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對啊,我吃醋了沒人看出來嗎?”
此話一出,一同搖頭的變成了南萦和沐承洲。
程青山是認真的嗎?為什麽南萦完全看不出來。
“沒看出來。”南萦上下打量着程青山,順便琢磨這人說話的可信度有沒有十分之一。
南萦望天,想着一定是自己熬夜太久幻視幻聽了。
“我還是先回去睡吧。”
說罷,南萦一腳退回房裏,雙手一拉房門被重重關上,沐承洲和程青山雙雙被關在了房門外。
這一整天南萦開心的情緒是大過于其他情緒的,雖然受了傷但也不痛,南萦睡了還算不錯的一覺。
就是做了個不算太美妙的夢。
夢裏沐承洲和程青山為了長公主大打出手,南萦在旁邊拉架卻根本拉不動,最後兩人都落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兩人受傷的臉無比清晰,南萦看着兩個被揍青一塊紫一塊得像豬頭的臉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後果就是,南萦把自己給笑醒了。
睡得正香的南萦從夢中清醒,被打斷睡意的南萦氣得直錘枕頭,早知道就不笑那麽大聲了!
此時天已經亮了,院內外太監宮女們都忙碌着,這樣多人一起過中秋節,自然不能怠慢。
南萦推開房門,下意識伸了個懶腰,卻沒想對面的房門就這麽剛剛好打開了。
伸懶腰的動作僵住,南萦機械地收回手臂,對着沐承洲晃了晃,“指揮使,早啊。”
隔着一個院子,沐承洲點點頭。
正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麽,南萦就見對面沐承洲的房頂上飛下來一個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東風。
東風落在沐承洲身邊,湊到沐承洲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沐承洲便跟着東風走出了院子。
今日的沐承洲沒穿飛魚服,也沒穿他萬年不變的黑色衣服,反而是一件暗紫色長衫,低調卻又十分有特色。
院裏只剩幾個小太監布置中秋裝飾,南萦百無聊賴環視一圈,發現了一個略微突兀的身影。
“西風,你在做什麽?”
南萦見到的是誰?還不是沐承洲的手下,錦衣衛西風。
不過西風可沒做什麽錦衣衛的行當,而是在幫小太監們挂燈籠。
“南小姐,我幫着挂幾個燈籠。”
南萦點點頭,覺得看西風挂燈籠也挺有趣的。
宮裏來的幾個小太監是不會武功的,要把燈籠挂在房檐下一定是要借助梯子的,有西風幫忙倒是輕松不少。
西風一手一個燈籠,一飛身就到了和房檐齊平的位置,下面小太監指揮着西風挂在哪裏。
只看了一會兒,南萦決定加入他們。
“左邊一點!”
“右邊,西風右邊一點!”
南萦指揮得不亦樂乎,知直到程青山也起了床,走出了他自己的房間。
“大早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程青山不滿抱怨。
南萦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不知道。”程青山踱步到了南萦身邊,微微湊過身去悄聲說:“穿過來一年多了,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看時間。”
南萦忽然有種和程青山相見恨晚的感覺,她穿過來一個多月了,也還是不會看時間。
“算了,我回去睡個回籠覺。”
說完,程青山轉身回房補覺去了。
中秋節一整個上午南萦都和西風混在一起,西風去哪裏挂燈籠,南萦就跟去哪裏指揮。
閑暇時間南萦還能和西風唠嗑,南萦也終于知道了為什麽沐承洲手下四個高手,自己經常見的只有西風一人,當然見東風比見到另外那兩個的幾率大不少。
沐承洲手下四個高手幾乎不是什麽秘密,但真正能從一衆錦衣衛裏認出四人并對上號的人并不多。
西風說自己比起其他三個也就力氣大些,其他沒什麽出衆的地方。
但很顯然南萦不相信,西風的輕功她是見識過的,被鋤頭砸暈都能不發出一點聲音的人,怎麽可能沒什麽出衆的地方。
南萦合理懷疑西風是在自謙。
東風的本事南萦也算見識過了,東風審訊問話的手段一絕,那場面血腥難忍,見過一次便此生難忘的那種血腥暴力。
至于北風和南風,南萦見的就少了,但她記得南風是話最少的那一個,西風也說南風就是高冷一些,可能也是因為接了太多殺人的任務,所以才會成了這樣的性格。
但能讓南風出手暗殺的任務,至今為止南風還沒有失過手。
最後就是那個曾經跟着蕭何許久從未被發現的北風,不用西風說南萦也知道這位是個跟蹤探查敵情的高手。
別的不說,北風跟蹤人肯定是比西風要厲害不少,總之是不會被人一鋤頭給砸暈的……
倒也不是南萦對他們幾個好奇,是今天的西風格外健談,而且和南萦聊一會就要感謝南萦救回他家指揮使,南萦已經數不清自己一上午說了多少次不用謝、不客氣了。
“南小姐您的傷怎麽樣了?”
