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晉升常在
晉升常在
貴妃顯然也給嗆住了，她淺淺吸了一口氣，恨不得将德嫔一腳踹出去。
這幾年下來，德嫔在後宮中越發如魚得水了，她愣是沒找到一個打壓對方的機會。
“哼，本宮說的是誰，大家心裏自然清楚，此事就沒必要深究了。”
被德嫔搶了仇恨，貴妃此時看蕙蘭都順眼了幾分，擺了擺手道：“萬答應回去坐着吧。”
“是，娘娘。”蕙蘭行了一禮，低眉順眼的坐了回去，總算沒有她的事了。
惠嫔忽然岔開了話題：“沒記錯的話，今日是德嫔妹妹的生辰呢，德嫔妹妹也不請我等一起去聚聚？”
德嫔笑道：“還勞煩惠嫔姐姐惦記着，我這生辰有什麽要緊的？不過姐姐都這麽說了，我若是不邀請大家，大家只怕要埋怨我了。待會兒回去我就讓禦膳房準備兩桌，到時候有空的姐妹歡迎都過來聚聚。”
“那感情好，我肯定要去。”惠嫔開心一笑，這是很明确的支持德嫔了。
“德嫔妹妹壽辰這麽大的事，我肯定也是要去的。”宜嫔也開口表達親近。
有這二人帶頭，很快又有人附和，嫔位與嫔位以下的都有，與沒有開口的人俨然形成了兩派。
蕙蘭默默看着這一幕，将兩派都暗自記下了，她大概明白惠嫔、宜嫔等人為什麽對德嫔表達親近，其實就是抱團取暖，不想被貴妃逐個擊破。
貴妃太強勢了，壓得她們很難受，她們再不想辦法，遲早全都淪為棋子。
但這事也說明貴妃還沒有強大到一統後宮，這些嫔妃還敢當着她的面抱團呢。
她發現貴妃的神色還算平靜，甚至有些不在意，不由暗笑了一聲。
原文裏，貴妃在康熙的壽宴上大出風頭不說，第二日又在德嫔壽辰上故意挑事，直接将德嫔給氣病了。
這個女人，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不過，因為她昨天兩次出手，破壞了貴妃大出風頭的機會，她也不确定貴妃今天還會不會去攪和德嫔的壽辰。
反正不管貴妃去不去，她肯定要去的，人人都知道她是永和宮走出來的，她天然就被綁在了德嫔這條船上。
衆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貴妃就宣布散了，蕙蘭直接回了鐘粹宮。
剛坐下喝了口水，院子裏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蕙蘭讓雲秀去看看，雲秀很快就開心地跑了回來。
“答應，是梁公公來了，還帶着賞賜呢，答應你快出去看看吧！”
蕙蘭心中一動，快步走了出去，迎面剛好碰上前來的梁九功。
“奴才見過萬答應，萬答應吉祥。”梁九功恭敬地行禮問安，眉目含笑，看起來一臉祥和。
“梁公公不必多禮，請起。不知公公前來有何要事？”蕙蘭問着，一雙眼睛已經瞥到梁九功手中的聖旨，登時猜到了什麽。
就聽梁九功含笑說道：“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給萬答應宣旨的，請萬答應接旨。”
“臣妾接旨。”蕙蘭當即跪倒在地，雲秀與柳兒也是喜上眉梢，跟着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答應萬琉哈氏淑慎持躬、柔嘉成性、克娴于禮，今晉封爾常在……欽此。”
“臣妾謝皇上隆恩。”蕙蘭雙手接過聖旨，壓制住內心的喜悅。雖說早就想過晉封的一天，但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在她的記憶裏，後宮中似乎還沒有侍寝第二天就被晉封的，她算是開了先例。
事到如今，她已經徹底改變了原身在原文裏的命運，原文裏的萬琉哈氏，是幾年之後生下十二皇子胤祹，才撈了個常在。
“恭喜萬常在。”梁九功暗暗贊嘆，萬常在被晉封之後還能這麽淡定從容，就憑這份心性，前途就差不了。“對了，皇上還讓奴才送來晉封常在的賞賜。”
幾個小太監齊齊上前一步，梁九功每報出一種，就掀開一塊紅綢。
這次晉封常在的賞賜可比當初升為答應時多多了，幾盤珠寶琳琅滿目，還有五十兩白銀，讓蕙蘭十分滿足。
