走的。”
淩徹渾然不覺,手上的力道似要将陸衍寧碾碎:“朕不許你走,你別再想離開朕。”
陸衍寧覺得再這麽下去他的手要被淩徹捏斷了:“淩徹你松開,疼。”
淩徹這才驚醒自己在做什麽,連忙松開陸衍寧,見他手腕上被他捏出一道紅痕,明天估計會有淤青吧。
淩徹又問他:“朕到底怎麽做你才肯留在朕的身邊?”
陸衍寧沒有回答他,只是道:“你放開我。”
淩徹非但沒有放開陸衍寧,還将陸衍寧擁入懷中,這一次,不強勢,很溫柔,帶着點小心翼翼,讓陸衍寧沒有立刻去推開他。
良久,陸衍寧還是狠心推開了淩徹,朝宮外走去。
身後,淩徹望着陸衍寧的背影,輕聲道:“明日記得去午門,沈錦程說不定會來。”
吳良并沒有真的去找公孫侑,公孫侑現在在大牢,他不好過去打擾,于是就在宮門外等陸衍寧。
陸衍寧一出去便看到他了,走近問:“你怎麽在這兒?”
吳良笑了笑:“等你呢,沒想到陸林居然就是本書的主角淩徹,厲害了。”
陸衍寧勉強笑了笑,和吳良邊走邊分析:“沈錦程如果明日法場沒有出現,他應該會去昱國找沈丞相,雖然不知道沈丞相知不知道沈錦程是邑國皇子,但看沈丞相如此喜愛沈錦程,應當如何都會幫沈錦程的吧。”
吳良點了點頭,問他:“你想好要沈錦程怎麽死了嗎?”
陸衍寧笑:“早就想好了。”、
第二日,法場其實并沒有什麽人,畢竟在邑國,當着邑國百姓殺掉邑國皇帝,有損淩徹的聲譽,雖然他也并不在意這個,但終究還是不妥。
陸衍寧和吳良到的時候,淩徹已經在行刑臺上坐着了,見陸衍寧穿的單薄,解了自己身上單層的鬥篷,朝陸衍寧走去,替陸衍寧穿上。
陸衍寧:......
這淩徹是聽不懂人話的嗎?他還以為昨天那是最後一個擁抱,從此以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結果...
是他想錯了?
陸衍寧只好提醒他:“淩徹,你......”
淩徹打斷他道:“先別說話。”
陸衍寧被淩徹領着到了行刑臺上,跟淩徹坐在一塊兒,陸衍寧的手微涼,被淩徹放在掌心裏,被溫暖包圍住。
有點不想掙脫出來,暖和。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陸衍寧甩了甩腦袋,企圖把手抽出來,原本以為抽不出來,只是随便試試,結果輕輕一抽就抽回來了。
陸衍寧有些詫異地望向淩徹,淩徹感受到陸衍寧的手抽走了,也沒驚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出陸衍寧的驚訝,笑了笑,道:“你不是讓朕不要強迫你嗎?朕不會強迫你了,你留在朕身邊好不好?”
偌大的刑場上風聲獵獵,滿是染血的肅殺之意,沒人聽見年輕的帝王正委屈地求身邊的人不要離開。
陸衍寧被他的輕聲細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沒見過這樣的淩徹,也不知道怎麽應付這樣的淩徹。
若是淩徹依舊強勢,他可以不耐煩地甩開他,可這樣放下帝王身段,輕聲訴求的淩徹,他不知道怎麽拒絕。
陸衍寧猶豫好久,才道:“我的家不在這裏,我要回自己的家鄉的。”
淩徹眼眸微暗:“朕知道,那,可不可以,晚點走,再陪朕幾天?”
沈錦程無論是今天出現在法場,還是回到昱國,都是逃不出淩徹的掌心了的,天下已盡在淩徹手中,哪怕他到天涯海角,只要淩徹想,都能将人捉回來。
也就意味着,系統這次回來的任務很快就會完成了,沈錦程被處決的當日,應該就是他和吳良回家的日子。
陸衍寧知道這個許諾他給不了,但是...
對上淩徹有些可憐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些心軟了:“系統,回家的時間可以往後挪兩天嗎?”
【這個...恐怕不能。】
陸衍寧:“......”
淩徹見陸衍寧久久沒回應,移開了目光,望向了刑場中央。
邑國皇帝被侍衛押了上來,刑場上只有他一個人,也只殺他一個人,至于其他邑國皇室,淩徹選擇悄悄處決,尹玉兒和尹慕兒因為陸衍寧的求情,并沒有處置。
淩徹今日處決邑國皇帝的消息早就宣得沸沸揚揚,整個昱國皆知曉,沈錦程即便在逃亡,也一定會聽到。
然而,一直等到午時三刻,也并沒有異常,沈錦程仿佛真的不在邑國了,也不在意這個從小未見的親生父親。
行刑臺上落下一聲斬殺令的聲音,劊子手舉起刀朝邑國皇帝逼近。
刀上寒芒凜冽,陸衍寧突然被身旁的人扯進了懷裏捂住了耳朵,一時間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一直到行刑臺上來人将屍身拖走,将人頭挂在城門,淩徹才放開陸衍寧,陸衍寧沒起來,只是擡頭看向淩徹,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颌。
這回輪到淩徹微微詫異,陸衍寧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他。
低頭對上陸衍寧有些怔忡的眼眸,兩人一時間挨得極近,近到呼吸都清晰可聞。
旁邊有人來報:“聖上,昱國傳來消息,抓到沈錦程了。”
陸衍寧:淩徹他為什麽突然軟了?
淩徹: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