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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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至深則難抑,更何況為愛歡好,乃天經地義。性-愛的目的從來不只是繁殖,人類的大腦會分泌一種物質致使他本身想要同滿心喜愛的人有肌膚之親。這是不可磨滅的天性,兩廂情願的性-愛也并不是什麽肮髒下流的事物。
所以一回家,關上門,宴清和顏瑤就開始接吻。
起初只是顏瑤難以遏制被肯定的喜悅而對着宴清撒嬌,坐在車上往她的懷裏靠,又像個患有多動症的小孩子一樣“上下其手”。後來是宴清沒忍住,門一關就把顏瑤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扣在門板上親吻。
她可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貓。宴清邊吻邊想着。
呼吸漸重,就連屋外北方的風也都被她們的纏綿感染得溫柔了許多。樹葉沙沙作響,偶有清蟬鳴咛。
顏瑤的衣服被宴清垮了一半,松松散散的就搭在身上,露出雪白一片。這樣的美景,竟勝過了初雪霜降。
宴清吻過顏瑤鋒利的鼻梁,也吻她柔軟的肩膀。
顏瑤的雙唇是她最愛的槟榔。
宴清忽然憶起她看的話本上的一句話,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當啷響。
以前她總是不得其意,現下感受着指尖泛濫的潮水,以及包裹着這一切的溫柔花-壁,便是明了了許多。
“宴清!”顏瑤被壓制在床上,發現宴清今天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強勢。
宴清弓身埋首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顏瑤的臉龐,這個動作她做的得心應手,因為當奶貓的時候練習多了。
“嗯。”宴清從鼻腔裏道出一聲悶哼。
是顏瑤輕咬了她的耳垂。
敏-感地帶。
“為什麽入圍這麽高興呢?”宴清手下忙活,嘴上也不忘問顏瑤。
顏瑤扯着眼瞪她,眼角卻帶出嬌嗔意味。
“因為——啊——”
操,天殺的。宴清這家夥!居然把尾巴搞了出來!
頂着和尾巴配套出現的耳朵,宴清帶着點疑問又帶着點詭異的邀功,從顏瑤的下颚線一路往下啄吻,在兩雪團之間停下,毛茸茸的腦袋配上耳朵,可愛又情-色地拱了供。
“你看。”宴清突然開口,略微擡頭仰視顏瑤,“入桃也可以很快樂。”
顏瑤還沒反應過來,宴清又補了一句:“入我也行。”
刷地一下,是顏瑤紅了一整片臉的聲音。
宴清作為妖怪自是體力不在話下,顏瑤睡着了她還醒着。伸手替顏瑤撩開碎發,宴清就盯着她發神。
她有些不安。
現在的所有線索都指向璀璨娛樂,怎麽着這個公司也有點問題。而顏瑤,每一天都在這個圈子裏,每一天都有和這個公司的人相遇相識打交道的可能。
她卻不能每一天都呆在她的身邊。
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宴清嘆了口氣,把枕頭平放,小心翼翼地抽出被顏瑤枕在頭下的手臂,躺下休息。
第二天,顏瑤是被任論的連環奪命CALL給叫醒的。
電話那頭的任論真是拿這姑奶奶沒轍了,本以為簽下的是個安安生生的小姑娘,哪知道這得是個祖宗。上有關家撐腰,下又自有主見,現下她有女朋友這事,他這個經紀人居然還得靠別人勒索才能知道。
任論一開始是不開心的。他覺得顏瑤并沒有完全的信任他,起碼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他,讓他有個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不然也不至于現下處于被動地位。
可是後來又一想,看這架勢和照片上的情況,顏瑤在胡甜甜和小陳面前從不遮掩。估摸是覺着這倆家夥會上報給他,哪知道這倆個傻不愣登的啥也沒說。
更何況,顏瑤的成長經歷讓她養成了什麽事第一反應都是自己扛的性格。
任論覺着自己不該叫任論,該叫認栽。
任論哪裏知道,一個是被宴清宴大王管着的小妖怪,一個是天天被顏瑤用美食投喂的老司機,還都神經大條,也想不到這一層來。
這陰差陽錯的,才導致了任論一直被蒙在鼓裏。
今兒任論早起晨跑完畢看郵箱,結果收到了一張顏瑤與另一個女人在地下車庫的親密照片。照片中這個人,赫然是他在《定昭》見過的宴老師。
人算不如天算,真不知這倆人狼狽為奸多久了。
任論再看往下,這個人要求拿百萬來換照片,否則他就要在一天之後将照片移交給目前國內最大的狗仔工作室。
百萬對任論這種帶出來薛澤的經紀人來說算不了什麽,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投資失敗和被勒索是兩碼事。他寧願拿這百萬去開個養豬場也不想給狗仔半分錢。
可是任論又想到顏瑤目前的事業狀态,想到目前國內對于同性戀的态度,想到她剛剛入圍的飛天獎最優秀女演員。
哎。
任論拿不定這主意,只好找顏瑤商量對策。
宴清給顏瑤端了杯潤喉蜂蜜水,顏瑤眼神示意感謝,繼續同任論打着電話。
宴清自是把他倆的講話內容聽的清清楚楚,倒不是故意,奈何聽力過人,也別無他法。
她坐在床邊上看着顏瑤真空攏起了一件米色的薄外套站在窗邊,看見她神情變化,也聽見她給任論的道歉。
顏瑤挂了電話,心緒重重。她一回頭就看見宴清望着她的樣子,像是一座港灣裏的燈塔,為她堅守了千年,又像是軟糯的幼童在渴望糖果,目光汲汲又小心翼翼。
“宴清。”要怎麽開口去說呢?我想要先選擇事業,所以可不可以先委屈你當一下我的地下情人。這樣的話真的能夠直接的說出口嗎?顏瑤思緒紊亂,“我......”
