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門鎖
重門鎖
金山寺晨光熹微
此刻寺裏還在做早課,葉昭便筆直地跪在山門口,等着山門開。
今日的錢塘下着微雨,葉昭在長着青苔的石階上跪了許久,雨水也順着發絲流了下來,但葉昭卻似感覺不到似的,一動不動地盯着山門。
過了會子,有個小沙彌出來,看見葉昭極為狼狽地跪着,連忙雙手合十,他認得葉昭,忙道:“葉施主快些起來。”
“廣修師兄,我是來找法海師父的。”
“那,快些随我前來。”廣修聽聞葉昭喊自己“師兄”,再看葉昭那心灰意懶的表情,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
禪房
“葉施主可想好了要入我佛門?”法海在禪榻上打着坐,眯着眼問着座下的葉昭。
葉昭雙手合十,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都磕出了紅印,皮也被擦破,“師父,弟子罪孽深重。”
“那蛇妖是你的劫,既然葉施主迷途知返,倒也不為過。”
“師父,惜音她,真的是妖?”
“葉施主莫非還念着那妖女?六根不淨之人怎堪弘法大任?”
“弟子知錯。”葉昭垂下頭,卻未曾看到法海嘴角那一絲得意的微笑。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葉施主,來,随我來。”法海起身帶着葉昭到了禪房的另一方,那處挂着一張《彭祖戲鬼差》的軸畫。法海将畫掀起,其後的牆上有一個暗門,他拍了拍手,門應聲開啓。
“葉施主,随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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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遲疑了下,還是跟着法海走了進去,裏面是一條悠長的巷道,散發着令人不适的惡臭,葉昭剛想問些什麽時,突然眼前一黑……
青城山清風洞
正盤腿療傷的柳惜音胸口猛然一痛,“阿昭。”
柳惜音睜眼,環顧四周,心神不定的,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急忙化作一道白影向金山寺的方向飛奔而去。
紅莺方才出去用樹葉掬了一捧水,孰料剛進洞就不見了柳惜音的蹤跡。
“姐姐,姐姐。”紅莺扔下手中的水,四處尋找着柳惜音,遍尋無果,那便只有一個地方了。
金山寺
“施主,您不能進去。”金山寺的幾個小師父攔着柳惜音。
“我來找我相公,煩請師父們讓開。”
“今日師父吩咐了,一律人等不得入內。”
柳惜音冷哼一聲,“師父?”
“這位施主何故如此這般神情?”廣修聽聞了山門口的争執,聞聲而來。
“大師兄。”諸僧紛紛行禮,給廣修讓出位置。
“我要見我相公。”
“女施主的相公怎會在我金山寺內?女施主是在說笑吧。”
“出家人不打诳語,師父是否真的未曾見過我夫葉昭?”柳惜音目光灼灼。
葉昭?似乎晨間去了師父的禪房,一直未曾出來,想來是有什麽要事,廣修如是道:“女施主請回吧。”
“今日不見到阿昭,我是不會回去的。”柳惜音說着就要硬闖山門。
“何方妖孽,如此大膽?”法海此時卻驟然降臨。
“法海!你把阿昭藏到哪裏去了,你還我阿昭!”柳惜音揚起手中的滄溟劍駕到法海脖子上,他并不躲閃。
“放肆,怎敢對師父無禮。”廣修大喝一聲,其餘武僧也紛紛聚集,将柳惜音團團圍住。
“這麽多人呀,”紅莺順着蹤跡找到了柳惜音,“姐姐。”
柳惜音點頭,依舊用劍抵在法海脖子上,“快說,你把阿昭藏到哪裏去了!”
“如今只怕找到了也只是一堆白骨了,怎麽,端午的雄黃分量不夠?!”法海用腹語給柳惜音說着,面上依舊笑得慈祥。
柳惜音心下一驚,不好,中了調虎離山,她擡頭望了一眼青天,水汽氤氲,心中生了一破解之法。
柳惜音突然放了法海,徑直快步離開了,紅莺在身後緊跟着,任憑身後傳來金山寺衆如何的不滿聲。
“姐姐,姐姐,那葉昭不值得,她想要出家就讓她去,我看她和那個法什麽海的能說得來,以前你也知道,她有事沒事就在房裏抄佛經,打坐的,她想成佛,咱們想成仙,本來就不是一道的,早散了好。”紅莺很是欣喜地叽叽喳喳了一堆,以為自家傻姐姐終于回心轉意了。
“紅莺,我要水漫金山救出阿昭。”
?!紅莺以為自己聽錯了,“姐姐,你說什麽?”
“此刻阿昭有難,哪怕,是舍了這千年道行,我也要水漫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