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真難當

第30章 往事

往事

淩弋笑着看向太傅，十分大方地點了點頭，承認：“是啊，就是演了好久的一場戲，專門演給你看的。哦，你不知道吧？皇兄早就知道你是邑國人了，你還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呵。”

太傅看着淩弋十分欠揍的笑容，死死壓着自己的怒火：“什麽？”

淩徹嗤笑：“你以為朕不知道嗎？邑國早有吞并昱國的心思，只是兵力沒有昱國強大，于是打算用離間計。”

太傅氣的發抖：“所以，你就将計就計，一邊利用老夫替你治理山河，一邊又盤算着哪一天将老夫的罪證和盤托出以此來作為吞并邑國的借口？”

淩徹挑眉點頭。

太傅胸膛起伏，那個氣急的樣子一度讓陸衍寧懷疑他會不會就這樣撅過去：“公孫侑！他為什麽也背叛老夫？你給了他什麽？！”

淩徹卻看了一眼陸衍寧，淡聲道：“淩弋與你合作，原本你要昱國的半壁江山，後來因為邑國國破，才換成了要邑國複國，你以為淩弋真的會同意讓你半壁江山嗎？”

太傅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錦程：“老夫籌謀至今，沒想到從一開始布棋便只是局中人，臣無話可說，只是這一切，和錦程無關！”

淩徹也看向了沈錦程，沈錦程從被抓上金殿到現在，表情都是淡淡的，無悲無懼，淩徹就這麽看着沈錦程，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不會這麽安靜。

淩徹問他：“丞相，你為何要背叛朕？”

語調和平時并無區別，可沈錦程聽出了暗藏的殺意。

沈錦程擡眸：“聖上曾對錦程說過，無論錦程說什麽，你都會信，可還作數？”

淩徹眯了眯眼，還是點頭：“你說。”

沈錦程望着淩徹，一字一句：“臣沒有背叛聖上。”

陸衍寧緊緊盯着淩徹，誰知淩徹點了點頭，道：“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淩徹此行分明又是要包庇沈錦程。

陸衍寧決不能讓此事發生，可他沒有證據，情節突然提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此時，腦海中想起了系統的聲音：“劇情完成進度已達百分之百，宿主請選擇是否回到現實世界，倒計時一小時。”

一個小時…

陸衍寧只好先争取道：“聖上！我有話要說。”

淩徹的口谕被陸衍寧攔下，望向他，卻沒有責怪的意思：“說。”

陸衍寧看了一眼沈錦程，道：“我要告沈錦程欺世盜名，府中幕僚常為他出謀劃策，結識友人皆為邑國人，若是詳查，必定能查出一二！”

沈錦程目光一凝：“你…”

似乎有些疑惑，随即對淩徹道：“文臣府上招有幕僚乃是尋常之事，以文會友從來不論門第國籍，何來欺世盜名一說？”

陸衍寧知道他會狡辯：“那你敢不敢現在和我對詩？”

沈錦程目光一頓，而後鎮定道：“陸公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場合？”

要不是時間緊迫，陸衍寧一定能找到證據，但現在，他空口白牙，無憑無證。

陸衍寧不甘心：“若是聖上走一趟半生樓，或者将沈錦程的幕僚請來，嚴加審問，一定能尋到證據！他們之前還在商議如何讓邑國複國！”

為什麽沒有手機啊！他當時就應該把他們的話錄下來！

沈錦程要是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那才是奇怪：“陸衍寧，寧彥？原來是你。”

陸衍寧沒理會他，盯着淩徹，只要淩徹肯下令查，這些事情都能查到，就怕淩徹不想殺沈錦程，那即便沈錦程有再多的罪名也沒用。

淩徹垂眸想了許久，最終道：“太傅雖是朕的老師，本不應有國籍之蒂，然太傅不為江山社稷考慮，反而離間皇室之情，挑起皇家戰事，更是撺掇祁王逼宮，未有為人師表之貌，故革去太傅一職，明日午時，斬首示衆。”

“是！”侍衛接了旨要将太傅押下去。

太傅突然道：“淩徹！你不是喜歡錦程嗎？你難道忍心看着他死？還是說，你喜歡上了那個替身？可是那終究不過是錦程的影子罷了！”

太傅終究是被押下去了，沈錦程望着淩徹，沒有言語。

雖然陸衍寧不知道為什麽，沈錦程身為昱國人卻要幫邑國，但事實就是如此，陸衍寧苦于沒有證據，沒辦法讓人信服。

可他不能就這樣放過沈錦程，他要給歡歡報仇的…

陸衍寧看着淩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在金殿上求淩徹不要殺歡歡，可淩徹沒聽。

那麽今天，淩徹是不是也一樣，不會聽他的話？

答案是肯定的，淩徹只是對押着沈錦程的侍衛揮了揮手：“押下去吧。”

