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向渣攻們告白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作為帝國第一軍校，奧蘭多的管理比想象中嚴格。沒有許可不準擅自外出，就算是布萊克下任家主也一樣。

克裏斯被關了禁閉。據說舉報者還是克裏斯的舅舅，這家夥在會見奧蘭多校長是嘴賤問了一句奧蘭多的作息表，克裏斯就這樣被出賣了。

休息日不上課沒錯，但不允許外出。

克裏斯被帶走時斯年就站在客廳裏，前來抓人的教導主任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打扮得體，離開前對斯年說，他們只負責禁閉。

斯年沒有看錯眼鏡後的笑意，他大約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得給克裏斯送飯。

這個事實讓斯年分外不爽，他覺得這位教導主任善解人意過頭了，由于他和克裏斯的不合全校皆知，導致一些八卦人士蠢蠢欲動，總想做點什麽。

眼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他沒有做保姆的打算，等人走後他也出了門，在路上啃了兩個面包通宵泡在圖書館，直到管理員不得不提醒斯年圖書館要閉館了。

臨走時那位年輕的管理員臉色微紅，鼓起勇氣遞給斯年一份點心。

斯年對這種禮物已經麻木了，他擺出最标準的笑容，準備說着溫柔體貼的拒絕，殘忍掐滅少女心中幻想。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把它交給克裏斯。”

斯年臉上差點挂不住笑容。

‘哈哈哈哈。’十三號笑到斷氣。

“我知道這樣很失禮。”管理員渾身上下散發着夢幻少女粉，“你是克裏斯的室友，你能去探望克裏斯。”

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他去看望克裏斯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不會讓你做白工的。”像是怕斯年的拒絕，管理員拿出藏在櫃臺下的書。

《機械史》。

被聖殿列為禁|書，記述着有關機械獸的歷史，憑借懷特身份也借不到的一本書。

“等克裏斯緊閉結束後我就把它借給你。”

斯年知道他有無數種方法從她手裏得到，不過最終斯年還是選擇接過管理員手裏的點心，帶着它離開圖書館。

粉色的包裝袋系着一條墨綠色絲帶，精致的包裝代表少女的心意，斯年掂量裏頭的分量，确信這玩意給克裏斯塞牙縫都不夠。

‘真要去探望克裏斯？’十三號對克裏斯感覺不太好。原以為是個傻白甜，沒想到會以米歇爾的過去要挾斯年，卑劣的小人，因果碎片真是瞎了眼，寄居在這種人體內。

‘順手而已。’

晃了晃手裏的包裝袋，斯年折道去了東邊的教學樓，那裏擺放着教學用的器材，自然也有懲罰不聽話學生的房間。

斯年來時兩位值班的老師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囑咐斯年要小心牢房上的魔法後，直接放了斯年通行。被關的是布萊克下任家主，來的是懷特下任家主，哪個都得罪不起。

提着管理員要求送的點心，斯年站在牢房外，正對屋裏頭的克裏斯，昏暗的光線掩去臉上大部分表情，只能聽見斯年平靜的話語。

“看來你過得不錯。”

一張床，一條被子，簡陋到不能再簡陋，也虧這位大少爺待得住。

被關了一整天，克裏斯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可看到牢房外的人是斯年後，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容光煥發，他從床邊站起，走到門口徘徊兩圈，對斯年笑了起來。

“你來了。”

那一瞬間斯年誤以為裏頭關了一只狗。

重新正視這張帥氣的臉蛋，從上頭瞧出一絲傻氣後，斯年沒有留下來的打算，他将點心扔進屋內，看着克裏斯從裏頭摸出幾塊餅幹，轉身就走。

“等下。”

一只手從窗戶裏伸出，遞給斯年一塊餅幹。

斯年望着這塊餅幹沒懂克裏斯的意思。

“能請你陪我聊會天嗎？”克裏斯說，他舉着手裏的包裝紙，“報酬是餅幹。”

“這是我幫你拿來的。”斯年語氣不太好，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克裏斯，這家夥簡直傻到冒氣。

“我知道。”那雙祖母綠的眼裏有着笑意。

斯年還是接過那塊餅幹，靠在門上慢慢咀嚼。

太甜了。

“科爾舅舅和米歇爾是校友，準确來說是從小玩到大朋友。畢竟科爾舅舅也是布萊克的人，和米歇爾平起平坐。”

