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她只雞
送她只雞
當天晚上，蕙蘭趁着兩個宮女睡下，偷偷将抄寫的《金剛經》塞進了系統裏。
帶着期盼與祈求，她希望系統這次給力點，給她吐出來一些罕見的經書。
再有兩日就是初一了，如果錯過這次，她就得再等半個月。所謂夜長夢多，誰也不知道這半個月會發生些什麽，所以必須快！
除了給太皇太後準備經書，她還打算給皇太後準備一幅繡品，給德嫔準備一瓶香薰。
這樣廣撒網，總能撈到一兩條大魚。
正胡思亂想間，系統忽然光華一閃，一本古舊泛黃的經文忽然被吐了出來。
蕙蘭欣喜又緊張，小心翼翼接過那本經書，一看名字登時興奮了。
《佛說三十七品經》
“這也太厲害了吧！這本經書據說已經失傳上千年了，沒想到系統這都能搞到，看這書陳舊的模樣，搞不好還是千年前的印品。”
這何止是罕見？簡直就是絕品！孤本！
這要是還釣不上太皇太後，她以後也不必再做什麽努力了。
蕙蘭開心地将經書用黃綢包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塞進木匣子裏保存，就怕傷到一絲一毫。
偉大計劃完成三分之一，她将目光轉向了剩下的兩樣。
“今天還有兩次機會，先試試刺繡。”
她咬了咬牙，将系統上次吐出來的金絲手帕扔了進去。自從這手帕被吐出來，她就沒用過，實在是不敢用。
她一個小小答應，哪裏來這麽高檔貴重的東西？用了不是招人懷疑招人嫉恨嗎？
“拜托，這次給我吐個罕見一點的繡品，有沒有金絲倒是沒關系了。”
抱着深切的期待，蕙蘭一瞬不瞬盯着系統面板，就怕出現什麽幺蛾子。
忽然，她眼前一亮，就見一塊老舊的黃布被系統吐了出來！
那布實在是太過陳舊，以至于顏色都泛黃了，周圍還破了兩個洞，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
蕙蘭小心将它鋪展在床上，借着燈光才看清是一副唐代刺繡，繡的還是當時有名的弘忍大師。
這位弘忍大師又被稱為禪宗五祖，乃是東山法門的開創者，在佛教裏非常有名。
這副刺繡，絕對算得上獨一無二了！
蕙蘭這下放心了，有了這樣東西，皇太後這邊也穩妥了。
最後就是送給德嫔的香薰，之所以送這個，是希望德嫔更有魅力更獨特，在衆嫔妃裏脫穎而出，與貴妃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否則貴妃得勢一日，她就會當一日棋子，擺脫不了宿命。
這個大概是三樣禮物裏最簡單的，蕙蘭直接将下午準備好的桃花香水倒了進去。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系統就吐出來一股色澤清亮的純正香水。那香氣十分淡雅，卻讓人無法忽視，與清麗秀氣的德嫔很相稱。
蕙蘭将香水一滴不剩全部接進了瓶子裏，如此一來，所有工作就全部準備完畢！
第二日早上，蕙蘭讓柳兒去退還經書，讓雲秀去內務府買幾個好看點的木匣子，既然要送禮，總得包裝一下。
雲秀先回來，一口氣買了五個匣子，其中三個是黑色的，一個紅色的，還有一個是棕色的。
蕙蘭便将抄寫的經文與那本《佛說三十七品經》裝進了黑色匣子裏，将那塊繡了弘忍大師的刺繡裝進了棕色匣子裏，将那瓶香薰裝進了紅色匣子裏。
這樣做是便于區分，免得到時候給送錯了。
“記住，等初一時将黑匣子送去太皇太後那裏，棕色匣子送去皇太後那裏，紅色匣子送去永和宮德嫔那裏。”
“是，答應。”雲秀雖疑惑那塊刺繡是哪裏來的，但答應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敢多問。
她心裏其實是開心的，答應以前就是太內斂了，什麽都不說，也不主動結交朋友，現在總算知道行動了。
剛收好匣子，外面院子裏忽然傳來動靜。
蕙蘭條件反射般竄上床蓋好被子，雲秀則面色鎮定的外出查看，已經相當默契了。
只是，這次似乎有點不同。
雲秀很快又回來了，面色還透着幾分古怪：“答應，太子殿下身邊的德公公來了。”
“他來做什麽？”聽見太子殿下四個字，蕙蘭就一陣憋悶，對什麽德公公自然也沒好印象：“算了，請他進來吧。”
“奴才見過萬答應，萬答應吉祥。”小德子恭敬的行禮問安，手中還捧着一個蓋了蓋的盤。
見蕙蘭躺在床上，自覺垂下腦袋，非禮勿視。
“起來吧，不知萬公公前來有何要事？”蕙蘭有氣無力地問道。