陸衍寧終是爆發：“淩徹！”

淩徹看了淩弋一眼，淩弋接收到信號，走上前對陸衍寧道：“陸公子，先回去吧，有什麽事之後再說，皇兄還要處理後續的事情。”

陸衍寧沒有理他，只是問淩徹：“你永遠都不會殺沈錦程，是嗎？”

淩徹沒回答，但是陸衍寧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陸衍寧點點頭，離開了金殿。

【宿主，請決定是否立即返回現實世界。】

陸衍寧一路走回少華宮，長出一口氣，道：“我不回去了。”

他無法放任沈錦程逍遙，就這麽離開，他對不起歡歡，對不起自己許下的承諾，哪怕他一輩子都得留在這裏，回不去剛脫離家庭奔向自由的現實世界。

他食言了一次，不能食言第二次。

歡歡會對他很失望的。

那個總是帶着笑的小姑娘，在天上看着他呢，他不想她後悔喊那一聲聲“哥哥”。

【數據清理中，清理完成後會解綁用戶。】

陸衍寧：“好。”

陸衍寧雖然嘴上說着不回去了，但是還有點時間，他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斃，系統既然還沒有完全脫離，他就還有反悔的機會。

陸衍寧沖動之下去了禦膳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走，風風火火，掌事都沒來得及跟他說上話。

陸衍寧手裏拿着刀，直直沖刑部大牢走去，臉上的神色仿佛是地獄的惡鬼，想向一個人索命。

只可惜，陸衍寧還沒走到刑部大牢的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是淩徹，淩徹從後面抱住了他，強勢地奪走了他手中的刀：“你要做什麽？”

陸衍寧冷聲道：“我要殺沈錦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陸衍寧在掙紮，可是他掙紮不過淩徹，淩徹會武功，在這方面有極大的壓制力。

淩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能殺他。”

陸衍寧：“就因為你喜歡他，就因為他是你的白月光，所以無論他做錯了什麽，你都會包庇他是嗎？！”

淩徹否認道：“不是的，你再等等好嗎？”

陸衍寧問：“我等不了了。”

陸衍寧就想掙脫淩徹的束縛，沖進大牢裏殺了沈錦程。

淩徹一把将陸衍寧抱起，朝興慶宮去。

陸衍寧怒：“淩徹！你現在不讓我殺沈錦程，早晚有一天，他還是會死在我手裏的，除非現在你殺了我！”

淩徹沒有回答他，将掙紮的陸衍寧一路抱回了興慶宮，陸衍寧剛被放下就要往外跑，然而他跑不過會輕功的淩徹，淩徹在他前面出了興慶宮，反手将門鎖上了。

陸衍寧用力敲打着興慶宮的門：“淩徹，放我出去！難道你還能關我一輩子嗎？！淩徹！”

外面的人似乎走遠了。

陸衍寧握緊了拳頭，重重砸在門上。

有淩徹在，他殺不了沈錦程，無論如何，都殺不了......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陸衍寧立馬盯着那扇門，仿佛只要門一開，他就會沖出去，盡管有可能被淩徹當即攔下。

然而開門的不是淩徹，是公孫侑。

“哥哥。”公孫侑進門便将門再度掩上。

陸衍寧微愣：“你怎麽來了？”

公孫侑道：“我說過要幫哥哥報仇，殺了沈錦程的。”

陸衍寧眼眸一亮：“你殺了他？”

公孫侑搖頭：“沒有，大牢守衛森嚴，而且淩徹在裏面，我是來帶哥哥離開皇宮的。”

陸衍寧：“為什麽？”

公孫侑解釋道：“哥哥在皇宮裏，不但殺不了沈錦程，還處處被淩徹掣肘，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但出去了，我們可以慢慢搜集沈錦程的罪證，直到淩徹再也無法包庇沈錦程。”

陸衍寧這才想起來，半生樓那裏定然有沈錦程的罪證，只是...

