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做噩夢的貞德[綜英美]

第34章

第 34 章

貞德隐隐約約意識到這個超人口中的“政權”是無比黑暗的，不再是如太陽鳥一般明亮絢爛的東西。這個超人說他一旦手軟，就會被殺。

人一旦被殺，就會死。※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貞德說。但他遭受了來自超人的反擊。這個超人帶着滿腹的恨意，曾将海王的亞特蘭蒂斯放在了撒哈拉沙漠中心。他殺死綠箭俠，将蝙蝠俠踢出在自己的盟友之外……每一座城市都在恐懼他的聲音，每一片不服輸的大地上都有紅熱線的痕跡。

超人看着這個金發藍眼的男孩，他從對方所攜帶的天然的“蠢笨”當中看見了克拉克·肯特，大都會星球日報的小記者，農場男孩的影子。

他憎恨着“克拉克·肯特”，無能又無為。好在這個世界上，至少在他身邊的人，不再向他提起那個象征着弱小的名字。

貞德不自在地扯下幾縷有些卷的長發，他并不像讓娜·達爾克那樣善于辯駁。當年，棟雷米的少女趕往奧爾良，僅靠唇舌就打敗了所有反對她的主教們。

超人突然問了個不想幹的問題。他注視着對方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是仍然不知道這個男孩叫什麽。

“你叫什麽？”

“……貞德。”

“我聽過。”

“你聽過的那個是法國聖女的名字。她叫貞德，讓娜·達爾克。”

“興許。”

于是超人就離開了。

也許沒有離開。這裏是他的世界，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屏蔽掉貞德。

貞德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他回望自己那個破碎的黑暗的空間，再與現在所處的墓地相比較……他喘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了。那裏是何等的漆黑，荒無人煙，讓人感到孤寂。在這裏，他将不會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因為每一秒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一股發光的黑色煙氣在他的空間裏漂浮，像是一只飛舞的靈巧的動物。當貞德伸出手，去觸碰那個的時候，黑色的煙氣便靈巧地躲開了他。

它宛如一個活物。

“如果你會說話的話……”貞德不切實際地想到這個，但它又不是一只真正的生物，又怎麽會說話呢？

“我在這兒，你這身上充滿了難聞氣味的……額，四不像。”黑色的煙氣漸漸幻化成一名黑發的女子，她渾身上下都看上去髒兮兮的，不過有點像某種流行的妝容……大概。那名突然出現的女士有着曼妙的軀體，但是穿着非常的暴露。

但她依然很美。

“為什麽要叫我四不像？”貞德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哪裏長得不像人嗎？

黑發女子用手指點了點飽滿的嘴唇，語調緩慢而詭異，“不是人，不是天使……也不是我。”

“你是誰？”貞德提問。不久之前，超人還問了他這個問題。

黑發女子綠色的眼睛裏爆發出一陣螢光來，“你吃了我，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是誰？”她嬌氣地用手背掩住額頭，下方的那半張側臉帶出一股魅惑。

讓人聯想到性，沒有感情的愛。她的每一分寸都修飾得恰到好處，每一處都讓人忍不住細細觀摩。

性，是這個世界上人類誕生之初尚未存在的東西。上帝創造了亞當，亞當因為極度的孤獨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創造了夏娃。起初的亞當與夏娃，是單純的血肉至親。等到名為克蠕利的惡蛇引誘夏娃吃下上帝所不允許觸碰的“蘋果”，他們兩人便懂得了何為性。

而絕大多數的愛，是在性中被發掘出來的。

“……我不吃人。”貞德說。他連肉也不怎麽吃。

黑發女性瞪着那雙綠瑩瑩的眼睛，她的語調扭轉，像首詭異的音樂。“我是魅惑女巫，你吃了我。”她張開嘴，露出那丁香小舌以及一排貝齒。

“我沒有。”

“你吃了我！你吃掉了我一半的心髒！”魅惑女巫猛地撲了過來，她蛇一般柔軟而冰冷的身軀繞在男孩身上。貞德試圖推開她，但是失敗了。

魅惑女巫那張覆蓋着黑色煙氣的臉蛋與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對方的寒冷吐息落在他的身上。“那你就好好看看吧。”