雖說有了系統之後就不缺錢花，但銀子這東西誰會嫌多呢？
“從今日起，一切供應也按照常在的份例來，常在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直接遣人告訴禦膳房一聲便是。”
“謝公公提醒。”這大概是蕙蘭最開心的，常在每日的份例比答應好多了！
光是豬肉就有五斤，每月還有雞鴨共五只，羊肉十五盤，她再也不用擔心沒肉吃了！
除此之外，還有陳粳米一升二合、白面二斤、白糖二兩、香油、豆腐、粉鍋、甜醬等等，就連鮮菜都增加到六斤，外加茄子、王瓜等蔬菜，食材豐富了許多！（注）
兩個宮女也非常開心，柳兒有眼色的送上了一個普通荷包，荷包裏都是碎銀子，塞到了梁九功的手裏。
“公公辛苦了。”
“哎，你們這是做什麽……”梁九功要推辭。
蕙蘭笑着說道：“公公今日辛苦了，我連一杯茶都沒請公公喝，這點小心意公公就不要推辭了。”
“萬常在真是太客氣了。”梁九功會心一笑：“奴才多謝常在。乾清宮那邊還有點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
“梁公公慢走。”蕙蘭将人送了出去。
梁九功一踏出鐘粹宮，西配殿中就響起歡聲笑語。
“太好了，主子現在是常在了，恭喜常在！”雲秀根本抑制不住歡喜，樂得恨不得出去跑兩圈。
雖說主子還是答應時她們過的也不錯，但終歸還是有所不同的。
主子位份越高，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也會水漲船高，走出去更有面子。
再者說，常在的年奉有五十兩白銀，比答應多多了，每日供應也大幅度增加，她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過着緊巴巴的日子了。
“恭喜常在。”柳兒也開心的道賀。
她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主子的終點，主子以後一定會爬上更高的位置。
“是該好好慶祝一下，常在的供應有雞鴨和羊肉呢，你們下午去內務府取一只雞，一盤羊肉，咱們晚上吃火鍋。”蕙蘭樂彎了眉眼，這會兒也不用再端着了，說到火鍋恨不得馬上嘗一口。
“是，答應。”兩個宮女歡呼出聲，入宮之後，她們都還沒有吃過火鍋呢！
蕙蘭被晉封為常在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于是道賀的人源源不斷。
最先來的就是巧雲。
“恭喜萬常在，賀喜萬常在，萬常在吉祥。”巧雲喜形于色，顯然在替蕙蘭高興。
蕙蘭這才升為答應兩個多月，就被晉升為常在，這等速度可謂羨煞旁人。只要以後不犯錯，肯定還會繼續往上走。
“巧雲姐姐你這就太客氣了，快請坐。”蕙蘭就猜到永和宮一定會派人過來，但沒料到來的這麽快。
巧雲笑道：“奴婢就不坐了，奴婢是奉德嫔娘娘之命前來送賀禮的。聽聞皇上晉封你為常在，德嫔娘娘很是為你高興，特意派奴婢送來一對手镯。”
巧雲将盒子雙手奉上，蕙蘭打開一看，是一對碧盈盈的玉镯，光滑透徹，價值不菲。
“娘娘也太客氣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
“娘娘說你喜歡就好，你配得上這镯子。對了，娘娘還邀請你一會兒過去用午膳，再怎麽說常在也是永和宮走出去的人，希望能常回去看看。”
“便是娘娘不說，我也一定會去的，娘娘對我恩寵有加，我一直都記在心裏。”
巧雲心滿意足一笑：“既然這樣，奴婢就先去回禀娘娘了，奴婢和娘娘在永和宮等着常在的到來。”
“我送送你。”蕙蘭笑着将巧雲送了出去。
沒想到剛把巧雲送到門口，延禧宮的賀禮也來了，來送賀禮的還是昨晚撞了蕙蘭的嬷嬷，蕙蘭才知道對方叫餘嬷嬷。
“奴婢見過萬常在，萬常在吉祥。”餘嬷嬷十分和氣，她還念着蕙蘭的情呢。
“嬷嬷請起，不知惠嫔娘娘有何吩咐？”蕙蘭明知故問。
不得不說，惠嫔派人前來确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她與惠嫔的交集也就昨天晚上，事情起因還不怎麽愉快。