南萦蔥白手指撫過肩膀的傷口,“我沒事啊。”
南萦心中感慨,這禦醫還真是厲害,從昨晚清醒後只有睡夢中疼了兩下,睡醒後還沒痛過。
“你家指揮使呢?”
南萦懶洋洋靠着石桌嗑瓜子,一邊指揮西風挂燈籠一邊和西風聊天。
“我家大人身上有功夫,沒什麽大礙,不用擔心。”西風實話實說,因為他擔心南萦會擔心。
可西風并不知道南萦為什麽會擔心他家大人,還當南萦喜歡他家大人呢。
西風不知道的是南萦擔心沐承洲也是因為擔心沐承洲傷重牽扯到自己的心髒,肩膀上傷口的痛和心髒那陣陣的疼痛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南萦點點頭,“那就好。”
南萦繼續指揮西風挂燈籠,這次兩人好似沒了默契,南萦說左一點,可西風總也找不到這一點是多少。
一直挂不好最後一個燈籠,南萦恨不得飛上去給西風幫忙。
忽的南萦就感覺耳邊有什麽飛了過去,帶起陣陣微風吹動了南萦鬓角的碎發。
再擡眼,原本西風的位置已經換成了沐承洲,南萦還沒開口指揮,沐承洲便将大紅燈籠穩穩挂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你都能飛了?”沐承洲的動作看得南萦心驚肉跳,她的小心髒喲。
沐承洲挂好燈籠一松手,落在了南萦的面前。
“嗯。”
“沐承洲,你聽我說。”南萦神色認真,覺得有必要給沐承洲上一課。
“什麽?”沐承洲皺了皺眉,覺得南萦的反應有些大。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心疼誰心疼啊是不是?”南萦說完對着沐承洲眨眨眼,覺得自己說得十分有道理。
“是。”沐承洲不明所以,“可我不疼。”
“你不疼有人疼啊!”
南萦有些無語,調轉食指指着自己就說,“你年紀還小,這傷若是不養好,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此時,十六歲的南萦比十八歲的沐承洲多了些少年老成的氣質。
沐承洲确實沒覺得南萦喜歡自己,只覺得南萦這樣子像他那個愛操心的母親。
“知道了。”沐承洲扯了扯嘴角,趕忙答應下來讓南萦別再繼續念叨了。
“這就對了嘛!”南萦滿意的拍了拍沐承洲的肩膀,“要尊重生命,要心懷敬畏才能活得長久!”
沐承洲忽然有些後悔主動找過來了,南萦怎麽又變了些,她以前有這麽啰嗦嗎?
“不然到時候你連程青山都打不過了。”
忽然想到了昨晚那個把自己笑醒的夢,南萦暗戳戳嘀咕,當然沒讓沐承洲聽清自己在說什麽。
“南小姐剛剛說什麽?”
南萦難免心虛但還是堅定搖頭,“我沒說話啊。”
“對了,你以後打架可以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臉哈。”南萦這也算是有感而發,畢竟腫成豬頭了,連沐承洲這樣精致的臉也承受不了。
“什麽?”
沐承洲越來越覺得自己聽不懂南萦說話,他不過是飛上房檐挂一個燈籠,南萦是怎麽聯想到打架打臉的?
“沒什麽,你記住我說的就行了。”南萦故作神秘,總不能告訴沐承洲自己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裏他被人打成豬頭了吧。
“快回去休息吧,傷沒徹底好之前不要飛來起飛去的了。”
南萦邊說邊推着沐承洲進了他的房間,順手幫沐承洲把房門關上,讓他能安心休息。
很快就到了中秋晚宴,不只有滿朝文武攜其家眷,更有遠國來使前來拜賀。
晚宴南萦和丞相、丞相夫人坐在一起,身邊坐的是沐承洲。
菜還沒上,開陽璟在主位之上絮絮叨叨說着中秋的賀詞,南萦聽得只打瞌睡。
“怎麽還沒說完啊?”
南萦雙手撐着臉,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空碗,餓了。
“請天權來使。”開陽璟話音剛落,身邊大太監立馬大聲重複,“請天權來使!”
開陽璟終于說完,南萦眼睛亮了一亮,下一秒開陽璟又說要請天權來使。
配合的開陽璟身邊太監一聲喊,周身傳來密集的鼓聲,極其隆重。
“爹,這位使臣是誰啊,這麽大的排場?”
南萦被這場面給驚到,這哪裏是歡迎來使的排場,說是歡迎別國國君也不為過。
南弗搖搖頭,他也是剛剛才得知天權來了使臣。
南萦三兩下朝着沐承洲挪了挪,“沐大人,聽說你之前出使天權?”
沐承洲目不斜視,微微點了下頭。
“那這位使臣是誰?怎麽這麽大排場?”南萦實在是好奇,中秋節刺殺後的情節推書視頻沒提,這個勞什子天權來使南萦更是沒聽說過。
沐承洲轉臉看向南萦,見南萦亮晶晶的眼睛實在是好奇就給她解釋,“天權國的大太監,如今天權真正的掌權人,謝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