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一句話,把車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兩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裏面全是對方的樣子,但神情卻天差地別。
來珠寶設計公司的路上時,陳顧原無意看到後座有一袋東西,那是前幾天他讓司空炎買的辦事工具。
本來,他打算設計好戒指的款式之後,倆人一起去逛逛約會一天,晚上在弄個燭光晚餐什麽的,反正就是把氣氛烘托到位了,在自然而然的發展下去。
但他沒想到司空炎會給他突襲這麽一個大驚喜,重點這家夥到地方了還裝的跟個局外人一樣,還一本正經的問他為什麽…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了這家公司的寓意。
這叫他怎麽能不激動?
看着眼前平時銳利精明的黑瞳裏閃過一絲驚慌失措,陳顧原湊上去吻了下,問的溫柔:“你不願意嗎?”
溫熱的唇瓣貼在眼皮上,給神經帶來酥酥麻麻一片,司空炎顫了顫眼睫,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人生三十一年,行走商業十幾年,什麽樣的客戶跟員工都遇到過,什麽樣的突發事件也都經歷過。
但,從沒遇到過如此棘手,如此令他手足無措的事情。
陳顧原……上他?!
先不說alpha跟beta的屬性,不說陳顧原應該是他妻子的事情,就抛開這些,他也從來沒有想過…
本來,他對男人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但他卻無法自拔的喜歡上陳顧原,他知道,這份感情多少都參雜着AB引力,但他還是義無返顧的陷進去。
他愛陳顧原。
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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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又漂亮又帥氣的戀人,司空炎雙手握拳,瞳眸微微顫動着,好像在下定什麽決心,“我……我……”
我了大半天,他說不出願不願意的話來,只是盯着那雙藍色的美眸看了會兒,便伸手抓住陳顧原的衣領,把人往下帶,然後擡起下巴吻了上去。
濕潤的觸感掠過額頭,眼睛,鼻子,最後停在唇瓣上,陳顧原垂着眸子,情不自禁的張合着嘴唇回應起來。
瞬間,交錯的鼻息緩解了短暫的尴尬,氣氛又回到了先前的熱烈。
察覺到攥着自己手的手緩緩松開,陳顧原反手将其抓住,手指擠進那指縫中,緊緊扣在司空炎腦袋旁邊。
他另一手撫着司空炎的臉,慢慢滑到耳朵,輕輕揉捏着那軟軟的耳垂。
可能是因為還沒到午餐時間,地下車庫空無一人,加上車內空間狹小,稍微弄出一點動靜,都像是用喇叭在高喊。
倆人吻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拼命掠奪對方口中的氧氣,粗重的氣息胡亂澆到對方臉上,燒的雙方面紅耳赤,血脈偾張。
但,陳顧原卻在過程中漸漸清醒過來。
因為他察覺到了司空炎的恐慌和不安。
雖然他很高興司空炎願意配合他,但… 啊,對了!
像是剛反應過來那般,陳顧原的吻頓了頓。
司空炎是alpha!他是beta!
他是beta!!!
這跟現實世界的男男戀有差的!
以這個世界的屬性設定來說,alpha是絕對的攻,這相當于妻子反攻丈夫……
攥着自己衣領的手松開,轉而放在心髒那處推了推,陳顧原回了回神,挪開嘴唇去吻司空炎的臉頰下巴和脖子,最後含住那時不時滑動的喉結吮吸。
感受到司空炎渾身一顫,陳顧原才去旁邊的鎖骨處,在那上面留下了一排牙印後,便慢慢停了下來。
“怎、怎麽了?”司空炎睜着一雙滿是水汽的眼睛,“怎麽停了?”
明明喘氣都費力,卻優先關心另一方為何不繼續。
陳顧原沒說話,定定的盯着他看。
長時間的親吻讓司空炎嘴唇紅的發豔,感覺輕輕一碰就能流出血來。領口的衣服有些狼狽的褶皺着,上下起伏的胸膛透着一層誘人的粉。帶着水霧的眼睛像淋了雨的小鹿,整個人看起來既可口又令人憐惜。
目光停在那微腫的紅唇上,陳顧原湊上去親了下,然後伸手幫他整理好衣服:“讓你适應半天。”
司空炎:“……”
直到皮帶的卡扣重新扣上,司空炎才反應陳顧原沒有在開玩笑。
剛剛兩個人貼的緊,他能感覺到陳顧原身體的變化。
為了照顧他的感受,沒想到陳顧原竟然在這個時候收住了!
