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做噩夢的貞德[綜英美]

第42章

第 42 章

這是一場相當之漫長的、兩人之間的鬥争。貞德可以從小醜之女的身上受到瘋狂的氣息，但他的攻擊手段非常的……的非常的下三濫。毫無優點可言，只是不斷的向人脆弱的部位進攻。

這兩個人在阿卡姆瘋人院濕冷的地面上來回滑動，兩側空蕩蕩的牢房裏不時發出“哐哐哐”的巨響來。

貞德的手指點在劍上，那如珠如玉的光輝便刷的一下浸染了整把銀十字劍。

“主啊，委以此身。以我之軀，打擊魔鬼。”

四方的牆壁裏發出悉悉索索老鼠竄動的聲音，無數條肉蟲脹起身子擠破牆壁向外沖來。它們在貞德身邊打轉，懼怕于那比太陽還要明亮的火焰的光輝。銀十字劍上鍍着一層光，光上變燃着火，當劍刃滑到小醜之女對方就尖叫連連。

完美的克制系。

小醜之女向後飄去，把貞德引到了地下室裏。五個大型櫃架擠壓在一起，天花板上的吊燈忽明忽暗，地下室中擠壓着将近百個的“人”。他們通通連在一起，似乎有人把他們的皮膚縫在了一塊。

“我的朋友們，幫我擊敗他！”小醜之女發號施令。她沖進那坨軟肉裏來，到了貞德不可到達的後方。巨型的肉蟲漫無目的的在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裏游蕩，無數只手，無數只腳，無數只眼睛……怒吼聲激蕩開來，貞德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被肉蟲的尾巴掃到了。

他與一雙眼睛對上了。那是一雙藍瑩瑩的眼睛，貞德心下一驚，覺得這雙眼睛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貞德的劍尖一挑将尾巴處的肉塊開了個四分五裂，五個人從右從身上脫離出來。

小醜之女怒視着貞德，大喊道：“你怎麽能夠毀壞我父親的傑作！！”這個惡鬼發出了超高分貝的尖叫，幾乎讓人震耳欲聾。貞德抓起一旁的油燈，他手中之火将煤油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焰……。他将這盞燈扔向了遠處的小醜之女。

對方渾身上下都開始燃燒。

（我很強大。）貞德對自己說。

（一旦示弱就會令惡魔變得很強大。）

貞德借助腳步的力度将自己像彈簧般彈了出去，劍尖旋轉成一朵花的形狀。火焰是這個地下室裏蔓延開來，小醜之女被他死死的釘在牆壁上，十字劍中的光明正要将她摧毀殆盡。

“救我！我的父親！救救我！”小醜之女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女孩一樣向她心目中的神明尋求幫助。

貞德拔出劍去斬斷那肉蟲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線，正是這些線将這幾十個人全部聯合在了一起。而當十字劍斬斷那些不可見的細線之後，肉蟲的骨架一下子就散開了。那麽多的人跌落在地面上。

貞德發現有些人沒有手，有些人沒有腳，有些人沒有嘴，有些人沒有臉……天崩地裂，阿卡姆瘋人院的幻影如泡沫班被人戳破。

霎時間他們來到一個新的場景之中。

——屠宰場。

喬什·羅德在享用自己的咖啡，純手工制作，送到他手中的時候還散發着美妙的熱氣與苦味。這個三十二歲的男人待在他的房間裏，欣賞着牆壁上那幅偉大的畫作——《道連·格雷的畫像》的複制品。畫像上的年輕人有着奇異的魅力，他的紅唇微微張開，眼神幹淨透明。那年輕人即是美麗的化身，他的美貌比群星還要燦爛，比六月的薰衣草更加芬芳。

喬什癡迷的看着那幅畫作，他被道連·格雷奇異的美貌所吸引。當他偶然間瞥見房間裏的鏡面，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何等的醜陋。