只可惜，出了意外。

“十年前科爾舅舅離開布萊克家族後，當時還是懷特少爺的米歇爾接納了科爾舅舅，并讓舅舅住進了懷特府邸。”說到這裏克裏斯問斯年。“你知道詛咒之眼嗎？”

“愛德華。”斯年作出回答，“我見過他。”

“很少有人知道懷特家還有一個孩子，米歇爾有一個弟弟。”克裏斯捧着包裝紙，一邊吃一邊說，“所以我也只是聽科爾舅舅說起過，有關愛德華的事。”

“作為不被期待的孩子，愛德華有一位老師。”

斯年眯起眼睛，真是意外，那個小兔崽子還有一個老師，都說養不教父之過，作為第二個父親存在的老師，能教出這樣一位學生，想必也是一個瘋子。

“愛德華和那位老師感情要好，在科爾舅舅住在懷特府邸那段時間，愛德華幾乎寸步不離，他十分依賴這位老師，糟糕的是，這位老師同時也是米歇爾的愛人。以致到了後來，愛德華和米歇爾發展到決裂的地步。”

“師生感情再怎麽好，也無法超越愛情。”克裏斯放下餅幹，他理解愛德華的心情，但是人是不可能被獨占的。

嗓子裏充斥着發膩的感覺，斯年替克裏斯揭開一個事實，“你确定愛德華對他只是普通的依賴。”

“從出生起就不被期待，渴望的感情得不到回應，心中的空缺逐漸擴大，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填補了你的空洞，回應了你的感情。作為不被期待的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回應你的感情，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麽做克裏斯？”

仿佛是靈魂深處的低語，克裏斯回答道，“當然是希望這個人能回應我的全部。”

說出這句話後，克裏斯連忙解釋，“十年前愛德華還是個孩子，他怎麽可能懂愛。”

“不是愛。”斯年糾正克裏斯的說法，他轉過來對視克裏斯的眼睛，“是占有，從頭到尾。”

就如米歇爾，如你。

餅幹滑落到地上，驚醒混沌中的克裏斯，沖到門口向斯年解釋，“不是這樣的修斯，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斯年臉上淡漠的神情譏諷克裏斯，仿佛在質問克裏斯，不是這樣，那天的要挾又是什麽。

“我承認，在米歇爾親你的時候我有不一樣的想法。”克裏斯深吸一口氣，直視斯年的眼眸，祖母綠眼眸清澈見底，眼中的感情一覽無遺。

“我不想成為米歇爾那樣的人，讓你痛苦不幸。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這就是我的條件，你願意接受嗎？”

這句話後兩人都安靜下來，克裏斯站在牢門裏，他就像一個真正的犯人，等待執行官最後的裁決。

“想吃什麽？”斯年擡手整理了衣襟，精致的眉眼透露着不耐煩，說實話，餅幹吃的他很惡心。

克裏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望着窗外的黑發青年，不知道如何回答。

“快點。”斯年催促着。

“什麽都可以。”克裏斯想也不想，“只要是修斯帶來的我都吃。”

黑發青年挑了下眼角，眼中透着惡作劇的光芒。

這可是你說的。

所以當斯年帶了一條烤魚回來後，捧着飯盒的克裏斯表情分外悲傷。

忘了和斯年說他不喜歡吃魚。

靠在門外的斯年咬着一塊披薩，對上可憐巴巴的克裏斯，冷酷無情吃完了手裏的披薩，完事後明知故問，“怎麽了，不喜歡？”

“沒，沒有。”克裏斯委屈戳着碗裏的烤魚，有苦說不出。

他真的不喜歡魚。

‘靈魂波動完全不對，這樣根本沒辦法拿到因果碎片。’計算着克裏斯數據的十三號愁到不行，它越來越不懂自家宿主的套路了。

‘不急。’斯年說，‘米歇爾的才是重頭。’

只要拿到米歇爾的碎片，他就能擺脫現在這個身份，米歇爾太過強大，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選擇，他才不得不讓克裏斯出手。如今得到需要的情報，他可以制作出針對米歇爾的計劃了。

至于克裏斯，在還沒得到感情凝結之前，他不會動克裏斯的碎片。

望着牢房裏的栗發青年，斯年慢慢舔舐手上的殘渣，眼中透着勢在必得。

他會一點一點蠶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