那些在他昏迷期間的記憶咕嚕咕嚕像幻燈片一樣被播放了出來。貞德以一個第三人的視角，看見一位邋遢的老者扶起他，眼中盈滿熱淚，随後給他灌下了一些東西。

“你說那個瓶子……”

“那裏面是我的心髒！”魅惑女巫惡狠狠地說道。這個黑暗精靈原本生活在不會有人發現的遠古森林裏，可某一天一個奇怪的人類闖進了她的領地，并且用下流的手段帶走了她的心髒。心髒是維持一個女巫魔力與生命力的重要保證，而心髒一旦被毀滅，女巫本人也會煙消雲散。

魅惑女巫的心髒被那個煉金術師攪成了粉末，被混在母乳裏面。黑暗精靈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奄奄一息，保持着将死不死的狀态。而在被喂給她現在面前的這個男孩之後，虛弱的女巫發現對方身體裏潛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光明的力量。那股力量灼熱得像是火焰，幾乎要将她燙死。但是漸漸地，魅惑女巫将自己的黑暗魔力與那份光明的力量混在了一起，她吞咽了小小的一塊轉化過後的光明力量。她的力量比之前更強……更混沌……她能夠以實體出現在這個男孩面前了。

“我不認識那是誰。”貞德低聲說。他的眉頭緊蹙，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大腦的記憶庫裏找到與那個老人相匹配的男人。

吉爾斯會哭瞎眼的。貞德的敏感度比如讓娜·達爾克，畢竟後者曾同他一起戰鬥過許久，而前者關于他的記憶只不過是那幾百年前的幾抹。

黑暗精靈的胸脯緊緊地貼着他，這讓貞德感到很難受。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性靠得這麽近過……傑克·博德那邊屬于特殊情況。在那種狀态下，他就算是不想看少女們的身體，也無可奈何。但無論如何，他都是秉持着一顆良善之心去看的。只有內心險惡的人心中才會引發出邪惡的思想。有些異教徒說聖母瑪利亞與抹大拉的瑪利亞有着百合的愛情，但那皆是以淫-欲為信仰的人會産生的低劣的想法。再舉個例子，哥譚人認為布魯斯·韋恩包養了蝙蝠俠，否則後者哪裏來的這麽多高科技裝備。

“但是你吃了我的半個心髒，你得為此負責。”魅惑女巫眯起狹長的眼睛，眼睑下的綠眼珠在夜間很容易造成鬼片效果。貞德覺得那雙眼睛屬于貓咪，綠眼睛的貓咪在黑暗中行走，腳爪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而你只能從黑色當中看見那一抹綠色。鮮豔的，異端的綠色。

“我要做什麽？”貞德問。他的手臂橫在他與黑暗精靈的中間，魅惑女巫的頭發就打在他的皮膚上，一股癢意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裏，他頭一次感到了人氣。即使帶來這股人氣的家夥并不屬于人類的範疇。

“很簡單。”魅惑女巫舔了舔嘴唇，她的面部放出了非凡的美貌的光芒來。雖然她渾身上下黑漆漆的，有點像是乞丐，但那一刻的光芒卻如瘋狂的月亮，露娜女神一樣美麗。

“你來當我的宿主。”

“你要像寄生蟲一樣寄生在我身體裏面？”貞德的眼睛微微睜大。對方指的是不是舊金山的那個毒液那種狀态……毒液附身在一個叫作艾迪·鄧布洛的男人身上，可以通過改變宿主的身體結構來進行戰鬥。它被稱作共生體。

魅惑女巫切了一聲，露出了尖尖的蝙蝠一樣的小牙齒。

“可笑！”

“胡說！”

黑暗精靈此刻終于從貞德身上起來了，男孩覺得自己剛才被壓得有些發麻。他揉揉自己的手臂，肌肉一陣酸痛。看起來輕飄飄的魅惑女巫實際體重是未知數。

黑發女性擡着眼，異樣的風情與性感撲面而來。若是心神不定的人見了，怕是會當場把持不住。

“像這樣。”

