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58.再見警校
Ch58. 再見警校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黑澤的屍體還在解剖,目暮聞訊,率一衆搜一人員趕來。校長和鬼冢交接現有證據,尤其是那部被封存在真空袋裏的手機。
高木鄭重其事地接過,臉上的悲怆遮也遮不住。
他和黑澤交集不多,只在醫院爆.炸案中打過照面,其餘事跡都是從新聞或者佐藤那裏聽說的。
佐藤因為松田的事把黑澤當榜樣,高木起初是嫉妒,而後兩人憑借“外面”的記憶,致力于把案件防範于未然。
高木頭一回得到上級的重視和身邊人稱贊。雖然做警察不是為了虛名,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幹勁比以前更足了。
高木對黑澤的感情也在默默發生變化,想着哪天有空,一定要好好請對方吃頓飯,表達感謝。
想不到,“哪天”還沒來,噩耗先來了。
原來很多事是不能等的,想到就去做,就算大雨傾盆,也要趕着出門。
他握了握拳說:“放心吧,我們會把手機裏的內容,連同這起案件都調查清楚的。”
目暮在一旁誇贊:“高木,真是越來越可靠了啊。”
佐藤聽見了,眼睛卻一直注視着解剖室外的那群年輕人。
她聽聞黑澤的死訊,忍不住哭了,現在眼眶還紅,特地換了套備在辦公室的黑色套裝趕過來。
那今天剛畢業的警校生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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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值得紀念的日子,陽光也很燦爛,得到這種消息,心裏怎麽想?
他們中應該有人和自己一樣,把黑澤當目标吧!
自由調查期間,佐藤和高木去了趟附近的超市。
他們買了面包、餅幹之類的簡易食物,拎着塑料袋走到警校,噢不,新鮮出爐的年輕警察們面前。
佐藤把東西遞給班長:“肚子餓了吧,趕快吃點。”
伊達說“謝謝”,話音未落,旁邊的松田問“你為什麽不跟我們說‘節哀順變’”。
佐藤愣了下,循聲望過去。
松田的眼神執拗,好像頭黃牛,恍惚間,有幾年後“讨人厭”的影子。
佐藤知道的,“節哀順變”沒有用。那時松田在摩天輪爆.炸案裏殉職,大家也都相互安慰說“節哀”。她節哀了,可真正清創好起來,還是很久以後。
佐藤由此瞥了眼身旁的高木,高木也在看她。
她想了想,指指自己還泛紅的眼眶:“剛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哭了。所以我說不出‘節哀順變’,因為我都控制不住,更何況是和黑澤警官朝夕相處的你們。”
松田聞言,喉嚨哽了下。
他本來只是因為路過的人一直說“節哀順變”,聽得煩了,情緒壓着,想找個宣洩口,沒想到佐藤會這麽說。
佐藤見狀,平靜地笑笑。
她和高木走了,其實大家都沒什麽胃口,還是拿出塑料袋裏的東西來吃。
率先行動的是松田,他翻了翻,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的面包、餅幹和白色罐裝玉米濃湯。
“真簡單啊。”他呢喃。
不遠處的佐藤似乎聽見這話,轉過頭,又很快轉了回去。
佐藤雖然和松田共事的時間短,卻還記得對方每次熬夜查案,總喜歡來罐煎焙咖啡。
但他們在“裏面”沒有接觸,就算出去了也只可能是同事,所以佐藤沒有特殊照顧。
人啊,某種程度上是靠記憶組成的。
記憶不同了,也就成了不同的人。
啃着面包,味同嚼蠟,幾人間的氣氛倒是活躍了些。
降谷開口,隔着景光問松田:“黑澤腳上的爛襪子和你有關嗎?”
松田噎了下,面色不虞:“這和你沒關系吧?”
他果然還是年輕,臉皮薄,“偷情”的證據公之于衆了,覺得受不了。
降谷把頭轉過去,假裝沒看見松田的難堪:“沒什麽,我只是在調查,否則不奇怪嗎?只穿了一只爛的襪子。”
松田這才明白是自己反應過度了,但降谷這麽敏銳,真的沒發現嗎?
