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錦添拍賣行。
賀雲妁正領着碧辛往裏走,如今拍賣會已經改為兩月一次,今日她便來看看,順便看看許如川的表現如何。
今日的人異常多,二樓的廂房也大都挂了牌子,一樓大堂內更是人滿為患。
上到二樓樓梯口,隐隐約約聽見一道耳熟的聲音。
“殿下,咱們來得晚,看來是沒有單獨的廂房了。”
......
賀雲妁環視一圈發現她的側後方不正是昨日那個冷着臉的人嘛,他們沒訂到廂房?
她俏然一笑,招來旁邊的侍從,打賞了一小塊銀子給他,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塊玉制的牌子,指指曲浔遠他們,吩咐了幾句,看着那侍從過去後,她才領着碧辛往另一個方向走。
這邊,曲浔遠正打算去大堂坐,一個侍從過來行了個禮,将一塊牌子雙手呈上,恭敬道:“小人參見五皇子殿下,這是貴人相贈。”
“不用。”
如那位姑娘所料,果然沒收,侍從将那姑娘的話繼續說與他聽:“貴人說,她本就要離去,這銀子也花了,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望五皇子殿下不嫌棄便是。”
司潛也不想他家殿下去那雜哄哄的大堂坐,于是也跟着說:“殿下不如就收着?要是那人有其他目的,怎麽會不說名字呢。”
曲浔遠沒說話,沉默着點頭讓司潛拿着。
兩人拿着牌子入了廂房後,靜坐着等待拍賣會的開始。
突然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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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浔遠靜看着樓下,并無反應,司潛将門打開,剛想問什麽事,結果被門外的人驚到了。
賀小姐領着丫鬟笑吟吟的站在門口,“我的事辦完了,可我的牌子贈給殿下了,所以...能來蹭一蹭麽?”
廂房內的曲浔遠聽見她的聲音,視線從樓下轉到她那裏,她眼裏盛着笑意朝他展顏。
司潛站着門口猶豫着轉身詢問自家殿下,“殿下,貴人回來了,想與我們一同坐。”
曲浔遠悶聲嗯了一聲,本來就是她的廂房,他好意思不讓她進來?
賀雲妁得到允許領着碧辛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也未打算開口,看着桌面上未動的小吃,自顧自的吃起來,安安靜靜的看着正好開始的拍賣。
一直拍賣到第九件物品,曲浔遠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下有些煩悶,她今日一句話都未與他說,那拍賣師口誤的時候她還皺了一下眉,後來那人機智的用一句玩笑化解了過去她才舒展了眉頭。
看她一直在吃糕點,茶水見底,他吩咐司潛讓人再上一壺。
許是她看得太認真沒注意是剛上的茶,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眼一眯,猛的将杯子扔回桌面,皺着臉強忍着,匆匆忙忙的在懷裏掏帕子,準備将燙人的茶吐出來。
結果她還未将帕子扯出來,一只手将帕子捂在了她的嘴上,她楞住,驚訝的看着他,任由嘴裏被燙得發麻。
他皺着眉,手裏使了點力,沉聲說:“楞着幹什麽,吐出來。”
她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聽他的話将茶吐到帕子裏,他将帕子折了一下,用沒濕的地方給她擦了擦嘴,然後拿過一旁她扔開的杯子,裏邊還剩下一些燙茶,他兌了些冷茶,放到她唇邊。
“喝一些緩緩?”
她乖巧的就着他手抿了一口,含在嘴裏,那麻木的感覺終于散去一些。
擡頭望着身旁的他,表情還是沒變,見她看過來視線移到樓下的拍賣。
剛剛是不是換了個人。
剛剛,她是歡喜的。
曲浔遠雖看着樓下,心思卻不在。
他剛剛幹了什麽,昨天才說的要和她保持距離。
眼前的人眸子彎彎的喚他,“殿下。”
他也不知怎麽的,突然開口:“這錦添拍賣行的茶與前幾日你去的茶樓的茶比起來如何?”
司潛在他們身後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家殿下,感慨,有進步。
賀雲妁驚訝的看着他,他如何知道她去了茶樓,完了,她那日是與五皇子坐一起的,曲浔遠不會以為她與五皇子有些什麽吧,皇子間暗鬥頻繁,要是他誤會她是五皇子交往過密,自然也會認為将軍府是站在五皇子那邊的,怪不得他那日對她如此冷淡。
“自然是錦添拍賣行的好。”
頓了頓,她帶了些委屈的說道:“那茶樓可危險了,還有殺手...”她覺得還是得這他面前說些五皇子不好的話,以證清白,“還有那五皇子,他還強行摟着我,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不與他出去就可以避免的。”
“他是皇子,我怎敢拒絕。”
“我...也碰過你。”他眸子暗暗,看她如何回答。
......
真想給他鼓掌。
但這句話問出來後她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他之前冷臉是為她與他的對手相坐,還是...因為吃醋了?
她掀起眼簾看他,他臉色緩和不少,該不會真如她所想,難道摟了幾次摟出感情來了?
她最近桃花似乎比較旺盛。
“殿下清冷尊貴,我相信殿下的為人。”
“嗯。”
“上次我不是說過嘛,殿下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就是太冷了,還不愛笑。
“嗯。”
他緊閉着唇,眼裏劃過一絲漣漪。
下邊拍賣到了第十八件物品,是一件雕蘭柚玉,據說這玉養人,許多男人想買着送夫人小妾還有送孩子的。
樓下持續不斷的加價,到最後兩人争得不相上下的時候,曲浔遠站起身走到窗邊,淡淡的開口:“三千兩。”
樓下唏噓一片,有看到他面具認出來的人,也有在讨論這個價格太虧了的。
賀雲妁也吃了一驚,想到這玉的用途,“送給小丫頭的?”
“嗯。”
“你給的價格太高了。”賺的錢即便是她的但也不由心疼,這男人一點也不心疼錢。
“無礙。”
“那你可舍得送我如此貴的東西?”她開玩笑的問他。
“下次送你。”他沒回答舍得不舍得,直接說下次送她。
他不缺錢。
她聽到後勾唇一笑,“誰問你都會給麽?”
曲浔遠瞥她一眼,直接了當的說,不會。
“那便好。”
她就知道不會,他如此孤冷的人怎麽會送人東西,所以說,他對她是不一樣的。
得出這個結論,賀雲妁不自覺的笑得開心。
他們在門口分別,她看着他利落翻身上馬,英姿飒爽,他身後有光,整個人溺在光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驅轉馬身,策馬離去。
她楞在原地,為何要看她一眼呢。
許是逆光的原因,那眼裏有別樣的情緒在翻湧,看得她心一悸,某種欲望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