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爹!救我!爹!”
被西風幾人押着出府的徐文還不忘回頭呼喊着救命。
“沐承洲,誰讓你把我兒子帶走的?”徐策雖然上了年紀,但畢竟是做過尚書令和皇城軍統領的人,聲音雄厚沉穩,不怒自威。
沐承洲下意識偏了偏頭,再一次舉起手中聖旨,“國主之令,徐大人有什麽疑問嗎?”
“為什麽?”
鬧到這麽大的動靜,徐策也猜到了一些個中緣由,但之前關于沐承洲的那些傳聞可是傳遍了整個皇城內外,所以徐策更加懷疑是南弗動了手腳。
“要怪就該怪小徐大人仗您的勢欺人。”
聞言徐策直直的看向沐承洲,“你什麽意思?”
沐承洲不說話,深深地看了徐策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黃色飛魚服帶起衣角陣陣微風,沐承洲難以避免的想到了昨日于北市集上拔出長安直抵徐文脖頸的南萦。
“小姐小姐!”南萦躺在床上睡回籠覺,被喜兒興奮的一嗓子給喊醒了。
南萦被吓得一激靈,一瞬間便從床上坐起身來問:“怎麽了怎麽了?”
“皇城軍隊取消了,徐文也被罷免官職被錦衣衛給帶走調查了。”
喜兒确實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眼睛困到還沒完全睜開的南萦揉揉眼角,心中感慨南弗不愧是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這件事居然就被他這麽給解決了。
她這算不算仗勢欺人?
當然不算。
南萦心裏高興的同時也在慶幸南弗是個會聽她說話的父親,不溺愛也不過分嚴厲,不然這件事也不會這麽順利的解決。
“小姐,今天讓喜兒陪您一起去擺攤吧。”經過昨天那件事情,喜兒實在是不放心南萦自己出門。
雖說徐文已經被革職查辦了,但很難說會不會有其他的韓文李文趙文。
南萦擺擺手,“不用,我今天不出去擺攤了。”
“為什麽?”喜兒一驚,擔心南萦被徐文給吓到了。
喜兒昨天沒在現場,自然不知道她家小姐是怎麽“仗勢欺人”的,只當南萦被徐文給欺負了,所以才不出門擺攤。
“花園裏的花還是太少了,我想再種一些。”雖說已經夏末,但還是有很多花是可以種植的,南萦想多種一些來增加自己小攤子上咕令牌材料的種類。
說完南萦才十分不舍的從被窩裏爬起來下了床,一邊穿外衣一邊對喜兒說:“你陪我去買花吧。”
“好啊!”聽到南萦叫自己陪着,喜兒別提多開心了,昨日聽說北市集的事,喜兒都快愧疚死了。
南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就被喜兒引着一起去了南市集,喜兒說那邊很多小販在賣花鳥魚蟲之類的。
一路向南南萦都在心裏盤算着,要買些什麽花比較好。
南弗最喜歡的是蘭花,所以丞相府的花園裏大都是蘭花,加之很多蘭花南萦根本不認識,擔心像上次一般會摘了南弗名貴的蘭花,所以南萦決定自己買些大小适中的花種在花園裏,她也就不用摘南弗的花了。
從丞相府一路向南,就到了南市集,不比北市集人多,南市集人少也安靜了不少。
集市上各種花啊草啊看得南萦眼睛都要花了,就連在現代她也沒見過這麽多品種的花啊。
正所謂各花入各眼,南萦偏偏就不喜歡那些開得豔麗的花,小巧一點素雅一點才是她這次需要買的。
南萦拉着喜兒四處亂逛,一直什麽都沒買,主要是種類太多南萦一直不知道買什麽。
走了半條街出去,南萦忽然拉着喜兒的手腕,湊到喜兒耳邊悄悄問:“喜兒,咱們帶的銀子多嗎?”
喜兒摸了摸袖中的口袋,不知道南萦對于多的定義是什麽,但還是回答:“銀子若是不夠用的話,喜兒可以回府去拿。”
那意思就是南萦想要多少銀子,都管夠。
南萦點點頭,“那就好。”
沒見過的品種實在是太多,南萦擔心自己又一不小心挑中個名貴的花草,到時銀子不夠用就尴尬了。
和喜兒說完話,南萦拉着喜兒繼續閑逛,不知道是不是南萦的錯覺還是因為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緣故,南萦覺得小說裏的白天時間好像更短一些,總是覺得還沒做什麽,天便黑了。
又逛了一會兒,南萦和喜兒終于在一個賣花的小攤子前停下了腳步。
南萦找到了她最滿意的小花,整個南市集最适合用來咕令牌的小花。
難得遇見滿意的,南萦蹲下身去和賣花的小販子交談。
“老板,這個花怎麽賣啊?”南萦輕聲問,原主的聲音自帶些嬌氣勁兒,南萦用了幾天才習慣。
“哎呦,南小姐!您喜歡哪盆我送給你!”那小攤販見南萦蹲在自己的攤位面前,急忙招呼着。
聽了這話南萦急忙擺手,她這是被認出來了?
難怪喜兒說整個皇城內都認得她,但是這人的反應也太大了吧,難不成是南萦欺負過人家?
“不用了不用了。”南萦覺得尴尬,就要起身離開。
小攤販急忙攔住了南萦,南萦回頭看他,臉頰紅了紅,有些心虛。
“南小姐您別走啊!”南萦被他急切的聲音給叫住了,那一瞬間南萦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什麽。
“怎,怎麽了?”難不成原主真的做過什麽?
