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Ch72.蜂毒
Ch72. 蜂毒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系田
【外世界】
今天,百田要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築頂樓舉辦壽宴。
幾年前,他警察廳長官的任期結束,沒和前輩們一樣去KT(警用裝備生産公司)做高管、享清福,反而選擇進軍政界。
他在自由黨的地位日益走高,如果下屆選舉,自由黨獲勝,甚至有可能被選入內閣。
這一切當然離不開烏丸的暗中扶持,但也到此為止了—
富豪要的狗應有盡有,沒必要養一條随時可能反撲的。
琴酒和降谷接了任務。布防圖是降谷從公安高層的電腦裏偷的。
至于真偷還是友好協商以麻痹烏丸,琴酒沒興趣知道。
他只想把百田變成一具死屍。
百田十分謹慎,不僅提前換了防彈玻璃,還聯系公安的熟人,從國外聘請保镖。
宴會的賓客除了政界人士,還有目前警察隊伍的中堅力量,以表示自己“不忘初心”。
确實是不忘初心。
琴酒嘲諷地想,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就差把“怕死”刻在臉上。
百田的這番操作讓科恩和基安蒂沒有用武之地,宴會的相關人員都留了底,降谷扮成服務員,琴酒就沒那麽容易。
後勤裏沒有跟他身高匹配的。
兩人搜尋好久,總算在賓客名單選出個山梨縣的警官,叫佐佐木和也,犄角旮旯的地兒估計場內也沒什麽朋友。
最重要的,是諸伏高明那家夥不在被邀請的行列。
琴酒暗自松一口氣。
他坐在鏡前僞裝,把特殊藥材制成的塗料抹在身上。眨眼功夫,蒼白的皮膚就變成和佐佐木類似的古銅。
琴酒動作很快,一會兒就只剩最後一塊地方。
降谷倚着牆,看他把紮成馬尾的銀發撥到一邊,露出白皙、纖長的後頸,心念一動,在琴酒重新拿起刷子前走上去:“你腦袋後面又沒長眼睛,還是我來吧。”
琴酒透過鏡子瞥他,隔幾秒,配合地低頭。那蒼白的脖頸微微弓起,降谷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好像身體裏長久以來的欲.望被滿足了—
那種想掌控琴酒的欲.望,不知什麽時候産生的,等他發現,已經根深蒂固。
“你在發什麽愣?”
“在想你的血液循環是不是不太好。”
降谷說着,小心翼翼撩起琴酒的碎發,往皮膚上抹塗料。
兩人間的氣氛安靜而和諧,直到琴酒說:
“要是你今晚搗亂,回去就讓你好看。”
降谷的動作頓了下:“我為什麽要搗亂?這是我做雙面間諜的第一次任務。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而且,我也知道了你和他的私人恩怨。”
話音落下,琴酒的脖頸驟然緊繃。
“是你自己調查?還是諸伏高明告訴你的?”
“有什麽區別嗎?”
琴酒想擡頭,被降谷眼疾手快地按住:“等等,還沒幹,免得沾到衣服上。”
“那你特麽不會讓它快點幹嗎!”
琴酒的怒氣肉眼可見,降谷愣了下,眼眸微斂:“你生氣是因為我調查你,還是因為我和高明哥私下有聯系?”
琴酒冷笑一聲,模仿降谷剛才的語氣:“這有什麽區別嗎?”
“有,後者會讓我吃醋。”
降谷用力蹭了下琴酒的後頸,指尖幹幹淨淨,他見狀說:“好了。”
琴酒擡起頭,蓄謀已久的吻落下,像夏日午後的驟雨,先是在嘴唇上狠狠齧咬,再順着縫隙探進來,和他糾.纏不清的時候,一點都不溫柔。
兩人親了很久,直到鬥争變成愉悅,還裹挾幾分微妙的窒息感,降谷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琴酒冷着臉用手背擦嘴,染料沾了(口)水,又有點脫色。
他煩躁得厲害,壓着聲音惡狠狠問:“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降谷卻很冷靜,扯下他先前夾在鏡子上佐佐木的照片,舉到面前說:“他的嘴唇比你厚比你紅,你現在才更像。還是你以為我真會在這種時候吃醋?”