司空炎怔怔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好幾秒後,兩邊的唇角緩緩勾了起來。
雖然很驚訝很不可思議,但他的心髒卻像泡在一片汪洋裏,渾身都暖暖的。
“那我、”司空炎目光向下看了眼,“我幫你。”
說罷,他雙手就往下伸了過去,但,當他的手指快碰到拉鏈時,陳顧原卻抓住了他的手,緊接着,他的手指就被咬了一口,然後耳邊傳來一道充滿磁性又含着警告的聲音。
“別動。”
看見司空炎真誠的眼神,陳顧原伸手将他摟進懷裏,低頭親了下他的唇,說:“就這樣待一會兒。”
聞言,司空炎就真的不動了,乖乖的靠在陳顧原肩膀上。
他的眼眸垂下,手指撐開陳顧原的掌心,看着對方紅潤通透的手掌,他将自己的手蓋上去,指尖擠進那指縫中,緊緊的扣在一起。
這兩天,鷺江的氣溫直線下降,車內比外面還要冷,但倆人剛剛經歷一番親昵,不僅感覺不到冷,反而像兩個火爐靠在一起。
倆人就那樣靜靜地坐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脈搏的跳動通過手心傳到心髒,一下一下,從錯綜複雜到節奏一致。
好半晌後,感受到陳顧原漸漸平靜下來,司空炎才伸手去拿禮袋裏面的戒指盒。
他将盒子打開,把其中一枚戒指取下來,然後擡起陳顧原的左手,把戒指緩緩推進對方的無名指中。
陳顧原垂着眸子,靜靜地看着司空炎動作,等自己的手指帶好,他伸手把另一枚戒指拿起來,重複了一遍司空炎的動作。
都戴好之後,倆人對視了一眼,彎唇把手并在一起,定定的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把手重新扣好,将身體貼的更緊了一些。
整個過程,倆人一句話也沒說,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動作,就勝過千言萬語。
雖然手指上的東西沒有任何溫度,但卻把兩顆心髒燒的異常熾熱。
又過了好一會兒,“叮”的一聲響,車庫陸陸續續下來一群人,各種車子點火和輪胎磨地板的聲音讓車庫熱鬧了起來。
聞聲,陳顧原深吸了一口氣,垂眸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午餐想吃什麽?”
司空炎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他:“我覺得,我可能要吃一些…滋陰,補腎,益氣的食物。”
陳顧原:???
見他沒明白,司空炎湊上去重重的親了他一口,說:“畢竟,我們家寶寶年輕氣盛,毅力驚人,不調理到最佳狀态的話,我怕會掃了你的興。”
陳顧原:“…….”
司空炎說的是事實,陳顧原無論是大小或是時長都比他要翻上一倍,這就是他之前又嫉妒又心裏發怵的原因。
見他這麽快就越過了心裏的那道坎,還出言調戲自己,陳顧原坐在位置上眯了眯眼,頓時有點後悔自己剛剛手下留情了。
察覺到戀人露出危險的氣息,司空炎趕緊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沖沖忙忙逃到駕駛位避險。
見狀,陳顧原挑了下眉尾,也打開門下車坐回幅駕駛位置:“那去附近的酒店吧。”
“好。”司空炎點點頭,伸手啓動了車子。
因為酒店樓下有一條商業街,午飯過後司空炎跟陳顧原決定去逛一逛。
雖然不是周六日,但這條街特別的熱鬧,因為除了小吃,裏面還有各種好玩的游戲,比如打氣球,抓娃娃,圈物品,釣魚等等。
陳顧原牽着司空炎的手,一路經過搞笑畫人像,拍大頭照,石頭刻字等多個店鋪,最後,在看到一家陶藝店的玻璃架上,放着一對中式的新郎官兒,倆人眼眸一頓,腳步同時停了下來。
見狀,司空炎有些意外的看向陳顧原:“你喜歡嗎?”
陳顧原點了個頭:“看着還不錯。”
“那我們進去捏一對兒。”說着,司空炎就拉着他走進店鋪。
相比前面一路吵吵鬧鬧的店鋪來說,這家店倒是格外的安靜,一進去就給人一種舒适的感覺。
看到兩位相貌出衆氣質超群的青年進來,陶藝店的老板趕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臉盈盈道:“歡迎光臨,兩位帥哥想做點什麽呢?”
