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趁虛而入了
我趁虛而入了
曲勝伯面對這個問題有一瞬間的啞然,然後拿出了荷包,認真開口:“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媽,我有對象了,今天确認的關系,她将會是我一生的伴侶。”
這一瞬間江清禾的滋味十分複雜,身為一個媽媽,還是早就盼着他開竅的媽媽,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但身為一個媽媽,真的看到這一幕心裏還是有點酸澀,因為從這個時候開始,她的兒子不僅僅是她的兒子了。
他會成為另一個新家庭的依靠,再晚一些他會成為丈夫,然後是爸爸。
“是誰呀?我認識嗎?”
曲勝伯輕笑着點頭,“你認識,今天你還提起過。”
江清禾:“我還提起過,誰呀?”
她在腦海裏轉了一圈自己今天提起過誰,想不到。
曲勝伯好心情的再一次提醒:“衛生站的。”
江清禾:“衛生站的,那就是小簡醫生?”
看到兒子點頭了,江清禾張大了嘴巴。
咦咦咦,居然是小簡醫生!
這一刻江清禾發現自己驚喜了,“那可太好了!”
小簡醫生她知道啊,人長的俊,又有本事,為人還和氣,她知道,村裏有不少人都盯上了想讨來做媳婦呢,沒想到是自家捷足先登了:“那荷包是她繡的?”
曲勝伯:“對,裏面有東西能提神醒腦,在外開車用得上。”
江清禾女紅也不錯,所以知道簡蓁蓁的水平,美滋滋的:“沒想到小簡醫生還有這手藝,那下回我們娘兩可以一起讨論花樣子。”雖然現在也不講究這些,但能講究的部分做出來也足夠賞心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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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想到了一個問題,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今天她媽媽和弟弟回去了,你們今天确認的關系?那他們知道嗎?”
曲勝伯搖頭,很是淡定的表示:“我是趁着小簡醫生她家人回去失落的時候趁虛而入的,之前她沒同意,那荷包是我強求來的。”
江清禾瞪大了眼睛看着兒子,罕見的說不出什麽話來,這是她兒子?!
怎麽能這麽坦坦蕩蕩的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說但凡是男人在追姑娘的時候都這麽不要臉?!
江清禾身為男方家長,有點心虛了:“那、那你不和女方那邊說,就這樣瞞着?你不怕被打啊?”
曲勝伯搖頭:“怎麽會,這又不是兒戲,過兩個月我們就寫信告知,不出意外年底去他們家拜訪,定日子,明年成婚。”
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清禾聽了,松了一口氣,兒子沒打算瞞着就好,至于女方會不會不滿意……不是她自誇,她這兒子配城裏姑娘都是配得的,他們這邊再表現出有足夠的誠意,女方應當不會反對——反正現在身為男方家長,她是心虛的,她肯定要表現出充足的誠意,不然真擔心自家這拱了人家白菜的豬被打。
就算兒子打得過,那還能還手嗎?
“好,我明白了,最多兩個月,一定要說,到時候我也寫一封信,這擔子我們得挑起來啊,不能被人家講究,登門我們也要一起登門的,還有啊,你們不能做的事一定不能做,不然我們家就沒臉做人了。”
曲勝伯:“好,你放心吧。”
“那明天你打算做什麽?”
曲勝伯:“明天我去衛生站幫忙幹活。”
江清禾明白他的意思,笑了:“小簡醫生很受歡迎,你是該去,你又難得放假,應該的。”
笑了一陣,江清禾想起來了:“我今天煮了一些花生,明天早上我再煮兩個雞蛋,煎幾個煎餅,你一起拿過去。”
不是說這些東西價值怎麽樣,主要是表明态度,對這個未來兒媳婦滿意的态度。
所以第二天陳言紅在衛生站裏面看到了曲勝伯,而且還搶她活幹的時候,她愕然了,先是看看曲勝伯,再看看簡蓁蓁,終于明白了,哎!這活就應該他幹!哈哈哈!
過來看病的人看到曲勝伯在這裏,都免不了問幾句。
這上河生産大隊上到大爺大媽,小到小孩,沒有誰不知道他的,現在看到他在衛生站,這架勢也不像來看病,自然好奇了。
這一問不得了了,居然聽到了這麽一個大消息,他居然和小簡醫生處對象了?
之前都沒聽人說過啊!
因為要麻煩這些人幫忙傳話,曲勝伯不論和誰聊天都很健談,他的目的一下子就達到了。
陳石柱在上午去了一趟曲家,想找曲勝伯,沒找到,來到衛生站看到人了,也就知道了他現在和小簡醫生的關系,先是哈哈笑了起來,随即扭過頭看窗外,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己都納悶,自己為什麽不好意思,他明明都有媳婦了!而且他絕對只對他媳婦忠心耿耿!