就算沒有,自己的反應也說明了一切。
他有些憤憤。
降谷也是。他已經猜到唇膏、襪子還有手背上救景光留下的疤,都是黑澤故意展示出來,表明自己和幾人聯系的。
唯獨對他,沒留下任何東西。
那把刺傷了他,在教官們問訊時不翼而飛的刀呢?
明明也可以随身帶,卻沒有。
黑澤對他的嚴苛還真是自始至終。
那為什麽要吻他?如果想讓他聽話,隐瞞病情,應該有很多其他方法。
降谷又想,這世界上真有比“用感情裹挾”更簡便、高效,一本萬利的手段嗎?
說不定黑澤陣真是個壞人。
思索間,解剖室的門打開,女教授身穿白大褂,英姿飒爽地走出來。
衆人趕忙圍上去,她把剛才和高明說的話原封不動重複一遍:“我切了一部分你們教官心髒的組織去化驗,結果出了會盡快告知。”
他們點點頭,說“感謝”,透過鐵門的縫隙,看見高明挺拔的背影。
“教授,我哥怎麽還在裏面?”
教授頓了下,銳利的眼眸染上哀凄:“他說要自己幫黑澤縫合。”
大家沉默。又隔了十五分鐘,高明和助手推了滑輪車出來,黑澤躺在上面,被白布罩着,無聲無息。
按照規定,在案件調查結束前,黑澤的屍體要被暫時保存在冰櫃。
高明和目暮打了招呼,對方派個警員,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太平間。
白布掀開,他們這才見到現在的黑澤—臉和身上的皮膚都很青白,甚至微微泛紫,腹部有一條很長的縫合線,黑色的,幹淨整齊,不難看出,負責縫合的人對黑澤抱着多深厚的情感,才會這麽珍之、重之,小心翼翼。
一時間沒人說話,大家或雙手合十,或低垂着頭,為往生的黑澤哀悼。
過了會兒,簡單的儀式結束。
黑澤被送進冰櫃,陰暗而逼仄的空間,鐵門關閉,上面貼了标簽。
從太平間出來的路上,大家都踩到水漬,可能是裏面實在太冷了,凝結的霧,也可能是有人終于忍不住哭了。
就像佐藤說的,負面情緒不該壓着,要發洩出來才好,但現在不是時候,他們的考核還沒結束。
高明在廁所隔間的馬桶嘔吐,聲音卻還很克制。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人體器官,但幫黑澤縫合完畢,又接受搜一的問訊,那口強撐的氣仿佛散了。
他也沒吃什麽東西,一早趕去法庭,等外守的審判結果,得知黑澤的死訊,又急匆匆來到東都。
高明沒能吐出什麽,卻感覺把心、肝、肺都咳出來了。
教授在黑澤的心髒切了片,拿去化驗,他自己的胸口好像也空了一塊。
真是造孽,他的阿陣啊,就算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高明在隔間呆了很久,直到反胃的感覺漸漸褪去,才深吸口氣,準備出去洗把臉。
他打開隔間的門,剛跨出去一步,臉就僵住了—
景光等在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他居然連聲音都沒聽見,實在很松懈。
高明繃着身體,若無其事地彎腰洗臉,掬了捧水灑在臉上,冷得不禁打個哆嗦。
他下意識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帕,沒想到居然是那塊和黑澤接吻後,對方用來擦嘴的,上面的血跡凝固了,暗紅色,清晰可見。
怎麽會這麽巧呢?
高明想起來了,本來他該和黑澤談談“他們的關系”,所以故意帶了條和對方有關的,以求“好運”。
景光看哥哥頓在那裏,猶豫了會兒,遞了張餐巾紙過去。
高明瞥他一眼,沒接,而是随手在臉上抹了把,語氣低沉地說:“這樣正好,蒸發散熱的時候,可以讓神智更清醒。”
清醒地認識到,“黑澤已經不在了”這件事。
一行人回到警校,後勤的阿姨和大叔打掃完禮堂,正坐着和門房閑聊。
他們乍一見這麽多人,很吓了一跳:
“這是咋啦?”
