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麻辣香鍋
麻辣香鍋
四阿哥小口小口吃着東西，動作優雅，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禮儀教導。
一旁的敬嫔誇贊道：“貴妃娘娘真寵愛四阿哥，四阿哥也只有在娘娘宮裏能得到這麽好的教導。”
“可不是嗎？貴妃娘娘有什麽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全都給四阿哥，咱們這些當嫔的可比不了。”安嫔這話有點酸，還蘊含着羨慕嫉妒。
她入宮十多年，早年也十分受寵，可就是沒能生下一個孩子。如今随着年紀大了，侍寝的機會少了，懷孕就更難了，她幾乎已經斷絕了念想。
還是貴妃好，哪怕自己懷不上，也能搶走德嫔的兒子。而且貴妃才二十，以後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自己生一個呢。
貴妃笑道：“本宮就四阿哥一個孩子，當然要好好寵着。本宮對四阿哥可是很嚴格的，決不允許他與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往來，四阿哥是阿哥，身份貴重，哪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撫養的？”
衆人聞言，都憐憫地看着德嫔，德嫔差點咬碎銀牙，卻是敢怒不敢言。
“我們四阿哥最懂規矩，每天早上晚上都會跟本宮問安，不該吃的絕不吃，不該看的絕不看，不該做的絕不做……”貴妃越說越起勁，看見德嫔發黑的臉，心底就一陣快意。
“當然，這都是本宮教導的好，換做那些不懂規矩的……嗝……”
還沒說完，貴妃居然感覺到脊背一涼，随即一股氣就沖了上來，她忍不住打了個逆嗝。
貴妃臉色一沉，趕緊用手帕捂住了嘴巴，只可惜根本沒用。
“嗝……嗝……”
接二連三的，居然一發不可收拾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有驚詫、有嫌棄、有嘲諷、也有幸災樂禍。
剛貴妃不是說自己最懂規矩嗎？這麽快就打臉了，在別人的生辰宴上打嗝個不停，弄得大家都沒了胃口，這也叫有規矩？
“額娘，你怎麽了？”四阿哥揚起小臉，疑惑地問道。
“額娘沒……嗝……沒事……”貴妃都要瘋了，這逆嗝一打居然停不下來了，怎麽會這樣？！
“貴妃娘娘，要不要喝點熱水？”德嫔驚詫之後迅速回過神來，笑盈盈詢問着。
她剛才都快氣死了，沒想到居然峰回路轉，貴妃自打臉了。就這用膳時不停打嗝，還好意思說自己最懂規矩？別把四阿哥給帶壞了！
“不……嗝……”貴妃一句話沒說完又被逆嗝打斷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在衆人的圍觀下終于堅持不下去了。
“本宮……嗝……身子不舒服……嗝……先……嗝……”
啊啊啊啊啊！
貴妃簡直想大叫出聲，快給整崩潰了，索性不再說話，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連四阿哥都忘了。
“額娘……”四阿哥委屈巴巴喚了一聲，險些哭出來。
“四阿哥，奴婢帶你回去。”嬷嬷跟德嫔等人告了退，抱着四阿哥趕忙離開了。
她一走，屋子裏就響起一陣嗤笑聲，聲音雖然不大，但非常刺耳，刺得安嫔與敬嫔也落荒而逃。
一頓宴席還沒結束，賓客居然就走了三四位，實在是讓人沒想到。
“貴妃娘娘果然最懂規矩，知道打嗝會打擾到咱們用膳，所以提前離開了。”德嫔目光含笑，帶着三分嘲諷：“姐妹們，今日宴席雖然多有波折，但希望沒有影響到大家的興致，咱們繼續吧。”
沒了貴妃三人的搗亂，現場果然和諧了許多，蕙蘭也終于可以安心享用美食了。
她今天兩次出手整治貴妃，避免德嫔被氣病，算是報答德嫔之前的恩情了。當然，這一切德嫔都不知道，她也沒必要專門點出來。
用完午膳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衆人又在永和宮閑聊了一陣子，才各自回宮。
