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吳霞之前在直播中暗搓搓透露被其他練習生孤立霸淩的文字再次被人翻了出來，當時她那些話傳出去之後對節目其實影響不小，尤其是她的粉絲，被狠狠虐了一波，覺得她們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在節目裏受欺負，恨不得讓節目組立刻倒閉，還有不少路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在搞霸淩，替吳霞聲讨。
結果這件事發酵之後，再回看吳霞當時說的那些話，當初被利用的路人只覺得她面目可憎。
有些粉絲依舊選擇相信吳霞，但她們替吳霞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虛弱。
過了一天，韶光如你中另一個被淘汰的選手用自己還沒改頭銜的賬號直接發了一條微博，直言吳霞在節目中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虧待，反而是她自己常常拉着別人在背後議論其他選手的是非，人員不固定，誰成績好就說誰。
這條微博就像是一枚更大的炸彈砸向了人群。
惡人反轉，這下輪到其他人的粉絲擔心了。
又有無數人開始好奇吳霞到底在背後說了哪些人，吳霞之前散播出去的恨意現在全都回轉到了她自己身上。
那個爆料的選手沒有正面答複，過了幾個小時，忽然跑到冷卉、茶溪和另外幾個選手的最新微博底下說了一句“對不起”。
韶你的導播室裏，導演也查看着詞條下最新的內容。
助理在旁邊問：“要控制嗎？那些人現在吵得太兇了。”
“不用。”導演放下手機，“吳霞和她的條件沒談攏，這波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們不用管。不過，注意一下牽涉到其他選手的輿論，不要影響別人。”
當初吳霞拿韶你獻祭，為自己虐粉提流量，節目組怎麽可能放過她。
其他練習生的粉絲看見那句“對不起”，都懵了。
懵完之後，就是出離的憤怒。
冷卉的粉絲翻出了吳霞要求要和冷卉一組被拒絕後，吳霞憤懑不平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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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溪的粉絲把一段練習室直播的背景音放大再放大，隐約能聽見吳霞跟別人笑着說“茶溪的排名虛得很，要不是跟冷卉一組她早就吊車尾了”。
吳霞的真實面目已經被扒得一幹二淨，但這不足以平息粉絲心中的怒火。
偶像存在的意義是寄托粉絲自己的愉悅和夢想，沒有人能忍受讓自己的偶像被別人用惡意磋磨。
粉絲們心痛得都抽抽，等個人直播時間一到，就迫不及待地湧進了偶像們的直播間。
屏幕上瞬間滑過無數安慰的彈幕，還有鼓勵的話語。
但茶溪的直播間裏黑黢黢的。
不是沒開直播，而是鏡頭好像被放在了什麽毛毯底下。
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楚東西，只能看到有人的輪廓在動來動去。
突然之間，那個人影猛地蹦了一下，一道強光從茶溪的下巴上打出來，從下往上照亮她的臉。
【茶茶你要好好的，我們永遠喜歡你。】
【卧槽這蹿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茶溪把一根食指比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休息時間，我來玩一款新游戲。”茶溪對着鏡頭說話，表情有些無辜的苦惱，“可是必須要直播，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邀請你們和我一起玩！”
【吓死我了原來是茶茶。】