鬼冢剛想說實話,被校長笑眯眯攔住:
“沒啥事兒,就是路上大家遇見了,順道來看看。”
位于東京的這所警校給整個警界輸送了很多人才,現在活躍在一線的中堅力量,不少都是從這兒出去的。
比如目暮和佐藤。
說話的阿姨快六十了,是退休後返聘回來的,一眼就認出了目暮,嘴裏道:“你倒是比以前圓潤了不少,剛來的時候明明瘦得像根竹竿。”
高木和佐藤不可思議,難以想象目暮還有瘦的時候。可關鍵是警校這麽高強度的訓練,誰能胖起來呢?
那些胖的,多數都在半途被淘汰了。
“我這也是中年發福。”
大家默契地把黑澤的死訊瞞過去,倒也不指望能瞞多久,至少是今天。
因為他們能忙裏偷閑的日子,也只有畢業典禮後很短的一段。
可阿姨、大叔也不是傻的,在警校耳濡目染幾十年,養成了敏銳的直覺。
他們看着衆人繃直的背影,互相确認:“希望別是什麽太大的壞事啊!”
“啊,說起來黑澤那小子手術該做完了吧?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今天還特地給他燒香了呢。”
“我也是,我也是。”
他們想着,打了黑澤之前留的號碼。
不遠處,放在真空袋裏的手機響了。
教官辦公室空無一人,忙活了大半年都各自放松去了。譬如副教官服部,這會兒應該就在為晚上的聯誼做準備。
這倒省了搜一解釋的功夫。大家翻箱倒櫃找證物,動作更添了分輕柔。
萩原從黑澤抽屜的第二層找到那本厚厚的學生檔案,翻開一看,每張照片下都有備注。
【XXX:志向交警,聽覺靈敏,能閉眼識別車輛和車速,缺點:易怒。】
【XXXX:沒有明确的職業規劃,和善,溝通能力較好,可以嘗試生活安全課。】
萩原抿了抿唇,迫不及待翻到屬于自己那頁,映入眼簾的是曾經青澀的笑臉。
同樣地,他的照片底下也有字,之前的那行被人用筆劃掉了,寫上新的。
萩原舉着檔案對準光,依稀可以看見:
【拆彈和細節觀察強,過于注重他人感受,容易掉以輕心。待觀察。】
而被塗黑的那行字旁邊,新的備注更加簡練,只有三個字:
【磨好了。】
萩原苦笑,他真的被打磨好了嗎?
明明說要追求黑澤,也沒真的做什麽出格的事,到頭來還是【太注重其他人的感受】,顯得自己無足輕重。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沒這個機會了。
雖然剛才在寝室裏換了衣服,萩原的頭卻開始暈乎乎的,叫來了同伴,把檔案給他們看。果然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對黑澤的評價格外上心。
都是被牢籠困住的人呵。
幾個年輕人圍着翻閱檔案時,高明沒湊熱鬧。他對黑澤的嚴謹有更深刻的了解,彎腰繼續檢查剩下的抽屜,翻到最後一層時,手突然頓住。
他看見個被倒扣的相框,似有所感,翻過來時不自覺屏住呼吸。
上面果然是他和黑澤的合照,是黑澤那天去法醫學課試聽,被藏本拖着拍的。
黑澤的臉和白大褂一樣幹淨,自己的卻被塗黑了。
為什麽?
高明在之前偵辦的案件中也遇到過類似情況,通常都是嫌犯對受害人深惡痛絕。
原來黑澤對他那麽恨嗎?所以繞一大圈來懲罰他?
如果是這樣,高明只能說,對方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搜一的人拿走了照片和相框,臨放進真空袋時,他還是忍不住請求:“能讓我拍一張留念嗎?”