“走，去我那裏，這會兒回去正好準備食材，咱們晚上吃火鍋。”蕙蘭拉着衛答應，歡歡喜喜地往鐘粹宮而去。
這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每天就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沒想到剛到鐘粹宮，就被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堵住了，氣壓低沉而詭異。
胤礽小嘴撅的老高，生氣地控訴道：“萬常在你怎麽現在才回來？讓本宮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為何要在這裏等半個時辰？”蕙蘭覺得很冤枉，太子又沒有提前通知，她怎麽知道他要來嘛。
而且看她不在就回去啊，幹嘛一直等在這裏？
“還不是為了祝賀你晉升常在？本宮還為你準備了禮物呢，結果你在外面玩的不見人影。”胤礽越說越委屈，他可是太子殿下，什麽時候這樣等過別人？每次都是別人等他。
“是我不對，殿下你別生氣啊。”蕙蘭一聽就感動了，這小屁孩居然還惦記着為她祝賀，為此不惜等了這麽久。
她蹲下抓住了胤礽的小手，笑着說道：“謝謝太子殿下惦記着我，我今日去了永和宮，給德嫔娘娘賀壽了，不知道你回來，否則肯定早就回來了。”
“哼。”胤礽還噘着嘴，揚起小下巴，一臉傲嬌。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跟你說，你今天來的正是時候，我晚上打算做火鍋吃，你今天有口福了。”
“哼。”
“殿下不要生氣了嘛，都是我不好，下次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裏等着你，你看好不好？”
“哎呀你怎麽那麽肉麻！”胤礽終于忍不住了，甩開了蕙蘭的手，小臉都紅彤彤的，倒是沒有生氣了。
“不氣了？”蕙蘭樂出聲來，勾着他的手指：“走，咱們先回屋。雲秀，你記得去取一些食材回來。”
“是。”雲秀應聲，轉身去禦膳房了。
進了屋，小德子主動送上胤礽準備的禮物，居然是一套文房四寶。
“這都是汗阿瑪以前賞賜給本宮的，本宮聽說你喜歡抄佛經，就拿來送給你了。也不是多好的禮物，等你以後再晉升，本宮送你更好的。”
胤礽一臉傲嬌的模樣，将蕙蘭給逗笑了。
皇上禦賜的文房四寶都不好的話，還有什麽最好？
“謝太子殿下，這禮物我特別喜歡，以後抄佛經就用它們了。”
“嗯，反正你喜歡就好。”胤礽裝的混不在意，眼中的笑意卻暴露了內心。
“常在，我家殿下還送了一只兔子，說想換換口味。”小德子送出第二份禮物，蓋子一打開，就見一只剝了皮的兔子躺在裏面，連肉都腌好了。
胤礽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小德子怎麽回事？最後那句明明可以不說的！
蕙蘭忍俊不禁，讓柳兒将兔子拿去膳房：“正好，咱們今晚做火鍋，就煮這兔肉。”
胤礽舔了舔下唇，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多時，雲秀就将今日的食材取了回來，除了一些蔬菜，還有一只雞和一盤羊肉。
蕙蘭吩咐道：“你們先把所有食材準備好，一會兒我來弄湯料。”
“是，常在。”兩個宮女一陣歡喜，常在出手，湯料肯定很美味。
“你們倆也去幫忙吧。”衛答應不好吃白食，她今日什麽都沒提供，只能讓自己的兩個宮女去膳房幫忙。
四個人一起準備，不到兩刻鐘就将食材全部弄好了。
雞肉切了三盤，一盤雞胸肉，一盤是雞腿肉，還有一盤是雞翅與雞爪。
兔肉也是三盤，一盤兔頭，一盤兔身，還有一盤兔腿。
另外就是一盤羊肉與一些常見的新鮮蔬菜，蔬菜一共準備了十盤，每一盤都滿滿當當。
蕙蘭看了看，不甚滿意，不過條件簡陋，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趁着宮女們在院子裏搭爐子生火，蕙蘭獨自進了膳房，将做火鍋要用到的料全都擺了出來。