【好啊好啊，玩什麽，我陪你！】
【每天看茶溪玩弱智……不是，單機小游戲，我都心癢癢的，現在終于要玩聯機游戲了嗎！快來你想玩什麽，我一定讓你贏！】
茶溪調整了一下攝像頭，讓它拍到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陰森森的畫面，好像是什麽恐怖電影的片頭。
茶溪把手指伸了過去，點擊開始。
這個視角就好像是她的手變成了觀衆的手，讓觀衆實地模拟玩游戲一樣。
“好，那我們現在要一起玩了……”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這是恐怖游戲吧，最近很火的那個！】
【我關注的up主說他玩完這個游戲之後三天沒睡覺，比當初看咒怨的後勁都大（淚）】
【茶茶，你等一下，我們說的一起玩不是這種一起玩！】
茶溪沒看彈幕，舔了舔唇，操縱人物走進地圖。
節目組安排的那場山洞整蠱為茶溪開辟了一個新的世界，她覺得這種刺激的很有意思，于是去找了幾個出名的恐怖游戲。
剛好借着直播的時候，“和觀衆一起玩”。
她玩游戲很認真，還很有儀式感，因為這是恐怖游戲，她還特意用毛毯遮住了自己，營造氛圍。
但苦了直播間的觀衆。
他們秉着一顆慈母般的心沖進來想要抱抱親親好好安慰被人欺負的茶溪，結果茶溪給他們看恐怖游戲。
現在要是走，就好像顯得他們之間的“母女情”不夠誠摯。
要是不走，就……
【啊啊啊啊啊！】
【門口那個鐵夾後面有鬼，我看到了，她在對我笑！】
【救命嗚嗚嗚太可怕了twt】
這游戲之所以火，不僅僅是因為它足夠恐怖，更是因為它把推理和恐怖結合到了極致。
在驚悚的環境氛圍中，還要足夠冷靜，分析每一條線索和每一個細節，才能過關。
觀衆們清楚地看到，茶溪明明被吓得手抖，但依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甚至整個直播間的彈幕加起來，都沒有想到她想到的那些線索。
玩到最恐怖的畫面，茶溪突然擡起手，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只手遮住鏡頭。
“別怕，有我在。”
彈幕就這麽輕易地被安撫了。
這是折磨嗎？不是！根本就是偶像福利！
這場奇異的直播，再加上游戲本身的熱度，粉絲們把錄屏剪輯了一下，加上非常貼合茶溪語氣的字幕和講解，加了幾個标簽發出去後，很快吸引了無數轉發。
粉絲們把茶溪哄她們的話截取下來存在手機裏，紛紛表示“以後我做噩夢了就聽這一段，茶溪溪在哄我告訴我有她在，那些噩夢都是假的，哼”。
“前面的別幻想了，你知道因為你這句話茶溪溪剛剛在卧室裏哄了我多久嗎？”
“我沒關注選秀，不過這個茶溪玩游戲很可以啊（大拇指）。”
“樓上別被騙了，她不是什麽游戲都會玩的，玩召喚神龍菜得一比，你可以去看錄屏，笑死我了，花式自殺，簡直是喜劇人。不過這種推理的游戲她好像挺擅長的，上次節目組直播的納涼特輯她也是carry全場。”
“什麽，我最愛納涼特輯！求指路！”
作為《生花》的推廣人，茶溪最近在大衆面前露臉的機會多了，上熱搜的次數也多了，漸漸有人覺得疑惑。
“這個茶溪是練習生吧？為什麽每次我看到她的視頻都是在玩游戲，我還以為是游戲主播。”
“确實，不務正業的感覺。”
“茶茶是休息時間玩啦，沒有影響正事的，她訓練也很努力！最近排名很高哦，可以關注一下。”
“每個玩游戲的人都說自己不影響正事，呵呵。”
“粉絲不用來挽尊，排名高不還是你們投的麽，這真不值得誇。我是看不出來她有多努力，倒是對游戲很努力。”
第六期錄完，茶溪已經連續三次排名在前十。
韶光如你的出道位有七個人，離那個位置越近，粉絲們的期待就越高。
休息時，茶溪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藍耳就坐在她旁邊，轉眼一瞥，剛好看見了她的屏幕。
“你在微博上和人聊天？這是誰呀。”藍耳很驚訝。
娛樂圈裏明星刷微博時手滑點贊造成各種誤會的事例比比皆是，為了愛惜羽毛，藍耳極少用大號看微博，其他人大部分也都是如此。