或許——是因為看到這麽相配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太好看了?
還是曲勝伯納悶,開口先問的:“你有事找我?”
怎麽不說事,只看着他笑?
陳石柱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隔壁大隊組織人手進山了,他們也怕狼群下山。”所以進山去查看狼群的活動範圍,要是有機會就一網打盡。
所以他們就等消息了,如果順利,他們就可以安心了,要是不順利,那要小心一些,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因為這樣先報複的絕對是隔壁。
隔壁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一旦沒有把握全滅,就不會擅自動手。
曲勝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雖然是這樣,他還是在周圍轉了轉,這裏是衛生站,沒有前院,不過這裏是大隊中心,狼群下山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摸到這裏,就算這樣,他也專門準備了幾根木棍,放在幾個門後,以備不時之需。
中午休息的時候,簡蓁蓁和曲勝伯一起前往公社,去找簡蓁蓁師父。
雖然暫時還瞞着家裏,但有師父在這邊,這樣的大事肯定是要告知的,如果不趁着今天去的話,下次等曲勝伯回來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對着師父,簡蓁蓁沒有隐瞞,說他們之前就在一起了,但是剛好家裏出了她姐姐的事,所以她想着暫時先瞞兩個月,讓家裏緩和一下情緒。
陸健遠知道曲勝伯,只是之前沒有見過。
他用标準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看了一圈曲勝伯,曲勝伯腰杆挺直,就跟被将軍檢閱的士兵一般保證,“我們都是認真的,不管她家裏人支持還是反對,我都不會放棄,如果她家裏真的反對,那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同意的。”
陸健遠板着臉,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憑良心來說,這個毛腳女婿還是可以的。
然後他就支使曲勝伯走開去買東西,只留下簡蓁蓁。
陸健遠斟酌了一下才開口:“蓁蓁,師父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明白什麽是情窦初開,你們這個年紀不小了,同齡人有很多都已經成家,但也有很多同齡人心智還沒有成熟,心态保持在幼兒狀态。”
他頓了頓:“我知道你一直很懂事,也知道怎麽才是對自己好,你也不缺乏勇氣和毅力,這些都是你的優點。”
要是她不具備這些,當初就不會在下鄉的第二天找上公社醫院來問赤腳醫生的事。
如果她不來,不會拖延多久就會有人被分去上河生産大隊衛生站。
自己就不會和她認識,也不會了解到她的天賦、她的刻苦,也就不會收她為徒。
而對于一個剛下鄉的人來說,初來乍到,連自己周邊的情況都還不清楚,就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是很難得的。
陸健遠知道那對于徒弟來說是一件大事,而現在她談對象了,這也是一件大事。
這很重要,但也沒有那麽重要,因為時代不一樣了,只要她自身足夠強大,她的另一半就就算是選擇錯了,也有補救的餘地。
最主要的還是她個人本身。
“我可以相信你對嗎,你有這個能力去辨別?”
簡蓁蓁和他的視線對上,堅定的點了點頭:“師父,我不是草率決定的,我也相信我沒有看錯人。”
等到曲勝伯去買東西回來就輪到了簡蓁蓁被打發出去,陸健遠又和曲勝伯說了一番話,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的,現在徒弟的家人不在,他就是徒弟的家人。
等到離開的時候,曲勝伯都有些腳步虛浮了,簡蓁蓁事後問他們說了什麽,曲勝伯三緘其口。
除了這點小插曲之外,兩人今天的心情都格外飛揚,在沒有人的時候,兩只手握在一起不肯分開。
通過相連的體溫告訴自己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他們在新世界相遇了,還在新世界确認了關系!
到了晚上,曲勝伯平來到了知青點送這次他在外給簡蓁蓁買的東西。
別人看不到他送的是什麽,被包袱擋住了,但看那鼓鼓的就知道裏面的東西不少,這些看在知青點其他人眼裏,張文書和宋小芸是笑了,蘇悅華心癢癢的,很想知道他到底送了什麽東西。
他每個月那麽多工資,送的東西肯定也價值不菲吧?應該是好吃的,或者是衣服?如果是吃的不知道簡蓁蓁會不會分享給大家?
要是分了,自己應該也是有份的,她們已經和解了不是嗎?
