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如地域君主——路西法·晨星所說,米迦勒就是個神經病。雖然路西法是個嘴巴上的藝術大師,但他以當年還為堕天時與對方共事的經驗保證,米迦勒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神經病。挑其中的一點來講吧……米迦勒渴望擁有性別,祂渴望成為人類。
前者路西法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他堕天之後就選擇了男性的模樣。但是後者???他想來想去那是沒有明白對方的想法。人類诶,一小只一小只的,既沒有攻擊力,又沒有長壽命,卑微得和蝼蟻一樣。但是米迦勒就是想要成為人,而且祂想成為一個女人。
是上帝那老頭給的工資不夠多了還是米迦勒祂自己飄了?
路西法試圖從自己過往的記憶當中抽出些什麽,可他只記起了米迦勒那張可以稱得上可愛的臉。
……不吧,他還是喜歡邪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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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裙;百褶裙;雪紡裙;小禮服……高跟鞋;小皮鞋;低幫球鞋……祂喜歡這條鑲嵌着小金邊的白裙子。
米迦勒對着鏡子轉了個圈,小白裙邊的碎金箔連成了一串。
“我還要那個……這個……還有這個。”能夠襯托出纖長身體的束帶黑風衣……用來墊身高的小皮鞋……韋恩家的黑卡真好用。
在營業員熱切的“歡迎再次光臨”這樣的背景音樂中,米迦勒挎着自己新的包包離開了精品店。
哦,祂喜歡當人類。當人類就能買買買。
哥譚這個爛熟的可惡女郎,正在朝每一個人搖擺腰肢。
瓊尼·弗羅斯特靠在他成就的桑塔納前,正陰郁的抽着煙。他的眼睛很黃,有一點希望,也有一點瘋狂。幾天之前,一個消息如病毒般在黑惡勢力當中傳播出來。
小醜要出院了。你知道的小醜是超級反派,瘋子,變态。他在六年之前崛起,突然從一個小小的搶劫犯搖身一變成為哥譚最壞的家夥。“任何糟糕的一天都有可能把人變成我。”曾是他的座右銘。哥譚的罪犯們一開始對這個穿着誇張的紫色禮服,臉色慘白的“新人”抱以輕蔑。而不到一個月,小醜就點燃了半個城市,他毫無人性,也毫無理性。
你簡直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特別一提的是,幾個月前由中央拜托去治療小醜的心理學權威哈莉·奎恩已經單方面宣布她與小醜墜入愛河,她化身為“小醜女”,在近些日子裏襲擊了阿卡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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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醜這一次不是願意出來的,他是被阿卡姆的管理人員放出來的。他已經安分守己了很多日子——兩年——至少在哥譚的大多數人看來是這樣子的。在小醜消失的兩年裏面,之前被小醜迫害至深的哈維·登特成為了掌握哥譚黑稅的“雙面人”。而在成為雙面人之前,他是個英俊的檢察官,和一位漂亮的女士相愛。然後小醜毀了他們。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瓊尼正在酒吧裏喝酒,也不知道是誰先講出來的消息。有人說:“總得有個人去接他。”小醜曾被稱作哥譚的犯罪王子,至今為止他仍然可以算作犯罪界的一個權威。在喧鬧的酒吧裏,大家一下子變得很沉默。“總得有人去。”
(他們都害怕小醜。)
小醜曾經打斷了奧爾馬·伊普斯維奇身上所有的骨頭,他說他是在至今親愛的黑暗騎士,蝙蝠俠;有一天他闖入卡朋夫婦的家裏并将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的他們射殺在床上只為了睡人家那張變得血淋淋的小床……哦,你是否了解了一些他的瘋狂呢?
