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想不到标題了
想不到标題了
“啥玩意?”
“辦加工廠,隊長你沒吃錯藥吧?”
鄭多糧最為震驚,說出的話也格外不讨人喜歡。
詹國慶臉都黑了,板着臉怼鄭多糧,“你才吃錯藥了。”
即使詹國慶發火,鄭多糧也不怕,“隊長,你別怪俺多嘴,實在是這件事牽扯太大了,辦加工廠需要的油鹽糖醋從哪裏來?還有要賣給誰,這些都是問題,而且上頭領導也不會同意的。”
如今國家嚴厲打擊投機倒把,集體做買賣雖然沒政策說不允許,卻也沒幾個公社敢冒險。
最關鍵的是,現在搞食品的話,必須得弄細糧和油之類的東西,公社可沒這個門路,能搞食品的,一般只有食品廠才行。
他們一個農村公社想開食品廠,這不是異想天開嘛!
知道鄭多糧擔心啥後,詹國慶笑了。
“老鄭,你以為俺沒考慮到這些嗎?你放心吧!俺今天拿出來的東西,不要面粉也不要油,只要紅薯和蘿蔔這些就夠了。”
“哦!泡菜倒是需要一點點糖,但只是一點點,咱們公社想想辦法還是能弄到的。”
古建安聽了後來了興趣,指着番薯糖餅問:“隊長,那這個餅和糖是咋來的?”
詹國慶把制作過程說了一遍,聽到紅薯能熬糖後,所有人都很驚喜。
婦女主任是最開心的,“我滴天,沒想到紅薯還能熬糖,蘇家的小丫頭腦子到底是咋長的?太聰明了吧!”
農村別的不說,紅薯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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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北方,地大物博,黑土地肥的流油,種出的糧食也賊多,所以每年到年底時,每家每戶分的紅薯少則上千斤,多的有兩三千斤。
由于紅薯太多,大家天天都在吃紅薯,不是紅薯粥,就是烤紅薯,煮紅薯。
就是肉頓頓吃都會膩,更何況是紅薯。
但老農民又找不到地方換其它糧食,再膩,還是只能硬着頭皮吃。
所以要是早知道紅薯既能熬糖還能做餅,大家肯定能樂死。
特別是糖,那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要是早知道這麽簡單,青山公社每家每戶肯定都會做上幾瓶放着。
婦女主任想啥太明顯,詹國慶敲了敲桌子警告道:“俺可醜話說在前頭,不管餅和糖的做法有多簡單,你們都不能告訴外人,這事要是洩露出去,那就別怪俺不客氣,把你們一撸到底。”
能在公社當上領導,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用工作威脅,在坐的幾人精神緊繃,連連點頭保證絕對不會說。
有利益綁着,詹國慶相信這幾個人暫時會老實保密的。
至于長遠以後,再說吧!番薯糖餅實在太簡單了,就是沒人說,聰明人也會想明白是咋做的。
“隊長,那一斤紅薯能做多少餅和多少糖啊?”鄭多糧又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一點詹國慶早就了解清楚了,毫不猶豫說:“和紅薯幹差不多,三十斤紅薯能做五斤左右的餅,能熬一斤糖。”
鄭多糧迅速在心裏換算價格,如今紅薯算是粗糧,糧店裏賣一毛錢一斤。
但糧店賣的可不是新鮮紅薯,而是紅薯幹,四斤紅薯能曬一斤紅薯幹,所以新鮮紅薯實際收購價格也就兩分左右,還沒土豆價格高。
三十斤紅薯價格是六毛,熬出了一斤糖,白糖的價格是七毛九,紅薯糖就算七毛,那已經回本還賺了一毛了。
糖餅的價格就算一毛一斤,算下來的就是五毛,全部加起來,三十斤紅薯做出來的東西能賣一塊二。
扣掉柴火和其它損耗,工錢等等,随随便便也能賺兩三毛,聽起來不算高,但要是長期賣,日積月累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有錢賺,不得不說,鄭多糧心動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詹國慶見大家蠢蠢欲動,再添了一把火。
“你們還猶豫啥?難道你們不想像耗子屯公社一樣風光嗎?”
“幹了,”古建安忽然拍了一下桌同意了,“不争饅頭争口氣,俺可不想永遠低耗子屯公社一頭。”
耗子屯公社因為賺了錢,很是看不起周圍幾個公社,特別是青山公社,因為離耗子屯公社近,社員們在兩村邊界幹活時,沒少被耗子屯公社的人嘲笑。
古建安年輕氣盛,心裏早就憋着火了,如今只要能出口氣,冒險一場又如何。
鄭多糧考慮再三後,也同意了,畢竟這和無本的買賣差不多,付出的代價太小,實在讓人太心動了。
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公社賺了錢,他們過年就有錢分,這種好事沒必要阻攔。
“隊長,咱們倉庫的紅薯可不多,”這話是會計說的。
對此詹國慶早想好了辦法,他笑着說:“這簡單,咱們弄出來後先在咱們供銷社賣,本公社的社員可以選擇花錢買,也可以用紅薯換,不過只限青山公社。”
用紅薯可比用錢更讓大家接受,詹國慶覺得,他這個決策一出,原本大部分舍不得買的人,肯定會咬咬牙用紅薯換的。
畢竟紅薯是自己家裏的,用紅薯換東西,四舍五入就是不要錢,還能嘗個鮮,這是多好的事。
想想詹國慶又補了一句,“但糖可一定要花錢,糖太貴了,要是換了太多紅薯容易壞。”
“那泡菜呢?”婦女主任問道。
說了好一會兒話,詹國慶口幹舌燥,他先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泡菜也是一樣,就……三斤蘿蔔換一斤泡菜吧!”