琴酒冷冷地盯了降谷一會兒,轉頭戴彩片和假發,面具遮掩了他臉上的愠色,卻沒法遮住又紅又腫的嘴唇。
做完所有僞裝,他嚴苛地審視鏡子裏的自己,确保沒什麽纰漏,大步流星經過降谷:
“下次想親就親,別找拙劣的借口。”
降谷抱着胳膊:“這可是你說的。”
回應他的,是琴酒重重的關門聲。
須臾,降谷準備妥帖,望着空蕩蕩的房間。
他不願承認,心裏某處為高明哥不在邀請名單上而萬分慶幸。
琴酒到了大廳,那裏早就觥籌交錯,有人忙着結交權貴,有人忙着和熟人攀談。
他環顧四周,确保高明真的不在,剛松口氣準備等待暗殺的時機,忽然有人從背後拍拍他的肩膀:
“和也,果然你也來了。”
草!
那熟悉的聲音讓琴酒臉色驟變,所幸戴着面具,才沒有顯露分毫。
他不動聲色轉過去,對上那張陰魂不散、紳士的臉。
說話是不可能說話的,他們彼此那麽了解,只要一個音節就會露餡。
琴酒指了指喉嚨,拿出從真正的佐佐木那裏搶來的手機,解鎖後快速打了行字:
“抱歉,我有點感冒。”
高明的視線從琴酒臉上轉到他戴手套的手,理解地點頭:“我們都那麽熟了,不用刻意交流,一起享受這刻的寧靜就好。”
琴酒調查失誤,居然沒發現這個佐佐木跟高明是朋友。
他們一個山梨,一個長野,到底在哪兒認識的?
全國性的警察研讨會嗎?
該死的。
琴酒靠在牆上,閉嘴裝他的啞巴。
不遠處的降谷看清呆在他身邊的人,心神俱震,端着托盤快走幾步過來,等到了人前,又帶上職業的服務生笑容:
“兩位先生怎麽光在這兒站着?不去和同僚們交流嗎?”
降谷刻意壓低了聲音,和平時有些變化。
高明和他接觸不多,沒能認出,但看到降谷要給琴酒香槟,眼疾手快地攔住:
“抱歉,我朋友感冒了。方便的話能換一杯幹姜水過來嗎?”
降谷深深地注視琴酒一眼,笑着答道:“好的,知道了。”
幹姜水很快送來,降谷作為服務生不能為某個人逗留太久,只好到遠處悄悄觀察。
玻璃杯裏的幹姜水液體澄澈,藏不住任何秘密。
高明邊遞過去邊貼心囑咐:“快喝吧,喝完嗓子會舒服點。”
琴酒做出“多謝”的口型,內心卻火大得不行。
他閉眼一口悶掉杯子裏的玩意兒,當辛辣味直竄喉嚨,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後,高明縱容的笑聲在耳畔響起:
“果然是你,阿陣。”
琴酒重重地擱下玻璃杯,看也沒看高明一眼,轉身就走。
琴酒的速度很快,高明在幾間鄰立的包廂前跟丢了他。正巧一個服務生經過,高明清清嗓子:“你好,請問你知……”
話音未落,前方第二個包廂開了條細小的縫。
“嗯?您想說什麽?”
面對服務生疑惑的表情,高明自然地道謝:
“沒關系,我自己去找吧,今天挺忙的,別耽誤了你的工作。”
服務生感激地走了,高明若無其事走到那間包廂前,還沒敲門,就被只古銅色的手狠狠拽了進去。
他踉跄兩下,才勉強站穩,擡起眼,透過佐佐木的臉,專注地望着自己跨越道德底線,喜歡的男人。
“你想暴露我的身份是嗎?”
現在人多眼雜,要是高明宣稱“佐佐木和也”失蹤,發動大批警力,他就沒辦法再頂着這個身份對百田實施暗殺。
誰知高明坦蕩地笑笑:“你誤會了阿陣,我只是想問洗手間在哪兒。沒想到你會開門,真是意外之喜。”
琴酒懶得理他:“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你看我時居高臨下的眼神;或許是你戴了手套,被法醫學教授稱贊天生該握刀的手;又或許只是個背影。”
“你簡直是個病入膏肓的跟蹤狂。”琴酒嗤之以鼻,旋即反應過來,“等等,這麽說你和佐佐木不是朋友?”