瓊尼的眼睛裏放出瘾君子般的光來——他說:“我去。”
兩年的時間……估計兩年了,小醜的地盤被人分割殆盡了,財富也是。這個犯罪的暴君決定去為自己的新事業準備一些啓動資金……瓊尼·弗羅斯特看向了不遠處的銀行,誰知道小醜會怎樣對待一個銀行行長。他們不在乎過程,只關心結果。
“瓊尼,弗羅斯特。”一條白色的小腿像雪一樣晃花了瓊尼的眼睛,他的駕駛位置上突然坐了個女孩,年紀很小,柔軟的臉蛋上有一種奪人眼球的光輝。
女孩的腳尖像蝴蝶的翅膀一樣點在方向盤上。
瓊尼有一瞬間感到很魔怔。
(她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但這種疑惑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女孩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似有似無,若蒙娜麗莎的微笑。
“瓊尼,帶我去全哥譚最辣的酒吧。”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歡呼着,變得有些圓圓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可愛。
瓊尼·弗羅斯特隐約記得自己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可他的記憶頓時淹沒在滾滾長流當中。
(帶她去哥譚最辣的酒吧。)
紅色的桑塔納在路上飙出一道影子。
米迦勒掏出祂的小鏡子,快快樂樂的補了個妝。這一天祂要玩個夠。并不是每一個天使都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的,否則路西菲爾一行人就不會堕天了。反對那虛僞的禁欲主張,追求人世間的世俗快樂……米迦勒當然沒有忘記祂的眷者。在祂的感知裏,對方在遭受邪惡力量的侵襲後,正在最裏面沉睡。等到他把魅惑女巫的力量消化吸收進血與肉以後,他就會醒,會比原來更加強大……并非是僅僅局限于幻境的力量……但同時也更混沌。黑暗精靈來自于遠古,她的信仰是邪惡的克蘇魯……米迦勒哼着一種奇妙的調子,亮閃閃的銀藍色的眼中落入那些繁華的街燈和風姿綽約的女郎們。
「巴羅尼」,罪犯們的聚集之地,全哥譚最辣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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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醜提着錢袋從銀行出來的時候,原本等候着他的紅色桑塔納已經消失不見了。一個破輪胎孤零零的靠在燈柱上,被風一吹咕嚕嚕地滾到了中心道上。
膚色慘白,身上穿着鮮紫色西裝的犯罪王子嗯了一聲。他摸出手機,打了瓊尼·瓊尼(他可不管對方叫什麽)的電話——哇,這方面他可真像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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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門的時候,米迦勒挽上了瓊尼的手臂。屠夫穿着件白色的泛着血腥味的小背心,他坐在吧臺上,與其他人一起看相向瓊尼。
他們沒看到小醜,卻看到一個小姑娘。
“小醜?你不是去接小醜了嗎?”屠夫把酒杯砸在桌面上,黑紅的眼睛裏露出一股兇光,肉刀揣在他左半邊屁股的口袋裏,他每次坐下,刀柄接着下面一些的刀刃就會閃着死亡之光。
“胡說——”女孩用唱歌一般的聲音說道,“瓊尼要去接的明明是我。”裝滿了星星的眼睛裏閃爍着一種好奇的,孩子般的光芒。米迦勒靈巧的穿過那些髒兮兮的肌肉與衣物,一只手搭在不甚幹淨的吧臺上。
“我要這個。”祂指着酒類單上最貴的那個。
調酒師是個穿着緊身衣的身材曼妙的年輕女性,她用貓咪一樣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甜心,我們可不出售酒類給未成年人。”
“唔……”米迦勒歪了歪頭,祂想了想,說:“那今天我請客,酒水我來出。”祂貓咪一樣的圓眼鏡真的很耀眼,“然後你就管不着我啦。”如果地獄君主知道米迦勒這家夥來到人間的第一天就知道如何敗家,他肯定得樂壞了。
“瓊尼,我不覺得你老婆——泰莎那個唠鬼生得下這麽大的女兒。你哪裏找的小姐?”喬治彎曲着手指,隐秘的點了點自己剩下的某個地方。
瓊尼激靈了一下,“我原來在銀行門口等小醜……我——”
音樂換成了超級煩人的搖滾樂,醜男人們的碎嘴聲,酒瓶酒杯碰撞在一起。酒吧正中央的舞臺上,女郎一件件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脫衣女郎可是一個傳統項目。到了最後,觀衆們就會把小費塞進女郎的胸衣裏,然後大家一起發出放蕩的笑來。
單穿着紅色皮夾克的金發女郎挎着珠包走了進來,“你們看見我的小布丁了嗎?”哈莉·奎恩,曾經的心理醫生,如今的小醜女。她用甜蜜的嗓子叫着這個宛如床弟之間的愛稱。
酒保小姐轉身将酒水免費的牌子挂在了天花板上的鈎子上。
“今天的酒錢都由這位小小姐出。”
一桶桶大麥啤酒從後倉搬了出來,濃郁的酒香萦繞在每個人的鼻尖。
伴随着音樂與酒,某個人閃亮登場。
“一杯血腥瑪麗。”那個陰慘的聲音像是惡魔的呼吸,每個人都會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動作。“你不知道血腥瑪麗嗎?”小醜左手拿着一把木倉,而右手則捏着一束花朵——人指花朵。他把錢伯斯一家人的手指全剁了,像花店人員一樣把那些不安分的手指安在兩片百合葉子裏,并且擺成了優美的形狀。
酒保小姐熟練地搖了搖酒盞,“只出售血腥瑪麗,但不出售女王頭顱。”血腥瑪麗,得名于都铎王朝最恐怖的女王——瑪麗·都铎。那是名異常殘暴的陛下。酒保小姐對這個雙關語游戲一點興趣有沒有。她迅速的調完了酒,把杯子推到了吧臺的最邊上。
一只柔軟的孩子的手揮開了那個酒杯。
“啊,不小心打翻了。”米迦勒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