“拜托拜托，這次請一定要出火鍋湯料，否則我就丢人丢大發了。”蕙蘭對着系統許了個願，将所有的料攪拌在一起，然後倒進了系統裏。
等了約莫三分鐘，她滿懷期待的提前拿鍋接住了，不消片刻，就見一道紅色湯料傾瀉而出，流進了鍋裏。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火鍋香味彌漫開來，香的蕙蘭狠狠吸了好幾口，恨不得将湯料給喝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蕙蘭無比感動，這火鍋湯料香的她想流淚，這可比之前的香酥雞腿、紅燒魚肉香多了！
有了這次的成功，她以後就可以經常吃火鍋了。
“天哪，好香啊！”在院子裏忙活的雲秀忽然驚呼出聲，她這輩子就沒聞過這麽香的味道。
“常在好厲害，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出來的。”柳兒目光幽幽，顯然已經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衛答應、胤礽等人更是神情恍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蕙蘭做美食。胤礽往常要麽在鐘粹宮外偷偷聞，要麽過來時蕙蘭已經做好了，衛答應更是從來沒見過。
衛答應十分納悶，以前在永和宮侍奉德嫔娘娘時，蕙蘭雖說也會做飯，但從沒有做出這樣香的東西，難道她得到了什麽傳說中的食譜？
“來兩個人，把鍋給擡出去。”衆人慌神間，膳房的門打開了，蕙蘭的聲音終于将衆人的意識拉了回來。
“萬常在，奴才來幫忙。”小德子自告奮勇，第一個沖了上去。
“奴婢來吧。”雲秀不甘落後，快步去了膳房。
二人配合默契，輕松将裝着湯料的鍋擡了出來，穩穩當當放在爐子上。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只需要控制好火候煮菜就行，于是衆人圍了一圈，正式開吃。
蕙蘭迫不及待嘗了一塊羊肉，幸福地快要落下淚來，當真是好吃到爆炸。
“嗚……”胤礽更是控制不住的流淚了，他跟着汗阿瑪也吃了好多次火鍋，可沒有一次比得上現在，每一口都香到靈魂深處。
汗阿瑪也太沒有口福了，沒有吃過萬常在的火鍋絕對是他帝王生涯中最大的損失！
衛答應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雞肉兔肉羊肉了，火鍋的味更是一兩年沒聞過，如今乍然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心酸又幸福。
一時間，衆人都努力對付美食，竟是沒有一個人舍得說話，就怕破壞掉美妙的氣氛。
火鍋味本就濃，系統出品的就濃上加濃，剛在院子裏一煮，香氣就徹底散開了。
後院的榮嫔等人被饞的吞口水，但又不好意思湊過去，聽說太子殿下也在，就更不想去觸黴頭了。
“這萬琉哈氏哪來那麽好的廚藝，連火鍋都做的這麽香。”榮嫔有點酸，她也好久沒吃火鍋了。
“額娘，兒子想吃火鍋。”大人還忍得住，三阿哥是徹底忍不住了，眼巴巴看着榮嫔，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饞的口水都出來了。
“吃吃吃，吃什麽吃？”榮嫔一聽就怒了，沒好氣地說：“你忘記上次去吃魚，被魚刺卡了喉嚨？那萬琉哈氏就沒安好心，故意想害你呢，你以後絕對不許再去她那裏吃東西。”
“嗚嗚……”三阿哥被兇，登時委屈地哭了，他想吃火鍋，他就是想吃火鍋嘛。
“好了好了，別哭別哭。”榮嫔意識到自己剛才太兇了，三阿哥還那麽小，哪裏分辨得出好壞？
看見三阿哥哭，她就心軟了。
“是額娘不對，額娘不該兇你，可那萬琉哈氏真的不安好心，咱們不去她那裏吃火鍋好不好？你想吃的話，額娘明晚讓人給你做，一定讓你吃飽。”
“額娘不許騙人。”三阿哥止住眼淚，抽抽搭搭的。
“額娘絕不騙人。”榮嫔抹去他的眼淚，不就是火鍋嗎？真當她弄不出來了？