這其實不太符合規定,但高明也是同事,還是和黑澤關系很近的人,對方默許了。
閃光燈亮了下,耀眼得讓高明幾乎落淚。
幾秒後,他的手機裏總算有了張和黑澤的“合照”。
當晚,高明強迫自己睡覺,因為黑澤的案件沒出結果,還有很多事要忙。
到了後半夜,他迷迷糊糊地做夢,一會兒是和黑澤的那些耳.鬓.厮.磨,一會兒對方拿着木棍,惡狠狠敲他的後腦勺。
高明被真實的疼痛感驚醒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
他确實被黑澤用木棍打過,還是對方失蹤的前一天。
回想起來,他從沒問過黑澤“為什麽失蹤,失蹤後又去了哪裏”,他隐約感覺這話題是個禁忌,一旦問了,黑澤又會一去不複返。
就這樣,高明睜眼到天亮。
五點多的時候,手機震動。高明接起一聽,是負責解剖的教授打來的。
“切片的檢測結果出了,黑澤生前遭受了……”
上午九點,除了搜一,大家重新聚集在警校禮堂。
校長把最新的檢測結果一一告知,包括屍檢、小木屋地上殘留的J液檢,彈道分析等等。
降谷、景光、松田、萩原和阿航需要在二十分鐘內,結合這些證據還原黑澤死亡的真相。
他們到了走廊,即使隔着門,也能清晰聽見争執聲。
高明沒有參與,直愣愣地坐在位置上。就在片刻前,他得知黑澤的手機密碼是一串日期—即對方從學校失蹤的後一天。
他沒想到,自己從不敢深究的,居然才是問題的關鍵。
到底那時候,黑澤代替他經歷了什麽?
二十分鐘後,伊達把寫了分析結果的紙對折,交給校長。
校長嚴肅地接過:“你們确定了嗎?如果答案出錯,拿不到畢業證,這半年的功夫就白費了。”
五人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點點頭。
校長上臺,把鋪平的紙通過投影投到大屏幕上。
他朗聲讀出白紙上的那行字:
【黑澤死于:有同夥協助的自沙。】
字的下方是降谷手繪的肖像,模樣正是他在夏日祭和醫院監控室見過兩次的那個男人—
赤井秀一。
校長笑了笑:“有人能詳細地跟我分析下嗎?”
于是幾人挨個還原事件真相:
黑澤外套上沾染的香煙是“萬寶路”;
木屋地板上沒能檢測出的J液,屬于黑澤或那個肖像畫上的男人。因為沒有前科,比對庫裏找不到;
黑澤身上的唇膏、襪子都是提示;
最後,槍傷雖然可以致命,但在黑澤因此死之前,心髒早就被大量電流短時間通過,無法支撐了。
是的,屍檢報告上黑澤真正的死因是“觸電導致的心髒麻痹”。
如果不解剖,很難發現。
但他們還是不知道,黑澤是怎麽被電擊的。他死亡的那個時間,樹林裏沒有下雨,周圍也不存在能提供這麽大量電流的設施。
這也是他們經過激烈讨論後,懸而未決的問題之一。
校長點頭,卸下之前對案件毫不知情的僞裝,對他們的推斷表示認可。
大家怔愣。分析是一方面,得知黑澤真正的死因,産生的震驚是無法消弭的。這也是幾人在走廊裏激烈争吵的原因。
那個黑澤……怎麽會這麽做呢?
景光低着頭,肩膀聳動:“你為什麽不阻止?”
起先他的聲音很低,校長走近了俯身去聽,像是種鼓勵:“你說什麽?”
“既然你早知道,為什麽不阻止!”
景光淚流滿面,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他的聲量太大,在空蕩的禮堂盤旋,形成駭人的效果。
人們紛紛露出驚詫,好半會兒,校長才盯着他,冷靜地說:
“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就算是我,也不能。”
景光知道校長說的是真話,但多麽諷刺啊!黑澤不是一直告誡自己要活下去嗎?
又過了一會兒,校長才繼續推着流程往下走。
“黑澤還建議我,把這屆‘優秀畢業生’的名額給最先提出要對他進行解剖的學生。”
話音落,大家的目光聚集到降谷身上。
降谷呆住了,不是因為這個稱號的歸屬,而是他獲得的方式及場合。
“不,校長。這件事存在偶然,我只是正好被分去檢查黑澤的……”
“你們怎麽想?”