而茶溪不僅用的是大號，還在大號上跟人聊天！
茶溪說：“唔，我朋友，就是上次給我們分享串山楂攻略的。”
“又是他？”藍耳抿嘴想了想，直接在自己手機上搜索茶溪對話框裏的那個id。
這個賬號一目了然，除了轉發茶溪發過的推廣微博，就是發一些游戲截屏，關注列表裏也只有茶溪一個人。
藍耳覺得不太對勁，問茶溪：“這是你現實中的朋友？”
茶溪想了想，搖搖頭。
他們都沒見過面，不能算現實的朋友。
藍耳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恨不得搖醒茶溪。
“網友？你用大號和他聊天，那他當然就知道你是現在有名的茶溪了。”
茶溪愣了一下，确實，她以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她認識omxu3627，遠遠比她當練習生要早。
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這樣和他聊天，一起玩，而且茶溪也不覺得當偶像有神惡魔了不起的，從沒考慮過自己的身份問題。
這段日子以來，她見識得多了，心裏大約也知道，上電視的人，和普通的人，生活是不大一樣的。
在屏幕中出現的人就必須要承擔被其他人評頭論足的感受，而尋常人也會覺得做偶像很稀奇。
那omxu3627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又是怎麽想的呢？
藍耳補充道：“人心叵測，尤其是現在信息渠道這麽多，消息傳得很快，如果有什麽不利于你的聊天截圖被傳出去，你要小心點。”
茶溪受到她這樣的指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藍耳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也跟着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茶茶，我知道你之前沒簽公司，可能沒人教你這些，你沒跟他說什麽重要的私人信息吧？”
茶溪聞言，似乎想到什麽，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藍耳吓得心都在跳，壓低聲音問：“你跟他說了什麽？”
茶溪也壓低聲音跟她說：“我告訴了他我的火拼泡泡龍賬號。”
那一關她實在打不過去了，只好請幫手。
藍耳：“……”
“哦，這個，倒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本應該錄制第七期節目的那一周，導演接到通知，要赴寒國商量合作事宜，不得不停錄一周。
剛好給練習生們放個假。
韶光如你總共只有十期節目，現在已經快到總決賽了，也應該讓選手們調整一下心情。
茶溪剛回酒店，就接到了李姐的電話。
“小溪，過幾天你們放假了，我來接你，去錄綜藝。”
“綜藝？”茶溪用肩膀夾着電話，伸手倒牛奶。
“嗯，我問過了，這一周休息時間裏你們練習生可以自由參加其它節目，不算違規。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你多露露臉，勝算更大。”
原本李姐是沒想過茶溪有出道的可能，她根本不覺得茶溪能留到總決賽那一晚。
但現在的情勢讓李姐充滿希望。
茶溪是一匹黑馬，而且後勁無窮，李姐開始期待她真的能出道，并打算為此認真謀劃。
茶溪沉吟了一下。
李姐知道她心有疑慮，介紹道：“這個綜藝挺适合你的，是檔推理真人秀，你在節目裏和直播裏表現都不錯，觀衆反響好，這時候趁熱打鐵，吸引更多粉絲是最好的。”
茶溪問：“那，能給多少錢呢？”
李姐：“……”
“至少比你上次的推廣費要多。”李姐無奈地掐了掐眉心。
“好的。”這下茶溪答應得很爽快。
李姐挂完電話，松了一口氣，她已經漸漸習慣茶溪的行事作風了。
她馬不停蹄地又打出一個電話，聯系綜藝制作組那邊。
“王導，您好您好，我們這邊确定可以參加明天的節目錄制……是的是的，我們茶溪還是新人，麻煩王導多照顧了。”
