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這天，碧辛領進來一個二十上下的藍衣公子，兩人行禮後，藍衣公子喚了聲姑娘。
賀雲妁擡眸打量他，有一絲印象，這不是朔都隔壁的遼州的錦添拍賣行的管事麽，怎麽到這來了。
碧辛看她疑惑，開口解釋:“郁弘讓他來的，事做得不錯讓他來讨個賞。”
賀雲妁挑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知道這是哪麽？”
藍衣公子本垂着眸，聽她問話才打量周圍環境，桌椅屏風，無一不透着精貴，桌上花瓶裏插着幾支花，處處透着雅致，他心裏有了幾分猜想。
而眼前的少女，本吃着糕點，知他來意後态度行為變得閑散，卻無端起了上位者的氣勢，讓他感到不小的壓力。
“不知。”一時不知她是何态度，他只能謹慎的回答。
她眼裏透着玩味，“想要什麽。”
“姑娘給什麽我便做好什麽。”
她笑了笑，這人還不錯，言語謹慎，很會看眼色，也懂得揣摩人心。
“叫什麽名字？”
“許如川。”
“好，拍賣行過幾日便要開一場拍賣，你來拍賣吧。”
許如川恭敬的點頭 “謝姑娘，。。一定會做好。”
話說拍賣行上層的人都知道有她的存在，但極少人見過，只知衆人皆稱一聲姑娘，也極少人知道她是将軍府的二小姐，郁弘既讓這人到府裏來，定是相信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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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眸示意碧辛，碧辛領命将許如川帶出去。
兩人一走屋裏便沒了人，賀雲妁閑适的執了卷書在看着，久不時的翻幾頁，待碧辛回來時她看得正入迷，未看見碧辛手裏拿着的帖子，碧辛不忍打擾，看了看手裏的帖子思量幾番，決定等小姐看完再提。
賀雲妁從書中抽離出來時已接近正午，不覺看了一上午，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碧辛遞過來一份帖子，她接過來，便翻邊問:“誰遞的貼？”
“六皇子殿下。”
她這時已打開帖子，裏面僅一句話:畫兒甚思之，邀二小姐除夕夜一聚。
她眉梢帶上了笑:“難為那小丫頭還記得我。”
碧辛皺着眉看着自家小姐，“您要去麽？”
“去，怎的不去？反正往年爹與娘一對，哥與弄晴一對，就我孤家寡人一個，看着他們礙眼得很，今年我便出去玩玩。”
想到往年小姐對此總是樂得自在，如今出去怕不是這個原因吧。
“小姐幾次刻意接近六皇子是為何？”
賀雲妁扭腰的動作停下來，轉身看她，突的勾唇笑笑:“你如何看出來的。”
碧辛想了想，篤定的說:“跟随小姐多年，自認還是了解小姐的。”
她坐回桌邊，撐着腦袋似沉思，複而一笑:“為了我的玉佩...”頓了頓，明亮的眼裏似乎藏了不明之物，“還有...你以為他突然回朔都真的無所依仗麽？如此一個深不可測之人在你面前，難道要無視他？”
碧辛聽後沉默，回想了一下小姐每次與六皇子接觸後總是笑吟吟的，不由擔憂提醒:“小姐可要管好自己的心。”
她一怔，然後帶着笑意直視碧辛，“放心，我對他沒那意思。”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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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自早鞭炮聲不絕如縷，府裏紅燈籠紅福處處點綴着除夕的熱鬧，廚子更是從清晨忙到傍晚，為了準備豐盛的晚宴。