老板是個男beta,長得很是秀氣,長直發幹淨利落的綁在後面,渾身都透着一股文青範兒。
陳顧原指了指門口的玻璃架,說:“那對新郎官兒。”
聞言,老板的雙眼一下亮了好幾倍:“哎呀,兩位眼光可真好,那叫一世一雙人,我剛擺出去還不到一分鐘呢,這也太有緣份了吧。”
聽到這話,陳顧原跟司空炎互看了眼,雙雙彎起了眼睛。
這還真是緣份啊。
“來來來,這邊坐。”老板把他們帶到一個制作臺,一邊遞圍裙,一邊問,“兩位會使用這些工具嗎?不會我現在給你們講解一遍。”
司空炎把兩條圍裙都接過來,先給陳顧原套上:“我會。”
聞言,陳顧原微頓了下。
“那太好了,那就麻煩你教一下你愛人。”看到兩人手上閃亮亮的戒指,老板把樣品圖紙給他們,提醒道,“戒指需要摘下來哦,免得掉泥裏了不好找。”
司空炎穿上圍裙:“好。”
這個時候,店裏又來了新的客人,老板說了句失陪後,便連忙跑過去迎接。
見狀,倆人一同坐了下來。
“這個是轉盤的開關。”司空炎一邊摘戒指,一邊指着某處給陳顧原講解,“制作的整個過程都不需要關的。”
“這個刮片,用來塑形,這個海綿是用來吸作品或手上的水,這個是…”
陳顧原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往司空炎手心一放,卻沒松開自己的手,看着對方的眼睛問了句:“你以前跟誰一起捏過?”
“嗯?”這句話問的很突兀,司空炎擡眼看他,“沒跟誰…我讀大學的時候參加過陶藝社團。”
哦…
陳顧原默默的松開了手。
“怎麽了?”司空炎将戒指放入兜裏。
陳顧原:“沒……”
“那我們開始吧,”司空炎從泥桶裏掏出一坨泥巴,“先壓一個窩窩頭…”
陳顧原盯着他手上的動作看了會兒,便跟着做了起來。
因為東西很小,新郎官兒又是一體的,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位置上屬實有點窄,時不時的就會碰到對方的腦袋。
先開始,倆人還只是輕輕貼着,還會看着對方笑,後來,陳顧原不知道怎麽想的,三番五次跟司空炎頂腦袋。
于是,原本溫馨的畫面就變了個調調,兩個加起來超五十歲的男人跟小孩兒一樣在座位上互相頂腦袋,一副不分勝負不罷休的樣子。
到後面,倆人直接上手抹了對方一臉泥巴。直到把樣品做好,倆人才去洗臉。
給新郎官上顏色的時候,司空炎忍不住說起了加入陶藝社的經歷:“那個時候,我們學校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很近,有一天下午,我着急取東西不小心跟一個女生相撞,結果當場就把她剛做的花瓶壓成了一坨泥巴。”
“因為那是那女生第二天要交的作品,她當時哭的可傷心了,說她花了三天時間才做出來的,非要我賠一個給她,說什麽都不讓我走。”
聞言,陳顧原彎起唇:“然後你就加入了陶藝社,并用一個下午的時間給她做出來了?”
“怎麽可能那麽厲害,”司空炎沾了沾顏料,“我花了一個晚上才弄好。”
“哦…”陳顧原挑了下眉,“看來你不是學霸啊。”
“這跟學霸有什麽關系?”
“因為學霸做什麽都很厲害啊。”
聽到這話,司空炎頓了頓,笑道:“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陳顧原看他,也跟着笑:“是啊。小說裏的學霸都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是一個全能的存在,全校男生女生都為之瘋狂。”
倆人閑聊的起勁,完全沒注意到老板看他們的眼神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直到作品完成,寫好配送地址,恭恭敬敬把客戶送走,老板才在門口自言自語道:“哪有學校是分男女宿舍的?不都是屬性宿舍嗎?而且怎麽可能挨的很近…”
看着倆人漸漸遠離的背影,他捏起了下巴:“什麽小說的學霸能讓全校男生女生都瘋狂?那不是亂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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