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壯年山賊的巨斧從衛景陽頭頂砍下,衛景陽雙手舉起銀槍阻擋,這壯年山賊是個大力士,剛才和衛景陽是試探性的交手,如今他已經知道對面這小子的底子,自然就全力攻擊這小子,若是他能夠殺死這小子,滅了山寨外那一隊兵士,他的山寨在這方圓百裏立刻能夠名聲大作,到時候投奔來的綠林好漢會更多。
衛景陽一路走來,掃蕩了好幾個大山寨,在這一帶已經名聲赫赫,很多山寨為避其鋒芒都暫時收手,躲進深山中。
眼看着白衣人快速的靠近,山寨大吼一聲連劈一斧,衛景陽大喊一聲再次阻擋巨斧,他這時候苦不堪言,經過鍛煉他的力氣已經算大了,但是和這山賊比起來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衛景陽在阻擋第一斧的時候就吃了苦頭,虎口發麻疼痛,當這連着砸下的第二斧的時候,衛景陽虎口劇痛已然被震裂受傷,鮮紅的血一點點沿着舉起的手臂往下滑落。
山賊怎麽都沒有想到面前的少年居然還能夠阻擋第二斧,這出乎了他的預料,所以接着快速的第三斧連着劈下來,他有預感,這少年已經到了極限,這一斧下來,面前的少年必死無疑。
可惜就在巨斧快要再次落到衛景陽舉起的銀槍時,“呯”的一聲,巨斧和一節鋼鞭對撞,巨斧被高高激起朝回砸去。山賊眼睛一縮,知道遇到高手了,對方不2但力氣不比他小,連功力也比他強悍很多,山賊這時候已經起了後退的心裏。
但是白衣人怎麽可能會給山賊機會,手中的銀鞭朝着後退的山賊攻去,挑劈刺眼花缭亂動作快速一般人根本看不清,鋼鞭橫掃而過,砸在山賊頭子的脖子上,一聲”咔“的骨裂聲,衛景陽瞧着山賊被打斷脖子摔倒在雪地上,身子抽動幾下最後不動了。
衛景陽不知道白衣人為什麽幫他,拱手衛景陽感謝道:“多謝兄臺救民之恩……”當白衣人轉身看向衛景陽的時候,衛景陽整個人都傻了,嘴裏的話頓時像被按了靜音鍵,卡在喉嚨再也出不來。
白衣人看着少年一副傻住的樣子,低聲笑道:“才幾年不見,陽陽這是忘記師兄了不成。”
衛景陽這時候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立刻開心的大喊道:“師兄師兄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說着就去擰他師兄的臉,這家夥倒是記得擰自己是要疼的。韓銳握住準備捏他臉的手,這手剛好握在衛景陽破裂的虎口處,頓時疼的衛景陽嗷嗷直叫。
韓銳只是按了一下,才笑着說道:“這下不會是做夢了吧。”
衛景陽疼的嗷嗷大叫道:“疼疼疼,師兄放手疼死我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在南邊嗎?”
韓銳這時候已經松開手,也沒有急着和衛景陽解釋,只是一揮手,剛才還在牆頭的百日隊長立刻沖下牆頭,放進千人兵士沖入山寨,剿滅這些無惡不作的山賊。這才從懷裏拿出藥給衛景陽抹上,撕下衣擺包紮,一邊開口道:“南邊的戰争結束了,我回京城的時候,才得知你送姐姐來北疆,軍隊交接後就直接趕來北疆,你寄的信我在路上沒有收到。”
衛景陽伸手抱住師兄開口道:“師兄你趕的真及時,要不然我這次就死定了,謝謝師兄。”
韓銳伸手揉揉往他懷裏擠的少年道:“你啊就是太大意了,不過是剿個匪而已,只要打開寨子大門,讓兵士進來一起圍攻他們,加上幾個百夫長,怎麽也比你自己冒險好。若是你出了事,也不相信師兄和你姐姐會不會傷心,以後可要小心一些。”
就在韓銳說着的時候,一只優雅的銀狐跑到衛景陽的腳邊,圍着衛景陽嗚嗚叫了幾聲,又拿腦袋蹭了蹭主人的腳,這是它第一次和主人分開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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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陽點點頭,接着就發現圍着他轉來轉去的銀狐,好笑的擡頭看向師兄道:“你怎麽把雪兒帶過來了,我原本擔心一路辛苦,才把它留在王府中,沒有想到它居然跟着你來了。”