是很長,也是很脆弱的停頓。
她就站在窗邊,簾子間露出一條細小的縫隙,初晨的陽光從後面照射而來,在她的側臉上打下一道剪影,五官更加立體,地面上的影子也在浮動,像魂靈。
沉悶的抑郁。
“阿瑤。”宴清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從顏瑤的背後伸手摟住了她的纖腰,環得緊緊得,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摩挲了兩下:“沒關系,怎麽樣都好,只要我們在一起。”
顏瑤有些動容,手搭在宴清環在她腰腹的雙手上,側頭親親了她。
“再說了,他這照片拍了也沒用。”冷不丁的,宴清補了一句。
看着顏瑤狐疑的眼神,宴清挑眉,“國家管理局的條例你忘了?”
顏瑤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模糊地記起似乎是有一條寫到了妖怪不得以人形出現在公衆視野之內。
可這?
“你要知道,資本怎麽也大不過權勢。”
至少在華夏,是這樣的。
政府一出面,網上的那點事,還不得銷聲匿跡?更何況,她的人形照片已經被掃錄進了底本,只要她一天是妖怪,關于她的照片,就一天沒辦法發布到網絡之中。
不過是“404notfound”或者“根據相關法律不予顯示”的差別。
所以這樣就好,一輩子不公開也沒關系。
不然公開了,顏瑤也只會擁有一個“一生不能露面”的愛人。
顏瑤橫了她一眼,“你怎麽不早說?”
宴清有口難辯,只好不做聲,親她。
眉眼裏閃過狠意。
在顏瑤的唇邊呢喃。
“想來點懲罰嗎?”
顏瑤詫異地睜大了眼,把玩着宴清的手,有些遲疑:“這,不好吧?”
宴清一愣,反應過來後笑着反手輕輕揪了下顏瑤亂動的手。
“笨。我是說,懲罰那個拍照的。”
顏瑤明了。
她其實一向覺得,娛樂記者這個群體也很苦很累,同樣的也能和明星互惠互利,甚至在她知道的範圍裏有明星和娛樂記者聯手炒作自己的。總之,這個職業的出現是社會的必然,無聊乏味的普羅大衆也需要新鮮談資。但耐不住其中總有些素質低劣的,這種被叫為狗仔。以胡編亂造或者生吞活剝明星的生活為生,生産低俗爆料來刺激觀衆洩憤或引起他們的共鳴。
這種人,顏瑤不想給他們尊重。
“怎麽來?”
宴清舌尖頂了頂腮幫,揚眉,“寶貝,別忘了你對象是個妖怪。”
她以前很愛惡作劇,只是後來失了“顏瑤”忙着變強忙着等待忙着尋找。
顏瑤癟癟唇,從宴清的懷抱中抽離,給任論發消息,讓他別擔心,這事她能解決。
這廂,任論收到短信倒是氣了,本來火燎眉毛的事,被她這樣輕描淡寫的說過去了。行,他就要看看這姑奶奶能怎麽解決。
這事欸,他還就不管了!
宴清把胡甜甜叫來安排今晚上的“大事”,顏瑤抱着剝好了的松子盤腿坐在沙發上。
胡甜甜打算用她姐的狠相去吓一吓那個人。
聽見她倆的計劃,心生一計。
昨晚宴清把她折騰狠了,今早上又那樣調侃她,害她出醜,這下好了,她得報複回來。
顏瑤笑彎了雙眼,月牙似的,又帶着小狐貍的狡黠靈動。
為了給宴清留個面,她還是先把胡甜甜以“需要去超市購買點零食”為由給支開了。然後看着還尚未察覺要來臨危險的宴清,微張眼,好奇而懵懂地問:“為什麽不用你自己的視頻呢?”