不應該啊,南萦記得這個時候的原主還只是愛慕沐承洲,但什麽壞事都沒做過呢。
那小攤販急忙追上,攔在南萦面前不讓南萦離開。
見狀喜兒便要攔在南萦面前,被南萦給攔住了,南萦對喜兒搖搖頭,示意她沒關系。
“南小姐,您就挑一盆帶走吧,昨日您在北市集救了我娘,我正不知道該怎麽謝謝您呢。”
聽到這話,南萦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也算是一件好事。
但南萦還是搖搖頭,“使不得,我可以買的。”
小攤販也跟着搖頭,把南萦引回自家小攤前面,十分真誠的道謝:“您買了我家的菜,給的銀子夠我們一家五口人花上月餘了。”
南萦臉紅着摸着自己的發尾,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吧,我多買點回去!”南萦也開心,這花她本來就喜歡,自然就想着多買一些。
“好嘞。”
小攤販眼疾手快把南萦選中的花都挑了出來,擺到一起才發現南萦确實買得不少。
“買這麽多啊,那我給您算便宜點。”
小攤販說着便動手算賬,等算好了多少銀子就要給南萦便宜些,南萦急忙把人給攔住。
“不用便宜了老板,您幫我送到丞相府可以嗎?就當是謝我了。”
南萦不想小攤販給自己算便宜些,畢竟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南萦不需要占這點便宜。
“那行!”
南萦和喜兒兩人怎麽樣也不可能把這麽多盆花給拿回丞相府,便找了小攤販幫忙。
“晚上送過去就行,不要耽誤了生意。”
付了錢也交代完了,南萦和喜兒便離開了這個小攤前。
南萦和喜兒又逛了回去,剛剛南萦看中了一盆玫瑰花,淺粉色的玫瑰花在衆多紫紅色玫瑰花中顯得尤為特別。
雖然現代的南萦見過不少這種顏色的玫瑰,但穿書後南萦還是第一次見到,南弗的花園裏沒有這種顏色的玫瑰花。
南萦回到玫瑰花攤前,詢問那盆粉色玫瑰花的價格。
“二十兩銀子。”
南萦對書中的銀兩沒什麽概念,倒是喜兒皺了皺眉問:“二十兩?老板你別是看我們兩個小姑娘,騙我們的吧?”
她家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錢也算合理,喜兒自己有丞相府的令牌随時可以出府,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花的價格。
“你這盆玫瑰雖然顏色不多見,但最多也就值五兩銀子。”
聽到喜兒的話,南萦心中暗暗感慨,好厲害!
“走,不買就別來砸場子。”
賣玫瑰花的老板對着南萦和喜兒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兩人是哪家的小姐出手能闊綽一些,沒想到竟是個懂行的。
“你這人!”喜兒氣不過,這老板怎麽騙人還這樣理直氣壯。
南萦拉住了喜兒的胳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萦其實最怕這種人,自己不占理偏偏還理不直氣壯,不算難纏但很難搞。
拉着喜兒的胳膊南萦想帶着人離開,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
“二十兩,我買了。”
南萦皺眉轉臉去看,買下那盆玫瑰的是個男人。
男人烏黑的長發在身後披散着,臉上帶着笑意,一個溫柔公子哥的模樣,南萦卻下意識後退一步。
南萦确信自己不認得這人,但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她也不會自戀到認為男人的花是為了替自己出頭才買的,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拉着喜兒要走。
順便搖頭感慨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主動去做冤大頭。
“姑娘留步。”
南萦和喜兒剛走出去一步便被那人給叫住了。
抱着玫瑰花盆的男人讓南萦眉心直跳,最後視線落在了那人腰間的令牌上。
“嗯?”南萦不解,這人叫自己做什麽?
“這個送給姑娘。”
南萦直擺手,“您自己留着吧。”
二十兩銀子一朵的玫瑰花說送就送,而且兩人也不認識,哪有收陌生人東西的道理。
“姑娘。”那人不死心,繼續挽留南萦。
“都是要成為長公主驸馬的人了,便也不要給其他姑娘送這些花啊草啊的,引起誤會便不好了。”
南萦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她剛剛終于是想起來那人腰間的令牌了,那日開陽國宮內和沐承洲一同站在比試臺上的男人腰間就挂着這麽一塊令牌。
開陽國給各位大臣發放的令牌都是不一樣的,每人的令牌上都有各自的官職,但那日蕭何的令牌上卻沒有官職,只有一個“蕭”字。
“南小姐這說的是什麽話?”蕭何忽然笑了,這也讓南萦更加确認他就是知道自己是南萦,所以故意接近。
蕭何的提早出現,參加長公主的招親大會,并且贏了沐承洲,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些說不通的方向走去。
“我的話說得很清楚,蕭大人難道不懂嗎?”南萦神色冰冷,聲音也沒有一絲的溫度。
對于打破了原着走向的角色,南萦沒什麽好感。
劇情線的改變也就意味着南萦所知道的所有劇情都可能會發生改變,而這些改變的源頭就是眼前的男人,蕭何。
南萦拉着喜兒轉身邊走,沒收蕭何的花,也沒同蕭何繼續聊下去。
蕭何站在原地,看向南萦離開的背影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和那張溫潤的臉格格不入。
待蕭何抱着玫瑰花盆離開後,一個身影從一個房檐之上一躍便到另一邊的房檐。
那方向,正是北鎮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