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真難當

第29章 逼宮

逼宮

陸衍寧許久都沒有聽到淩徹的回複，久到陸衍寧覺得淩徹不會回答他了，正打算下床吃飯。

他聽見淩徹道：“朕覺得他變了，但如果他是他，朕不會不喜歡他。”

陸衍寧垂了眼眸：“什麽叫，如果他是他？”

淩徹沒看陸衍寧，望在了遠處：“這個問題，要等我問過他之後，才能給你答案。”

陸衍寧問：“那……”那他呢？他對淩徹而言，只是欲望嗎？

想問，卻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必要了，淩徹喜歡沈錦程，而他要沈錦程死，等沈錦程為歡歡的性命付出代價後，他也就離開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淩徹喜歡誰，對他是什麽感情，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重要了。

淩徹見他欲言又止，問：“什麽？”

陸衍寧搖了搖頭：“沒什麽。”

淩徹覺得最近陸衍寧有心事，卻又不肯說，想着等一切塵埃落定，會好起來的：“再有三個月便過年了，今年，你陪朕過？想做什麽都可以。”

陸衍寧沒應聲，淩徹只當他默認了。

隔日，陸衍寧正要再去半生樓找齊之，他有一個大膽的念頭。

沈錦程的幕僚大多是邑國人，常在一起論政，為沈錦程朝堂上出謀劃策，莫非他通敵叛國，想要幫邑國複國？

沈錦程和太傅是一夥的，所以利用祁王和淩徹的奪位之争，将昱國內部分崩瓦解？

陸衍寧剛要出宮，卻在途徑禦花園的時候看到了祁王淩弋。

看淩弋走的方向，似乎是朝禦書房去的？

現在不是早朝的時間嗎？淩弋去禦書房做什麽？進禦書房需要淩徹的口谕，他之所以能随意出去禦書房就是因為淩徹下了口谕，淩弋這是，淩徹默許的？

陸衍寧只覺得這劇情分外複雜，他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了。

甩了甩頭讓自己別想那麽多，不論如何，結局終究是淩徹勝出，他要做的，是讓沈錦程落實腰斬之刑。

陸衍寧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今日到了半生樓特地觀察了一下，發現半生樓有不少人的舉止有些奇怪。

尤其是掌櫃。

可具體哪裏怪異，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陸衍寧找了個人問：“這位公子，請問一下，齊之今天來半生樓了嗎？”

“噢，齊公子在二樓子號包房。”

陸衍寧道了聲謝，朝二樓行去。

叩了三聲門，裏面傳來齊之的聲音：“請進。”

陸衍寧推門而入：“齊公子，你好啊。”

齊之起身：“寧公子，找在下有事？”

陸衍寧點頭，關上門在齊之的手勢下坐下：“實不相瞞，在下的父母因為昱國和邑國打仗，失蹤了，自從邑國成為昱國附屬，在下一直在尋找他們，想問問半生樓裏大多都是邑國人嗎？我好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我父母的下落。”

齊之倒了杯茶給陸衍寧：“不好說，半生樓裏确實大多都是邑國人，但也有不少昱國人，畢竟進半生樓無需甄別國籍。”

陸衍寧接過茶盞：“這可怎麽是好，在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故鄉人，還以為能借此打探到父母的下落了。”

齊之看着陸衍寧遺憾痛心的模樣：“你想找到家人？”

陸衍寧眼中有一絲狡黠劃過：“自然。”

齊之喝了口茶：“若是邑國得以從昱國分離出去，不再是昱國的附屬，或許你找到父母會更容易點。”

陸衍寧裝作眼前一亮：“那我要怎麽做？”

齊之淡淡道：“盡全力幫丞相便好，丞相會幫你找你的家人的。”

陸衍寧重重點頭：“只要能幫我找到父母，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陸衍寧假意表了一下自己的忠心，而後出了半生樓，将臉上的妝容換掉，換回陸衍寧的身份，剛要去找宮人彙合，卻發現到了地方，宮人們都齊齊跪着。

陸衍寧放緩了腳步，甚至停在了不遠處：“出什麽事了嗎？”

宮人們都低着頭，一聲不吭。

陸衍寧看着有些慌，是誰？太傅知道了他出宮的方式，特地來滅口？

不應該啊，要滅口上次就滅了。

陸衍寧正在原地胡思亂想，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朕不是說過，特殊時期，不要亂跑嗎？”

陸衍寧剛想轉身，淩徹已經從身後抱了上來，陸衍寧只好背對着淩徹說話：“我...我就是來看看歡歡家，順便買點吃的。”

淩徹看着他手上空無一物，無情戳穿：“吃的呢？”

陸衍寧閉了閉眼：“在約當鋪子待太久了，眼看時間快到了，沒來得及。”

淩徹沒再追究，反而是有些責怪：“天涼了，你穿的太少了。”

陸衍寧一直待在半生樓，樓裏倒是不冷，便也沒什麽感覺，現在被淩徹包圍，淩徹身上那件披風很大，足以将兩人都裹在裏面，陸衍寧道：“不冷。”