白蘿蔔是一分錢兩斤,意味着一斤泡菜要一分五厘錢,泡菜帶着汁水,價格還是不低的。
但想想泡菜裏面又放鹽又放糖,成本比較高,賣貴一點,貌似也正常。
只是花錢的話,外村大部分人應該還是舍不得,估摸着也只有來客人了才會奢侈一次。
不過這些以後再說,接下來該考慮的是讓誰來做。
做餅需要洗刮切等等,一天下來還是挺辛苦的。
但要是和下地比起來,又不是那麽辛苦了。
畢竟做番薯糖餅肯定是在房子裏,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陽曬不着,就憑這幾點就比幹農活好多了。
能輕松一點是一點,誰家都有十個八個親戚,能安排一個是一個嘛!
大家想啥詹國慶一清二楚,對此他理解,誰都有私心,想安排自家人幹輕松活,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別的崗位不太重要也就算了,做吃食,這可不能讓亂七八糟的人來。
做吃食這行是需要天賦的,同樣一雙手,有的人做出來就堪比仙肴,比如蘇淼淼。
有的人做出來卻猶如毒藥,比如公社的牛大嬸,做的東西狗都不吃,勉強吃了還會yue。
牛大嬸的手藝,就是拿仙草給她她也會做成狗屎,這說明一個道理,要想東西好吃,一定要選手藝好的。
不敢說和蘇淼淼媲美,但起碼也得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
詹國慶把理由全都說出來後,其他人全都緘默了。
确實,吃的東西,要是自家吃難吃點無所謂,可要是想賣出去,難吃了那可沒人買賬。
而恰巧,在坐的幾位親戚裏都沒個厲害的。
自家人不争氣,這就沒辦法了。
一行人偃旗息鼓,但等聽到詹國慶答應了給蘇家的好處後,會記又不幹了。
“隊長,張紅霞啥都不會,你讓她記賬,記得亂七八糟的怎麽辦?先說好,俺打算盤的手藝可是家傳的,不能教外人。”
會記說了後心裏挺不得勁的,他還想把自己兒子弄去,萬萬沒想到讓蘇家人搶了先,可真雞賊。
不過,記賬可不容易,不會的人就是把頭算大一圈都理不清。
而公社裏就只有他是會計,張紅霞恐怕是打着讓他教的注意,哼!想讓他把自己吃飯的手藝交給外人,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答應的時候很痛快,但被會計提醒後,詹國慶還真有點為難。
古建安見詹國慶猶豫了,出聲問:“隊長,這活是蘇家自己提的嗎?”
“對!”
聽到詹國慶肯定後,古建安笑了,“蘇家算得上功臣,既然是他們提的要求,那就先讓張紅霞試試吧!要是不行再和她商量讓她換別的活。”
話是這麽說,實際古建安心裏清楚的很,蘇豐收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既然他讓他媳婦幹這一行,那他肯定早就準備好了。
所以,加工坊會計這個活兒一定是張紅霞的,只是古建安和蘇豐收比較好,這實話他就不和會計說了,免得會計小心眼阻撓。
有古建安打圓場,會計總算消停了點,打算等張紅霞丢人了才把她攆下臺。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沒人想到,他們這個匆匆定下的草臺班子,未來卻會走到令所有人仰望的高度。
部隊裏……
傍晚結束操練,蘇豐年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宿舍,卻在大門口被叫住了。
“營長,有你的快遞。”
“誰寄的?”
“是你的家人,”士兵回答了蘇豐年的問題後又羨慕的說了一句,“營長你親人可真好,給你寄了兩大瓶肉罐頭,還有酒,茶葉,你可有口福了。”
“怎麽這麽多?”
寄來部隊的東西不管是信件還是包裹都要檢查,所以對于士兵知道他家寄了啥東西蘇豐年并不意外。
他不明白的是,這次他娘咋把肉也寄了過來。
他在部隊裏啥都不缺,一個月能吃上好幾次肉,根本不缺油水。
寄肉罐頭給他,這不是浪費嘛!
看蘇豐年眉頭皺的死死的,站在蘇豐年旁邊的武當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俺說老蘇,大娘給你寄這些好東西是心疼你,你居然還不高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要是不喜歡就全給俺,俺保證給你解決的幹幹淨淨。”
“夢裏啥都有,”蘇豐年給了死黨一個冷眼。
武當毫不在意,嬉皮笑臉說:“想把俺支走,你想得美,快點去食堂,俺要嘗嘗大娘的手藝。”
“便宜你小子了,”蘇豐年笑着同意了,都是好兄弟好戰友,有好東西一起分享很正常。
這時的蘇豐年覺得沒啥,他不知道的是,過一會兒後,他的腸子都會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