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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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暗處窺視着光明下的兩人,一黑一白如最親密的情人,敘述着甜美的情話,只存于兩人之前的溫情化成熊熊燃燒的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心髒,織出一朵惡之花。
于暗處微微發亮的紅眸閃耀着別樣的光彩,愛德華後退一步,望着桌上的照片笑了起來。笑容裏不摻雜任何欲望,僅僅是看到最喜歡人的喜悅。
他親吻着照片上的人,将照片抱在懷裏,表情安詳得像一個沉沉睡去的孩子,在做一個幸福的美夢。
“我很想你。”
原諒我是如此的思念你,以致想要摧毀米歇爾的幸福。
斯年躺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本書籍,封面的燙金字在陽光下微微發亮。訴說本身的歷史,以及擁有者的過去。
這是奧迪送來的書籍,它曾經在聖殿的圖書館待過,這會被斯年随手擱在一邊,當做墊手。
記憶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斯年不喜歡閱讀一本被翻爛的教材。
侍女穿着整潔的女仆裝走到斯年面前,收起書準備離去。
斯年叫住了她,“溫蒂幫我換本書。”
溫蒂溫順低下腦袋,“米歇爾大人說了,修斯少爺需要靜養。”
斯年的表情不太好看,實際上他心裏在罵人。
誰也不喜歡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無所事事。這個時代沒有手機能讓斯年打發時間。
于是斯年轉而問道,“最近奧迪老師在忙嗎?”
他想問的是,奧迪大法師為什麽不來了?就算是他受傷也沒有出現。
溫蒂神色起了變化,她抱着從斯年手中收來的書籍,輕聲回答,“奧迪大法師大概是不會再來了。”
“聖殿不喜歡不潔之人。奧迪法師也是如此,能送來這麽多書籍,這就是證據。”
“是因為愛德華嗎?”斯年輕聲道,不僅是奧迪,肖維這段時間也不怎麽出現了。
“奧特帝國流傳着一個說法,擁有紅瞳的人會堕落地獄,當他從地獄爬回來那一日,就是向人間複仇之時。”
很顯然,這話針對的是愛德華。因為他有一只紅瞳,被稱為詛咒之眼。
所以……聖殿的人也是這麽迷信。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嗎?’十三號說。
斯年沒有回答,他看着手心上的傷痕發呆。傷口不太深,但因為被毒|藥侵蝕過,到現在都無法完全愈合,在斯年手心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
身體也是,雖然腹間的傷口被光明術治愈,但被傷害過就是被傷害過,內髒無法恢複如初,只治愈它的只有時間。
‘假如他身上也有因果碎片……’
‘不可能的。’斯年打斷十三號的話,‘你也說了,是假如。’
事實就是這樣,愛德華沒有因果碎片,不值得斯年出手。
‘獵人是遵從自己的欲望或者接受別人委托的存在。’斯年說,‘你比我更清楚這點。’
下午的時候,本該在其他地方忙碌的溫蒂來到斯年房間,“修斯少爺,愛德華少爺邀請您。”
斯年轉過頭來,對溫蒂說,“我知道了。”
‘這種鴻門宴也去?’
‘今天米歇爾不在。’
再被捅一刀可就沒有人救自己了。
斯年掀了被子走下床,來自腹間的痛苦使他的行動比平時遲緩幾分,十三號貼心降低痛感,方便斯年辦事。
在挑選袖扣時,斯年選了一對紫水晶的,和米歇爾瞳孔一樣的顏色。
懷特府邸午後安靜平和,花匠精心栽培的玫瑰在這個月份悄然綻放,斯年跟着溫蒂往花園深處走去,餘光瞥見臨近城堡一處大片玫瑰枯萎,眼中流過一絲趣味。
看來昨晚米歇爾過得不太愉快。
“是魔法動亂。”有人出聲了。
愛德華站在一叢玫瑰花後,如神明的寵兒,陽光也為他歌頌,甘願做他的點綴。在看到斯年時愛德華伸出手來,那一瞬間揚起的笑容聖潔如天使。
“等你很久了,修斯哥哥。”
‘平心而論,愛德華長得也不錯,光看他的臉就能被治愈,再來少年是一種特別的存在,他介于青年和孩子之間,尚未脫去青澀,同時帶着對于欲望的渴求,當這份青澀被拉入欲海……’
‘我送你。’斯年一句話堵死了十三號的長篇大論。
‘不用了。’十三號消了聲,病嬌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它可沒忘斯年被這貨捅了一刀,但現在都沒完全康複。
一刀捅了腎,簡直要了男人的命。
斯年握上了愛德華的手,小小的,軟軟的,無法想象這只手握住尖刀的情景。
愛德華顯得很開心,像個迫不及待想要玩游戲的孩子,拉着斯年往花園深處走去。