她說完後立即消失不見。黑色的煙氣順着貞德的毛孔鑽入了他的體內，這種冰涼的觸覺讓他當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感受到屬于魅惑女巫的力量在他的每一跟血管裏面流淌，而後沉澱下去。

“喊我的名字。”

“……”貞德愣了一下。

“……魅惑女巫？”他帶着疑聲念道。

混沌的力量當場将貞德包圍了，屬于米迦勒的光明爆炸開來。黑暗精靈用她那混合了光的混沌力量去安撫那爆開來的光明力量，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她終于讓那些東西安靜下來了。黑暗精靈使自己的能量包圍了這個毛頭小子，力量成就了軀殼，而真正的貞德·韋恩，就被包圍在那個軀殼的最中央。

“我呆在你的身體裏面，一旦你有危險，就呼喚我的名字。屆時，我就會代替你出現。”

這種喊一個名字就會變成其他形态的場景似乎在哪裏見過……費城的沙贊？那個新興的超級英雄真身是個十五歲的男子高中生，每次大喊“沙贊”後一道閃電就會從天而落劈在他身上，從而使身材瘦小的男孩變身成為一個全知全能的大高個。對方可是有着所羅門的智慧的·真高中生。

不過自己怎麽就突然變性了呢……

因為自己有愧再身，貞德也沒好意思拒絕對方。他思考過後對魅惑女巫說，“等我醒了就給你找一個新的身體。”他想想覺得自己這個說法有點問題，連忙補充道:“不是真人。”

魅惑女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消失不見了。

估計現在在他身體裏面。這種感覺真的是相當奇怪……一名女性在你的身體裏什麽的。

于是從這天起，一個人的說話變成了偶爾會有回應的兩個人。

但是，依舊和無聊。

他的生活。

他的夢境。

這個夢境究竟何時能夠醒來呢？

貞德不知道。

夢境裏的人也是會昏昏迷睡的。當他睡着之後，從隔壁空間傳來的一聲爆裂讓他從噩夢中驚醒。是的，他又做噩夢了。他的夢總是噩夢多于好夢，仿佛他的大腦是被張關噩夢的神明親吻過一般。他連忙爬起，穿過了那道破碎的門，來到了氪星人——超人的世界裏。他曾堆下的墳墓全部消失不見，仿佛之間的“壯舉”只不過是一個夢中之夢。超人的世界比之前更荒蕪，之前還有血和肉，現在卻什麽也不剩。

什麽都，不剩。

只有超人。

那紅披風上全是血，有人說紅色是掩蓋血跡的最好顏色。可是紅披風上的血太多，太濃，遮蓋了披風原有的色彩。那象征着自由與和平的紅披風，像是被人扔進了血缸浸泡了整整幾個夜晚。

腥臭味。

惡臭。

貞德捂住了口鼻，那股刺激性的味道逼迫他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破碎的黃太陽粉碎成微粒，從穹頂墜下。

貞德第一次見這個超人的時候，對方就在看他的黃太陽落下又升起，幾百次。第二次的時候，對方成為了一個迷茫的獨裁者。而這一次，貞德認為他和那種開疆拓土的帝王沒有什麽區別。

但他更無視生命。

多少人的血才能将鮮豔的紅披風染成這種接近于黑的顏色？

超人有熱視線，冷凍呼吸，超級力量……無論哪一個，都能夠輕輕松松地致許多人于死地。若超人要建立一個政權，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但若他想要建立包括整個地球在內的政權的話……

卡爾·艾爾聽見了某些細小的聲音，他甚至聞到了獨屬于淚水的鹹澀的氣味。這個暴君，獨-裁者緩緩地轉過身去，他身上巨大的“S”顯得無比諷刺。建立了暴政的氪星人看見對面的男孩微微後退，似乎在躲避什麽洪水猛獸。

比蝙蝠俠更甚的控制欲像蒸汽一樣蒸騰起來了。

他不容置疑地說:“過來。”

聲音低沉來自地獄。

※士郎同學的名言。聽起來很牛逼實際上好像是廢話（……）

魅惑女巫的魔法好像比紮坦娜牛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