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河邊對峙
河邊對峙
洑水河是都城百姓賴以生存的水源,為了保護水質官府還特地派了人在河邊清理守候。
陽天晴坐在五公主準備的馬車上假寐,文竹和鯉芸在馬車旁邊跟着,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只是光走那麽長時間也挺累人的。
挑開窗簾,陽天晴見文竹頭上有些汗水。寒風吹過指尖,陽天晴瑟縮了手指,這樣的天氣流汗後又吹風不得病才怪。
“文竹,你到車上來。”
文竹心下有些感動,又知拒絕會惹得小姐生氣,于是聽話地上了馬車,留下鯉芸一個人在外面走着。
剛上車時,文竹就看到自家表小姐在把玩着一塊玉佩,那玉佩顏色深綠材質奇差,是最普通的佛陀款式,屬于大街上随處可見的類型。
文竹坐到小姐旁邊,忍不住問:“這就是鯉芸找回來那塊?我記得小姐的首飾裏沒有這個。”
陽天晴将那玉佩收了起來,敷衍道:“那日去太子府的路上買的,所以你不知道。”
單純的文竹就這麽被騙過去了,又過了一會兒,她表現得一副很焦躁的模樣,還時不時往車窗外邊瞄。
陽天晴本在閉目假寐,可惜被文竹的小動作吵得有些睡不着,再加上這馬車也不平穩,于是陽天晴就有那麽一點點暈車了。
她撩開馬車簾子深呼吸一口,待那股嘔吐的感覺下降之後,又重新坐好,她擡了擡眼皮:“你在擔心鯉芸?”
被戳穿心思,文竹局促不安地笑了笑,随後不斷用手指擺弄這袖口,這樣子一看便明白是什麽意思。
陽天晴心下一沉,不過她沒有出口教訓,只是這樣沉默着,因為遠處能看到一些官吏打扮的人,他們應是洑水河的管理人員。
果不其然,那趕車的車夫将馬車一停,聲音恭敬地說:“楊小姐,已經到了。”
文竹本想扶着陽天晴下車,可惜她家表小姐輕身一跳便自顧自地往前走了,而小姐所去的方向已經有了幾個人,那幾人的身份也将文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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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在此處就算了,怎麽太子和文少将軍也在這裏,今日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陽天晴老遠便看到了戚雲舒的身影,她提起裙擺迫不及待跑了過去親昵地抱住戚雲舒的手臂,“公主姐姐,你這麽早就到了呀。”
戚雲舒忍住一拳将她打飛的沖動,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随後看向離她兩步遠的太子冷冷道:“能在此處遇到太子殿下也是緣分。”
太子的目光在陽天晴拉着戚雲舒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會兒後便擺出他那副招牌笑容,“是啊,皇妹今日是來此處約會的嗎?”
無論在哪個輪回裏,戚雲舒都無法忍受太子這張嘴,她捏緊拳頭冷淡撇清關系:“并不是,昨日做夢夢到此處,便來看看。”
兩人交談間,一顆腦袋從太子身後探出來,戚雲舒只是看了那顆腦袋一眼,那腦袋又縮回了太子身後。
文淇宥覺得今天自己倒了八輩子黴,竟然會遇上自己最害怕的人,想起上次挑釁這女人結果被挂在花樓吊了一天,弄得大街小巷的人都出來看他熱鬧,他這玉樹臨風的臉還真有些挂不住。
戚雲舒不鹹不淡地打招呼:“少将軍也在。”
文淇宥立馬立正站好,一臉驚惶地回答:“五公主早。”
末了他又偷偷瞅戚雲舒的臉色,見她的臉色那樣差立馬又對着陽天晴打招呼:“驸馬,啊不,公主夫人好。”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莫名被cue的陽天晴微微睜大眼睛,随後笑着說:“少将軍你也好。”
陽天晴看着身邊人越來越臭的臉色忍不住偷偷聯系系統:“唉,這個次世界的人還挺開放的,或者說想象力挺豐富的。”
系統有些無語,“我感覺你身旁那位的殺意都要溢出來了。”
陽天晴又轉頭看戚雲舒逞強忍耐的模樣,忍不住心底更樂,忍不住和系統說:“你不覺得她這樣子很可愛嗎?”
系統沉默了兩秒,之後非常嚴肅地說:“我懷疑宿主您對反派開了美顏濾鏡,給個忠告,美麗的女人都是騙子。”
陽天晴才不管這些,她笑着反駁:“怎麽?你被漂亮女人騙過?”
系統愣了一下,它伸出一只火柴人手撓了撓腦袋又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感情系統也是個有故事的,陽天晴起了些興趣正想追問,可戚雲舒突然甩開了她的手。
高冷反派一點也不墨跡直接點題,她看着文淇宥說:“最近城內盜竊詐騙案頻發,有人跟我說你藏匿犯人,是?”