高明飛快地勾唇笑了下:“對,我和佐佐木先生只是在研讨會上見過,互相知道姓名的關系。”
琴酒惱得咬牙切齒,頭一回發現諸伏高明居然這麽狡猾。是他做了警察後的改變,還是之前一直沒對自己用過?
仔細想來,高明對他的态度也和在港口“第一次”重遇時差距頗大。
高明本就是個自我要求很高的人,以前解剖課,哪怕得了第一,被教授稱贊,還是有時間就到實驗室練習,努力做得更好。
琴酒抱着胳膊,嘲諷地笑笑:“說吧,練了幾次才能這麽自如地面對我?”
“和你上次分別後的每一個晚上。”
高明說完,耳廓不自覺泛紅,轉眼又冷靜下來:“阿陣,我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我已經找到了證據,能證明百田犯下的罪行。我們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制裁他。”
聽到這話,琴酒先前那些因為把高明折騰夠嗆,産生的旖.旎心思散了。他氣得發笑:
“你知道在日本,誰能立法嗎?是國會(議員)。請問你要怎麽用法律去扳倒它的創設者?”
高明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目光灼灼地盯着琴酒說:“無論如何,我會證明給你看。”
高明一馬當先想走。
“等等!”
琴酒出其不意地叫住他。等人回頭,迎接他的是一記直沖腦門的重拳。
高明被打暈過去。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帶着簡短的摩斯電碼—
我是降谷。
琴酒注意到,對方說的不是“波本”。
琴酒開了門,降谷一進來發現躺倒在地的諸伏高明。他皺了皺眉:
“要取消計劃嗎?”
琴酒瞥他一眼冷笑:“取消?我是無所謂。但你怎麽跟Boss交待?你自己說的,只有這一次機會。”
“把他綁起來關在這兒。”
不一會兒,降谷走出去,外面多了塊“正在清掃,請勿打擾”的立牌。
計劃照常進行,琴酒回到大廳,周圍沒有了高明似有若無的打量。
這讓琴酒松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畢竟自從他堕入黑暗,就沒想過成為誰視線的焦點。
但他在時光機裏也确實體會過被人矚目,甚至有些懷念。
琴酒收回思緒。
十分鐘後,百田即将上臺演講,琴酒給一旁的降谷使個眼色。
降谷會意,像條泥鳅靈活地從擁擠的人群裏繞出去。他的任務是關電閘,方便琴酒在大家都驚慌失措時,把塗了蜂毒的針完全沒入百田的後頸。
“接下來,有請今晚的壽星,尊敬的百田先生上臺為我們致辭。”
在雷鳴的掌聲中,百田把還留一半的香槟交給助手,他走到臺上,剛拿起話筒—
“砰!”
原本金碧輝煌的大廳陷入一片漆黑。
“怎麽回事?”
“跳閘了嗎?”
見慣大場面的百田用麥克風發號施令,随口叫了兩個保镖的名字,讓他們去檢查電閘。
“各位稍安毋躁,相信會場很快就恢複原狀。”
他說着,外翻的腕表上鑽石閃爍。
琴酒借着這點點的光源迅速靠近,就當他距離百田幾步之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在面前,耀眼的鑽石在對方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琴酒一看,居然是諸伏高明。
見鬼!
降谷零連綁個人都做不好嗎?還是故意放水。
琴酒來不及思考,和高明無聲地你争我奪。
這期間,他一直下意識把那根蜂針藏在指縫,生怕不小心紮錯了人。
正當他突破高明的阻止,光源尚未恢複,只差一秒就能置百田于死地時—
他們所在的大樓毫無征兆地劇烈晃動。
随後“轟”的一聲。
“和也,當心!”
琴酒只覺被人猛地從背後推了下,回過頭去,煙塵彌漫,一根橫梁正好砸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而此刻,被壓在下面的人是—
諸伏高明!
“啊,是地震!”