她在賭。
“我也想看看你當貓貓時很厲害的樣子!”以一個小粉絲的語氣。
宴清就好像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迷魂藥,全然忘記了自己在顏瑤面前的貓形态是奶貓狀态而非放大的兇殘戰鬥版本。
她下意識地變成了奶貓,人類的衣服瞬間掉成一堆,顏瑤早就舉好了手機,這就看見一個小毛團半倒不倒從衣服堆裏鑽出來,然後沖着鏡頭超級兇地叫了一聲。
貓眼怒瞪,血口大開,尖齒畢露。一聲極有氣勢極具震懾力的嘶吼。——這是宴清以為的自己。
兩眼圓圓,奶嘴微張,白齒嬌小。喵!可愛。——這是顏瑤的手機記錄下的片段。
宴清看着顏瑤怎麽也掩蓋不住的笑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得虧現在是貓,不然她整個人的臉估計得整成個西紅柿色兒的。
宴清也有小脾氣了。
我生氣了!
她沖上前就是咬住蹲在地上拍攝的顏瑤的手指,其實是有一點疼,但也不過一點。癢癢的,被牙齒摩挲,顏瑤還有點享受。
她倆還想繼續鬥下去呢,門鈴響了。
不用猜也是胡甜甜。
宴清圍着顏瑤轉了個圈兒又縮到了顏瑤的身後,似乎是覺得丢面兒。
顏瑤好笑,提醒她可以變回來。
于是宴清一擡手,回了人形。地上那堆衣服也消失不見。
胡甜甜把買的東西放桌上,看着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宴清驚訝了一下:“你怎麽換了件衣服?”
原來是宴清匆忙之間變出來的衣服同之前那個不是一套。
顏瑤替她打哈哈,畢竟這責任她占多半,可不能真把這貓惹極了,不然晚上有得熬。
“我剛剛把蜂蜜水灑她身上了。”
胡甜甜半醒半疑。
“繼續。”宴清開口,神情淡漠,聲音也冷冰冰的。
胡甜甜不再多想,同宴清交流。
顏瑤掃了她一眼,這紙老虎,假正經。
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韓八還沒休息,他是個夜貓子,更何況他一想到明天發出這張照片将會得到的報酬就覺得欣喜若狂,哪兒有心思睡覺。
他抱着平板,熒幕上正是他所拍下的顏瑤同宴清的照片。
他正準備往後翻——他可不止拍一張。
十二點了。啪嗒,他們家的燈全滅了。燈泡噼裏啪啦破了一地。
照片突然動了起來,韓八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他的大腦還處于緩沖階段時,照片上的顏瑤和宴清都扭過了頭,正面對着韓八,頭和頸部形成詭異的扭曲,兩個人的眼神都空落落的,沒有眼珠。
瞳孔卻發出了詭異的光,在閃動。
突然,屏幕黑幕。
在韓八顫抖着雙手想要去碰的一瞬間,蟒蛇的血噴大口突然出現。獠牙尖銳仿佛要刺破屏幕。
韓八被吓得直喘氣,手一抖,平板電腦也不敢碰,被丢到一邊。
蜷在窗邊上,韓八的耳邊突然環繞起“我在看着你”“我正在看着你”的聲音。
韓八甚至從自己全然黑暗的房間裏看出了一雙雙冒着綠光的饑渴的眼睛,仿佛只要有人一聲令下,這些眼睛的主人就能沖上來把他撕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偏偏這些聲音不斷重複。
“我會一直看着你……”
“別想逃,不論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嘻嘻嘻嘻!”
還夾着孩童陰森的笑聲。
韓八徹底崩潰。
難眠,或者說,韓八一整夜都在同自己的幻覺作鬥争。
天亮,手機鈴響。韓八整個人渾身戰栗,發現是手機後,猶豫許久才一根手指緊張地摁了接聽。
“你不是說今天給我發大新聞的照片嗎?是什麽新聞?照片呢?”是工作室的老大。
“照片?”不提還好,一提就瘋。韓八哆嗦着講話,言語間有些瘋癫,“拍不得拍不得拍不得。有鬼有鬼有鬼。他們都在看着我,都在看着我。”
搞什麽啊?老板氣得挂了電話。搞半天這個新聞提供者是個瘋子。操,逗他就這麽好玩?
電話這邊,瘋子韓八極力克服恐懼打開電腦,照片全沒了。他驚恐地去翻找自己的底片,也都不在了。
一夜,全都消失了。
他癱軟在地上,兩腿之間是濕漉漉的一片。
真他媽邪門。
每一次,就算再被警告也要寫下去。我知道,我有一雙隐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檢讨。
看,迎面走來的是滾滾和她讀者方隊!她們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一同跨過了八月的大門!
八月好呀,争取多多更新,早點完結,然後安心開學軍訓學習。愛你們!
最近在看家有兒女,可能有時候寫順手就寫了京腔(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