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惜箋

第8章 心意懶

心意懶

“你，你別過來。”葉昭連連後退。

“阿昭，阿昭，你怎麽了？”柳惜音忍着極度的眩暈道。

“惜音姐姐原來不是人呀，我說怎麽這般妖異惑人，”林玉蓮說着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面蓋着紅綢的銅鏡，她将紅綢揭開，向柳惜音步步逼近，“惜音姐姐美是美，可你如今這副模樣怕是不能再迷惑昭了吧。”

柳惜音驚恐地望着鏡中的自己，只見她的兩側已然長出了鱗片，頭發也漸漸變為銀灰色，這般狼狽的樣子讓葉昭看到，柳惜音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蛇妖，看鏡！”林玉蓮大喝一聲，念了個不知什麽樣的口訣，柳惜音感覺面部越來越僵硬，頭部也漸漸長出了犄角，腿也站不穩了，她癱坐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着。

“昭，你看看吧，她不就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如今這樣，你還會愛她？”

“不，我不相信！”葉昭大喊一聲，捂着耳朵連連搖頭。

“阿，阿昭，我……”柳惜音急于解釋，她很是吃力地向葉昭處挪動着。

“你，你別過來，離我遠點，你說，是不是你這只妖怪吃了我的惜音。”葉昭慌不擇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後廚端來一壺酒，“你這只蛇妖，為非作歹，興風作浪，我，我殺了你。”

嘶～葉昭将滿滿一大壺雄黃酒毫不客氣的澆到柳惜音身上，所到之處，均被灼傷，皮肉燙出了一股股的濃煙。

“阿，阿昭，不要了，我好疼，我……”柳惜音毫無還手之力，葉昭的怒氣絲毫未減，林玉蓮也在一旁雙手抱胸，幸災樂禍。

當葉昭要将空酒瓶砸到柳惜音身上“解氣”之時，手卻被不知名的一股力量牽扯住了，手腕吃痛，酒壺砸在了地上的空處。

待看清來人，葉昭興沖沖地道：“紅莺，你來的正好，就是這只蛇妖害了你姐姐，我要殺了她。”

啪，紅莺給葉昭迎面就是一個掌風，“葉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地上躺着的是你的妻子。”

葉昭震驚。

紅莺拂袖一揮，現出原形，還吐着信子，“看清楚了嗎？我是青蛇，我姐姐是白蛇，從現在起，我不許你再傷害我姐姐！”

林玉蓮此刻已經吓得癱軟在地，躲到了桌子下面，紅莺現出靈活的蛇形，鑽到地上，和林玉蓮打了個照面，用蛇尾狠狠地将林玉蓮拍倒在地。

“妖怪！你不是紅莺！”葉昭抄起廳中的一把劍，徑直向紅莺刺去，還沒近身，只見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飛了出去，葉昭手中的劍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別，別殺我，別，別殺我。”林玉蓮在地上，滿臉滿身都是飯漬、湯漬，口中還念念有詞，葉昭過去把了脈：

驚吓過度，心已失瘋。

……

青城山清風洞

柳惜音浸入在池水中，碧波澈底，只見柳惜音渾身潰爛，依舊昏迷着，“阿昭，阿昭，不是的，我不是……”

紅莺在一處蓮葉上不斷地在給柳惜音輸送着真氣，柳惜音身上的灼傷一點點消除，但人依舊意識不清。

也不知過了多久，紅莺的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柳惜音才嘔出了一口黑血，紅莺收掌，心下一松，“終于是逼出了雄黃。”

雄黃于蛇類，猶如□□于人，法海送的雄黃更是十足的分量！

紅莺小心翼翼地給柳惜音穿好衣物，将她抱上了岸，輕輕放在草地上，用綠葉給撐了一片陰涼，遮住了毒辣的陽光。

約莫過了一刻鐘，柳惜音咳咳了兩聲，悠悠轉醒，她想要起身，卻渾身熾痛。

“姐姐，且歇着吧。”

“紅莺，我這是在哪裏？”

“青城山，咱們修煉的洞府。”

“阿昭呢？”

“姐姐！你只知道葉昭，你知不知道，你連命都差一點損在葉昭手裏。”

“我這就去給阿昭解釋，她定是被我吓到了。”

“我看呀，她巴不得你死，好去和她的林姑娘再續前緣。”

“不會的，阿昭不會的。”

“經過如此，姐姐還這般篤定？”

柳惜音欣慰道：“我和阿昭之間有了血盟，她生生世世都會記得我。”

“姐姐！你！”生生世世，“姐姐，你糊塗啊！這樣一來可是全然斷了你成仙的後路啊！”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阿昭在一起。”

唉，紅莺長嘆一口氣，原是因着血盟，柳惜音虛弱至此，以至于被那姓林的女人和姓葉的合起夥來害成這樣。

……

葉府

“葉昭啊，嗝，你知不知道，你，你，愛上了一只妖，哈哈，我愛上了一只妖！”葉昭在房中自飲自酌自嘲着，下人們很是擔心，卻也不敢貿然前去，畢竟，他們也是今日才知曉，他們家那漂亮的女主人是一只妖，還是一只千年蛇妖。

“葉昭，妖啊，她是一只妖啊，可是我怎麽忘不了她呢？”

“不對，怎麽會有妖那般人美心善。”

“不對，你說的不對，妖怪都是好看的，我媳婦兒最好看。”

……

葉昭自言自語了許久，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夢中也不知夢到了什麽，第二日一早便沐浴更衣，頭也不回地去了金山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