這聲巨響驚醒了衆人,大家像實驗室裏的老鼠,開始四下逃竄。
因為百田手表的鑽石,他能清晰看到對方在不遠處的桌子下瑟瑟發抖。
眼下場面如此混亂,完全有機會把人神不知鬼不覺殺了……
琴酒朝百田的方向走了兩步。
“和也!”
地面又激烈地震動幾下,場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哭嚎。
“該死的!”
琴酒狠狠咬了下後槽牙,放棄唾手可得的目标,轉頭跑向被橫梁壓住腿,無法動彈的諸伏高明。
對方看他放棄暗殺,臉上很是高興,但發現他想一個人搬動沉重的橫梁,又斬釘截鐵地拒絕:
“別管我了阿陣,你快找個三角區躲躲,相信救援很快就來了。”
日本是個多地震國家,相應的監測也很完善。
琴酒知道,現在躲起來,自己獲救的概率很大。但諸伏高明只要再被頭頂岌岌可危的橫梁砸一次,很可能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他彎腰,把手探到橫梁底下,沉一口氣。
哈—
那東西實在太重了,紋絲不動。
期間,地面又晃動了好幾次,仿佛預示着,新一輪的強震即将來臨。
高明見狀,艱難地伸手推了把琴酒。
“阿陣,你就聽我一次,快躲起來。”
“少特麽廢話!”
琴酒邊罵邊渾身使勁,或許是緊迫局面激發了人的潛力,這次,橫梁真的被他擡起來些。
他一手保持這個動作,死死咬着唇,一手把高明拽了出來。
等高明的腿完全脫離橫梁,琴酒迫不及待松了手。
他手上都是汗,又耗了大半的力氣,那沉重的橫梁砸在地上時,在掌心劃拉出個很深的口子,鮮血嘩嘩地往外流。
琴酒顧不上喘氣,雙手拖着地上的高明。對方的右腿姿勢很怪,應該骨折了。
一分鐘後,琴酒和高明肩并肩躲在所謂的“安全三角區”。
“就算你瘸了,我也不會因此愧疚。”
“嗯,我知道。”
高明的語氣很淡,要不是親眼看到他那慘不忍睹的右腿,琴酒都以為對方是演的。
他“切”了聲,掏手機報急救。
幸虧現在信號還沒斷,雖然不是特別好,也總算支撐到他把地址報完。
樓下接連傳來“轟隆”聲,也不知道是地板陷了,還是天花板掉了。
琴酒臉色突變,想到本該在下面關電閘的降谷,趕忙打個電話過去……
在時光機崩裂的緊要關頭,阿笠博士人為拓展了那道白光,直接把警校組、高明、柯南、佐藤等人都籠罩進來。
等他們再次睜眼,面前是臺彌漫着焦味的龐大機器和個穿白大褂,胖胖的男人。
“阿笠博士!”柯南和小蘭興奮地叫道,“是你救我們出來的嗎?”
阿笠擦了把額頭被吓出的冷汗:“對啊,還好我這個老骨頭管用。”
衆人聞言道謝,等喘勻氣,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緩過神,才發現高明和降谷沒了蹤影。
“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明明是拽着兩人一起争分奪秒跑出來的。
“他們應該是和這個世界的自己融合了吧?因為本身就還活着。如果不放心,你們可以打個電話确認一下。”
于是,萩原打降谷的電話,景光打高明的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幾聲忙音過後,聽筒裏傳來冰冷的提示: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高明傷了腿,手裏工具有限,琴酒只能幫忙做簡單處理。
他大發慈悲讓對方靠在肩上,一邊又給降谷打電話。
和剛才一樣,忙音響過三次,被自動挂斷。
那家夥到底什麽情況?
正想着,琴酒突然發現肩上的高明情況不對,額頭争先恐後冒出冷汗,身體止不住地痙攣。
琴酒用力拍拍對方的臉:
“喂,高明你怎麽了?喂!諸伏高明!”
在琴酒焦急的呼喊聲中,高明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刻,大衆的手機收到東京市發生地震,丸梅大廈百名群衆受困的消息。
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烏丸眉頭一皺,立即給琴酒打了電話。
電話沒被接通,他又轉播貝爾摩德。
“喂?Gin他們執行完任務回來了嗎?”
“啊?應該還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