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惜箋

第6章 危機起

危機起

端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柳惜音心中愈發擔憂起來，身上也越來越有不适，夜間總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口渴難耐，身子也憊懶極了，葉昭不得不時常起來照顧她。柳惜音知曉葉昭白日裏在藥堂要接診很多的病人，可身子就是不争氣，還想着在藥堂陪着葉昭一同診病，免得那些個名為看病，實則是來看葉昭的閨閣小姐來惦記她的阿昭，如今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一日，柳惜音在送葉昭去藥堂後回到院子，經過一片竹林時，其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還未等探看，便有一條青色的蛇吐着信子向自己撲來，柳惜音連忙側身避過，确定四下無人後，喊了聲：“紅莺。”

只見柳惜音右手舉至額間，撚了個口訣，揮到了那條青蛇身上，青蛇應聲倒地，化作了一長發散亂，身着青衣的姑娘，她掙紮着起來，理了理衣襟發絲，走到柳惜音近前道：“方才多謝姐姐了。”

“無事，紅莺，你無事就好，端午節快到了，你還是去山裏避一避吧，虧得方才無人看見。”

“姐姐，你不去嗎？”紅莺上前一步握住柳惜音的手，看着柳惜音躲閃的目光，繼續道，“姐姐，你變了！你說過修仙成道，普度衆生是你修行千年的唯一夙願，怎的，遇到葉昭就變了！何況，她還是個女子，你到底圖的什麽？你說她救過你，可你這些年為她綢缪，給她開了藥堂，讓她在此間揚名立萬，你，你人也給了她，難道還不夠嗎？難道，你真的愛上了她？！”

“紅，紅莺，我，我想與阿昭白頭偕老，與她是不是女子沒有關系，我，我喜歡阿昭，幾，幾十年後，我定當繼續修仙大業，紅莺，阿昭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不想丢下她。”

“姐姐，我看你真的是被葉昭迷了心竅，還記得師父怎麽說的嗎，她說’情是劫，情是債’，一旦沾染了，就再難脫身了，姐姐，難道你忘了我們姐妹在一處，沒有葉昭的日子嗎？”

柳惜音背過身去，紅莺繼續說着：“姐姐！我在你身前，在你身後，勝過那西湖歲月，億萬斯年！我們一旦成仙，就再也不用怕這端午了，人們再也不會說我們是妖類，而是會對我們奉若神明，何況！她葉昭哪裏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紅莺，你什麽意思？”

“呵，上次我可是在葉昭換下的亵衣的領口發現了姑娘家的胭脂，怎麽，她沒有給你說。”

“什麽？阿昭一心清淨，除了我，她怎會有別人？”柳惜音聞言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姐姐，不信你看。”紅莺說着拂袖一揮，虛空中出現一個景象：

一處人煙稀少的巷子

“昭，”一個素衣女子從身後攬住了葉昭，帶着哭腔道：“不要走。”

“玉蓮，你我緣分已盡，你快些，你快些回去吧。”

“去哪裏，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以為我會和那髒臭的男子成親！”

葉昭聞言猛的回身，“這麽說，你都知道？”

“從你第一天出現在我家，我就知道。”

“那你還？”

“怎麽不能，世間萬物皆有情，何苦執着陰陽間，昭，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也是很開心嗎？”

“我，我以為，你會在意我的身份。”葉昭的身子放松下來，不再抵觸那名喚作玉蓮的女子的親近。

“傻瓜，只有你自己會在意。”說着，林玉蓮墊腳，想要吻上葉昭，卻被葉昭躲開了，唇印蹭在了裏衣襟上。

“玉蓮，我已經有妻室了。”葉昭偏頭，不敢再去看林玉蓮。

……

紅莺笑道：“姐姐，我永遠也不會像你一樣去喜歡一個人，你看，你對葉昭那般好，她還是像凡間男子那般，負心薄幸。”

柳惜音深吸一口氣：“紅莺，此事屬實？”

紅莺道：“當然屬實，我查過了，那女子幼時便和葉昭在一處，感情甚篤，葉昭許是覺得那女子在意自己的身份，可如今姐姐，你也看到了，那女子經年未嫁，遠離家鄉，只為尋葉昭而來，咱們是妖，行走世間自然方便些，可那女子不知這些年怎樣過來的，就憑葉昭那慣愛憐香惜玉的性子，她能不被感動？！”

柳惜音聞言，抿唇不語，想到葉昭似乎近日裏來總是心不在焉的。

“姐姐，你早該知道的，凡人呀，無論男女，沒有一個好的，他們說咱們妖怎麽怎麽，他們能好到哪裏去？現在端午節快到了，咱們快些走吧，萬一一不小心現了原形，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柳惜音根本沒聽見紅莺說什麽，只是一門心思地想着如何能留住葉昭，那女子是人，又是葉昭昔日裏喜歡過的，如今再來這麽一出千裏尋“夫”，葉昭難免不為所動，該如何是好呢？

“姐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哦，我知曉的，紅莺，你先去避一避，我處理些事情，就來清風洞尋你。”

“真的？”紅莺眯着眼，一臉地不信。

“我何時騙過你？”

“那好，我走了。”說完，紅莺化為一道青影，飄然而去。

柳惜音則有些惴惴不安地回到內室，她方才想到了一個法子，不知道行不行，葉昭會相信嗎？算了，若是成了，葉昭應該不會抛棄自己的，她總該有些情意的。

……

入夜，葉昭在泡澡後，坐在榻上松範着身子，等着柳惜音一同入睡。今天柳惜音沐浴的時間可是有些長，葉昭便随手拿了本藥書來看，看着看着，柳惜音到了近前也未曾發覺。

“阿昭～”柳惜音，環着葉昭的脖子，貼近她。

“惜音，你……”葉昭顧念柳惜音的身子，知曉她近來乏累，便忍着不與她親近，可如今這般，隐隐有些把持不住，柳惜音穿得單薄，內裏一覽無遺，帶着甫沐浴後的馨香，直往葉昭鼻中鑽，還有房中不知何時燃起了令人目眩神迷的香。

“阿昭，我好看嗎？”柳惜音擡頭看着葉昭。

“惜音，你真美。”葉昭撫上那如玉的面龐，傾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