餘嬷嬷含笑說道：“回常在的話，我家惠嫔娘娘聽聞常在被晉了位份，替常在高興，特意吩咐奴婢前來祝賀。”
餘嬷嬷将一個做工精致的盒子獻上，也沒說裏面是什麽，不過想必也不是什麽劣等貨。
“以前也從未幫過惠嫔娘娘什麽，這讓我怎麽好意思收？”蕙蘭是真的詫異，惠嫔可是嫔，還生了大阿哥，将來還會成為四妃之首的惠妃，實在沒有必要交好她這麽個小常在吧？
“萬常在客氣了，我家娘娘說萬常在大人大量、菩薩心腸，昨晚若是換做其他人，奴婢怕是不被打入辛者庫也得受些皮肉苦。就沖常在是個大好人，也值得結交。”
“常在若是不收下禮物，奴婢回去可沒辦法交差了，常在就再體恤奴婢一回吧。”
餘嬷嬷說着就要跪下，被蕙蘭及時扶住了。
“餘嬷嬷這樣說就折煞我了，承蒙惠嫔娘娘看得起我，這禮物我就收下了，改日一定登門致謝。”
蕙蘭也不是不識擡舉的人，惠嫔都主動交好了，她當然不會拒絕。
這後宮裏，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哪怕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朋友。
“那感情好，奴婢這就回去禀報娘娘。”餘嬷嬷松了一口氣，歡歡喜喜的走了。
蕙蘭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對很漂亮的發釵，發釵閃閃發亮，應該是近期才讓人打造的。雖然不如德嫔送的手镯值錢，但也是惠嫔一番心意了。
原以為就這兩人祝賀，沒想到餘嬷嬷剛離開不久，慈寧宮與寧壽宮也派人過來了，都帶上了賀禮。
蕙蘭十分開心，這說明她之前的工夫沒有白費，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還惦記着她呢。
“常在，衛答應過來了。”就在蕙蘭歡歡喜喜查看禮物時，雲秀又進來禀報。
她立馬将盒子蓋上，吩咐道：“先收起來。”
倒不是怕被衛答應看見想借錢，而是害怕刺激到對方，衛答應對她本來就有些羨慕嫉妒了。
柳兒剛将盒子收起來，衛答應就帶着宮女進門了，還提着個小籃子。
“見過萬常在，萬常在吉祥。”衛答應一進門就行李請安，神色恭敬。
“衛妹妹請起，衛妹妹這樣也太生分了，早上還喊我一聲萬姐姐。”蕙蘭拉着她的手一起落座，目露責備。
衛答應微笑說道：“那怎麽一樣？早上你還沒有被晉升為常在呢，現在我可不能那樣沒規矩了。”
“晉升常在又如何？你就要與我生分了？”蕙蘭對衛答應的印象其實不壞，對方當初能在她生病時将所有水果都送來，就能看出性本善良。
只是這後宮是個大染缸，看見自己的姐妹一步步受寵，說完全沒有羨慕嫉妒的情緒是不可能的。
當然，她确實沒有，因為她根本不喜歡皇上，就連想辦法往上爬也是為了不再被欺負。
她記得原文裏衛氏出場雖然不多，但一直是正面形象，這就說明衛氏雖然有小情緒，但能守住心裏那條線。
這樣的人，反而更真實。
“我怎麽會與你生分？只是……”衛答應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咬了咬下唇才繼續說道：“只是擔心你以後看不起我了。”
“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啊？”蕙蘭佯裝生氣，轉過臉不理衛答應了。
“當然不是。”衛答應有點急了，抓着她的手解釋道：“你知道我這個人嘴笨，又沒什麽朋友，就當我胡說八道，不要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對了，我今天過來本是為你祝賀的，只是實在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只能送你幾個蘋果，希望你以後都平平安安。”
說着，宮女将籃子放在了桌上，裏面正好五個蘋果，不多不少。
不用想，又是內務府剛送去的，她就帶過來了。
蕙蘭有些感動，伸手捏了捏衛答應的臉頰，讓衛答應一陣茫然。