太子也看向文淇宥,那眼神明擺着就是說“你給我個解釋。”
被愛沖昏頭腦的文淇宥現在也不怕了,也不是不怕,那顫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的逞強,只見他梗着脖子結結巴巴地說:“誰誰說的,晚晚她是被誣陷的!”
陽天晴一扶額,現在這劇情雖然和原着不太相同,但文淇宥愚蠢的回答倒是一模一樣,若是沒猜錯的話牧晚就被他藏在私宅裏。
幾人的争執實在有些無趣,陽天晴忍不住打個哈欠,她鬼鬼祟祟地靠近戚雲舒問:“公主殿下想讓我做什麽?”
女子輕微的呼吸落在耳邊,有些癢癢的,戚雲舒十分不自在于是微微拉開距離:“你将牧晚找出來帶走。”
突然想起這一世的楊添琴還沒見過牧晚,雖然有書裏的描述,但還是過于單薄,所以戚雲舒又補充了一句:“河岸朝東二百米有一處私宅,其內有叫牧晚的女子,她容貌秀麗,看上去十分可憐,但小心不要被她騙。”
這些信息原着中都有,只是原着裏女主會因為牧晚對太子不敬當場摔碎牧晚的玉佩,然後這個牧晚就成了劇情中期的小反派。
可是這一世變了,陽天晴笑了笑,她摸摸袖中的玉佩向戚雲舒保證:“嗯,我知道了,還有~”
戚雲舒被大喊大叫的文淇宥吵得頭疼,所以也沒空去處理陽天晴的心聲,若是她仔細去聽的話就能聽到陽天晴惡趣味的想法,可惜她沒聽到于是自然地接了一句:“還有什麽?”
“如果我有危險,公主會來救我嗎?”
戚雲舒皺了皺眉,在無數次的輪回中她救過很多人,但沒救過每個輪回都是敵人的楊添琴。
一時之間有身處夢中的感覺,戚雲舒擡頭,淺藍色的瞳孔中印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那張臉上盛滿了漫不經心,好像這世間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游戲一般。
毫無疑問,楊添琴這皮囊是生得極美的,杏眼圓臉,輕輕一笑能看到唇邊的酒窩蕩漾開來,身材因為身世的原因并不豐腴,膚色如雪有弱柳扶風之感。
這張臉她見過很多次,但很少有心平氣和欣賞的時候。
但是這一世兩人暫時是同伴,那就暫時忘掉那些不愉快,因此戚雲舒給了承諾:“若你陷入危險,我定不會棄你不顧。”
陽天晴的酒窩更加深邃,“那就多謝公主了。”
太子看着不斷咬耳朵的兩人眼神有些複雜,他是沒想到自己關照着長大的妹妹恢複神智後會投向他厭惡之人的懷抱。
只是世上确有太多無奈,就算他是太子也很難阻止有些事情的發生。
文淇宥還在不斷為牧晚開脫,可太子的心思不在這裏,他發現楊添琴偷偷離開了這個地方,于是他想着追上去,可他剛邁出一步,一道寒光就直接朝他面門而來。
這寒芒中藏着讓人膽顫的殺意,太子寒毛直豎趕緊側身躲避,還沒待他反應過來那歹徒刷刷又是兩劍,好在太子機敏都躲了過去。
站定身形一看,那出手之人果真就是戚雲舒。
面對一個對自己懷有殺意的人,太子再怎麽溫和臉色也不會好看,而随他一起出來的侍從都将劍拔出團團圍住了戚雲舒。
戚雲舒今日單獨出門,雖然被刀劍圍困,但她一定也不慌亂,對自己的行為也沒有任何解釋。
太子看着那個名義上的妹妹終于忍不住露出些厭惡:“你以為你能夠殺了我?”
微風吹起戚雲舒微卷的長發,她并不屑于回答太子的問題,只是一步一步朝着太子靠近,她每近一步那些持刀侍衛就後撤一步。
最後戚雲舒站在離太子不遠的地方,對這個失敗了九十八次的手下敗将展現出自己的嘲諷:“那皇兄能夠殺死我嗎?像當年那樣。”
太子握緊拳頭,他不能殺死戚雲舒,與其說是不能,不如說是拿戚雲舒沒辦法。這家夥武功高到不可思議,刀槍棍棒樣樣精通,像是每種武器都熟練了千百遍一般,她若是想逃是沒人能攔住的。
戚雲舒看着太子陰晴不定的臉有些舒心,她一把将劍收回,在侍衛們長舒一口氣後又突然暴起發難。她用手上的鐐铐砸在侍衛們的刀劍之上,力道之大讓他們根本握不住武器,于是叮叮當當地掉了一地。
場上陷入一片靜默,聒噪的文淇宥也像一只被人掐住脖頸的公雞,戚雲舒看了黑臉的太子一眼又輕輕略過。
這次她不再參與,那這個結局能夠改變嗎?