韓銳聽到衛景陽的話,低聲笑道:“你以為我願意帶着一只狐貍趕路啊,那不是沒有辦法嗎!它原本胖的很,你離開後就不肯吃東西,竟然鬧絕食,母妃看着心疼了,一定要我帶上它來找你,不過也幸好帶着它,今天路過此地時,它就咬着我的靴子要往這邊跑,想來是發現你的行蹤了。”這也是韓銳很高興的原因,若是沒有帶着雪兒,他估計又要錯過陽陽,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昨天他探到消息陽陽在安縣出沒,所以就準備趕去安縣,結果在經過這邊的時候雪兒突然鬧起來,陽陽養了雪兒三四年,若是丢了必定會傷心,所以就跟着雪兒過來瞧瞧,卻沒有想到居然發現陽陽不在安縣,而是出現在這裏,當他躍向牆頭發現巨斧劈向陽陽的時候,韓銳整顆心都提起來。
不過幸好他趕得及,韓銳慶幸之極,不過有這樣的武功居然還當匪徒,也是實在少見。若是今天換上一個人,都可能被匪徒給劈死,陽陽的武功在江湖算也算一流高手了,居然不是這人的對手,若不是陽陽那異能,第一下陽陽說不定就要被劈死。剛才匪徒動作一滞,韓銳心裏就清楚陽陽肯定用了那個異能,拿着停滞的感覺曾經的韓銳是最有話語權的,因為師弟最喜歡在他身上用那個什麽異能。
山寨中擁有武力的就是山賊頭子,其他不管是烏合之衆,很快就被衛景陽帶來的千多士兵殺的殺擒拿的擒拿,另外兩個當家比較聰明,早在當家不肯躲的時候偷偷溜走了,衛景陽對這個也不在意,他不過是領了差事,至于要做到什麽地步,也是他自己說了算,相信皇上其實也不在意。
其實皇上派了衛景陽這麽多人,剿匪什麽的不過是借口,也是皇太後對皇上提了幾句,說北疆盜匪橫行,怕這合了眼緣,經常和瑞王妃給她請安的小丫頭出事,所以皇上幹脆就找了個借口,給衛景陽派了五百禁衛軍。
至于瑞王府,皇上都說要剿匪,他們擔心孩子又加上義女帶着這麽多的嫁妝,總需要多帶些護衛的,皇上的借口也就成了瑞王爺他們的借口,皇上對此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那些個盜匪和他幾個兒子有些關系,但是皇上對那幾個翻不出手掌心的事情,并不會過多的關注,這些年戰亂連連,皇上現在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由于衛景陽受傷,加上天空又飄起了雪花,衛景陽見到了師兄心裏也高興,于是直接在山寨中紮營修整,也讓手下把那些個盜匪押解到縣城交給縣令處置。十惡不赦的都被斬殺在劍下,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些難民,最終大約是會被流放或者充軍之類的。
山寨的屋舍被打掃出來,匪首的屋內已經燃燒起火盆,衛景陽盯着火盆中的烤紅薯目不斜視,其實再次和師兄見面,剛才那股子興奮勁過去了,內心就有些緊張。北疆正是夠貧瘠的,街道上根本沒有任何小吃,不像京城,一出宅院到街上去,滿大街都是叫賣的小吃,散發着誘人氣息的烤紅薯,酸甜的糖葫蘆,各種糕點小吃食。
其實不過是天氣太惡劣,北方不比南邊,京城也是靠着南邊的,并沒有北方這般寒冷,又不像衛景陽那般練習武術冬季裏出來并不寒冷,冬季裏北方的人若是沒事,真個不會願意出來走動,過年那段時間那是難得的街上有些人氣,只不過衛景陽并不知道其中關鍵。
韓銳看着目不轉睛盯着烤紅薯的衛景陽,想着少年大約是肚子餓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到陽陽這個年紀也正是長個子飯量大增的時候。現在已經是午後,陽陽肯定是餓了,韓銳站起來開口對衛景陽說道:“陽陽師兄去弄點吃的,你呆在屋子裏,外面風雪有些大。”
衛景陽在師兄站起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雖然他的眼睛盯着火盆,不過注意力卻都放在屋子中另外一個人身上,不用說這屋子裏就他和師兄兩個人,侍衛長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把兩個有婚約的人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韓銳很快從山賊的食肆中找了一個銅鍋子,冬季裏寒冷用來燒暖鍋的,在北方人家中基本上每戶都有。去了羊圈火頭兵正在處理宰殺的兩只肥羊,韓銳從他們手裏拿來了些羊蠍子一條羊腿外加一些肋條,又去廚房拿了一些大白菜山芋等蔬菜,指揮人搬到屋內,羊腿在寒冷的空氣中很快凍的有些硬。