淩徹挑眉，側頭看着陸衍寧的半張臉：“是你自己不冷，還是因為朕抱着你不冷？”

陸衍寧眨了眨眼，知道淩徹在引導他說一些淩徹想聽的話，然而他偏不：“自然是我自己不冷。”

陸衍寧的手被淩徹握住，耳邊傳來淩徹的輕笑，氣息噴在耳邊，癢癢的。

淩徹将披風解下來披到陸衍寧身上，拉着陸衍寧的手朝巷子外面走去：“走。”

陸衍寧被淩徹拉着走，問他：“去哪？不回宮嗎？”

淩徹看向陸衍寧：“你不是還有吃的沒買嗎？買完再回吧。想吃什麽？”

其實要吃什麽皇宮裏都有，根本犯不着陸衍寧自己買，淩徹自然也知道，卻還是陪着他在外面盡心盡心幫他圓這個謊言。

陸衍寧抿了抿唇，剛想說回去吧，淩徹卻帶他走進了鬧市：“宮裏沒有糖人，你可要買一個？”

陸衍寧：“......”

當他小孩兒嗎？

雖然這麽吐槽着，卻還是随着淩徹到了做糖人的小攤邊，那老板熱情道：“哎，兩位公子，要買糖人嗎？”

淩徹看了一眼那些做好的猴雞狗豬，問陸衍寧：“你屬什麽？”

陸衍寧：“子鼠。”

淩徹掃了一眼，那邊沒有鼠，老板先道：“子鼠啊，我給你現在畫！”

陸衍寧點頭：“謝謝老板了。”

說起來，淩徹好像正好屬龍，小他五歲，今年也才十九，這人心智卻成熟得如同三十多歲，果然是古代早熟，帝王猶是。

陸衍寧想了想，餘光掃了一眼并沒有現成的龍，也是，天子腳下，誰敢畫龍。

陸衍寧想了一會兒，問：“老板，你會畫魚嗎？鯉魚。”

老板笑呵呵畫着鼠：“會的會的。”

沒一會兒鼠就畫好了，陸衍寧接過就把鼠的頭咬了。

淩徹：“......”

陸衍寧把畫好的錦鯉遞給淩徹，淩徹挑眉：“為什麽給朕魚？”

陸衍寧笑了笑：“你不是屬龍嗎，天子腳下沒人敢畫龍的，但是魚躍龍門，好歹有點關系，寓意也好。”

淩徹扯了嘴角：“挺好，不過朕不吃甜食。”

陸衍寧自然知道：“沒讓你吃，拿着看看吧。”

淩徹：“......”

本來陸衍寧就沒什麽要買的，兩人沒逛多久就回宮了，淩徹自始至終都沒吃那個糖，拿着回了宮，秋公公看見淩徹手裏的東西，接披風的手頓了一下。

當天夜裏，陸衍寧被吵醒了。

不是淩徹吵醒的他，而且外面，一片喧鬧。

陸衍寧想過結局快到了，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這麽猝不及防。

陸衍寧披了外袍朝外面跑去，淩徹不知道去哪裏了，後宮裏也基本上沒什麽人，陸衍寧有預感一般朝金殿跑。

快到金殿的路上，陸衍寧便看到了很多人，不，準确來說，是看到了很多屍體，鮮血一路淌着，屍橫遍野。

陸衍寧這才感受到，書中所寫的逼宮和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完全不同，他鼻尖滿是血腥味，紅色充斥了他的雙目，深夜的冷風吹得他衣袍獵獵。

金殿外面圍了很多士兵，除了原本鎮守在皇宮的侍衛，還有原本應該在邊境的士兵，以及…邑國的兵。

邑國的兵并非在與昱國将士浴血奮戰，雙方竟是站在一起的。

陸衍寧突然意識到，淩徹當時和公孫侑的交易，或許便是淩徹退一步，撤了邑國皇宮的兵，而公孫侑會在今日，助淩徹一臂之力。

陸衍寧一步一步朝金殿靠近，外面的侍衛将他攔下，頓時許多把劍指向了他。

陸衍寧看到金殿內，淩徹站在上面，面上帶着笑意，很冷，冷得讓人不自覺想跪下求饒。

蕭雲站在淩徹旁邊，盯着太傅和沈錦程，以防萬一。

太傅和沈錦程則是被人押着，而淩弋…

竟是站在淩徹左下方位置，一如上朝時候，而那個位置，若有所動作，蕭雲未必來得及救淩徹。

陸衍寧皺眉，淩徹擡眸望了過來，許是被他這裏的動靜吸引。

淩徹擡了擡手，門口的侍衛便将陸衍寧放了進去。

陸衍寧走到蕭雲旁邊，看了一眼淩弋，淩弋沖着陸衍寧眨了眨眼，陸衍寧的目光移向了沈錦程。

太傅望着淩弋，面上滿是不可置信：“祁王，你背叛老夫？！”

解釋一下，陸衍寧之所以想回現實世界，一是因為他在穿書之前已經脫離原本的家庭，自由了，二是他覺得書裏的世界只是虛拟的，人物都是紙片人，他并不會投入太多情感，後來才慢慢覺得這裏的世界也是鮮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