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猜測四千】
【猜測四千】
雖然眀栖夙的确幫了她很多,但歸根結底,她們也才将将認識了半個月吧?
蘇寶瓊完全不知道牧猙怎麽會問出這個問題,她漲紅了臉,“我沒有喜歡的人!!”
“不是官方說法,季白城雖然是有追求過我,但那是他一廂情願,我完全、完全對他沒有任何想法,今天早上就算沒有你幫忙解圍,我也不打算接他的花的。”
“而且,”蘇寶瓊匪夷所思,“這關明總什麽事。”
眀栖夙?
那當然是關眀栖夙事情的,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這幾個妖怪和季白城一樣。
妖族生性肆意,或現在眀栖夙能夠美滋滋地想要報答蘇寶瓊,可是十年、二十年以後呢?
如果沒有陪她一輩子的能力決心,那就最好不要靠的太近,遠遠護着她一輩子不也是護着嗎。
從這點上來說,鹿嶼比眀栖夙知道分寸。
至于他——
他五年前做的挺好,這次,有點點翻車……
牧猙默默反思自己一波,但這會兒他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話裏的冒犯。
“抱歉。”
上古的異獸這輩子都沒和誰道過謙,但面對着蘇寶瓊一時惱羞成怒板起的臉,瞬間沒了剛才冷硬氣勢,只誠誠懇懇、老老實實道歉。
“……就只有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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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我是說,就只有口頭上的道歉嗎,誠意賠禮什麽的呢。”
蘇寶瓊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卻被敏銳的牧猙瞬間抓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狡黠。
啊,不生氣了就好。
剛才還有些不自然提起的心慢慢松了下來。牧猙輕舒了一口氣,在蘇寶瓊不自覺帶着點期待的目光下從兜裏拿出一串碧玉一樣的珠子。
這是……?
蘇寶瓊正疑惑,就見牧猙滿臉鄭重地道,“這個給你吧,是我族上傳下來,可驅邪避兇,擋一切陰煞。”
蘇寶瓊:“???”
傳、傳家寶?!
她都有點磕巴了,“不不不不,我就是開個玩笑,太貴重了,我肯定不能拿。”
牧猙:“那前半句是假的呢。”
蘇寶瓊:“啊?”
牧猙:“我自己做的,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你拿着吧,當做賠禮。”
這是真話。
牧猙住在章莪山。
而對于章莪山 《山海經·西山經》中曾記載:章莪之山,無草木,多瑤、碧。
碧瑤就是那邊的一種特殊玉石,牧猙常會用來磨尾巴,這幾顆小珠子就是他打的,因為他特意留了很濃的氣息,所以也是萬邪難近,萬妖俯首。
這珠子是真正的萬金難求。
蘇寶瓊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的真正價值,但至少她知道這麽通透的玉石只看原材料也很貴啊。
牧影帝,壕!
蘇寶瓊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再壕也不能無緣無故要,牧猙是真的有心道歉就行。
“不用了牧影帝,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蘇寶瓊直接拒絕。
她想了想,又抽走剛才塞到牧猙手裏的橙汁,這才開朗笑笑,“就這個吧,當給我做賠禮~”雖然這個橙汁也是她剛剛給的0.0
劇組導演大概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外面已經又場務在叫她了。
蘇寶瓊當即道,“那我先去啦,牧先生你再休息一會兒也過來吧。”
她是真的不記仇,腳步輕快。
反倒是留下的牧猙,皺着眉看了一下手裏的珠串子。
……居然沒送出去。
明明連鹿嶼的絨毛和眀栖夙的羽毛都送出去了,他正式一點也有錯嗎。
牧猙抿了一下嘴角,懊惱了好一會兒才跟着出去了。
“來了?”
導演看了牧猙一眼,順帶着把蘇寶瓊也叫了過來,“現場布置的快差不多了,十分鐘左右就能開拍,那邊是場地,你們可以配合着先練練。”
蘇寶瓊和牧猙各自應了一聲,一邊看劇本一邊還有化妝師過來給他們補妝。
眀栖夙又不知道從哪兒晃了過來,左瞅瞅,右看看,最後把視線放在劇組角落的那一捆麻繩上面。
沒錯,麻繩,一會兒的道具。
這次拍的是女主齊洛洛初來乍到仍不改張狂本性,屢次毆打妖怪被舉報以後直接被執法隊長老“武力拘捕”的一段。
眀栖夙看着麻繩一臉挑剔,“這麽糙?”