“這好說，我們這個節目就是要玩得開心就成。明天等你們。”王導笑呵呵地放下手機，又有點犯愁，轉向助理，問另一邊的情況。
“另一位飛行嘉賓呢？徐導怎麽說？”
助理有些犯難：“還在接洽，不過據說徐導那邊是不太願意。”
王導嘆了口氣。
其實這也能理解，他們一個綜藝節目，想請人家電影界的導演來當飛行嘉賓，而且還不是電影宣傳期，多少是有點不夠資歷。
可是沒辦法，他們這一期主題，就是跟當年那部《煉魂》電影相關的，當然要請主創成員來才更有意義。
按照王導的意向，當然最好是能請到導演或者編劇，可那位編劇的作風整個圈裏都很清楚，心裏眼裏幾乎只有創作，別說參加綜藝了，連訪談都很少。
有人說他一心創作，也有人說他心高氣傲，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确驚才絕豔，好作品一部接着一部，光是這一點，就讓人對他心悅臣服。
“沒事，我自己打個電話給徐導試試吧。要是實在不行，你們再聯系備案的其他人選。“
接到電話時，徐導正縮在自家沙發的角落裏裝蘑菇。
手機響起，徐導艱難地扭了扭胖胖的身子，在褲子口袋裏摸手機，似乎寧願保持這個別扭的姿勢，也不肯轉過身來。
“喂？”徐導壓低聲音。
王導很客氣地問：“在忙麽？徐老師，耽誤您一會兒，關于我們這期節目，應該已經有工作人員跟您聯系過了吧，是這樣的，我們目前的策劃是……”
“我不去。”不等人把話說完，徐導已經開口拒絕，不知怎麽的，聲音中有些許崩潰，“我再也不想碰這部電影相關的事了。”
“這……”對面的王導顯然很驚訝。
《煉魂》是一部非常成功的恐怖電影，它不僅做到了讓觀衆念念不忘，更是罕見地以這個題材拿下了當年的諸多獎項。
雖然有傳言說有人看完這個電影之後留下了不敢走夜路的後遺症，但那些大多數都是誇張化的傳聞，可現在，怎麽連導演都這麽說？
王導這個人的唯物主義是不很堅定的那種，聽到徐導這個語氣，不由得也壓低聲音，有些害怕地問：“徐導，是發生什麽怪異的事了嗎？”
“不是！”蹲在沙發裏當蘑菇的徐導終于回了一次頭，憤憤地看一眼在他家客廳另一邊轉悠的男人，幾乎要哭了，“你不知道，歐煦他簡直就是惡魔啊惡魔！比電影裏的鬼還可怕！”
歐煦身為編劇，卻對合作導演十分挑剔。
一般而言，編劇都會有跟自己熟悉的、想法一致、工作順暢的固定合作導演，但歐煦卻并不是這樣。
他自己本身創作的題材就很多變，沒有哪個導演能保證同時對這麽多不同的題材都有把握，所以歐煦幾乎是每拍一部就要換一個合作對象。
而且他選導演，完全憑他自己的口味，不看導演過往成績，只看作品。
一個本子，他只會和選中的導演合作，如果對方拒絕，他寧願不拍。
有一次，歐煦寫了一個新的劇本梗概，看中一位導演去找他商量，可那位導演沒有檔期，先拒絕了他，後來有時間了再去找他，歐煦卻已經對那個故事的想法失去興趣，不打算拍了。
那位導演痛悔扼腕，在好幾次采訪中都提到了這件憾事，直言當初他看的那個梗概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可惜錯過了。
“咳，徐老師，您別激動，有話咱好好說……”王導被吓了一跳。
徐導沒辦法好好說。
他崩潰地把手機丢到桌上，不小心按到了擴音，整個屋子都能聽到王導的說話聲。
外人有句傳言，身為電影導演，沒能跟歐煦合作過，是件憾事。
可他們不知道，跟歐煦合作也很可怕！
拍《煉魂》的時候，一開始，徐導也是充滿激情，幹勁滿滿，可後來他發現，歐煦對電影的掌控比他這個導演還要精準完整，幾乎每一幕歐煦都會親自把關，如果不滿意，就打回重拍。
在別的劇組，導演都是擁有最高的話語權，可在歐煦這裏，導演也只是打工仔。
其實歐煦也不是什麽暴君，不會強求別人一定要聽他的，但是試驗過後會發現，他提出要修改的地方，确實就是可以更好。
那段時間，徐導一點導演的威嚴都沒有，他仿佛又回到了老是犯錯的實習生時代，被上司每天用審視和嫌棄的眼光打量。
拍完之後，徐導回憶起那段時光，只覺恍恍惚惚，渾身發抖，每一個深夜，他都睡不安穩，似乎總覺得下一秒，通宵審片的歐煦就要把他從床上揪起來，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老徐啊，這個地方有問題……”