沒等降谷說完,校長銳利的目光梭巡其他幾人。
松田聳聳肩:“我檢查過傷口,沒分辨出黑澤想用槍傷來遮蓋真正的傷。”
萩原:“說實話,剛開始聽說要解剖,我是反對的。”
其他兩人也沒表達異議。
景光是魂不守舍,伊達是甘願認輸。
校長看向降谷:“你還想拒絕嗎?獎狀是黑澤親手寫的。”
降谷聽到這話,長腿一邁跨上臺。他接過獎狀,仔細端詳,就連他的名字都是提前寫好的。
那時,黑澤的腦子裏的子彈已經開始壓迫神經,字跡不複之前的蒼勁有力,反而有些歪扭,一下就能看出。
黑澤是一直覺得他能成為唯一的“優秀畢業生”嗎?還是準備了很多張,讓校長看情況拿呢?
降谷想到這裏,不由瞥了眼身後的桌子,上面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他決定不追究了,人都已經不在,有些事就留個懸念,當作黑澤對自己也有過片刻真心和期許。
見氣氛有些沉悶,鬼冢從觀衆席起身鼓掌。
孤單的掌聲在禮堂裏有些突兀,高明和教授也随之跟上。
畢竟是五個人的畢業典禮,要熱熱鬧鬧才行。
而後,鬼冢上了臺,和校長一起,一人手拿證書,一人捧着鮮花,按照常規流程一步步走下去。
等到最後一個人發完,他終于忍不住胡亂擦了把眼淚說:“恭喜畢業啊,臭小子們!”
五個人在舞臺上站成一排,面對空置的觀衆席,不知在想些什麽。或許什麽都沒想,就像那面鏡湖被風吹過時泛起的漣漪,黑澤之死對他們的影響還會持續很長時間。
他們強大的黑澤教官為什麽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真是因為手術的成功率太低,無法承受癱瘓的後果嗎?
作為這場典禮的最後一個議題,大家不可避免提到要怎麽處理黑澤的遺體。
“關于這件事,也已經決定好了。”
校長說着,下臺走到教授旁邊,拿出事先被簽好的協議:
“黑澤希望把自己的遺體捐獻給東都大,方便法醫學的學生們研究、練習。”
這對看重“死後生活”的日本來說,無疑又是個重磅炸.彈。
但結合他一系列做的事,又不那麽難以理解了。
大家的嘴角不由帶上苦笑,從對方出現在警校的第一天,就注定了自己會變成蜘蛛網裏的獵物,甕中的鼈,被毫無反抗之力地拿捏。
“真不愧是黑澤啊。”他們不約而同說。
這是這一屆的警校生們留在禮堂裏,最後的話。
典禮結束,幾人的心情還沒有平複。
松田提出去酒館大醉一場,萩原和伊達同意,降谷還有景光婉拒,因為他們明天還有別的任務,至于高明,早早地就離席回家了。
次日,降谷和景光通過破解神秘信封上的謎題,找到了約定地點。
面前是一棟氣派的建築,門口的石碑上篆刻着四個大字—公.安總部。
他們見到了負責接待的人,馬不停蹄進入狀态,兩人總算知道,要面對的是多艱險的未來。
在訓練正式開始前,負責人板着臉,着重說了三點:
“第一,如果要成為卧底,手機和其他設備中不能保存任何重要之人的號碼。”
“第二,随時保持警惕,找到‘信任’和‘懷疑’的平衡。記住越是親近的人越可能反水。”
“第三,如果身份暴.露,且無法挽回……”
負責人頓了下,冷冷地盯着他們說:“請做好犧牲的準備。”
這三句簡短的話在兩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直到夜深人靜,結束了魔鬼訓練,拖着沉重身軀回家的路上,景光忍不住問:
“你覺得‘他’有可能是暴.露的卧底嗎?”
警校篇結束啦~接下來開啓新地圖hhh
在大家的zici和鼓勵下,這篇文終于成為我目前專欄字數最多的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本章發個紅包吧ww
明天忙着工作,大概率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