“回答應的話，太子殿下吩咐奴才給答應送只雞，說是那日不該帶走答應的雞腿。”小德子打開蓋，裏面果然有一只雞，還是宰殺好的，比雲秀那日買的大多了。
蕙蘭當即來了精神，一雙眼睛盯了那只雞好幾眼，雞胸好結實，雞腿好大，看着就好好吃！
“當真是太子殿下讓你送的？可別一會兒我收了，你家殿下又說來路不正。”
小德子忍住笑意，恭敬地答道：“奴才還敢欺騙答應不成？确實是我家殿下讓送來的，說是給答應的補償，答應你就放心收下吧。”
“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蕙蘭喜上眉梢，當即給雲秀使了個眼色，雲秀也是樂不可支，趕忙上前接過了那只雞。
太好了，她們又有雞肉吃了！
“太子殿下是個好孩子。”蕙蘭決定原諒太子了，太子雖然搶了她的雞腿，但是人家還回來一整只雞啊，還是好大一只！
“奴才會将答應的誇贊轉達給殿下。答應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小德子也很開心，萬答應收下了雞，他很快又有雞腿吃了。
“行，你先去忙吧。”蕙蘭擺了擺手。
等小德子一走，她就從床上跳下來，親熱的摸了摸那兩只大雞腿。
“咱們今天就吃雞！記住還是把雞腿給我留着，一會兒我親自下廚！”
這一次，她一定要吃上系統出品的美味雞腿！
“是，答應。”雲秀欣喜不已，捧着那只雞就去了膳房。
不多時，柳兒也回來了，聽聞太子送來一只雞，也十分開心，去膳房幫雲秀炖雞了。
午膳時分，雞湯終于炖好，有滿滿一大鍋。雲秀只舀了一少半，就裝了一盅，這鍋雞肉起碼夠她們吃兩三天了。
“你們在這裏幫我放風，我進去弄雞腿。”蕙蘭興致勃勃。
這一次，她比上次更有經驗，不僅在鍋裏倒了油，還放了一些佐料，傳出一些香氣。
弄好這些之後，又将雞腿肉切開，然後才扔進系統裏。
等了沒幾分鐘，系統就将雞腿吐了出來，與上次一樣，顏色金黃，又香又酥！與此同時，屋子裏也爆發出一股濃郁的雞腿香氣，讓人食欲大增。
“有了有了！小德子，咱們趕緊進去！”殊不知，就在一牆之隔的巷子裏，早已蹲在牆邊的胤礽喜上眉梢，拽着小德子就往鐘粹宮跑去，絲毫不知情有人将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西配殿中，蕙蘭已經将做好的雞腿端到了飯廳，兩個雞腿被豎着切成一塊一塊的，裝了滿滿一大盤。
主要是吃過一次虧，所以這次學聰明了，這次就算再有人說她的雞腿來路不正，想要沒收，她也能趁機吃上一塊兩塊的。
“來來來，快來嘗嘗我新鮮出爐的雞腿肉。”蕙蘭招呼雲秀與柳兒，率先夾起一塊喂進了嘴裏。
那一刻，哦，她仿佛見到了仙境！
有仙女媽媽在輕輕撫摸她的頭頂，讓她置身于溫暖又輕柔的懷抱中，欣賞着落日與朝霞、鮮花與綠葉、白雲與黑土。
“太子殿下到！”
可偏偏就有不識相的來打擾！
回過神來的蕙蘭簡直氣到爆炸，剛剛快步走進來的胤礽只覺得渾身一寒，對上蕙蘭的目光居然瑟縮了一下。
“怎，怎麽了嘛？見到孤怎麽如此無禮？”
“見過太子殿下。”雲秀與柳兒趕緊行禮問安。
蕙蘭卻只直勾勾盯着胤礽，她可算明白這小屁孩為什麽送她一只雞了，什麽送給她的補償？分明就是蓄謀已久，想蹭她的雞腿吃！
而且她這雞腿剛出鍋，太子就來了，恐怕早就蹲守在牆外了吧？
好深沉的心機呀！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這次可別再說我的雞腿來路不正了！”蕙蘭黑沉着臉，一手端過裝着雞腿的盤子，恨不得塞進自己懷裏。
胤礽尴尬又生氣，萬答應也太小氣了吧，給他吃一口雞腿怎麽了？
“這只雞是孤讓小德子送來的，自然不是來路不正。萬答應，孤都大方送你一只雞了，你還這樣對待孤，實在是小氣。”
“我怎麽小氣了？是你自己說的，你上次搶了我的雞腿，這只雞是作為補償的。”蕙蘭理直氣壯。
“你就是小氣。”胤礽臉色又黑又紅，別扭地說道：“你這樣小氣，孤以後不會再給你送雞吃了。”
蕙蘭一怔，随即将盤子放在桌上，溫柔的笑成了一朵花：“太子殿下請坐，這是我剛做好的雞腿，太子殿下不如嘗嘗？”
胤礽得意一笑：“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孤就嘗一口好了。”
“殿下，奴才幫你試菜。”小德子自告奮勇，拿起一雙筷子就夾了一塊雞腿肉喂進嘴裏，那動作迅速得蕙蘭都沒反應過來。
蕙蘭：“……”
小德子吃完一塊肉，簡直要化身棉花，飄飄欲仙。
胤礽也等不及看他有沒有出現毛病了，夾起一塊雞腿肉就開吃，吃的滿嘴都是油，毫不顧忌形象。