而現在，可怕的歐煦又來找他啦！
雖然不知道歐煦這次又是有什麽新劇本，但徐導是再也不想上這條賊船。
他心裏的傷還沒有痊愈呢，《煉魂》上映那年，除了參加首映禮，他自己都沒去電影院看。
更別說去做什麽《煉魂》的特別企劃綜藝，他懷疑自己只要再看一眼那些布景，他就會做噩夢。
歐煦聽着徐導大聲說自己的壞話，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坐下，當着徐導的面，坐姿非常端正地聽。
徐導弱小可憐地把胖胖的身子縮成一團，往沙發裏更加擠了擠。
王導還在電話裏繼續勸着：“徐哥呀，企劃送到您那兒了，請您再看看吧。我們這邊的效果沒有你們主創人員真出不來，咱們到時來的現場觀衆也全都是《煉魂》的電影迷……”
徐導哼了一聲，背朝着歐煦不說話。
他是不會去參加的，這種節目肯定要做情懷，做了情懷就會讓他想起那部電影的好，他怕自己一個動搖，又答應跟歐煦做新項目了，然後就是一腳踏入深淵……不不不，太恐怖了。
他桌上的确正放着《驕星探》的新一期企劃，歐煦無所事事，拿起來翻了翻。
這裏面有對各個環節的具體說明，還有拟邀請嘉賓名單，歐煦目光頓了頓，放下文件，對着被扔到桌上的電話說：“我可以參加嗎？”
電話另一頭頓住。
王導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把年輕的聲音，小心翼翼地确認道：“是，是歐老師嗎？”
徐導吃驚地扭回頭。
歐煦一臉人畜無害，微微低頭對着手機，很禮貌地說：“是的，導演老師，我是歐煦。剛剛您說的節目想要邀請《煉魂》的主創人員，我可以參加嗎？”
王導大喜過望：“哎呀，歐老師您跟徐哥在一塊兒呢，可以呀，當然可以了，您真願意參加錄制嗎？您放心，我們的流程很正規的，您住哪兒呢，我們到時候來接您！”
歐煦又通過徐導的手機跟對方溝通了幾句，确定下來，十分淡然地挂斷電話。
他擡起眼，就見徐導正用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瞪着他。
“你最不愛露臉。吃錯藥了這是？”
歐煦涼涼地看他一眼。
兩人上次合作之後，其實已經成了很了解對方脾性的朋友，只是有特別的相處模式而已。
歐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站起來往門口走。
王導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要走啦？”
歐煦聲音很淡，表情也很淡。
不熟悉的人會覺得他高冷，熟悉了之後才會知道他根本就是懶得做表情。
懶這種事放到普通人身上就是鹹魚，放到帥哥身上就是高冷，這區別待遇，真是沒什麽辦法的事。
“嗯，回去了。”
啧啧，披上大衣的動作都那麽帥。
徐導抱着抱枕，感覺很疑惑，今天歐煦不對勁，哪兒都不對勁。
“你，你不再勸勸我？”
歐煦斜着他：“我勸得動？”
“。”那也可以再勸一下嘛！這都不懂，真是的。
徐導不高興道，“那你這個新本子，打算找誰拍？”
“再看呗。”歐煦随口回答。
不對勁！這真的不對勁。
如果是正常的歐煦，一定會說，沒人拍就不拍了。
可現在他居然要找別人拍！
徐導心裏冒出點酸勁，用十分不得勁的眼神目送歐煦出門。
歐煦走了以後，徐導才伸手拿過歐煦留在桌上的筆記本。
他習慣把粗淺的想法寫在筆記本上，要找誰商量的時候，就帶過去給對方看。
剛剛當着歐煦的面，徐導不肯看。現在人走了，徐導偷偷看。
他翻開第一頁，剛興致勃勃看了兩行，突然五官都糾結到了一塊兒，露出一個老人地鐵的表情。
這什麽？這滿頁泛着粉紅泡泡的愛情故事是什麽？
歐煦連這種題材都開始涉獵了嗎？
不過真的很少女心啊，看起來很有趣……
不對！這種甜甜的故事歐煦為什麽找他拍呀！
徐導陷入了獨自一人的糾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