“以後可不許跟我這麽客氣了。這蘋果我就收一個，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等你下次晉升常在，你再好好款待我。”
“我哪有機會晉升常在，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衛答應苦笑一聲，她侍寝第二天，皇上連一點賞賜都沒有，更別說晉升常在了。
皇上對她根本不感興趣。
“我說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蕙蘭不由她再反駁，轉移話題道：“一會兒咱們一起去永和宮給德嫔娘娘賀壽吧，晚上你來我這裏，我打算煮火鍋吃，人多了才熱鬧。”
“好啊。”衛答應眼前一亮，火鍋什麽的她連想都不敢想，還是前年在永和宮中吃過一次。
“不過，我都不知道該送娘娘什麽禮物，送的太次了怕娘娘看不上，好的又沒有。”衛答應心塞，相較于有系統相助與得到諸多賞賜的蕙蘭，她是真的窮。
“德嫔娘娘不是那等嫌貧愛富的人，只要是用心送的禮物，娘娘都會喜歡。”
蕙蘭理解衛答應的困境，畢竟剛穿越到這裏時，她也跟衛答應一樣貧窮。
上次她送了德嫔一盒胭脂，德嫔似乎很喜歡，最近一直在使用，這次準備送一盒口脂，也是系統出品的。
衛答應想了一會兒，說：“以前在娘娘身邊侍奉時，娘娘最喜歡我繡的手帕，剛好我最近又繡了兩條，就送這個吧。”
蕙蘭笑道：“娘娘會喜歡的。”
二人又閑聊了一陣子，見時間臨近午膳時分，才一塊兒往永和宮走去。
今日後宮是德嫔的主場，德嫔的生辰與皇上就差一日，這事讓不少人羨慕，因為皇上每年都會記得這個日子，給她過生日。
德嫔雖然只是個嫔，但這兩年連續生下了四阿哥與六阿哥，又十分會讨皇上歡心，所以在宮中很受寵，連貴妃都不敢當面與她為難。
她性子溫和可親，出手大方，對待衆人又不像貴妃那般高高在上，因此嫔妃與宮女太監們都很喜歡她。
今日她的生辰，可是來了不少人。蕙蘭二人到達時，院子裏已經人頭攢動，各宮嫔妃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氣氛輕松愉快。
随意掃了一眼，蕙蘭就看見惠嫔、宜嫔、僖嫔、端嫔等幾個嫔，還有位份更高一點的鈕妃。
至于安嫔、敬嫔以及榮嫔都沒來，這三人與德嫔的關系向來不好，前二人更是貴妃一夥的。
嫔位以下的也有好幾個，郭貴人、布貴人、答應章佳氏、答應戴佳氏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得有十來個。
蕙蘭揚了揚眉，德嫔的勢力還不錯啊，幾乎能與貴妃打成平手了，唯一的差距就是位份比貴妃低。
“好多人啊，也不知道貴妃娘娘會不會來。”衛答應開心又憂慮，誰都知道貴妃與德嫔勢同水火，這時候來為德嫔慶賀壽辰，擺明就是與貴妃為敵。
“可能會吧。”蕙蘭也不敢肯定，但她覺得貴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德嫔的機會。
今日若是讓德嫔團建成功，貴妃以後更難打壓她的士氣了。
“走吧，咱們先送禮物。”蕙蘭拉着衛答應進了正殿。
“見過德嫔娘娘。”看見德嫔端坐主位，二人齊聲問安。
“兩位妹妹免禮。”德嫔看見蕙蘭二人不由展顏一笑：“本宮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蕙蘭笑道：“今日是娘娘生辰，哪怕爬也得爬過來。這是送娘娘的一份小禮物，希望娘娘不要嫌棄。”
衛答應也趕忙送上自己的。
“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德嫔嘴上這麽說，眉眼卻露出笑意，這說明蕙蘭和衛氏沒有忘了她。
忽聽院子裏響起一聲通傳：“貴妃娘娘到！”
德嫔登時忍不住皺起眉頭，蕙蘭則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注：內容參考《國朝宮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