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Ch90.啊?
Ch90. 啊?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系田
墜落的瞬間,松田本能地朝上伸手,琴酒拽住了他。
松田松了口氣:“能麻煩你叫人進來幫忙嗎?”
因為琴酒現在有作案嫌疑,警方加強了對他的看管,門外就有人守着。
琴酒配合地張開嘴。剛一用力,表情就不自覺扭曲起來。
松田很快意識到,琴酒身上的燒傷讓他無法像往常一樣大聲說話。
此外,以垂直狀态支撐一個像他這樣體重的成年男性也異常困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明明是凜冽的寒冬,松田的耳朵都吹得凍住,掌心卻在不斷冒汗。滑膩的汗水讓抓握變得困難,無論他怎麽用力,很快,身體就會控制不住地往下墜。
琴酒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出現道道猙獰的抓痕。臉色也不好看,他右手骨折,只能靠左手的力量勉強支撐,成股的冷汗從額頭滑落。他甚至能預見屬于松田的糟糕結局就在眼前。
或許是這一秒,或許是下一秒。
The death is here.
必須在支撐不住前想出辦法。
琴酒的大半個身體探出窗外,裸.露的皮膚上還點綴着前一夜松田留下的紅痕,它們綻放在皎潔的月光下,猶如一朵朵正盛的櫻花,煞是好看。
即便琴酒也沒想到,眨眼間,松田就會命懸一線。
他低下頭,和松田的視線隔空相撞,兩人同時開口:
“我試着把你甩到三樓。”
“你試着把我甩到三樓。”
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但關鍵是——
“我現在的力氣只能支撐一次甩臂的動作,你懂嗎?松田陣平。”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松田不能抓住這有且僅有一次的機會,結合自己和琴酒甩臂的力量撞破三樓的玻璃,那他就會直接從這裏摔下去!
這裏是四樓,摔下去就算僥幸不死,也可能終身殘疾。
松田顯然聽懂了。他目測了下自己和三樓窗戶的距離,抿緊了唇朝琴酒點頭。
越是危急的場合,琴酒越是冷靜,甚至有些過于冷漠了。
他沒有安慰或者鼓勵松田,而是沉默了幾秒冷聲說:“那我數到三就開甩。”
“好。”
松田張開嘴,冷風順勢灌進來,讓他不自禁打個哆嗦,原本握在琴酒小臂上的手已經滑到對方的掌心。
“一……”
“二……”
“三!”
話音落下的瞬間,琴酒咬緊牙關,調動自己渾身的力氣做出個幅度極大的甩臂,耳畔掠過稍縱即逝的“咔噠”聲,一股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下面仿佛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但實在太快,他沒能完全捕捉。等疼痛過去,琴酒迫不及待睜開眼睛朝外望去,透過如墨的夜色,地上沒有突然多出具一動不動的死屍。
盡管琴酒依舊是張标志性的撲克臉,但一度提高幾厘米的心髒總算原封不動地跌了回去。等反應過來,連琴酒自己都不可思議,因為他之前明明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直到這時,琴酒才意識到外面的天有多冷,尤其他還赤着身體。他的右手用不太自然的姿勢關了窗。
之前不知神隐去哪兒了的高木這會兒倒姍姍來遲。對方發現站在窗臺邊的琴酒,詫異地問:“黑澤警、先生,你幹什麽?”
琴酒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盯了他幾秒,不茍言笑說:“剛才有人想襲擊我,從這個房間的正下方登陸了。”
“什麽?”高木倒吸口冷氣。
這個房間的正下方,不就是三樓的病房?
高木等人倒是真的事先看過,下面那間房的床位空着,确實适合作為落腳點。
他沒有懷疑,趕忙召集了幾個同事趕去樓下追捕所謂的“襲擊犯”。
琴酒見狀嗤了一聲,也不知道高木涉是怎麽成功從警校畢業的。如果落在他手裏,一定會卡對方的畢業證。
等等,琴酒的呼吸紊亂了一瞬,他剛才做的假設居然是——
自己作為警校教官?
赤井秀一的诘問又久違地浮現在腦海裏:
【琴酒,你究竟要做正義的一方?還是邪惡的那方?】
沒等琴酒得到确定的答案,病房的門被打開,他循聲望去,松田陣平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關了門,轉過頭時臉上的玻璃劃傷清晰可見。
不得不說,這幾抹半幹不幹的血跡為松田增添了野性,顯得更帥。
琴酒靜靜地欣賞了會兒問:“怎麽又回來了?”
明明剛才是靠自己的幫助才僥幸活命,松田這會兒看着他,卻像在審問個犯人,異常嚴肅:
“我只想知道今天下午的爆炸,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琴酒不假思索說。
話音未落,松田原本亮閃閃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翳。
“……經過成分分析和3D建模還原,私家車裏的炸.彈和我給你看過的模型一模一樣。那個模型我只給你一個人看過!”