其實裏面的東西就兩樣,他們看到的東西多,那是因為裏面有一床薄毯。
曲勝伯知道簡蓁蓁有一床單被和一床冬天的棉被,要麽是夏天,要麽是冬天,沒有春夏,他在外看到就買了一床毯子回來,除了這個以外,就是一支人參,他遇上了,就買下來了,這東西放到蓁蓁手上才能充分發揮作用。
所以蘇悅華失望了。
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保持着一定的邊界感,沒有想那麽多,張文書還叫起了人開會。
“今天下午大隊長找我了,讓我明天和他一起去一趟公社車站接人。”
“接人,接什麽人?”蘇悅華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眉頭緊皺:“又來新人了,今年怎麽來的這麽多。”
年初來了簡蓁蓁、宋小芸、祝喜來和趙友民,加上老知青三個,合計七人,男女知青加起來各兩間房,八個床位,現在最多還能來九個人,再多就要擴建了。
趙友民:“希望人不要太多,擠。”
祝喜來:“住的擠,別的也不方便,我們就一口鍋,一個廚房,一個洗澡間,要是滿員了,每天早上上廁所都要排很久隊。”
衆人:“……”
大家都沉默了,是啊,他們現在七個人可以說是剛剛好,再來一倍的話,那肯定就要排隊了。
張文書下鄉的時間長,人多這點他也不樂意,但他更希望新知青能好相處。
他是有經歷過“奇葩”的,那才是頭痛的時候。
簡蓁蓁輕嘆了一口氣:“人都快到了,我們也沒有辦法決定,先往好的方面想吧,現在來人,倒是不用打掃了。”
之前另一個房間是空着的,有些灰塵,但這回因為簡蓁蓁媽媽和弟弟來要住,簡蓁蓁已經打掃幹淨了,新知青來了不用打掃就能入住。
另一頭,大隊長有和張文書相同的希望。
他是不樂意再來人的,下鄉的知青有本事的是少數,他不敢想還能分配能人到他這裏,只是他已經推過一次了,第二回實在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的去接人了。
第二天上午,張文書和大隊長駕着牛車出發了,他也就知道了今天要來五個人,三個男同志,兩個女同志。
這五個人全都是北方來的,其中有兩個來自首都,兩個來自滬市,最後一個來自中部,距離他們這裏都很遠。
等接到了人,不管是大隊長還是張文書,都感到了頭痛。
因為有的人太高調了。
身上穿着嶄新的衣服,腳下小皮鞋,手上戴着手表,拎着一個中號的皮箱,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這看起來不像是下鄉,反倒像是嬌嬌女去度假。
不過雖然看起來她穿戴不太合适,但她說話還是很溫柔乖順的:“大隊長你好,我是首都的賀甜。”
“我是首都的寧東景。”
大隊長和張文書看着這位人高馬大、不茍言笑的寧東景,都覺得這一身行頭的賀甜能平安到達,少不了他的保駕護航。
滬市那邊也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易向榮,女的叫白靜蘭。
這兩人又是一個極端,男的狼狽,女的搖搖欲墜,本來她就瘦小,帶着那麽多東西看上去随時會被壓垮,她只說了一句:“我是白靜蘭……”然後兩眼一翻就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衆人趕緊扶她上了牛車,趕往醫院。
醫生一通檢查,中暑加營養不良加心髒病。
還想下地幹活?
不怕死就下地吧。
大隊長:“……”
張文書:“……”
這是給他們大隊分來了一個祖宗?!這樣的身體到底為什麽會跑來下鄉啊!!
等到簡蓁蓁傍晚回到知青點,其他人都回來了,客廳裏的凳子坐滿了人,一眼看去,有五個她不認識的,心裏松了一口氣,五個啊,還好還好,人數不算太多。
不過她這口氣顯然松早了。
她一踏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包括正坐在中間委委屈屈掉眼淚的白靜蘭。
瘦瘦小小的身體微顫,加上因為太瘦突顯的大眼睛,看上去很可憐。
她眼巴巴的看着剛進門的簡蓁蓁:“我聽說你是醫生,醫生會體諒病人的對吧,我身體不好,醫院的醫生說我不能太勞累,吃的住的都要注意,那個房間那麽破舊,還什麽都沒有,我住進去會死的,醫生,你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嗎?”
簡蓁蓁:“……”
她看看強忍怒火的蘇悅華和祝喜來,再看看仿佛六神出竅的張文書,明白了。
新人這是一來就要搶房間?
至于什麽破舊——六點三分破和六點五分破有什麽區別?
之所以看起來有差別,那是因為有人住,有人打理而已。
至于什麽都沒有這點,她們來到這裏除了一張床,也就一張破桌子而已啊,其他的櫃子架子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現在新人還想坐享其成了?
來了來了,抱歉,遲到了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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