喬什·羅德發了瘋似的去撕扯自己的臉皮。他不要了，他不要了！

羅莎·萬寶尼是個封面女郎，可她現在卻在對自己的助理大發脾氣。因為那操-蛋的攝影師把她不甚明亮的暗色眼珠拍得更加灰暗，即使後期修上了寶藍色，這張臉但依舊顯得怪異平凡。羅莎·萬寶尼一直以來所渴望的姿态正是大衆喜歡的金發碧眼，可她的頭發與瞳孔同真正的純粹的金色與藍色要差上好幾個度。

羅莎對于自己身體所有部分中最憎恨的，就是她的灰藍色的眼睛。她總是嫌他不夠大，也不夠明亮。也許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才讓另一個藍眼睛的姑娘奪走了格雷厄姆少爺的關注。

天哪，天……哪。神，讓我丢棄這雙醜陋的眼睛吧。

羅莎·萬寶尼低聲啜泣道。

他的心仍然無法像鋼鐵那般堅不可摧，某些柔軟的東西仍然藏在表面之下，這令他痛苦萬分。

他明白的，只有舍棄這顆夾帶着柔軟的心髒，他才能變得更好。

如果有可能，他将丢棄這顆心髒。

屠夫的幻影哼着小調，正在把從肉蟲身上剝離下來的人一個個的挂在鐵鈎上。苗條的過分的，沒有眼睛的女人;肥胖禿頂的，沒有臉的男人……沒有毛發的，身材臃腫的女人;沒有心髒的，俊美的男人。

——稍微意識到了，鬼怪們可以算作是魔法側，而超人的魔抗等于0。

“放開他們！”貞德一劍向屠夫砍去，那原本背對着他的正在勤勞工作的屠夫轉過了臉。慘綠的頭發，陰沉的臉色，嘴唇是極大的極長的兩瓣。屠夫的圍裙變成了一件燕尾服，陳舊卻筆挺——這是貞德在父母的衣櫃裏發現的，小醜上臺時所穿的衣物。

小醜面對着他，兩人中間憑空出現一塊玻璃，于是小醜用帶血的手指在上面寫道：「Why so serious」

貞德告誡自己，一切只不過是虛空，是捕風，是見不得光的只會在人心作祟的東西。

魅惑女巫感受到他的宿主的心有片刻的動搖，于是她說：“碾碎畏懼，相信自己。你比他要強大的多。”

“不要猶豫！”她如女王般發號施令，“不要猶豫！”

那柄劍便在他手中轉動起來，界面上浮現着流動的兩行血文字，它們迷幻，又象征着強大。

周圍的場景再度變化，這一次則變成了貞德再熟悉不過的客廳。他的養父和兄弟們齊坐在桌旁，一手拿刀，一手執叉，正微笑的看着他。

“布魯斯·韋恩”說:“小貞，快來坐下，就差你一個了。”聖哥從某個角落裏飄揚而出，桌上的餐食豐富而令人飽含胃口。四個人一起用刀叉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小貞，就差你一個人了。”他們共同微笑。

“啪嗒”一聲，那可愛的四顆頭顱掉入盤中，而他們的臉上仍然挂着溫和的詭異的笑容。

又變了。

傑克·皮奈爾莉莎·格林坐在一起，桌上擺了個綴有藍莓的蛋糕。

“Happy birthday!”傑克·皮奈爾說。他用刀叉起一塊蛋糕，連着刀一起送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不要害怕。）貞德說。他要透出這些幻象去尋找他現在所需要打敗的魔鬼，如果在這裏流露恐懼，那麽他就會被擊敗，就會丢盔卸甲。