“我和你說,為了今天的下午茶,我可是準備了好久。”
他的聲音裏還帶着明顯的鼻音,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孩子。
“我希望修斯哥哥能喜歡它。”愛德華的笑容甜美天真,“因為這是我給修斯哥哥的驚喜。”
斯年也笑了起來,他的瞳孔裏倒映着愛德華的身影,專注又溫柔。
目的地是一間玻璃花房,隐藏在花園深處,斯年曾經見過這座花房,只不過從來沒有來過。
大朵大朵盛開的鮮花在此綻放,争奇鬥豔,各類花香混合在一起産生一種糜爛的味道,欲使人堕落。
愛德華站在盡頭,周身被花團簇擁,臉龐上多了一絲豔麗。
“修斯哥哥,這裏。”
這個念頭只是一晃而過,斯年抛棄多餘的想法,朝愛德華走去,身後的玫瑰已臨末期,開始枯敗。
“以前米歇爾常常和我在這捉迷藏,米歇爾很聰明,每次都能找到我。有一次我躲在紫陽花下,因為躲的太久所以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愛德華坐在圓桌前,給了斯年倒了一杯紅茶後,自己乖乖坐在位置上,他的身高還不夠,無法像一個成年人一樣,在坐下來後只能兩只腳點着地面,掩飾他還是個孩子的事實。
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然後說,“我很怕想要回家。但是花園太大了,離開花房後我迷了路,在外面過了一夜。那個晚上我至今記得,又冷又餓,明明家就你眼前,但是永遠無法達到。”
斯年問,“父親呢?”
“回去了。”愛德華說,“他找不到我就回去了。”
斯年低頭看着手裏的紅茶,氤氲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雙眼,也蒙蔽了愛德華的眼睛。
‘不要喝。’十三號勸告斯年。
暖意沿着杯壁傳到斯年手心,香甜的味道侵入斯年身體裏,在邀請斯年将它飲下。
‘有件事我想确認一下。’斯年的雙眼注視着愛德華,從他的臉上能看到米歇爾的影子。
‘愛德華在米歇爾心中是什麽地位。’
柔滑的紅茶滑入喉嚨,愛德華的故事還在繼續。
“很過分不是嗎?”愛德華的笑容漸漸擴大,他走到斯年身邊,“但是米歇爾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甚至第二天還受到了表揚。”
陽光下那只紅瞳泛着紅光,宛如最上等的紅寶石。斯年因此短暫失神,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愛德華壓在桌上。
精致的蛋糕摔落在地上,向前滾動一圈後停下,破碎的茶具還帶着溫度,努力挽留剩餘的茶水。
斯年抓住衣領上的手,壓抑的嗓音吐出兩字。
“住手。”
那只如同米歇爾之眼的袖扣讓愛德華失神片刻,但很快地,愛德華就做出了反應。
少年的吻青澀,在還沒有學會愛人的時候去踐行儀式,他不知什麽是溫存與調情,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東西就是噬咬。
舌尖的痛楚使斯年皺起眉頭,藥物的作用無法進行反抗,被迫與之共舞。當這一吻結束時,愛德華趴在斯年身上,對斯年低聲耳語。
“你就是這樣向米歇爾求歡的嗎?”
理智重新回歸大腦,斯年不顧身體的不适強行推開愛德華,跌跌撞撞想要離開這裏。
“被我說中了嗎?”愛德華笑了起來,輕松追上斯年重新将他壓在身下。
“名為養子實則禁脔的你。”
斯年大口喘着氣,藥物的作用使他臉上湧現不正常紅暈,來自身體深處的燥熱感讓他近乎失去思考的能力,無法對愛德華的話做出反駁。
領口的扣子被人一點點解開,暴露在外的肌膚接觸到空氣時變得無比敏感。潰散的瞳孔已經無法聚集任何東西,所以反應全憑意識行事。
當愛德華俯下身去時,痛苦使斯年下意識抓住了手邊僅存的東西,仿佛那是唯一的解脫。
鮮紅的玫瑰被蹂|躏殆盡,花汁從指間溢出,蜿蜒而下,宛如情人的眼淚。
利刃撕碎盛開的玫瑰,從風中傳來戰栗的殺意,一條長鞭從愛德華臉頰邊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愛德華·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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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在後臺看到吃了一驚,感謝楚辭小天使的地雷,在此說明一下本文的更新時間,一般都在淩晨,所以小天使不要熬夜了,熬夜對皮膚不好的~另外最近三次元依舊忙碌,還請小天使們原諒(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