她可是嫔，每日的供應比萬琉哈氏多多了，別看萬琉哈氏煮的香，鍋裏恐怕壓根沒有幾個菜。
這麽一想，心裏好受多了。
蕙蘭等人可不知道榮嫔在羨慕嫉妒，笑死，吃得那麽香根本沒有時間理會旁人好嗎？
一開始，大家還彼此尊重禮讓，吃了一會兒都開始争搶了，胤礽恨不得住在火鍋裏，肉都沒煮熟都迫不及待夾了出來，又被蕙蘭強迫放了回去。
“太子殿下，注意禮儀。”蕙蘭忍不住提醒，殿下這樣子像什麽話？
胤礽小臉通紅，也不知是尴尬的還是火鍋熏的，不過好歹收斂了一些。
“皇上駕到！”就在三人展開新一輪進攻時，院子裏忽然響起一聲通傳。
三人驀地臉色一變，蕙蘭與胤礽第一反應就是把火鍋藏起來，又多一個搶火鍋的了！
衛答應則想自己藏起來，讓皇上看見自己在這裏吃火鍋，會不會留下壞印象？
“見過皇上（汗阿瑪）。”來不及躲藏，康熙已經走了過來，衆人只得放下碗筷行禮問安。
“平身。”康熙掃了一眼衆人，看見那鍋熱氣騰騰的火鍋，總算找到了香氣來源。“你們倒是會享受，居然在這裏吃火鍋，也不請朕過來一起吃。”
蕙蘭小聲嘀咕道：“本就沒幾個菜。”
請皇上一起吃，她們豈不是更吃不到幾口了？
“就是。”胤礽嘟嘴附和。
他來吃火鍋，好歹還自己帶了只兔子呢，汗阿瑪什麽也不帶，就知道吃白食。
康熙：“……”
別以為聲音小他就沒聽見！他聽見了！
康熙哭笑不得，看鍋裏确實沒多少菜，還沒下鍋的也就只剩五六盤，莫名生出一股子心酸。
“朕還能白吃你們的？梁九功，讓人去禦膳房多拿點菜過來。”
“是，皇上。”梁九功強忍住笑意，皇上這是被萬常在和太子殿下嫌棄了啊。不過，這火鍋當真是香得很，他們走到半路就聞到了，這一路可以說是聞着味過來的。
蕙蘭眼前一亮，當即上前挽住康熙的胳膊，笑語盈盈：“皇上這邊請，柳兒，快加一把椅子，一副碗筷！”
“汗阿瑪坐這裏，兒臣幫你夾菜，萬常在做的火鍋可好吃了！”胤礽也欣喜起來，迅速收起嫌棄之色。
康熙：“……”
“衛答應也在？”康熙落座後，才看見一旁的衛答應，想了半天想起衛答應與蕙蘭以前都在德嫔宮中侍奉過，難怪會出現在這裏。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衛答應按捺住內心的喜悅，皇上居然注意到她了。
“嗯，坐吧，今晚不要拘束。”康熙擺了擺手，剛好柳兒将碗筷送了過來，胤礽親自幫他夾了一塊兔肉。
“汗阿瑪快嘗嘗，這兔肉是兒臣送來的。”
康熙笑着嘗了一口，這一嘗就停不下來了，他也沒少吃火鍋，禦膳房做的已是美味，可與今晚的相比，那是遠遠不如。
沒想到蕙蘭的廚藝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他以後得時常過來用個膳才行。
一頓火鍋，衆人吃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全都吃撐了。臨走前，胤礽詢問蕙蘭下次什麽時候做火鍋，蕙蘭讓他不要多吃，免得上火。
鐘粹宮彌漫着一股子火鍋味，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漸漸散盡，不知饞哭了多少人。
次日，蕙蘭被迫早起，病好之後，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睡到大天亮，得去侍奉榮嫔用早膳。
一想到榮嫔對自己不滿，蕙蘭就生出幾分郁悶，以後日日都得小心謹慎，免得被榮嫔抓到把柄。
梳洗之後，簡單用了早膳，然後就帶着柳兒去了後院。
榮嫔的住處比她的大多了，一間間屋子寬敞明亮，裝潢也更加大氣美觀，蕙蘭算是知道後宮的嫔妃為什麽都争着往上爬了。
別的不說，至少可以住大屋子。
“見過榮嫔娘娘。”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榮嫔才洗漱完畢來用膳，蕙蘭恭敬地行了一禮。
榮嫔瞥了她一眼，故意捏住鼻子，訓斥道：“你身上是什麽味道？想熏死本宮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