而貞德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又是屠宰場。

綠頭發的小醜正在講根本找不到笑點的笑話。貞德封閉自己的聽覺，就像之前對待小醜之女那樣，把對方的肚子捅了個大洞。鬼怪一點也不強大，他們只是用各種各樣逼真的幻覺來打破人們的心理防線，然後就好把這個可憐的人的靈魂吃掉了。并不是所有鬼怪都如同潘尼萬斯一樣富有歪曲世界的力量，對方是不一樣的。貞德甚至可以承認潘尼歪斯是他至今為止遇到過的最可怕的生物。

但這個可憐小子卻不知道，「群」也在等待着他。

“你，怎麽能這樣子對爸爸說話！”好醜，吐出憤怒的呼吸，“不聽話的小鬼可是要被拉去電療的！”

“你才不是我爸爸。”貞德沉聲道。他把對方的肚子破了個大洞，裏面流出一大團腥臭的液體來，那些東西變成細小的微粒順着遠處爬行，在原地留下好幾條拖痕。

它馬上就會卷土重來。

貞德奮力的把挂在鈎子上的幾個人取下來，他大力拍到那些人的面頰，截圖用疼痛的方式讓他們醒來。

身着深紅裙裝的女子與混沌中蘇醒，她扯住貞德的手臂，大喊道:“我的身體在那裏！”她的手指指向黑色液體流動的方向，貞德愕然，他才注意到他面前的這些人只不過是脫離了軀殼的渾體。而靈魂與身體分離太久，靈界的鬼怪就會蜂擁而入進人類的空皮囊，此後便蓋着人類的皮活動。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貞德沿着液體流淌的方向跑去，越到深處四周的風景便越發恐怖了起來。這裏是阿卡姆瘋人院的最深處，周圍的每一個牢房裏都關着窮兇極惡的超級罪犯，或者超能力者。無數張一模一樣的臉猛地探出，通通擠壓在鐵欄杆上。他們齊聲喊道:“兒子！”

“沒完沒了。”魅惑女巫說，“貞德，喊我的名字，讓我來一把火把他們燒得連渣渣都不剩下。”

貞德拒絕了。他順着液态蟲爬動的軌跡繼續跑去，穿過一條沒有邊際的黑色的走廊，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光陰之後，他終于來到了有光亮的地方。這裏是無法無天的黑暗之所，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周圍只有千百個頭骨，頭骨裏燃燒着一根白色蠟燭。

這裏看起來像是邪教分子舉行祭祀的場所。

貞德慢慢走進，借助火燭的光，他看清了擺在火燭中心的那座百人塔。從他剛開始時所見到的人塔相似，但那塔是死的，而他眼前之塔則是新鮮出爐的活物，這座人塔之上，最頂端的并非是手做蓮花狀的少女，而是——啊，氪星人。

所以說他為什麽不給自己買點帶魔抗的裝備呢？他現在好像暈過去了……啊對，他的靈魂還在屠宰場那邊。要讓一個人流落在外的靈魂回歸本體，那麽必然要有一個人用聲音呼喚他。

貞德張了張嘴，四周陰風陣陣。恍惚間，他見到無數個女孩身纏紅線做出了怪異的姿勢。

“克拉克·肯特。”可是呼喊到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明亮，即使在臨界也不曾模糊過屠宰場內，那抛棄了自己新的胸膛處，只有一個血淋淋的動的男人聽到了某人沉靜的呼喊聲。

“克拉克·肯特。”不由自主的循着聲音跑去，他途經一個滿是屏幕的長廊，上面播放着露易絲·蓮恩的音容笑貌。

（克拉克，你看。）露易絲将他的手移至自己略微脹起的肚皮上。

（我們有了一個天使。）

無數塊光屏閃爍，女性那富有魅力的臉龐幾乎要閃瞎男人的眼睛。但是忽然間的，所有的景象都變成了他抱着血淋淋的露易絲的樣子。她不再呼吸了，只是一停不停的流血。

（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那道明亮的聲音如啓明星一樣在黑暗中為他指明方向。

（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他一把抓起地上的石頭塞進了自己空蕩蕩的左胸裏面。石頭被流淌着陽光的血液舔拭，逐漸擁有了溫度。耳邊的尖叫聲與哭喊聲越來越多，夾雜着無數屬于他的妻子的聲音，他曾猶豫過止步不前過，因為某些片段和某些聲音。