賀雲妁與弄晴邊吃邊談，最近哪家鋪子又新進了好聞的熏香，哪家鋪子又有新色號的胭脂...女兒家的話題總是容易勾起。
直到吃罷，賀雲轼牽起林弄晴就要出去，賀父賀母打算像往年一般去院中亭裏喝茶，早幾年她都是跟着哥哥出去玩的，後來哥哥與弄晴确定關系後她也不好意思一直湊上去，人家小兩口也要私人空間的嘛，于是只好陪着爹娘在喝茶閑談。
今年...今年就不同了，她有人約了！
得知她也要出去時，賀雲轼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調笑道:“居然有人約你？怕是覺得天色昏暗無需看清楚你吧。”
“...”這是嘲笑她長得醜？呵，笑話。
“你妹妹如此美貌，自是約的是清風朗月之人。”
賀雲轼不屑的噗嗤一笑:“就你？說來聽聽是誰，看是否稱得起清風朗月這詞。”
賀雲妁臉色複雜的看着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約我的人是...六皇子殿下。”
“當真是六皇子？”賀雲轼斂了笑，“那你便自己注意些。”
“怎麽覺得你如此提防他？其實殿下人挺好的。”
“哼。”
賀雲轼沒再答她，牽起淺笑着看他們鬥嘴的林弄晴，兩人低語着出去。
與爹娘打了個招呼，道明自己要出去玩不能陪他們了。
賀母了然的笑笑:“我們妁兒長大了，怪不得今晚打扮得如此好看。”
賀大将軍皺眉，似想到了什麽，卻也沒說什麽，任由她去了。
朝賀母抛了個懂她的眼神，賀雲妁朝他們揮揮手便邁着小步往府外走，順帶吩咐碧辛不用跟着她，可以自己去逛逛。
碧辛點頭，送她到門口便回小院去了。
冬日裏還有些冷，賀雲妁裹着小襖還披了一件厚厚的鬥篷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一出府門邊看見不遠處的一大一小，小丫頭軟軟糯糯裹成了一個團子，他墨衣加身，外頭披了件披風，俯身在給小丫頭拉好衣領。
她快步走過去，“殿下，小公主。”
小丫頭看見她高興的朝她喊:“賀姐姐！”
笑着摸摸她的頭，忍不住看向他。
曲浔遠依舊冷冷清清的，領着她們向夜市走，不時聽到身後交談的聲音，小丫頭的奶聲奶氣，她的嬌軟清脆。
“賀姐姐，等會到了夜市我們去找好吃的好不好？”
“好，跟着我走就對了。”
“嗯嗯！”
“看你皇兄一個人走在前面呢，你過去拉着他我們三人一塊走好不好？”
小丫頭低了頭，扭扭捏捏的說:“我不敢...”
“怎的不敢，那是你皇兄，他不會對你兇的。”賀雲妁捏了捏小丫頭的小手，她果然沒感覺錯，他對她小丫頭是很好，但小丫頭不習慣，還是向以往那樣有些怕他。
“真的麽？”小丫頭猶猶豫豫的。
“試一試便知道了，要是他生氣了你就說是我強迫你做的，如何？”
“...好，不過...要是皇兄生氣我也不會供出姐姐的。”
賀雲妁忍不住又揉揉她的小腦袋，真是個小可愛。
“去吧。”
小丫頭小跑到曲浔遠身邊，喚了一聲皇兄，然後小手猛的拉着他的大手。
她還沒主動牽過皇兄呢，以前皇兄冷着臉她不敢，如今皇兄對她極好她更加不敢，怕皇兄不喜歡。
曲浔遠低頭一臉疑問的看着小丫頭，誰知被她的小手拉住，他一怔，小丫頭終于願意親近他了，骨節分明的手将那只小手包住，放慢了步子繼續走。
小丫頭高興極了，眼睛裏都是笑，咧着笑臉往回看賀雲妁，見她朝她眨眨眼，她害羞的笑，聲音裏都帶了喜悅:“賀姐姐，快跟上我們！”
賀雲妁快步跟上，與兄妹倆并肩，誰知小丫頭用另一只手牽住了她，她挑眉，小丫頭仰着頭眯笑着看着她，她噗嗤一笑，任由她牽着。
接近夜市，燈光映着三人，嬌俏的少女和覆着面具的朗逸男人，兩人牽着個軟萌的小姑娘，對影成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