陸衍寧抿唇：“淩徹若是有心包庇，我即便有再多的罪證又如何？”

公孫侑見他有些絕望的樣子，道：“若是沈錦程身上有更大的秘密呢？”

陸衍寧擡眸：“你知道什麽？”

公孫侑看着陸衍寧：“我即便知道什麽也沒有用，我也沒有證據，所以需要哥哥和我一起出宮，搜集沈錦程的證據。”

“好，我跟你走。”

反正他也不想待在皇宮了，若不是因為系統，若不是因為沈錦程，他也不會待在這裏這麽久，現在系統要走了，沈錦程殺不了，他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

皇宮裏現在所有的目光都在整頓各個宮門的兵力調動以及太傅和刑部大牢，陸衍寧這兒反倒是沒幾個看顧的人，或許淩徹也不會料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把陸衍寧帶走吧。

陸衍寧跟着公孫侑出了皇宮，公孫侑早早備了馬車，兩人上了車後，陸衍寧道：“先去一趟半生樓吧，看看那裏怎麽處理了，然後...去哪随你吧。”

公孫侑笑着點了點頭。

陸衍寧聽到腦海裏系統的聲音：

【數據清理完畢，即将解除綁定，是否清空回收站？】

陸衍寧挑眉：“回收站？還有這玩意兒？裏面有什麽？”

【是否選擇恢複？】

陸衍寧：“是。”

淩徹進了刑部大牢，沈錦程被鎖着關在牢房裏，見淩徹來，起身相迎：“聖上。”

淩徹看着他，問：“朕來這裏，是有件事要問你。”

沈錦程點頭：“聖上請問。”

“五年前，你高中狀元，可還記得對朕說過什麽？”淩徹問道。

沈錦程瞳孔一縮，不解：“聖上問這個做什麽？”

淩徹淡淡道：“你只管答便是。”

沈錦程閉了閉眼，他哪裏知道什麽：“聖上這是，什麽意思？不信臣了嗎？你不是喜歡臣嗎？”

淩徹聽他如是說，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或許是對的，他一直都在懷疑，卻一直不敢确定：“呵，若是你什麽都不肯說，朕只好以通敵叛國的罪名，降罪沈府滿門，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沈錦程，你要連累沈相嗎？”

沈錦程寬袖下的手猛地一抖，淩徹拿什麽威脅他他都可以處變不驚，唯有沈府...

沈錦程慢慢閉了眼，有些絕望：“臣将事情原本告知聖上，聖上可否饒恕沈府？”

淩徹點頭：“準了。”

沈錦程呼出一口氣，緩緩道：“五年前，臣本是要參加春闱的，只是春闱的前兩日突然病了，病的很重，父親為了臣的仕途着想，找到了陸衍寧，想要陸衍寧代替臣參加春闱，陸衍寧答應了，那一個月裏，一直與聖上朝夕相處的，是陸衍寧，一個月之後，臣的病好了，便順理成章回了朝堂，臣原本沒想到當丞相的，只是陸衍寧才學甚高，加上太傅覺得丞相此位合适，于是臣便招攬幕僚，好讓丞相之位坐的穩妥。臣有罪，春闱赴試卻招人冒名頂替，是臣的錯，請聖上饒恕沈府滿門。”

淩徹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慌：“那後來呢，陸衍寧去了哪裏？”

沈錦程道：“他不見了，無論臣如何找他，都找不到他，知道半年前他再次出現在皇宮，臣怕當年之事被他戳穿，故而下手...只不過，他似乎把當時之事全然忘了。”

淩徹深呼一口氣，朝外行去，步子越走越快，絲毫不理會身後沈錦程的告罪聲。

五年前如同一束光照進興慶宮黑暗的人，是陸衍寧，五年前與他朝夕相處，同榻論政的，是陸衍寧，五年前他與之剖白的，還是陸衍寧。

是一招偷梁換柱，令他看不清心上人到底是誰。

他想起将陸衍寧關在興慶宮時，陸衍寧頗為絕望的神色和喊聲，心裏不由得一疼。

他快步走到興慶宮門口，遠遠便看見那落在地上的門鎖，心中一沉。

興慶宮裏，哪裏還有那道削瘦的身影。

陸衍寧在馬車上接收了回收站裏的所有數據，無外乎都是這五年來許許多多的他已經記都記不清了的任務。

陸衍寧問他：“為什麽都在回收站裏啊？”

【之前內存不足，需要清理，你說的，把不重要的前幾年的任務數據都删除。】

陸衍寧“哦”了一聲，确實是他會做的。

直到恢複到五年前，穿書後的第一個任務，便是代替沈錦程參加春闱。

陸衍寧：“難怪沈錦程要殺我。”

【數據已恢複，系統即将解綁，脫離本世界，宿主好自為之。】

陸衍寧毫不留戀：“再見！”

淩徹：為什麽五年前不接受朕的表白？

陸衍寧：畢竟是沈錦程的身份，誰知道他喜不喜歡你，留個活口讓他決定。

下一章開始就是淩徹的追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