一個高亢而惡毒的聲音響起了，“你這個謀殺犯。”無數細小的聲音附和道:“你這個謀殺犯！”許多張蒼白的臉從兩側顯現，他們個個怒目而視。因為他們都是死在新政權之下的人。

他原本開始溫熱了的心又變得冷了，如同岩漿冷凝之後。

“克拉克！”從長廊不可視的盡頭傳來了嘹亮的聲響，他人的嗓音被鳥兒駛着送到了他的跟前。

男人再度從胸膛裏掏出心髒，把他舉在頭頂，那顆心髒散發着無與倫比的光和熱，它為他點亮前路。丹柯也曾抓開他的胸膛，拿出自己那顆燃燒着的，比太陽更亮的心來。他們此刻一起在黑暗中燃燒而聲音的鳥兒，正在為他們帶路。

但是貞德已經無法再喊下去了，三四十個身披黑袍面容不清的男女從邊上圍了過來，将他同人塔圍住了。他是真實的，人塔是真實的，那三四十個人也是真實的。等到他再往自己的手中看去時，镌刻着寫字的銀十字劍已經從他手中消失不見了。

黑袍人的小眼睛緊緊的盯着貞德，“你闖入了我們的祭典。”

“獻祭他！獻祭他！”其餘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貞德向後退去，他幾乎要與人塔觸碰在了一起。陰冷的氣息不時襲擊着他的後背，如同毒蛇在試探看中的獵物。

“克拉克·肯特。”他再度呼喊道。

“別在那裏癡心妄想了，今夜我們就要拿最高元首作為向神求得恩賜的祭品！”老人枯手中的木杖一拐，人又說道:“你也跑不了。偉大的巴巴托斯将會賜予我們智慧、力量以及至高的權力。人類啊，為你的幸運而感到歡呼吧，并非所有的人類都有這個機會一窺真實的面目。”領頭人看起來已經為自己的大方而陶醉了。

“哈？有病嗎？”魅惑女巫說，“我怎麽不記得召喚巴巴托斯的是這種方法。”

貞德眯了眯眼睛。他在想，這群人是否真的要召喚巴拉托斯那個不可認知的恐怖生物，他簡直無法想象對方如果被召喚出來這個世界甚至這個宇宙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雖然他無法保證對方是否有召喚出外神的能力，但凡事就怕萬一……希望他不是什麽烏鴉嘴。

“如果我現在呼喚你，你會回應我嗎？”貞德在心中念道，屬于黑暗精靈的虛無缥缈的聲音傳入他的腦中。

“當然，但是這裏烏煙瘴氣的陣法對我的壓制稍微有一些大，而且怕你也撐不住，我只能出現三分鐘。”魅惑女巫有一半是真話。他是不會告訴對方另一半的原因是她怕自己占據這具身體太久，來自于靈魂的光明力量會将他硬生生的驅趕出去。

貞德呼出一口濁氣，他看着面前的一群黑袍人，輕聲念道:“魅惑女巫。”渾濁的黑氣從男孩身體裏湧出。

出現在邪教教徒們面前的，正是他們在舊書當中所膜拜過的，來自遠古的黑暗精靈。

男人還在不知疲倦的奔跑，他的心火似乎要被陣陣的陰風吹滅了。

（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

有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那個俊美無雙的男人睜開眼睛，氪星人的藍眼睛熠熠閃光。

他發現自己在下墜，而且還被什麽人抱着。

一雙雪白的羽翼張開攏住了他的全身。

翅膀。

而他在不停下落。

但是超人會飛。

最近沒更新了別等了麽麽噠。

我要求不高，只希望在今夜寫完二十萬。

求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