旁邊的場務立刻道,“明總放心,看起來糙而已,都是特意在開水裏煮過的。”
開水煮過的麻繩殺蟲殺菌,雖然看起來依舊極為粗糙,但很有韌性,到了劇裏還算個法器。
蘇寶瓊伸手讓人給她捆上,笑着打趣兒,“這特效你們可得讓人給我做好看一點兒。”
“那當然的,保證特別炫酷。”
“不是五毛錢的?”
“那當然不啊!”
說笑間也捆的差不多了,手上腳上各自一道。
綁的還挺緊……
牧猙勾了下繩子,皺皺眉,“要不要給你松一點兒?”
“不用不用,就這樣吧,真實!”
“那待會兒我帶着你,捆久了容易血液不循環……”
帶着就是幫忙帶戲,牧猙确實有這個本事,蘇寶瓊當然不會不識好歹,立刻給了他個大大的明媚笑顏。
“那就麻煩牧影帝啦~”
随着導演的一聲“action”,這一段鏡頭就正式開始了拍攝——
現代世界和靈氣充沛的上古時期不同,齊洛洛雖然只是禦獸宗的一個弟子,但在這裏遇到的妖怪都是碾壓取勝。這還是她第一次吃癟,狼狽的要命,慘兮兮的被捆住蹲在牢裏。
來到這片異世,唯一極有自信心的武力值也遭到打擊,齊洛洛不免心中郁郁,她既氣憤不平自己的倒黴遭遇,卻也不由自主地擔心自己的遭遇。
本來就為異鄉異客,要是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了,豈不是真的人生灰暗?齊洛洛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直到她看見旬嶺。
齊洛洛頓時又驚又喜,“你、你是來救我的?”
“早和你說過了不要那麽肆無忌憚……”
聽似嚴厲的聲音,略帶着些無奈和心疼。而齊洛洛也難得沒有了對這個人刻板、看重所謂規矩的不滿怨言。
她只是心虛的習慣性抱怨,“明明都是那些小妖怪先惹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下那麽重的手。”
“誰知道他們那麽不耐打。”
沒見過有哪個肇事人還嫌棄被害者的,還好這邊都是修行的人類,雖然幾個守衛看向旬嶺的視線都略帶着古怪,但也不至于去告密。
接下來就應該是旬嶺進入牢房,親自幫齊洛洛解綁的畫面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齊洛洛時候和繩索的“搏鬥”,繩結不知怎麽變成了死結,這要是一點點慢慢解過去,導演肯定要喊“卡”了。
看着蘇寶瓊因為血液不循環而有些冰冰涼的手,牧猙微微皺眉,幹脆用指甲在麻繩上輕輕一劃。
原本平滑的指甲好像自帶了刀鋒,繩索瞬間斷為兩半,被牧猙直接扔到了地上。
拍攝依舊在繼續,解了齊洛洛背後的麻繩後還有腳下。
“還能走嗎?”
“腿、腿軟……”
齊洛洛還兀自有些尴尬,就聽到一聲嘆息輕飄飄地落近了她的耳間,她腰間被人輕輕挽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騰空被人抱在了懷裏。
“啊——”
小聲的驚呼穿過戲裏戲外重合在一起。
蘇寶瓊被牧猙完完整整地圈在了懷裏,她的側臉靠着他寬闊的胸膛,入耳間全是一聲聲有力心跳,沒一會兒就被那暖熱的溫度燙紅了雙頰。
傳說中的公主抱啊。
居然貢獻給了拍戲……
明明應該是抱怨,但縮在這溫暖寬敞的懷抱裏竟然也奇異的不讨厭。
蘇寶瓊微微走神,好在劇中齊洛洛在這一刻也沒多少清醒,這才誤打誤撞過了劇情。
導演正在檢查鏡頭,見沒問題以後就滿意的比了個ok的手勢。
牧猙把人放下來,“沒事?給我看看你的手。”
“……沒事沒事。”
蘇寶瓊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手伸過去。
倒是沒磨着傷着,就是留了點兒繩印,有點點發紅。
蘇寶瓊自己都沒多在意,她正偷偷地瞄牧猙,腦子裏卻不自覺,全是剛才在休息間裏的事情。
她突然心思一動——
牧猙幹嘛要關心她喜不喜歡眀栖夙?
難道……
“嘶——”
不不不不,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這可怕的想法才冒了個頭,蘇寶瓊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只奮力搖頭強迫自己把這個恐怖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偏牧猙不知道她怎麽突然這麽大反應,有點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弄疼你了?”
“不,沒有沒有!”