蕙蘭：“……”
眼看盤子裏越來越少，蕙蘭也忍不住了，招呼雲秀和柳兒一起來吃。
幾人如風卷殘雲般，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将一大盤雞腿肉吃得幹幹淨淨，別的菜則動都沒動。
胤礽忽然打了個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态了，趕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裝得一派雲淡風輕。
“萬答應的廚藝真好，比禦膳房做的雞腿好吃多了，孤以前都不怎麽吃雞腿的。”
他摸了摸吃飽的肚皮，一臉的心滿意足，真想每日都吃到雞腿啊。
蕙蘭瞥了他一眼，這次好歹也吃了幾大塊，沒有上次那麽生氣了。
“殿下，這雞腿也吃了，你是不是也該信守承諾？”
“什麽承諾？哦，你放心吧，孤會為你保密的，絕對不告訴汗阿瑪。”胤礽挺直胸膛，他可是言而有信之人。
“除了這個。”蕙蘭恨鐵不成鋼，咬牙提醒道：“殿下你之前說以後還會給我送雞吃的。”
胤礽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原來你說這個，別的孤不敢保證，但是偶爾送你一只雞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鴨呢？魚呢？咱們偶爾也可以換換口味嘛。”蕙蘭眨巴着眼睛，感覺自己有些得寸進尺。
見太子殿下凝眉，她趕緊補充道：“殿下，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啊，只要你送來，我保管都做的跟雞腿一樣好吃，你也可以嘗嘗不是？”
“你保證能做的跟雞腿一樣好吃？”胤礽半信半疑。
便是禦膳房的禦廚，也不敢說每道菜都做的那麽好吃吧。
“我保證！”蕙蘭舉起一只手：“如果你覺得不好吃，以後不給我送就是了。”
胤礽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那孤下次就給你送一條魚，你先做做看。如果不好吃，往後就只送雞。”
“沒問題。”蕙蘭爽快的答應，将右手伸到胤礽面前。
“做什麽？”胤礽一臉狐疑。
蕙蘭抓起他的手，用小手指勾住他的：“拉鈎啊，你沒拉過？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胤礽抽了抽嘴角，放開她的手指，一陣嫌棄：“好幼稚哦。”
蕙蘭：“……”
她居然被一個七歲的小屁孩說幼稚？她只是看他年紀小，配合他有童心、有愛心好不好？
“行了，孤該回去了，否則汗阿瑪又要起疑。”胤礽見時間有些晚了，起身就要離開。
“殿下，等等。”蕙蘭匆忙攔住。
“萬答應還有什麽事情？”胤礽背着小手，揚着下巴。
蕙蘭蹲下，目光剛好與他平齊，笑着說道：“殿下，這是咱們之間的小秘密，誰也不能告訴。否則你只是挨皇上幾句罵，我可就要完蛋了。”
“萬答應放心，孤保證這只是咱們之間的秘密。”胤礽也笑了起來，畢竟他也不想以後都沒得雞腿吃。
胤礽回乾清宮了，為了避免被發現，他讓小德子先去探路，确定汗阿瑪沒有在殿中，才偷偷摸摸溜回去。
卻不曾想，從他由鐘粹宮出來，就被兩道身影跟蹤着。
“皇上，太子殿下一定是一時貪玩才這樣的。”梁九功低垂着腦袋，用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語氣勸誡着。
康熙面色平靜，不茍言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朕就聞到他身上一股味，他說是吃了雞腿，朕還以為是禦膳房做的，沒想到竟然是在鐘粹宮吃的。若是在榮嫔那裏吃的也就罷了，他竟然在一個小答應那裏吃，也不怕吃出問題來。”
梁九功不敢答話，這後宮人心險惡，太子殿下又身份貴重，随意在後宮嫔妃那裏吃東西真的很危險。
唉，太子殿下還是太相信人了啊，而且，一個小答應做的東西能好吃到哪裏去？
“聽說早上太子還讓人送了一只雞，這萬琉哈氏倒是會蠱惑人。梁九功，給朕好好查查這個萬琉哈氏，她若是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打入冷宮。”
“是，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