雖然和班長還有Hagi吃飯時,松田嘴巴很硬,但是真正站在琴酒面前,警察的身份被他擺在“喜歡對方”的身份前面。
最後一句話,松田幾乎是吼出來的。或許是剛才半吊在空中的後遺症,或許是因為內心憤怒,他的身體微微震顫,眼眶也止不住地跟着發麻。
他這麽狼狽,琴酒還是無動于衷,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後,突然笑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何必要多此一舉問。”
“……那你剛才為什麽要拼了命救我?只要你袖手旁觀,我就會死的。”
琴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沒等說話,高木和其他一些警察去而複返。他們進了門,看見“憑空”出現在這裏的松田陣平,俱是面色一震。
“松田警官,你……”
他們受了上級公安嚴格的命令要看管黑澤,在爆炸案的結果出來前,不讓對方随意和任何人說話。
如果松田闖入的事被風見發現了……
想到這裏,高木趕忙上前,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精味。
“松田警官,都是同事,你不會讓我們難做吧?”
雖然嘴上好言相勸,高木的胳膊像烙鐵似地鉗住松田。沒想到,松田看着滿臉通紅,醉醺醺的,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一把甩開了他。
高木猝不及防,退後了一步才重新站住,恍惚間,被松田狠狠瞪了眼,氣勢洶洶說:
“我自己會走。”
松田說到做到,挺拔的身影像陣龍卷風,瞬間就沒了蹤影。他臨走前,看都沒看琴酒一眼。
片刻,高木和其他幾名警察才回過神,面面相觑幾秒,高木揮手讓他們出去,自己走到琴酒面前問:“黑澤、先生,你剛才和松田警官聊了什麽?”
一開始,琴酒并未說話,直到高木因為他胸口的那些櫻花紅了臉,才漫不經心道:“我的左胳膊好像脫臼了,高木警官會接嗎?”
本來這種小事,琴酒是不用麻煩別人的,但問題是他現在右手骨折,實在使不上力氣自給自足。
高木愣了下,才發現琴酒的左胳膊下垂的姿勢很不尋常。他連忙說:“我、我幫你叫醫生,你等着啊!”
琴酒點點頭,注意到對方出門時特別囑咐自己的那些同事,要把他看緊。
他事不關己地笑了笑。
過了會兒,匆匆趕到的醫生幫琴酒接好了胳膊,對方一摸就知道琴酒這裏不是第一次了。沉默了會兒,語重心長說:“你還是好好養養,否則以後習慣性脫臼很麻煩。”
等醫生走了,高木還直愣愣站在原地。
琴酒瞥他一眼:“你還有事?”
高木抿了抿唇,猶豫幾秒說:“黑澤先生,雖然我們在時光機裏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我和佐藤警官都很崇拜你,我個人不相信你會是爆炸案的兇手。如果有什麽線索,請你務必告訴我們,可以嗎?”
他說完,居然很恭敬地朝琴酒鞠了一躬。
琴酒挑下眉,等對方起身,已經完好地掩飾住眼裏的詫異。他說:“高木警官,你為什麽沒想過時光機裏是個平行世界?我之所以在裏面表現得正義,只是因為我處于那個位置。裏面的我和真實世界的我,是不同的。”
琴酒的咬字特意加強了“真實世界”這四個字。
高木的臉色有些暗淡,仿佛在認真思考琴酒說的話,過了會兒,他又擡起頭,眼神裏透露些他這個年紀不常見的天真和熱忱。
“你說得沒錯,人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和環境息息相關。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內心。”
他說完,不等琴酒反駁,自顧自又鞠了一躬走了。
“等等。”琴酒出其不意地叫住他,等對方期待地回頭才說,“明天起,我需要一個護工來照顧我。”
琴酒需要護工的消息很快傳到風見耳朵裏。
他正愁沒法接近組織的一、三把手,對這個送到眼前的機會自然求之不得。
不過降谷前輩腿上的燒傷需要休息,風見思來想去,決定讓另一個人扮成護工潛伏在琴酒身邊。
他打通對方的備用電話,迫不及待說出自己事先打好的腹稿:
“景光前輩,我知道同時讓你監視琴酒和朗姆,任務有點繁重。但現在降谷前輩受了傷,只能……”
沒想到,風見這邊慘才哭到一半,聽筒裏的諸伏景光已經不假思索答應:
“照顧琴酒是嗎?我知道了,明天就去。”
“啊?噢,那真是多謝你了。”
風見如釋重負,等挂斷電話,卻驀地反應過來。
他剛才說的是“監視”,但景光前輩重複的是“照顧”。
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的語氣挺……開心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