蘇寶瓊心虛地幹笑,卻連對視都不敢和那雙湛藍的眼睛對視,默默退出三丈遠。
牧猙:“……?”
牧猙尚且不知道她哪兒來那麽大反應,眀栖夙已經大搖大擺地過來了。
“寶瓊快來,你拍完了吧?我帶你去吃大餐啊~”
眼看着牧猙也瞬間望過來,蘇寶瓊哪兒有心思吃什麽大餐呢!她又是一陣十連拒絕,“不不不不不,我不去,我還有事……我、我還要去喂貓,對,喂貓!”
想到了理由,蘇寶瓊一下順暢了,“抱歉啊明大哥,抱歉導演,我這兩天在劇組太忙,團團都跟我生氣了,我答應要早點回去陪他。所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蘇寶瓊一直表現的不錯,更何況她家那只“神貓”導演也是心服口服,當即擺擺手,“行,沒事兒,你去吧,明天別遲到就行!”
“當然!”蘇寶瓊答應的賊快。
她和躲洪水似的溜之大吉,只留下瞪大了眼睛兇狠刺向牧猙的眀栖夙。
——拍攝時候我都沒打擾你和小太陽了,拍攝完了,你居然還利用貓形纏着我家小太陽??
不要臉!
太不要臉了!!
又被蘇寶瓊放了鴿子的眀栖夙氣的差點和牧猙打一架,殊不知牧猙也是滿臉茫然。
等、等等誰鬧脾氣了!
欺負一只貓不能講話?
信不信真說一句把你個小妮子吓蒙……
牧猙深深覺得自己就是個24小時全丨陪,上班的時候在劇組努力演戲,下了班還要“加班”,開始貓生營業。
這都是為了些個啥?
牧猙簡直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偏這當初還是自己做的選擇,真是只能跪着也得演下去。
他迅速換了衣服,和導演說了一聲之後,連妝都沒來得及洗就已經消失在劇組。
導演:???一個兩個的都急匆匆的,今天到底是個啥日子?
張導默默瞄向一遍眀栖夙,試探性地開口,“明總,再見?”
“……再見。”
沒了他的小太陽,眀栖夙可不願意和張導這個老橘子皮待在一起。
他要去保養他的羽毛了!
蘇寶瓊到家的時候,她的糯米團已經端莊地在沙發上蹲坐好了。
“哇,你在等我嗎,我今天這麽早回來開不開心呀?”蘇寶瓊笑嘻嘻的,拆開一邊的小魚幹給它喂了點兒零食,“我今天想吃自制面包……給你也做一點無糖的好不好啊?”
牧猙舔舔爪子,矜持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蘇寶瓊的手藝的确不錯。
做面包花費的時間不短,還要揉面、和面、等發酵,等烤制,蘇寶瓊在漫長的等待時間裏重新洗了手坐到沙發上,一邊享受偷撸貓毛的樂趣,一邊看泡沫肥皂劇打發時間。
為防止看見那些整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臉,蘇寶瓊特地選擇了一部國外的搞笑連續劇,講的是年輕的小媽Elisa和繼女Alice之間的豹笑磨合,期間女主還一度懷疑自己的男朋友Ted和自己小媽搞上了。
各種誤會啼笑皆非,蘇寶瓊看得哈哈直樂,但當劇中,女主Alice撕心裂肺地質問男主是不是喜歡上Elisa的時候,蘇寶瓊愉悅捏毛爪爪的手陡然凝固——
她、她為什麽覺得劇中的事情那麽似曾相識???
Alice質問Ted是因為那是她男朋友,她不能忍受Ted喜歡上其他女人,但牧猙……
蘇寶瓊陷入了賢者思考。
過了好半晌,她一邊捏着貓爪子,一邊匪夷所思輕聲喃喃,“牧影帝,不會是對我有好感吧……”
牧猙貓:……?
牧猙貓:!!!
是什麽讓你産生了這種想法,是!什!麽!
他一開始真的只是想要遠遠守着人,可明明是你先拐了貓又壓榨貓,硬把他逼的真身當教練的啊……
巨大的指控簡直和狼牙棒似的打在牧猙頭上,把他這個洪荒異獸都敲的混混呼呼。
他想要開口,卻還記得自己是個貓形,生怕自己把面前個小妮子吓出毛病,只能焦躁“喵嗷嗷嗷”地直叫。
“我靠,”蘇寶瓊猛然拍手,“團團你居然還會這樣叫?你也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我!你……
牧猙被她氣的胸中一悶,當場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