衛景陽看着兵士把一樣樣東西搬進屋內,好奇的問道:“師兄這是要做什麽。”總不會在屋內燒東西吃吧。衛景陽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吃過銅鍋子,而且這銅鍋子有些大,看着就像個臉盆,只不過比臉盆深很多。京中的達官貴人根本不會吃這樣的東西,顯得沒有身份,太過土氣。所以只要稍微有些家底的人一般都不會弄這個吃,也只有北方天氣寒冷,東西盛起來很快就涼,所以就喜歡吃這鍋子,不但東西不會冷吃着還暖和。
韓銳揮手讓兵士離開,他很快就動手把銅鍋子弄好,從爐子裏夾了十幾塊燒紅的木炭放入後,把鍋子放上去,倒入開水丢下洗淨的羊蠍子姜蒜和大蔥等,最後放入了大把的辣椒,這才對衛景陽說道:“師兄給你做口北方特有的吃食,暖鍋子,這羊肉也夠肥美,放心很快就能夠吃了。”
衛景陽在韓銳把銅鍋架起來的時候就看明白了,他家師兄準備燒火鍋給他吃,火鍋這種東西自從來到大夏後,衛景陽就再也沒有嘗過了,京城好像并不流行這樣的吃法,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沒有想到這到了北邊居然有暖鍋,怎麽他家那個便宜小舅子居然沒有介紹給他,實在太壞了衛景陽忿忿不平的想着。
好在韓銳很快就讓衛景陽幫忙把羊腿子的肉片成薄片,有了事情做,衛景陽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鍋中翻滾起來的羊蠍子湯很快就散發着香味。他自從出了邊疆城後,就沒有一頓吃的是好的,也都是跟着兵士吃大鍋飯,沒有想到他家師兄最稱職的将軍,居然還會給他開小竈,想想都很有意思。
衛景陽不知道的是韓銳在軍中的時候,其實也是和他一樣,從來都是跟着軍中将士一起吃大鍋飯,從來不搞特殊,只不過現在韓銳并不是在行軍打仗,在加上北邊天氣寒冷,韓銳就想給衛景陽弄口好吃的也去去濕寒,當然那一邊兵士韓銳也吩咐晚上煮羊肉羊湯,不能太厚此薄彼,免得因為一口吃的害陽陽被诟病。
衛景陽拿着筷子涮了一片自己片下來的薄羊肉片,雖然很燙味道卻很鮮美,立刻高興的叫道:“師兄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一手,好吃,你也趕緊吃啊。”
韓銳看着少年吃的紅撲撲的臉蛋,笑着點點頭,伸手刷肉卻并沒有吃,都夾給面前的少年吃,只是偶爾吃上那麽幾口,幾年沒有見陽陽已經長大,容貌更加的俊美,一雙眼睛總像在勾人,韓銳想着陽陽肯定沒有發覺。
腳邊的雪兒看着主人吃的開心,頓時委屈的嗚嗚叫起來,它跟着主人的師兄爬山涉水,一路上歷盡艱辛凍個半死,在主人大口吃肉喝湯的時候,怎麽可以沒有它的份。
韓銳看着地上圍着衛景陽亂轉的雪兒,拿來一口碗,把涮好的羊肉放進去,雪兒如今是越來越聰明了,你要是把吃食丢在地上,它的寧可餓着也不肯吃,母妃還說是陽陽給它養成的習慣,叫韓銳說,這雪兒跟着陽陽是越發的聰明了。
衛景陽吃了個半飽,拿來從山賊卧房中尋出來的好酒道:“師兄我們分開這麽久,你有沒有想過我啊,今天我們師兄弟團聚,師兄又救了我,我們喝酒慶祝一下。”說道喝酒,就算師兄走了,王妃和他姐姐一直都看着,為了不讓兩人操心,衛景陽除了過年的時候喝上那麽一小杯,平日裏根本沒有機會喝,如今師兄回來了他也長大了自然可以喝。
韓銳聽到衛景陽的提議點點頭,這些年他讓穆易跟着陽陽,也知道陽陽一直很聽他的話,平日裏并未喝酒。如今陽陽也有十六歲了,少喝一些暖暖身子自然沒有什麽問題。韓銳這小子忘記了,曾經他十六歲的時候在軍營中,早已和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兵士大碗拼酒了。
衛景陽給兩人分別倒了酒,陳年佳釀散發着誘人的香味,衛景陽端着酒杯一定要和師兄碰一下,這才一口幹了,韓銳看着衛景陽那豪放的喝酒樣子皺眉道:“陽陽慢點喝,你不常喝酒,這樣容易醉,明天會頭疼的。”
衛景陽不在意道:“師兄你放心了,雖然我不常喝,不過也沒有那麽容易醉的。見到師兄我很高興,今天很難得,何況我今天差點就死了,讓我多喝一點壓壓驚也是應該的了。”
韓銳聽到衛景陽的話後,把嘴裏的話都吞了下去,陽陽如今年紀雖然還小,不過今天日子确實特別,多喝一些倒是也無妨。不過韓銳心裏也決定了,就讓陽陽放縱一晚,在沒有到十八歲前,韓銳還是準備管着面前的少年,誰讓面前的少年總能夠輕易撥動他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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